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綰雲哪裡知道,那兩個男人眼神是有點不好,可更多的,是他們遇到水若瓊比遇到她和定王妃要早,心被先佔了去罷了。
聽說自打水若瓊離開上陽,上陽定王對定王妃的態度突然有了很大的轉變,這是被心上人給傷到想要尋求新的寄託了?
定王妃豈是能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聽說無論定王如何改變,她待那定王的態度依然如故,對此,她只想說幹得漂亮!
定王妃瀟瀟灑灑的遠赴西離,定然是真不擔心定王的心再有所屬。
那麼她呢,她能儘可能地向定王妃看齊,不要輕易將名義上的那個夫君放在心上,以保身心嗎?
儘量吧!
北齊皇宮正德殿
北齊至尊正在批閱奏摺,他派去負責查探四子洛玄郢之子下落的邱武求見。
被宣進殿內,邱武稟報說,四殿下的兒子小瑾琿已被找到,現被安置在祁國公位於城南郊外的別莊霧園裡。
他還稟報說,元宵夜,擄走小公子的人是四殿下的舅舅祁國公派去的,幾經輾轉,前幾日才秘密送進了霧園別莊。
“祁國公?”
對於已故貴妃的這個兄長,北齊至尊一向十分倚重。
倒是沒想到,他竟早早的有了準備,帶走了那個孽障卻連半絲口風都未曾向他透露。
看來,跟他的親外甥比起來,他這個昔年舊友到底還是被往後排了排。
何止如此,他這個老兄弟分明是在防備他。
面色驟冷的帝王冷冷問道:“此事老四可參與了?”
“回至尊,並未!且到目前爲止,四殿下亦不知情。”
祁國公倒真是用心良苦,爲了防他,竟連那孽子都沒告知?
北齊至尊冷哼一聲,這祁國公倒是挺能沉得住氣。
但願那孽子知道他這麼處心積慮的幫他,生出的是感激,而不是因他這個舅舅秘密護着那個孽障,卻未能坦白告知而跟他生出嫌隙。
他倒要看看,這倆甥舅間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厚。
“將消息透露給老四。”
邱武心下一凜,暗道帝王可真是無情。但面上沒露出半絲情緒,抱拳一揖恭聲應下。
爲這樣一個連自己親兒子、親孫子都算計的帝王效勞,盡做一些見不得光之事,不知來日他的下場會如何?
無論有怎樣的下場,當下該做的,他還得一一去做。
這次,透露消息給離王時可萬萬不能暴露了他自己,否則,他也就沒什麼以後了。
十九宮北齊帝都總部
自上陽京城金玉閣被連根拔起,失了陣地的段萬禎心情別提有多鬱悶。
在洛玄郢偶爾抽空配合下,段萬禎很是花了一番精力和時間,跟幾個心腹一起,將金玉閣上下給徹底重整了一番。
爲了不引人注目,他們還將金玉閣給更名爲十九宮,總部由以往的上陽京郊搬到了北齊帝都。
十九宮在上陽和北齊共有十六個較大的分據點,在西離、南越和東秦則各只設了一個秘密分據點。
儘管十分不樂意離開上陽,可段萬禎最終還是帶着心腹到了北齊,帶着十二分的不情願出任十九宮副宮主,全面負責重整後的十九宮各項運作。
也就是說,宮主洛玄郢依舊只是個掛名的,說不定還會跟以往一樣拖後腿,辛辛苦苦做事且操心的,還是他這個副宮主。
段萬禎初到北齊時,原北齊帝都金玉閣舊屬,仗着各有所長一個個頗有些桀驁不馴。
更有一些自恃元老,頗有點看不起因失了大本營而從上陽灰溜溜轉入北齊的金玉閣副閣主,段萬禎很是用了些力氣才壓抑住熊熊燃燒的火氣,頗費了番功夫,才和心腹將十九宮帝都一衆大大小小的頭目給徹底收服。
只因火氣壓抑了太久,在洛玄郢再次返回北齊時,段萬禎逮着他打了不知多少架。
話說他原來在上陽京城待的好好的,要不是洛玄郢給金玉閣招惹來的諸多麻煩,他何至於跑到北齊來,還被那些個嘍囉看不起,不打他打誰?
不狠狠跟洛玄郢打幾場,太過意難平。
如今諸事已步入正軌,段萬禎再沒有初初過來的那幾個月那麼忙,膩味了帝都風光的他,打算去城郊溜達溜達。
誰料還沒出門呢,他打上陽帶回的心腹羅三進門稟報說有了小世子的下落,來請示是否需要立刻去將小世子給接回。
提到小世子,段萬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洛玄郢跟永昌伯府的大姑娘眉來眼去那麼久,甚至兒子都有了,他這個金玉閣副閣主居然半絲風聲都沒聽到。
也不知道是他這個閣主做的太過於失敗,還是洛玄郢那小子從來就沒信任過他……
說啥呢,誰讓他當初賭輸了,還立下毒誓追隨那傢伙三十年,信不信任的,對他而言並沒那麼重要。
後來,每每回顧這段過往,段萬禎總覺當初是被洛玄郢那傢伙給做了個局坑了。
但不論如何,願賭服輸,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般難以收回,三十年就這樣賣給了洛玄郢!
慘痛的教訓讓他明悟,任何有預謀的賭局,或者是帶着煽風點火性質的賭局絕對十賭九輸,當引以爲戒!
壓下這些個不愉快的回憶,收斂起所有情緒,段萬禎簡短的吩咐羅三道:
“派老七去向宮主稟報並順便請示,你,親自帶幾個人去霧園外蹲守,在宮主發話前,務必把小世子給看住了。”
“是!”
待羅三領命而去,段萬禎又將他的心腹飛鷹喚了出來,讓他去查羅三究竟是怎麼突然得到小世子消息的。
他這麼吩咐倒不是因爲不信任羅三,僅是直覺此事並不簡單。他既覺出了其中必有貓膩,那就去查唄。
洛玄郢的這個舅舅也挺奇怪,外甥都快因兒子的失蹤急瘋了,那孩子既被他的人給帶走,爲何就不悄悄透幾絲口風過去呢?
突然收到這麼重要的消息,段萬禎哪裡還有溜達的心思,而剛回到離王府就收到魏七稟報的洛玄郢,大喜之下,更是什麼都顧不得。
他一把從侍衛手中奪過馬繮,騎着尚未被牽走的馬,立刻朝着郊外他舅舅的別莊霧園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