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豬嗎?坐反方向了,你在車上過一站就下啊,你還坐到淞滬去了,你……”金陳鄲氣不打一處來,哪有這麼蠢的豬?
劉千舟和段婷婷看着王毓文,也都不可思議。
“你坐反方向,你可以下車啊,爲什麼跑去淞滬轉了一圈,你也是……不用管我們大家都在等你的事兒啊。”
段婷婷無奈的笑,但王毓文,以前上學時候就覺得王毓文跟他們合不上路,現在依然這樣。
現在除了以前的不說話之外,看着她還多了幾分憐憫。
因爲她家庭不幸福,因爲這幾分憐憫,以至於段婷婷說話都帶着客氣。
也就金陳鄲毫不客氣的數落,大抵是真被氣着了。
王毓文低聲解釋:“我昨晚太晚睡了,我兒子還在喝奶,晚上起牀餵了兩次,他老醒,睡不踏實。昨晚一晚上沒睡好,他爸爸早上又非得我給做早餐。我又累又困的,上車也沒注意,睡着了。我一開始知道坐反方向了,我一定下車了,我那不是太累了,睡着了嘛。”
三人無語。
金陳鄲良久後冷聲問:“現在這個點兒了,草莓還摘不摘了?”
王毓文在段婷婷旁邊坐下:“要還去,也是可以摘一會兒。”
金陳鄲冷冷出聲:“大人小孩兒一個價,牛奶草莓每個人六百五,要帶走還得論斤買另給錢。我們倆就是一千三百塊錢,你說去摘一會兒?”
王毓文一聽這麼貴的,立馬萌生退意。
這麼貴,那摘什麼?
“外頭賣的牛奶草莓,最貴的時候才六十幾塊,怎麼去摘一下還得六百五啊?”太貴了,不去了吧。
王毓文遲疑的看着段婷婷:“婷婷,你們很想去摘草莓嗎?”
“別問我呀,你自己想不想去,你自己決定。”
段婷婷推開話,她可不想讓金陳鄲又有話說。
王毓文看着兒子,她老公那是一分錢都要問她花銷去處的,一下子花掉一千三,這個月生活怎麼辦?
“那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擡眼這麼大,我兒子這幾天有點不舒服,外面太熱,我怕我兒子出去熱一下,晚上回去又得翻騰了。”
段婷婷挑眉,瞧吧,她和劉千舟可沒說半句話啊,王毓文自己選擇的。
金陳鄲冷聲道:“你要嫌貴,給不起錢,我給你付了,就是帶孩子去看看。”
“你幫我給?”王毓文有點動搖。
去是想去,但天氣越來越熱也是事實。
這麼大太陽,怎麼好在外面曬,小孩子身體多弱。
“誰讓你找了個一毛不拔的老公?我不幫你,誰還幫你給了?”
金陳鄲語氣裡滿是火藥味兒,聽得一旁的段婷婷和劉千舟很不是滋味。
王毓文搖頭:“那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去了,我兒子這幾天是真不太舒服,孩子受不住這麼熱的環境。”
金陳鄲皺眉:“又沒讓你花錢,白請你去玩兒你還不去?”
王毓文笑着搖頭:“不去。”
金陳鄲來氣了,“行,不去就不去吧,你們不去我一個人去,別搞得好像沒有你們,我就去不了似地。好心好意約你們出來,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都不領情那就算了,我一個人又不是去不了。”
“早一點可以,現在天熱,人要懂得變通。”段婷婷低低出聲。
金陳鄲是下不來臺了,臉色特別難看。
王毓文小聲說:“那不然,你非要去,我陪你去吧。”
王毓文心裡怨着劉千舟和段婷婷,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們倆是決定不去的。
聽金陳鄲這話才知道,很顯然這令金陳鄲很沒有面子。
金陳鄲冷言冷語道:“我謝謝你,不用了,少了你們誰我不能開心快活啊?”
王毓文又說:“都說要去,那就去,走吧,再耽擱都快吃中飯了。”
段婷婷笑說:“是啊,你們要去就快去吧,別因爲我們倆沒了心情,我和千千本來就特別懶,不想出門。”
金陳鄲拿着包,抱着朵朵就走了,王毓文抱過兒子,將大包小包孩子的東西背上身,快步跟着金陳鄲離開。
段婷婷長吐了口氣,“總算鬆了口氣,千千,以後咱們倆單獨約吧,感覺跟她們倆是越來越沒話說了。”
劉千舟輕笑:“是因爲她們都是媽媽嗎?”
