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就做得乾脆利落,要麼索性什麼都不要做,花如岫一根頭髮都沒少,結果反倒給她惹了一身腥!
他們動手的半點事都不會有,可全部的後果怕是都得由她和她的兒子來承擔!
“爲什麼?”
爲什麼她身邊淨是些拖後腿的?爲什麼無論做什麼事都不事先跟她商量?
聽到側妃再次出聲相問,且問的還是“爲什麼”這三個字,林嬤嬤心知她若不趕緊的澄清怕是會再也沒機會澄清。
再擔心,林嬤嬤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只聽她垂首解釋道:
“側妃,花側妃遇刺前一晚,明公子是派人給奴婢傳過信,奴婢還如約去見了明公子,可他只是問了你是否安好,誰知道他居然還打算對付花側妃?
“側妃,請一定要相信奴婢,明公子是真的只言片都沒有透露。
“發生了花側妃遇刺之事後,奴婢懷疑可能跟明公子有關,在第三日你們狩獵歸來時奴婢還曾找機會問過明公子曾派來給奴婢傳信的那人,那人堅持稱對刺殺一事並不知情,可奴婢總覺得就是他們安排的。
“奴婢之所以沒告訴側妃,只是怕你無謂擔心,更怕你誤會,說奴婢心向着明公子。
“側妃,你可千萬不要把奴婢給送回伯府,奴婢跟着側妃已經快二十年了,奴婢捨不得側妃……”
跪在地上的林嬤嬤說着說着不由傷心起來,最後竟泣不成聲。
看着這樣的林嬤嬤,水側妃真的不知道該怪林嬤嬤的隱瞞還是更該怪她自己!
北齊離王憑什麼要左右她的人生?
以前她是少不更事,竟然喜歡了一個虛無縹緲幾乎全憑想象而出的影子,還喜歡了數年。
現在的她已迴歸現實,更想認真面對現實。
可命運似乎又跟她開起了玩笑,那個影子不但突然間又出現了,還以另一種她全然陌生的身份如此強勢的介入了她的生活。
除了皇帝陛下和父親母親她無力抗拒也不能抗拒,她真的不需要其他任何人來左右她的人生!
在完全沒有徵得她同意的情況下,不,連問都沒有問她一聲就替她做決定,他以爲他是誰?
他憑什麼這樣做?
據說行刺的十個人都是僞裝成禁軍混進來的,人已被全部活捉,誰能保證他們能一直撐得住拒不開口?
一旦循着這條線深挖,萬一挖到她這裡會引起多少猜測多少聯想他想過嗎?她將如何再在京城立足他想過嗎?
萬一查出琿兒的身世會引起多大風浪,琿兒和永昌伯府上下極有可能會面臨滅頂之災他想過嗎?
這人簡直太自私了!
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怎麼就喜歡上這麼一個自私至極從來不爲別人考慮的人?
水側妃長長嘆了口氣,斜倚在貴妃榻上,半個字都不想再說,也沒管跪在地上的奶孃,紫藤苑內一時一片靜靄。
梧桐院
“姑娘,你剛離開王府沒半個時辰,定邊侯夫人就親自帶着拜帖來王府了,說是因爲你救了定邊侯府小侯爺特來道謝。
“姑娘不在,定邊侯夫人是花側妃接待的。
“定邊侯夫人帶來的謝禮花側妃讓人都給送到了梧桐院,我已全部做了登記,並讓人收進庫房了。”
接完旨後,雲悠然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帶着墨影和香影去了瑞王府,外出七八日,該給瑞王世子去做檢查了。
主僕三人從瑞王府剛返回梧桐院,春蘭和春竹就都迎了過來。
春蘭從墨影手裡接過了藥箱,邊和她家姑娘往房間裡走邊向她稟報了晌午時分定邊侯夫人上門道謝的事。
聽春蘭說定邊侯夫人專門攜重禮親自上門致謝,雲悠然只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花側妃的身份雖比不上她這個正妃,但待人接物肯定比她周到的多。
“春蘭,派人去侯府下帖子,就說我明日要去侯府拜訪池小侯爺。”
剛好春蘭提到定邊侯府,雲悠然順便吩咐她派人去下拜帖。
離池明軒和池充、池讓他們傷口縫合已過了七日,是時候該去給他們拆線了。
那晚,雲悠然給池明軒他們用的是不可吸收的縫合線,必須得拆掉才行。
按理她今日一早就該就派人去侯府下帖子,此時再派已經有些晚。
可與明日直接持拜帖冒然上門相比,顯然還是提前下個帖子讓對方有所準備更妥當一些,畢竟大家尚談不上熟悉。
在這方世界雖已待了將近七年,雲悠然還是多少有些沒徹底適應。
當日跟池明軒他們分開時她可沒告訴他們七日後拆線,考慮到他們當日受傷情形,即便已經養了這幾日,怕也沒恢復多少,尤其是池讓,傷的挺重的。
雲悠然覺得還是她這個身體康健的上門爲他們拆線更方便些。
“王妃,你要去定邊侯府,不如以殿下的名義下帖子吧。”
雖說自家王妃是池小侯爺的救命恩人,去侯府拜訪多半是要去看看他們的傷勢恢復情況,可就這樣上門拜訪一位年輕公子春竹總覺不妥,遂建議她家王妃以王府男主人的名義下帖子。
春竹的建議雲悠然覺得蠻有道理,一個年輕王妃,主動去侯府找人家芝蘭玉樹的小侯爺,即便真的只是去爲小侯爺看診,還是挺容易引人遐思的。
在水若瓊纔剛惹得蕭君昊煩悶不已的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再傳出什麼與她這個定王妃有關的桃色流言蜚語,可別把定王殿下給氣出什麼好歹。
退一步講,即便定王殿下不會因此受到什麼刺激,她的名聲基本也沒怎麼好過也不怎麼打緊,可池小侯爺被皇帝陛下叫回來不就是爲了早早的迎娶名門閨秀麼?
