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雙向突擊

領頭造反的漢人奴隸叫公孫薄,是玄菟郡人,被鮮卑人俘虜來已經有十幾個年頭了。他身高體壯,弓馬嫺熟,雖然有逃跑之意卻並無合適的機會。

公孫薄好任俠,在素利部落裡有點威名,有一幫漢人奴隸小兄弟聚集在他的周圍。見素利大帥丟盔棄甲的奔逃而去,他頓生反叛之意,便厲聲高喊道:“二三子!反了他孃的,殺鮮卑奴!”

“跟着公孫大兄殺鮮卑奴!”

“抄傢伙上吶!”

“殺絕鮮卑奴的婦孺老幼!”

聽到公孫薄的召喚後,跟隨在他左右的那幫漢人奴隸小兄弟們,此時都興奮的吼叫起來。他們都停下用大車佈置防守車陣,面目猙獰的去奪取鮮卑人的馬刀和弓箭。沿途之上,無論男女老少,他們都是撲上前去斬下一刀。

素利部落的漢人奴隸們幾乎都是男女青壯,年老體弱的老人和小孩都已經被鮮卑人殺害一空。在這種能斬殺人敵人復仇的時刻,跟隨在公孫薄身後的漢人奴隸義軍們,都已經殺紅了眼。他們都嗷嗷叫的衝鋒劈砍,毫不留情的斬殺鮮卑人。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素利部落遺留在戰場上部落族人們,幾乎都被殺絕。看到這一幕,高順給全軍下令:“追擊敵人!全軍追擊敵人五十里!”

聞令後,太史慈部、關羽部、趙雲部、張遼部、閻柔部和龐德部等六部輕騎兵,都紛紛催促着戰馬朝東方突進,追擊跟隨素利大帥奔逃而去的鮮卑人。見騎兵大軍東驅後,高順才驅馬來到鮮卑人的圓形車陣前。

“邊境鄙人公孫薄拜見高君侯!”這時,滿身血跡的公孫薄,來到高順的跟前下跪行禮。

見公孫薄儀表非凡,應該是一位被埋沒的漢族人才,高順因而以禮相待他。“不別多禮公孫軍候!”高順騎在戰馬上,笑容面目的說道。

聞言,公孫薄愣在那裡,還是沒有聽明白高順所言。

“大兄!快叩謝君侯大人提攜之恩!”這時,他身旁的一位小將提醒他。

公孫薄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再次叩頭。“砰砰砰!”磕過三個響頭之後,他臉色鄭重的發誓:“玄菟公孫薄願爲將軍效死!此生都追隨君侯大人,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他出生貧窮的農人家庭,若不是高順提攜,這一生都不可能成爲一千石的軍司馬一職。如此再造之恩,當然只能用生命來報答了。

“呵呵…本將軍不需要你去死,而是希望你和他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這時,高順卻笑呵呵的說道。說話間,他用鑲金的馬鞭,指了指在場的三萬多漢人奴隸。

“我等願意爲將軍大人效死!”見此,在場的三萬多漢人男女青壯,皆立即下跪泣聲道。

高順只用了一個軍司馬的職務,便把這三萬多處境窘迫的漢人奴隸們收入麾下。旋即,他把隊伍中的兩萬多青壯婦人編成一隊,交由婁圭統領,準備在戰後安置到鎮遼郡成家,永久定居下去。剩下的一萬多漢人奴隸男丁都編制入伍,加入到漢軍的隊伍中。

當高順正在打掃戰場的時候,一名信使飛騎來報:“君侯大人!大事不好了,闕機部落的鮮卑奴正在攻打我軍的防線!”

聽到這個消息後,高順不禁目光一寒。現在,他手中無兵,只有步騎五千主力和三萬多戰場起義而來的漢人奴隸兵卒。而這些兵卒都是奴隸出生,擔當不起重任的。闕機大帥此時派人突然發難,真是選了個好時機啊!

一念至此,他喚來婁圭詢問:“婁中郎將!本將要發兵山谷內,踏平闕機部落的鮮卑人。你要多少兵力才能防止東方的敵人突襲?”

