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衆人皆不說話,魁頭大單于猛然一拍桌案。
他厲聲呵斥道:“大鮮卑國都已經到了危急關頭,你們還在猶豫什麼?本單于已經拿出三分之二的兵力來出征,你們又拿出多少兵馬?”
一連串的呵斥後,在場的大帥們還是給了魁頭一些臉面,紛紛表示會支持這次大會戰。
宴荔杆由於要負責北疆的防守事宜,會議一結束便飛馬趕回姑衍山的老營去。而其他人,中部鮮卑部落的柯最、闕居和慕容等三位大帥,自然要參加這次大戰役。
六月初,草原上已是一片墨綠色。於羅韓和步度根親自護衛着大單于馬鹿大纛,統領二十萬步騎從彈汗山出發,浩浩蕩蕩的朝落漢原而來。
與此同時,高順統領八萬步騎,已經把城池修建到了落漢原的附近。“此地以後名叫興漢原!”當聽說此地叫落漢原後,高順不悅的說。因爲此,他特意又在草原上新築一座大城名叫興漢城。
……
……
在高順和於羅韓劍拔弩張之時,北疆的黃忠奉高順的命令,卻已經發動了戰役。他命令中郎將徐榮爲先鋒統領兩萬精銳騎卒,跨過餘吾水突襲姑衍山的鮮卑人。
與此同時,麴良率領一萬騎兵南下,準備切斷鮮卑人南逃之路;戲忠率領一萬騎兵北上,切斷鮮卑人的北逃路線。而他自己則親率步騎三萬,和狼居胥郡太守一起緩緩東驅,朝宴荔杆的老營壓迫而來。
聽到徐榮率部而來的消息後,宴荔杆暗自慶幸:“幸虧回來的及時!否則,我族有滅頂之災啊!”旋即,他在姑衍山的山谷里布置了大量的伏兵,準備吃掉徐榮的兩萬精銳漢騎。
田陽是幽州遼西人,今年二十剛出頭,身材高大、弓馬嫺熟。他自幼和父母一起被鮮卑掠來。母親不堪受辱,在他只有十歲的時候便已經自殺身亡。父親含辛茹苦,把他和弟弟田牧拉扯大。田牧有一半鮮卑人的血統,被鮮卑人稱之爲雜胡。
前些日子,宴荔杆在姑衍山老營立威時,把田陽的父親給殺害了。田牧當時很生氣,準備刺殺宴荔杆爲父親報仇。田陽卻阻止了弟弟田牧的魯莽計劃。他含着淚說:“這殺父之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田牧聽從了哥哥田陽的建議,按耐住心中的仇恨。他因弓馬嫺熟,又在雜胡中有些名望,被宴荔杆任命爲統領千人騎卒的雜胡小帥。因爲此,田陽才得以加入雜胡騎兵的隊伍,在田牧的麾下聽令充當騎卒。
接到宴荔杆的軍令後,田牧統領一千雜胡騎跟隨宴荔杆的心腹小帥,埋伏在姑衍山的北側山谷裡。他們的任務是截斷徐榮的歸途,防止徐榮部逃竄。當他們剛剛進入山谷時,徐榮率領的兩萬騎卒已經來到了姑衍山老營的附近處。
此時,宴荔杆統領四萬鮮卑狼騎突然從老營裡衝出,朝徐榮部的騎兵突擊而來。與此同時,在徐榮部的南方,有兩萬雜胡騎兵在宴荔杆心腹的統領下,朝徐榮部的右翼衝鋒而來;徐榮部的北方,也有兩萬雜胡騎兵包抄而來。
一時間,徐榮部被八萬胡人騎卒包圍了。徐榮此時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即撤軍;另外一個選擇,便是擊敗敵人一路兵馬後再撤軍。
“李都尉!你立即率領本部人馬衝擊自北側而來的雜胡騎卒!其他人跟隨本將軍退往姑衍山的北側山谷裡!”看了看敵人的攻勢後,徐榮立即給李嚴下令。他還不想立即撤軍,而是看中了姑衍山北側的那個大山谷。
那片山谷有足夠大,可以容下好幾萬人。不但如此,姑衍山靠近這片山谷的地勢險惡,鮮卑人不可能爬到山上去攻擊山谷裡的漢軍騎卒。徐榮設想的確符合現在的戰局形式,有可能扭轉目前的不利局面。
李嚴領命後,率領自己麾下的五千騎卒,排成五十列騎兵隊列朝迎面而來的雜胡騎突擊而去。
他是有想法的人,並且有野心,想在高順的面前顯露自己的才幹。因而,當敵人用埋伏之計來圍攻自己的軍隊後,他便向徐榮諫言獻策:“將軍!我軍應該立即撤退,把鮮卑奴引到餘吾水河畔去!”不過,徐榮卻沒有采納他的建議,而是選擇去峽谷裡堅守。
“真搞不懂徐將軍的打算!”李嚴一邊衝鋒,一邊小聲嘀咕着。他命令全軍按照慣例,先是射出三輪箭雨再說。
說話間,他已經和兩萬雜胡騎的衝鋒戰陣撞擊到了一起。這幫雜騎的騎卒,來自於真正的胡人部落。他們應該算是宴荔杆的主力部隊之一,作戰勇敢箭術也非同一般。和李嚴部對衝時,他們居然射出了兩輪箭雨,騎射的本領非常強。
“二三子!要想活命的話,必須鑿穿敵人的騎兵戰陣才行!看到了敵人身後的山谷麼?那是我們將要去的目的地!”見此,李嚴給麾下的兵卒打氣。
聞言後,五千漢軍騎卒皆咬緊牙關,目露兇光的咆哮:“殺絕鮮卑人!”與此同時,他們都拔出馬刀劈砍,如同黑色的閃電一樣,刺入雜胡騎卒的散射戰陣。
時間不久,李嚴部已經和雜胡騎撞擊在了一起,朝他們身後的大山谷衝鋒而去。由於李嚴部的衝鋒吸引,徐榮麾下的一萬五千騎卒才能快速朝大山谷的方向衝鋒。
見徐榮沒有立即率部撤退,宴荔杆感到很意外。因爲,他在徐榮部後撤的路上佈置了多道埋伏,想要多次衝擊徐榮的兩翼。這一套戰法,正是從高順那裡學習而來。現如今,徐榮五騎卒衝入姑衍山的大山谷內,把宴荔杆的所有戰鬥計劃都打亂了。
想到這裡,宴荔杆高高舉起手中的馬刀朗聲大喊:“全軍衝鋒!把漢狗都驅趕到大山谷裡再吃掉!”
“喲呵!殺死漢狗!衝啊!”聞令後,戰場上的八萬騎卒皆像狂狼般的吆喝起來。他們一邊衝鋒一邊射箭,朝徐榮部衝鋒而來。
見敵人越來越近後,徐榮命人放飛了信鴿。然後,他率領一萬五千精銳騎卒,衝向了山谷之內。
而就在這時,姑衍山北側的山谷裡,又衝出了一萬五千名雜胡騎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