人們總喜歡聽八卦,尤其這種有可能會冒出粉紅泡泡的八卦太容易引起衆人的興趣了,傳播起來肯定迅速非常。
若是因上門救命她冒冒然一次也就罷了,只因拆個線就搭上池明軒的名聲雲悠然只覺實在劃不着。
該把定王殿下拉出來擋槍時絕不能含糊。
於是,雲悠然深以爲然的對春竹點了點頭跟春蘭道:“那就以殿下的名義下帖子吧。”
同春蘭說完,雲悠然又對春竹道:
“春竹,你去前院看看殿下在不在,若他在,就告訴他我明日需要去一趟定邊侯府爲小侯爺他們療傷。
“若他不在,那跟非煙他們說一聲讓他們代轉。”
吩咐完雲悠然突然覺得這樣跟定王殿下交代行蹤感覺像多了個家長似的。
可不就多了個家長麼,做什麼都得請示的那種。不過蕭君昊這人還算通情達理,從未給她設置過什麼障礙。
這一點值得一個五星好評!
“是,王妃。”
見王妃聽進去了她的建議春竹心下很高興,輕快應下後立刻退下朝外走了去。
看到春竹離開時心情不錯,雲悠然只希望她的這份愉悅能保持的更久些。
因爲水若瓊的事蕭君昊這幾日心情一直不怎麼好,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主動提出要去定邊侯府爲池明軒這個男子療傷,可千萬不要觸動到他的哪根敏感神經惹得春竹被波及纔好。
不過有皇帝陛下才剛頒下的熱乎乎聖旨在,即便定王殿下心有不滿也怕只能忍着。
雲悠然擔心春竹會被抑鬱中的定王殿下遷怒的事並沒有發生,因爲據返回的春竹說殿下不在府中。
春竹的好心情非但半分都沒有受到影響,還給雲悠然帶回了一封讓雲悠然期待已久的來自神醫谷的信。
迫不及待的從春竹手裡接過信件,絲毫未耽擱的拆開信封,發現其內竟裝着三封單獨封過口的信。
肯定是師父和師兄、師姐都給她寫了信。
雲悠然眼角眉梢的喜意更濃,她抽出最上面的一封來,信封上的字體十分娟秀,一看就是她師姐寫給她的。
帶着無邊的喜悅,雲悠然將師父和師兄、師姐寫給她的三封信看了又看,越看越捨不得放下。
師姐的信中多是問候還有叮嚀,細膩而溫暖;師父的信中有鼓勵有關懷,着重問的是跟瑞王世子病情有關的。
師父表示他要等瑞王世子能站起來後再谷出發,那樣,等他到京城時,瑞王世子的腿肯定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畢竟,從神醫谷到京城路上得走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從能夠站起來到繼續慢慢做復健,再到恢復自如走路,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應該夠了。
師父如此貼心,她還能說什麼呢?
大師兄的信中開頭,連問候都沒來得及,首先給雲悠然表示了歉意,緊接着先將北齊離王同他的關係非常明確地寫了出來。
至此,雲悠然才知她大師兄居然是北齊離王洛玄郢的表兄!
不是一表三千里的表兄,是非常非常親的表兄,跟她和鍾二郎一樣的嫡親姑表兄弟。
大師兄方逸雲原來是離王洛玄郢親舅舅的長子,當年洛玄郢離開北齊國至上陽國,還是大師兄的父親一路護送過來的。
這些年,洛玄郢的確時常會去神醫谷附近待上一陣子,跟大師兄也時常碰面,可除了十歲之前幾乎再沒進過神醫谷。
如此雲悠然沒見過他就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