反正她是這個原因,以前覺得大學宿舍同學畢業還能留在同一個城市,這樣的緣分很難得。
所以經常見見面,說說話,也挺好的。
但這段時間,自己壓力太大,有點不願意跟她們見了。
她不想在家裡被催生,在姐妹淘面前還不能放鬆,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說自己不在乎。
段婷婷想了下:“不是,是覺得我們價值觀越來越不搭了,你看沒有一次我們聚會,是安靜度過的,哪一次見面不吵啊?對了,我沒來之前,你們是不是也爭執過?我看你們氣氛也沒多好。”
劉千舟想了下:“不算爭吵,就是有點不高興。”
“金陳鄲又作什麼妖了?”段婷婷立馬問。
劉千舟嘆氣:“她居然問,孩子多大可以去做雙眼皮,說朵朵長得不好,眼睛太小了,要給孩子做個雙眼皮。”
劉千舟說着聳肩,搖頭:“這種想法,我無法苟同。”
段婷婷吃驚的看着劉千舟:“我去,金陳鄲腦子有病吧?小朵兒纔多大?兩歲的孩子,她就想給人拉雙眼皮,她是整容整瘋了吧?”
劉千舟搖頭:“我當時聽着也挺生氣的,你自己整就算了,你不能左右一個孩子,孩子她有自己的決定。就爲了這事兒,說了幾句。”
段婷婷笑笑:“真是瘋了,金陳鄲這一輩子都活在虛假當中,她自己不願意醒來就算了,還要連累孩子。”
“還真是餓了,我們找吃的去吧。”劉千舟提議。
段婷婷忙點頭:“好,那我們走吧。”
兩人去了商場,想去商業街逛逛來着,但天氣太熱,走在外面那滋味兒真心不好受,索性進了商場,有吃有喝的,吃飽喝足還能看場電影,一天多美妙。
“金陳鄲她前婆婆的事兒,後來怎麼樣了?也沒聽她再說,你知道後來是怎麼處理的嗎?”段婷婷問。
劉千舟搖頭:“這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多打聽。”
段婷婷卻忽然湊近劉千舟耳邊,小聲說:“我啊,聽說她那個前婆婆瘋了,被送去精神病院了,被車子接走的時候,衣不蔽體,你那個趙叔叔都沒有最後去看一眼的。”
劉千舟皺眉:“你知道你剛還問我?”
“我那是想問你有沒有知道更多一點,誰料你也不知道。”金陳鄲聳肩。
劉千舟想起樑秋雲的悲慘遭遇,曾經對樑秋雲的怨恨也只能放一放了。
“然後呢?那人現在在精神病院?”劉千舟問。
段婷婷點頭:“如果是瘋了的話,其實也在預料中。一箇中年老女人,人財兩空,姿色全無,流落街頭她不發瘋纔怪。想必趙家也被煩得過頭了,才讓精神病院把人拉走的。”
“是啊,經過那樣的遭遇,不論哪個女人都會接受不了。”劉千舟感慨。
金陳鄲曾經拍下的那個視頻,她真忍不住那就是樑秋雲。
坐在路邊哭得,樣子跟瘋子已經沒區別了。
聽說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還在二太那邊堵着,鬧得二太出門都怕了。
二太那人,惹上她,沒第一時間報警,已經算給足了樑秋雲曾經爲趙家奉獻的幾十年吧。
段婷婷感慨着點頭:“是啊,你說女人一輩子多可憐。在最美的年華嫁人生子,爲了家庭、孩子丈夫,放下一切甘願做家庭主婦。可這樣的付出卻得不到任何保障,年老色衰之日,還被老公甩了。有良心的會給一筆錢,沒良心的就像金陳鄲她前婆婆一樣,人財兩空,兒子沒有、老公不管,除了哭大街之外還能做什麼?真可憐啊。“
“所以女人有自己的事業是多重要。”劉千舟道。
“是啊,女人必須得有自己的事業,不管任何時候都得有自己的經濟來源。自己獨立,不依靠任何人。千千,我也想好了,紀寒亮他們家一直在催生,我就要堅持不生,現在不拼一把事業,以後哪裡還有機會?我要跟你一樣,好好努力事業。”
段婷婷滿滿鬥志,眼神發亮。
劉千舟有些心虛的轉開臉,她現在也不是那麼拼了,因爲她想要一個孩子。
家裡孩子不少,她也想要一個自己的。
現在她不熬夜工作,不喝酒少喝咖啡,堅持散步鍛鍊,工作量能減的都減了。
“千千,咱們去吃烤肉吧。”
段婷婷拖着劉千舟進烤肉店,劉千舟進店時在店門外看到了張熟臉——顧曉曉!
段婷婷沒注意,畢竟那不是她的高中同學。
劉千舟進店後,又回頭看了好幾眼。
顧曉曉比以前胖了不少,但樣子沒怎麼變,比以前白了很多,穿着烤肉店的員工服,站在門口當接待。
劉千舟當初好的記憶涌上來,那段沒錢的歲月啊,心境真是狼狽又可憐,不堪回首。
劉千舟不再多想,和段婷婷進了店裡。
段婷婷沒注意到劉千舟的異樣,點了不少,同時跟劉千舟說着工作上的事兒。
劉千舟偶爾迴應一句,大多時候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