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
“報,稟告少將軍,巡邏軍士在北街發現押送李基回監牢的侍衛被打昏在地,並且不遠處還有一具屍首。”
“李基,已不知去向!”
聞言,關平面色大變,陡然勃然大怒,高喝着:“什麼,李基逃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頓時間,關平怒火中燒,渾身氣勢渾然飄出,竟讓面前稟告軍卒都爲之一振!
“你速速傳令鄧艾,讓他遣軍搜尋城內,如今時間過去不久,他應該還未出城。”
“並且,你在遣人前往水營通稟周倉將軍,讓他領衆搜尋漢水岸邊,謹防李基渡江。”
“諾!”
隨着關平盛怒,稟告的軍卒立即接令退出,此刻的他,哪還敢在繼續耽擱猶豫?
隨着軍卒離去,關平怒火才瞬息平復,露出一絲笑容,暗暗道:“李基啊李基,你這逃命功夫一定要高明啊!”
“這要是都被搜尋抓住,那吾可就煞費苦心,設這一出了。”
襄陽城,北門
就在鄧艾率衆搜索城池,抓捕李基時,此時的李基正在城門處與守軍據理力爭。
“軍爺,小人說的可都是事實啊,我叔父今日身體有恙,但這夜香也不能不處理,故而才替他當差一日。”
李基本以爲假裝李老漢的侄子,混出城應該是沒問題的,可他卻發現荊州守軍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糊弄。
“當真?可吾記得李老漢一直以來是孤身一人,並無侄子啊?”
聞言,那名守衛軍卒原先在劉表麾下爲卒時,也時常控衛城門,故此對於經常拉夜香的李老漢也比較相識,瞭解的情況比較多一些。
此時,李基心下一沉,眼神凝重,他竟然沒想到自己這“天衣無縫”的謊言竟然會被看穿。
“哦,軍爺,小人以前一直與母親在新野相依爲命,由於前段時日母親逝世,在將其遺體安葬後,才南下投奔小人唯一的親屬叔父。”
不過,李基畢竟也是軍伍中人,片刻之息,便找到藉口圓謊。
話音落下,那名軍卒卻是不太相信,不由徐徐走進,似要親自好生觀察。
就在這停留片刻功夫,裝滿夜香的車上惡臭氣味也逐漸散發四周,不由令周遭守衛軍卒皆捂住口鼻。
片刻,另一位軍卒不由捂住口鼻,上前說着:“老張啊,你就別疑神疑鬼了,不過只是一小廝而已,放他出城,有何大礙?”
至於此刻,李基也已經暗暗做好準備,如若實在是混不出城,他便打算魚死網破,強行殺出去。
“就算粉身碎骨,吾亦在所不辭!”
這一刻,李基在心底暗自沉吟着。
本來,被俘虜以後,李基便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可他卻未想到自己陰差陽錯之下,竟然偷聽到關平針對曹仁的絕密計劃。
此刻,李基覺得,只有將這則消息帶回樊城,才能避免己方大敗,故此他纔會假借酒醉讓關平放鬆警惕,然後半道脫逃。
甚至,他爲了保證消息能夠儘量拖延,更是直接殺害小人物李老漢。
此時,李基已經做好大殺一場的準備,雙拳不由暗自緊握起來。
不過,此刻那名奔來的軍卒聽聞從旁的同袍勸說後,不由停下腳步思索片刻,揮手道:“開城吧!”
“小子,回去轉告李老漢,讓他注意身體。”
“軍爺,小人一定按照你的吩咐轉告叔父。”
聞言,李基緊促的面色纔不由舒展開來,拳頭亦放鬆,隨後恭敬的說着。
“咯吱,咯吱!”
隨着城門打開,李基便繼續拉着夜香車緩緩出城而去,逐漸消失在黑夜裡。
約莫良久,一陣陣疾馳聲漸漸響起,片刻後,鄧艾的面容當先縱馬奔至,面向從旁守備軍卒,不由揮刀道:“今今…夜…可有生人出城?”
聞言,先前那位軍卒立即上前,拱手道:“鄧將軍,並未有生人出城。”
“不過在半刻鐘前,有一位小廝自稱李老漢的侄子,拉着夜香車出城了。”
想了想,這員軍卒繼續彙報着。
“小廝?此人年紀可是二旬出頭?”
“將軍,正是!”
聞言,鄧艾面色陡然大變,大急道:“壞了,此人是奸細,速開城門,隨吾追擊。”
話音落下,鄧艾竟然急得連結巴都沒有了,見狀,諸衆哪還敢怠慢,立即開了城門。
城門打開,鄧艾縱馬率衆,便殺出遠去。
漢水,江面上
此時,荊州軍戰船一直搖曳在水面上,點起火把,沿着岸邊來回徘徊着。
周倉在接到指令以後,顧不得休息,便立即披甲,率衆巡邏江面,誓要抓住逃脫的“奸細”。
至於此刻的李基,則隱藏在黑暗的岸邊蘆葦中,暗暗觀察着江面上來往的荊州船隊,不由嘀咕道:“這密度,看來搶巡邏船渡江是行不通了。”
“諾大的水面,該怎麼渡過去呢?”
此時,李基又再次陷入了難題,應該怎麼樣渡江。
按照現在荊州軍的巡邏密度,就算有船也不能使用,動靜太大,更別談他還沒船呢。
思索片刻,李基不由想到什麼,下一秒,迅速沿岸向下遊徐徐行去,直到奔到一處稍微比較淺的淺灘時,才停滯下來。
望着洶涌澎湃的漢水,李基腦海裡浮現出各種畫面,不過最終想到自身所揹負的巨大情報後,卻長吐口氣,瞬息狠下心來,開始脫光身間衣物。
然後,李基直接跳入水中,開始遊行着。
此刻,李基竟然狠下心來,打算遊過漢水。
雖說樊城與襄陽隔漢水相望,但漢水兩岸至少也有數十里的寬度,如若能遊過漢水,真的算是奇蹟了,這也能預示着李基當真是命不該絕!
須知,數十里的寬闊面,單單是氣力耗盡,能不能游過去,都是一個大問題。
只是,如今的李基自以爲自己偷聽到了關乎江漢戰局的重大情報,故而全然將生死置之度外。
遊過漢水,也是李基死馬當活馬醫的舉措罷了!
………
城中,郡府
“什麼,這麼多人出動,竟然連一個人都找不到,都是幹什麼吃的?”
“一羣廢物!”
隨着鄧艾一無所獲回報時,關平自然又是怒氣沖天,怒罵着。
雖說此次是做戲,可關平知曉,演戲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那首先自然是自己要先入戲,如若自己都不相信,別人又怎麼能不起疑心呢?
故此,無論是關平還是鄧艾全力以赴,怒氣難消,以假亂真的把戲都是在爲了把戲做逼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