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以爲沈風眠只是轉移衆人視線,肯定不會真的去種。
結果他還真迷上了種植。
他在露臺上弄了些防腐木,自己釘了幾個花池。
花池有圓的有長方形的,四邊一擺,中間再做下造型,還真的出了效果。
把地上稍微清理了一下,沈風眠小心地把那些已經長出來一截的苗給種了下去。
天氣已經沒那麼熱了,灑上點水,除了第二天有點焉,到第三天的時候,苗苗都精神了。
沈風眠每天起牀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查看這些苗苗。
長出了一小截,他也挺高興的。
不過不高興的是,秦清悅一直沒住回來。
他握着噴頭,調成霧狀的水慢慢地噴灑着,目光卻定在隔壁緊閉的房門上。
“怎麼還不回來呢……”
正是風口浪尖,他跑去秦家的話,擔心會對秦雪舞有影響。
可是,她一直不回來的話……
他灑完水,回到客廳拉開冰箱。
空空蕩蕩的冰箱,彷彿在嘲笑他空蕩蕩的胃。
沈風眠忍不住掏出手機,把冰箱裡僅存的一瓶罐頭也拿了出來,然後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秦清悅。
秦清悅很快回了消息:【?】
沈風眠愉快地笑了,發了張圖片:【【寶寶餓,寶寶不哭】】
秦清悅噗哧一聲樂了,手指在屏幕上頓了頓,無力吐槽。
【建議安裝外賣APP或者去超市採購,或者,直接去外面吃。】
這麼無情的嗎,沈風眠想了想:【好的,我決定請你去外面吃,我來接你?】
結果,秦清悅就不回消息了!
強買強賣在她這裡不通過!
嘿呀,好氣的。
不過沈風眠顯然不會這麼輕易被打倒。
他真的出了門,想了想,進了火鍋店。
秦清悅其實心裡有些猶豫,看電視都看得心不在焉的。
就連秦雪舞都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怎麼了?你一分鐘看了好幾回手機了,沒電了?”
說着他就準備去拿她手機,秦清悅連忙攔住:“哎,沒有,有電的。”
“那你怎麼了。”
秦清悅臉有點紅,有些難以啓齒:“那個……”
“嗯?”
想了想,秦清悅決定迂迴一點:“哥,你覺得,沈風眠……在咱們江雲還混得下去嘛?”
“沈風眠?”秦雪舞拈了顆聖女果,嗤了一聲:“他有什麼混不下去的,昨天還聽人說,他把顧老闆一行忽悠得頭暈腦脹,明明是去找他算賬的,結果每個人拿了幾顆種子回來了,嘖。”
唔,這樣看的話,好像她的擔心其實也沒那麼嚴重?
“不過……”秦雪舞想了想:“生意就別想了,我看吶,他那店遲早得垮,等着吧,半年的事兒。”
秦清悅心一揪,連忙追問:“怎麼呢?不是說這一行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嗎?”
“那也得他有東西吃啊,活活餓個半年,不死纔怪。”秦雪舞見她一臉懵懂,便點了她一下:“你覺得,就眼下這狀況,誰還會跟他做生意麼?”
不找他算賬已經是很好了,要不是礙於不想把這事宣揚得人盡皆知,臻品齋怕是早被碾平了。
秦清悅聽得更着急了:“那他繼續在江雲呆下去的話,豈不是很危險?”
“啊,是啊,你和他關係好像還行,建議你趕緊提醒他趁着現在大家重心還在還錢上邊,趕緊關門回榆興。”秦雪舞頓了頓,有些奇怪地:“哎?他最近在幹啥?”
秦清悅神思恍惚地:“在種菜。”
“……啥?”秦雪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種什麼?”
被他驟然提高的聲音打斷了思路,秦清悅皺眉站了起來:“沒什麼,我還有點事,我先回房間……不了,我出去一趟。”
她心裡有點亂,茫茫然在江邊走了一段。
“美女,吃飯嗎?”
又來到了上次吃魚的地方,秦清悅看了看停在岸邊的船,神情有些恍惚。
猶豫了很久,她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滑開解鎖,第一時間跳出來的卻是微信。
【聽說有種說法,國際孤獨十級,我這個是第頂級的【圖】、【圖】、【圖】】
全是火鍋圖,看樣子才上清水鍋,還沒開始放東西進去煮。
【在哪?發個定位給我。】
賓果!
沈風眠愉快地打了個響指,很利索地發了個位置過去:【等你!】
順便把服務員叫過來,加套碗筷。
本來江雲地兒也不大,所以秦清悅來得很快。
等她落了座,沈風眠微笑着推過料碟:“給你調的,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說着,下了盤牛肉丸進去,又把服務員叫過來,讓秦清悅自己加些菜。
心思並沒在這上頭,秦清悅掃了幾眼,加了盤蝦滑。
“你點的不少。”
沈風眠嗯了一聲:“不過都吃得完的,你最好是多加點。”
“吃完再說吧。”秦清悅沒啥胃口,燙了片羊肉:“我跟我哥聊了一下,剛好說到你。”
“嗯?”
秦清悅醞釀再三,把話說得委婉許多,希望沈風眠能聽得進去。
沈風眠剛開始還認真聽着,等到了後面,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明顯到秦清悅瞪他一眼,皺起眉:“不說了,你壓根就不專心聽我說。”
“沒沒,我真的是挺認真在聽。”沈風眠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擺擺手:“抱歉,我是感受到你對我的關心,心裡挺高興的。”
什麼嘛!
秦清悅嗔他一眼,接過服務員新送上來的飲料:“那你怎麼想的呢?”
“要不打個賭怎麼樣?”沈風眠給她夾了個丸子:“吶,煮好了,你打完電話下的……我們就打個賭,賭我會不會有事,你先別急,我不會拿自己人身安全開玩笑,我認真地說,我不但不會有事,而且我這店子,垮不了。”
這麼自信的麼?秦清悅挺懷疑的:“可是我哥說……”
“那你哥當初有想過,我能把這事辦成麼?事實又怎樣呢是不是。”沈風眠端起飲料喝了一口,目光盯着她:“怎麼樣,賭麼?”
秦清悅略猶豫,夾起肉片:“那這贏了我也沒啥好處啊。”
“怎麼沒好處了呢?”沈風眠笑了:“當然得有點東西才行,這樣,如果你贏了,你隨便說條件,讓我關門也行,讓我回榆興也成,我絕不二話,店子我反正是買下來了的,要我真輸了,店面我送你。”
這……好像她佔盡上風啊。
秦清悅狐疑地盯着他,她不認爲沈風眠這小狐狸能這麼大方:“那,你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