“只要這兩萬婦人兵卒就足焉!”婁圭含笑道。與此同時,他指了指正在打掃戰場的兩萬多漢人奴隸女青壯,表情很輕鬆。

高順當然不會讓婁圭領着兩萬多婦人兵卒打戰。他命令杜畿行假都尉,統領五千漢人奴隸兵卒和四千多淄博兵,跟隨婁圭一起作戰,負責防守山谷外的大營。

旋即,他讓典韋統領剩下的五千漢人奴隸兵卒,跟隨自己西進。剛剛提拔的別部司馬公孫薄,自然也在典韋麾下效力。魏延麾下的兩千重裝元戎士、甘寧部的虎豹騎、血虎衛和悍難營等所有主力部隊,都將跟隨高順西進。

來到山谷裡,張既率領着八千重裝步卒,正在和敵人奮力廝殺,用強弩和弓箭來守衛西部防線。

前來攻擊防線的兵卒卻不是闕機部落的鮮卑狼騎騎卒主力,而是闕機部落裡的漢人奴隸組成的戰卒。這些奴隸兵卒中,男女老少都有。他們拿着簡陋的木頭長矛,在鮮卑人的驅趕下衝擊着張既部的防線。

“不要射箭!嗚嗚嗚……我們都是漢人啊!”

“嗚嗚嗚……媽媽!你怎麼了?我要媽媽…”

“不要殺我!我們是漢人啊!嗚嗚…”

這時,那些負責衝陣的漢人奴隸們,都在哭哭啼啼的。他們被迫無奈,只好頂着箭雨衝鋒。這羣漢人奴隸與其說是兵卒,倒不如說他們是一羣乞丐炮灰。與其說他們在攻擊防線,倒不如說他們是被在屠殺。

由此看來,素利大帥的意思是想借助漢軍兵卒的手,殺死部落裡的漢人奴隸而已。看到這一幕後,高順不由得的劍眉倒豎,鬚髮怒張而起。他厲聲大喊道:“對面的漢人兄弟們,爾等爲何不揭竿而起?爾等爲何無膽,去反戈一擊殺絕鮮卑奴?”

喊叫之間,他目視自己麾下虎豹騎的騎卒,目光中含着滔天的怒意和殺氣。

“主公!待我甘寧甘興霸率部出擊,殺絕素利部的鮮卑奴!”見高順如此憤怒,甘寧主動要求率部出擊,突擊尾隨在漢人奴隸後面的三萬鮮卑騎卒。

“主公!典韋也要出戰!”

“魏延也要出戰!”

“張既請求出擊!”

這時候,衆將都紛紛請戰,要求打開木拒馬去攻擊沒有人性的鮮卑人。他們都面帶憤怒之色,雙眼中流淌着仇恨的目光。

鮮卑人用漢軍的弓箭來消耗部落裡的漢人奴隸,站在他們部落的利益上,是沒有錯誤的。草原上的民族之爭其實就是這麼血腥。從公平公正的角度來看,沒有對和錯這麼一說,只有活着和死去!

“本將軍親自統領大軍出擊!所有人等,只要還有一口氣的,都要跟隨本將軍出擊!”這時候,高順已經怒到極致的咆哮。

“殺殺殺!殺絕鮮卑人!”聞令後,兩萬漢軍將士們皆是面帶怒容的咆哮着。他們這時的戰意已經上升到極致,士氣正旺、殺意正濃。

卻說統領那三萬鮮卑狼騎騎卒的人,正是闕機伯延。

他奉闕機大帥之命,率領族中的三萬精銳騎卒,負責押解漢人奴隸攻擊高順部的戰陣。一來,他見高順只留下八千重裝步卒在山谷裡搭設防禦工事,山谷之外肯定出現了變故;二來,他也想趁着東擊高順部防線的機會,好突出重圍、逃出生天。

見高順突然又率領一萬四千多人來援,闕機伯延的心裡已經在打起來了退堂鼓。特別是,當看到三千虎豹騎的騎卒們已經開始衝鋒,他就更加慌亂了。

甘寧部的虎豹騎,在這個時期的大草原上屬於無敵般的存在。兩戰下來,幾乎都沒有什麼戰卒陣亡。

再次面對刀箭不入的三千鐵甲戰馬騎士,已經吃過一次虧的闕機伯延怎麼不驚慌?他厲聲下令道:“撤退!全軍撤退!”喊叫之間,他已經啓動戰馬,開始朝自己的防禦工事那邊衝鋒。

闕機伯延麾下的三千心腹騎卒聞令後,立即撥轉馬頭飛馳,護衛闕機伯延撤退。其他的鮮卑狼騎騎卒們,見自己的主帥倉皇逃竄,都不由自主的慌亂了起來。他們都紛紛撥轉馬頭,朝自己的防禦工事飛馳。臨走之前,他們還朝前面的漢人奴隸們射出一輪箭雨。

一時間,那些驚慌失措的漢人奴隸們,又被自己的主子反咬一口,中箭倒斃的人非常多。“殺死鮮卑奴!”這時候,倖存的漢人奴隸們才爆發出一聲怒吼。他們都紛紛拿起簡陋的長矛,轉向而擊,朝鮮卑人衝鋒了起來。

騎在戰馬上的公孫薄見狀,立即大喊起來:“二三子,我是玄菟公孫薄!投奔高君侯之前只是素利部落的一名奴隸!而現在,我是一名軍司馬!弟兄們,跟着我一起殺光鮮卑奴!”

