就算徐默默不說,傅明徽也打定了主意慢慢走。
本來他就是裝的,爲的就是能夠近距離接近徐默默。
尤其是,當他身體大半個重量都卸在徐默默身上,他一隻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看起來就像是把她攬進懷裡,傅明徽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四年不見,徐默默更有女人味了。
現在的她,會化精緻的妝容,會穿適合她的衣服,一顰一笑都帶着溫柔,讓人看了就想要靠近。
這樣的她,格外誘人,讓傅明徽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可一想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在他碰觸不到的時光,她悄然蛻變,傅明徽心裡就酸溜溜的。
沒有參與到她變化的四年,是他心中的遺憾,也是他心裡的不甘。
“你好好走路!”感覺到肩膀上越來越重,徐默默不由瞪了他一眼。
傅明徽繼續裝腔作勢,“腿麻了,好難受。”
說着,他連腦袋都湊到了徐默默耳邊。
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耳中,惹得她打了個哆嗦。
就算情感上再怎麼厭惡,但身體總是比思想更直接,也更誠實。
不過是被他熱氣一噴,徐默默就覺得腳下一軟,險些帶着他一塊摔在地上。
穩住腳步之後,徐默默側過頭瞪他,誰知道他一張臉快要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一轉頭,軟軟的脣瓣在他臉頰上掃過,若有若無地經過了他的薄脣。
兩人同時顫了顫,彼此都能感覺到,彷彿有一道電流涌過,身體和精神上的顫慄,讓思緒不禁飄到四年前的甜蜜中。
徐默默是最先回過神的,她猛地推開了傅明徽後,人已經走出了兩三步遠。
踉蹌了兩步,傅明徽扶着牆站穩,看着她倉皇而逃的背影,他手指在脣邊輕撫。
有多久了?沒有嘗過她的滋味,卻意外的因爲一個碰觸而心動成這個樣子!
揚了揚脣,傅明徽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豁然感。
哪怕她再怎麼抗拒自己,有些細微的動作,還是瞞不過他的眼睛。
她之所以那麼快的走開,不就是因爲剛纔的舉動讓她臉紅了嗎?
想到她離開前紅粉撲撲的臉頰,還有那如熟透桃子的耳垂,傅明徽一手掩在脣邊,笑聲從指縫間溢出。
手術室的提示燈還亮着,說明手術還在繼續着。
徐默默捂着發燙的臉頰,懊惱地坐在長椅上,心裡快要嘔死了。
不是討厭他嗎?爲什麼剛纔那一下碰觸,她竟然感覺不到一絲負面情緒,反而還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呢?
深呼吸,徐默默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想到正在家裡等消息的徐媽媽,她起身到窗戶邊給徐媽媽打了個電話。
“默默,是不是你爸爸他……”徐媽媽先前已經從徐默默那裡,知道徐爸爸進醫院的事情。
“媽,你別多想,我是看時間已經晚了,所以讓你先去休息。”安撫着徐媽媽,徐默默輕聲說:“爸的情況是很緊急,但有傅明徽給他輸血,會轉危爲安的。”
“你說,明徽他給你爸輸血了?”徐媽媽有些驚訝,隨即反應過來,“默默,你都知道了?”
徐媽媽這話,無疑是間接證明了她不是徐家的女兒。
“嗯,我知道,從血型上來看,我不可能是你們的女兒。”徐默默越說越小聲,忽的她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媽,不管怎麼樣,我都是徐默默,是你跟爸的女兒,我只想我們一家四口都好好的。”
徐媽媽帶着哭腔的“嗯”了一聲,隨後又說:“你也別擔心,小葡萄有我照顧,明早我會送她去幼兒園。”
徐默默皺了下眉,“媽,你現在需要好好睡一覺,然後明早做些爸爸能吃的飯菜,我回去送小葡萄去幼兒園,你來醫院看爸爸,怎麼樣?”
“我保證爸爸不會有事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去睡,晚一點有了結果,我會給你發信息。”知道徐媽媽無法安心,徐默默又強調了一遍,“你也不想明天爸爸看到你的時候,你起色不好吧?到時候爸爸會心疼的。”
有了徐默默這番話,徐媽媽明顯鬆了口氣,“那好吧,我去睡了,你記得要給我發信息。”
“嗯。”又叮囑了兩句,徐默默掛了電話。
她轉過身,就見傅明徽站在距離自己三步遠的地方。
“我可以送小葡萄去幼兒園。”傅明徽已經聽了一會她講電話,主動要承擔自己該負的責任。
然而,他這話令徐默默十分警惕。
“你要做什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徐默默再三強調,“小葡萄是我的女兒,你不喜歡也不要傷害她!”
“我喜歡!”傅明徽固執又篤定地說。
徐默默愣了一下,“什麼?”
“我喜歡小葡萄。”傅明徽很肯定地說,“在不知道她是我們的女兒前,我就想過要跟你生一個像小葡萄一樣的女兒。”
怎麼會?他不是不喜歡小孩子嗎?而且,四年前是他……
看出徐默默臉上的疑惑,傅明徽走到她面前,輕聲解釋着:“默默,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怕她不同意,傅明徽語速很快,“當年我並不知道你有了孩子,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疼愛你,而不是那樣對你。”
徐默默試圖從他臉上找出破綻,然而結果是失望的,她十分肯定,他是在說真話!
“我沒想到韋子言會背叛我,打着我的旗號把你接出去。”握緊了拳頭,傅明徽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但你相信我,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和我們的孩子!”
徐默默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女生了,她能從傅明徽一句話裡,聯想到很多事情。
比如他說的背叛。
如果韋子言背叛了傅明徽,那當年韋子言做的那一切,很明顯是有人示意的。
至於那個人是誰,徐默默覺得不難猜測。
她的存在,對霍斯媛而言是一種障礙,更別提她在喬正美心中又是怎樣的形象。
“默默,那段錄音有問題,我已經找人鑑定過了,那是一段拼接的錄音!”忍住心底的激動,傅明徽纔沒有立馬把人抱進懷裡,“我真的沒有不要你和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