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好一陣,最後童皓好不容易纔磨得童瑤說完後邊的話。
“我走之前問他來着,如果你回來了,那件事怎麼辦。”
對對對,重要的是這個!
童皓一臉她說到點子上了的表情看着她,很捉急地道:“沈哥怎麼說?”
“他說沒關係啊,會有人給他道歉的,他說讓你彆着急,今天你吃的虧,會給你找回來。”
說到這裡,童瑤停了停,瞅了她哥一眼:“其實說實話,我有時候覺得這個沈老闆腦子缺根弦。”
要換成別人,怕是早就跑過去了,結果沈風眠居然一點也不急,繼續擦他的古董,真是……
童皓其實也覺得沈風眠想的太簡單了。
道歉?秦浪嗎?
開什麼玩笑,以前他還鬧過更大的事,哪回見他道過歉了。
反正他們這些小輩在他那吃了虧,那是他幫忙教孩子。
同輩在他那吃了虧,那是交學費。
不管什麼事情,有理的都是他。
所以一聽沈風眠說會有人道歉啊,還不會吃虧……
兄妹倆對視一眼,都覺得沈風眠怕是沒睡醒。
“但是你這樣說我還是不能同意的。”童皓有些鬱悶,悻悻地道:“反正……我不會讓沈哥吃虧的。”
童瑤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話你對着爺爺說去吧。”
說話間倆人剛好進了屋子,童皓一擡頭就看到了他爺爺那張陰沉的臉。
完蛋咯!
與他這邊的悽悽慘慘相比,沈風眠倒真算得上悠閒自在。
小八照常準時下班,走之前還有些奇怪:“老闆,你不走嗎?”
“嗯。”沈風眠笑了笑,開始泡茶:“有個朋友要來,你先回去吧。”
朋友?
小八有些奇怪,但也沒細問。
沈風眠一邊泡茶,一邊抽了本書慢慢地看。
還沒翻到兩頁,就聽得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沈老闆真悠閒。”
沈風眠擡頭一看,笑了:“我這小打小鬧的生意,自然比不上秦老闆日理萬機。”
明明是句恭維,不知道爲什麼秦雪舞聽着有點彆扭。
他刻意忽略了這種感覺,在沈風眠對面坐了下來。
茶几上水已經沸了兩道,杯子只有兩個。
很顯然,沈風眠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到來。
想到這一點,秦雪舞心裡有些惱怒。
沈風眠執壺倒水,神情從容自在。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秦雪舞上回沒賺到什麼便宜,這次也沒打算再探話,索性開門見山:“對不住,沈老闆,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哦……”
就這樣?秦雪舞看不出他想法,只得硬着頭皮說下去:“這事是……我爸做的不對,還請你別往心裡去,大家都是一起做生意的,和氣生財,這個……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望你別嫌棄。”
說着,他推過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沈風眠笑着遞茶給他,卻也沒拒絕他的禮物:“這種小事你叫童皓轉告我一聲就行了,何苦還親自跑一趟。”
看着他收下了禮物,秦雪舞鬆了口氣,可是轉而又疑惑了。
他這語氣,這態度……
秦雪舞不禁有些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捻了?
哦對,悅悅跟他……
秦雪舞面色微沉,勉強地笑了笑:“到底是我爸做的不地道,我自然還是得好好跟你說一下的……童皓那邊,我晚些也會和他說清楚。”
“嗯……都可以的。”沈風眠從茶几下方抽出一個信封,輕輕推了過來。
真正將這信封拿到手裡,秦雪舞才鬆了口氣,誠懇地道:“謝謝了。”
“沒事。”沈風眠笑眯眯地與他閒聊,竟像是真的全然對得而復失的銅壺一點也不在意一般。
他這態度,倒讓秦雪舞對他觀感好了很多。
倆人年齡相似,又都見識頗廣,其實聊起來還是挺投興的。
可惜沒聊上一會,秦雪舞手機響了,似乎有急事,只得匆匆告辭。
等他走了,沈風眠又繼續看書。
對面不知何時,輕輕坐下一個人:“怎麼不看看他給你拿的什麼東西?”
“你拿回去吧。”沈風眠端起茶喝了一口:“這是你家的東西,我不能要。”
本來他連定金都沒給,他也沒虧什麼。
秦清悅看了他一眼,哼一聲:“爲什麼不要,你傻啊?這是你該得的……我看看這是什麼。”
她三下五除二,把包裝拆了開來。
秦清悅拿着那玉佩反覆看了幾遍,嘀咕着:“這玉佩不咋地,雕工倒還行……”
沈風眠含笑擡頭看了一眼:“倒是難得,你都說還行……”
下一秒,他面色大變,伸出手:“給我看看。”
秦清悅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直接把玉佩遞給了他:“這玉佩當然是比不上那銅壺的啦,不過銅壺現在不能給你,等以後有機會了,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這玉佩哪來的?”沈風眠翻來覆去地看,手指摸索着每一道紋路。
陰刻雲紋,和田玉。
雲紋錯綜複雜,看上去有些雜亂無章,而且年頭不長,所以賣不起什麼價,頂多三萬塊,不會更多。
щшш_ttκa n_¢ o
秦清悅一臉莫名地看着他,搖搖頭:“不知道啊,我估計我哥是從庫存裡翻的。”
畢竟算是違約,賠償十分之一的價值算是公道。
名貴的玉好找,便宜的也不難,但想要剛剛好差不多這價格,又不能太次的,她哥應該是找了蠻久才挑了這麼一塊。
沈風眠略一沉吟,把玉握緊:“這玉佩我收下了。”
“本來就是給你的啊。”秦清悅看出他神色有些不對,但也沒多想,以爲他是見這雕工心喜:“你要不問下我哥?他興許知道這是誰雕的。”
“不用了。”
沈風眠心裡已經漸漸平靜下來。
這是誰雕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爲,這是他師傅早年的作品。
他和師兄一人一塊,當初師叔還戲說過他們這是鴛鴦佩,被師傅好一頓暴捶。
想起那場景,沈風眠脣角抿得更緊。
這玉佩他也有一塊,向來收得最是穩妥。
師兄也素來對這玉佩看得比較重,輕易不示人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他連這貼身的物件也流落出來?
沈風眠沒再和秦清悅多聊,把她送回家後,他打了個電話:“師叔,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