“殺光鮮卑奴!”

“爲我阿爹報仇!殺死鮮卑奴啊!”

聽到這個消息後,闕機部落倖存的漢人奴隸們,都瘋狂的咆哮起來。他們都擦乾了眼中的淚水,拿起長矛和馬刀,跟隨着高順的隊伍一起衝鋒。

這時候,甘寧部的虎豹騎、血虎衛和悍難營的將士們,已經衝鋒了起來,跟隨在高順的身後朝闕機部落的防禦工事飛馳而來。

闕機大帥此時正站在箭塔上觀戰。他見高順率部回援後,心中已經懊悔萬分了。當即命令麾下的傳令兵吹響了撤軍的號角聲。他未曾想到,高順卻沒有停頓片刻,而是直接拉開防守用的木拒馬,率領大軍出擊。這讓他感到驚恐萬分,不知道是否要打開防禦工事,把闕機伯延的騎兵放入到防禦工事來。

“大帥快開門啊!”這時候,闕機伯延焦慮的大吼着。他已經率領三千心腹騎卒來到了防禦工事的木門前,目光驚恐的回頭一看。

高順此時率領着五千騎卒,距離闕機伯延的騎隊已經不遠。他鬚髮怒張的咆哮:“鮮卑奴!你就是逃到天邊,也難逃一死!”說話間,他摘下背後的強弓,朝焦急萬分的闕機伯延連續射出三箭。

“嗖嗖嗖!”三道淒厲的呼嘯聲傳出,片刻後,三支鐵箭便已經來到了闕機伯延的附近。闕機伯延連忙伏下身軀趴在馬背上,躲避高順用連珠箭法射來的三支鐵箭。他倒是躲開了犀利的鐵箭,跟隨在他身後的一名心腹騎卒卻遭了殃,被高順射爆頭顱而亡。

看到這一幕後,闕機大帥已經不敢打開防禦工事的木門了。他立即下令道:“全軍立即防守,用弓箭射擊漢狗!”

聞令後,闕機部落的戰卒們,紛紛都站到防禦工事的後面,開始拉弓引箭準備攻擊木柵欄外面的高順部。

見闕機大帥不願打開木門,闕機伯延已經徹底斷絕了逃生的念頭。生性粗暴兇殘的他,卻厲聲大喊起來,“弟兄們!跟着老子一起衝鋒,殺死高順狗賊!”一邊咆哮,他一邊拔出自己的圓月彎刀,朝高順飛馳而來。

這時候,闕機伯延跟處在絕境中的野狼一樣,已經獸性大發,只想撕毀心目的敵人。他兩眼目露野獸般的兇光死盯着高順,面目猙獰的咆哮着,“嗬嗬……殺高順狗賊!”一邊這樣怒喝,他心中還在詛咒着闕機大帥:“闕機!我若不死,必定斬下你的頭顱當酒樽!”

闕機伯延一邊惡毒的想着,一邊揮舞着馬刀朝高順衝鋒而來。跟隨在他身旁的卻只有一千心腹騎卒。其他的鮮卑騎卒們,此時都紛紛來到防禦工事的木柵欄旁邊,苦苦哀求道:“大帥,大帥!快放我們進去!”

闕機大帥目光猶豫的看着木柵欄外,一時間也無法做出抉擇。“是攻擊敵人,還是嚴防死守?是打開營門,還是讓他們誓死衝鋒?”他面無血色的呢喃着。

“大帥!應該下令讓防禦工事外面的族人反攻漢狗!”這時,一名心腹在闕機大帥的耳畔建議道。他認爲,這些被阻攔在木門外的狼騎騎卒,只有擊退漢軍兵卒才能活下去。否則,整個闕機部落就會在今天滅亡。

闕機大帥覺得他說得有理,便拔出腰間的圓月彎刀下令:“兒郎們!你們立即反攻漢狗!否則,爾等家人將被斬首示衆!”說話間,他還命傳令兵吹響了戰鬥衝鋒的號角聲。

這些鮮卑人的狼騎騎卒聞言,此時已經失望透頂。他們都絕望了,像野獸一般的咆哮嘶吼着,催促着戰馬又朝高順部衝鋒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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