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了後孃極有可能會有個後爹,但云悠然直覺那個叫明樓的應該不會那麼窩囊。
小瑾琿畢竟是他心愛的女人冒着滅族危險生下的兒子,他既有心帶走他,應該可以給他一個不錯的未來。
至少沒有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降臨的性命之危。
送走小瑾琿對於身爲母親的水側妃而言是十分殘忍,可跟孩子的安全,甚至生命相比,母子分離的苦該承受還得受着吧?
一想到林嬤嬤口中的那顆假死藥雲悠然就感嘆不已,真是活到老學到老,那藥居然連她都給糊弄了過去。
虧她還將那藥原本可能引起的身體假死特徵給當成真的,當時是真的狠狠爲小瑾琿擔心了一把呢。
合着她也做了一回庸醫?她也誤判了一次?
還好無論表徵爲何都沒有影響到她給當成毒藥來解,也還好她的解法用的十分得當解的很徹底。
當時的她以爲她自己在跟閻王爺搶人呢,哪裡能想到她這一救反倒成了添亂,破壞了林嬤嬤原本的計劃!
她真的不知道啊!
她完全沒想到這世上居然真的有假死藥,不知道師父可能配的出這種藥,下次見面,她一定要好好的跟師父請教一番。
也不知道給林嬤嬤那顆假死藥的明樓還有沒有第二顆,她要能拿來提前研究研究就好了……
空間裡的雲悠然心思各種電轉,內心裡可以說跟過山車似的翻滾了好一會才慢慢平靜。
空間外院子裡的採蘋依舊守在海棠樹下,零嘴兒似乎已被她吃完,邊迷迷瞪瞪地趕着蚊子邊打着盹兒。
稍遠些的樹上,譚舞和譚禾分東西兩側默默坐在枝葉掩映的枝幹上,目光緊緊鎖定着水側妃的寢室。
許是今晚事情較多,她倆也被徵調了過來。
這也不難理解,暗衛中女子本來就少,半夜三更的,近距離在一個側妃院子裡盯稍一個嬤嬤,派男暗衛過來着實不妥,所以就把原本搬至內院暫住的譚舞、譚禾給就近借調過來嘍。
而被譚舞、譚禾鎖定的林嬤嬤,要跟水側妃說的話此時貌似已經說得差不多了。
倒是難爲了對水側妃忠心耿耿的她,一番苦勸,當下的效果幾近於無,水側妃滿臉依舊只寫着抗拒。
林嬤嬤對此並沒有完全灰心,她覺得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哪怕側妃一時想不通,一時無法接受,給她點時間,或許能慢慢衡量清楚。
話既已說完,也算了無遺憾,林嬤嬤已非常知足。覺得待在側妃這裡太久了也不好,遂行禮告退。
“奶孃這是要走?別回去!今晚你就待在這裡,明日一早我就去找殿下,我去跟殿下求情,你千萬別回去。”
見林嬤嬤要走,水側妃擔心她回去後極有可能會被帶去審問,急忙出聲阻攔。
見側妃依舊護着她,林嬤嬤眼裡的淚再次決堤。側妃待她這麼好,不枉她費心顧她周全。
可她半點都不希望側妃去替她求情。
求情是否有用且不說,謀害皇嗣罪名太大,受害的還是側妃的親兒子,若側妃替她求情別人會怎麼想?殿下會怎麼看側妃?
她冒險這麼做原本是爲了側妃,豈能讓她被殿下誤會!
林嬤嬤只定定的看了側妃幾眼,一聲未吭的轉身,果斷朝着門口走去。
“奶孃,你回來,你回來!”
見林嬤嬤徑直朝外走去,水側妃立刻從牀上翻下,光着腳追上來一把拉住了林嬤嬤的胳膊。
“奶孃,你不能回去,你就在這裡待着,有我護着,誰也不敢帶走你!”
“側妃怎麼下地了,雖是夏天,可地上多涼啊,快到牀上去。”
見水側妃光着腳就追了過來,林嬤嬤眼裡的淚就更多了。她趕緊的回身,立刻扶着水側妃往牀邊返去。
生怕林嬤嬤離開的水側妃緊緊抓着她的胳膊,急急的道:
“一定會有辦法的,奶孃,你別急,一定會有辦法。”
“側妃,不必再爲奴婢費神了,謀害皇嗣,奴婢焉敢奢求苟活?”
在做此事之前,林嬤嬤早已做好了最壞打算,只是有些捨不得水側妃,心裡只求水側妃以後能善加珍重。
水側妃豈能不知事情的嚴重性,可讓她眼睜睜的看着奶孃離去,她實在做不到!
從小到大,奶孃陪在她身邊的時候最多,感情上跟親生母親沒什麼區別,她必須得想辦法救下奶孃。
她死死拉着林嬤嬤的胳膊,逼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考,有那麼幾瞬,房間裡靜的落針可聞。
“對了,奶孃,琿兒中毒這件事只有府內衆人知道,御醫不是沒檢查出琿兒有曾中過毒的跡象嗎?”
水側妃感覺自己好像找到了突破口,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有了幾分神采,她看向林嬤嬤接着道:
“奶孃,雲四也沒確切說過琿兒究竟是什麼症狀,府醫雖說琿兒不適的緣由是因爲中毒,可他不也沒說清究竟是何毒嗎?
“我聽說有些食物會有相剋,若不慎食用,症狀也會如同中毒。
“明日一早我就去求殿下,請他對外宣稱琿兒是不小心吃錯了東西並非中了毒,是府醫診斷有誤。
“若有必要,我也可以去求雲四。
“奶孃,假死藥這事除了你我還有他誰也不知道,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
“林嬤嬤,快幫我換衣服,我們現在就去跟殿下解釋清楚,就說你是因爲太過害怕才一直沒敢吭聲的,此事一定會有轉機!”
“側妃,你這又是何苦?爲了奴婢不值得,殿下會誤會你的。”
“值得!怎麼不值得?嬤嬤瞞着我那樣做雖然令我心痛難當,可我知道,你那麼做都是爲了我和琿兒好。
“嬤嬤,此事只能這麼處理。
“我從未苛待過你,你對我更是絕無二心,爲何突然出手給琿兒下毒,不這麼處理,動機該怎麼解釋?
“只有稱不慎讓琿兒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才更合情合理!
“琿兒身邊就那麼幾個老老實實的奶孃丫鬟,殿下怕是早已查清楚了,說不定正在等着我給他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