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雲悠然乘坐的馬車走在隊伍的最後,而鍾嘉麟一直在最後面護衛着,所以,兩人說話倒是很方便。
聽雲悠然說蕭君昊的毒已解,鍾嘉麟驚訝壞了,暗道蕭五郎的運氣也太好了吧?難不成他四表妹正好攜帶了可以解他所中之毒的解藥?
根本不知道雲悠然會醫術,且醫術非凡的鐘嘉麟實在沒想過其他原因,他非常清楚,那毒藥的毒性可不一般,要解並不容易。
鍾嘉麟不但驚訝,還特別好奇。他下意識的通過雲悠然掀開的馬車窗簾兒往裡瞧,卻發現完全看不着蕭君昊的影子。
他這纔想起來,蕭君昊靠在離門口比較近的地方,而且在這個窗戶的同側,當前的角度是看不見的。
看不見就看不見吧,四表妹既說他的毒已解,那應該是真的解了。這個四表妹從小沉穩,應該不會說謊,也沒必要拿這事說謊。不管怎樣解了就好,沒有了劇毒的威脅讓人放心多了。
以君昊那超強的恢復力,手臂上的箭傷,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好起來。
對啊,除了毒,還有帶着倒刺的箭頭呢,當時中着毒,他都沒敢拔箭頭,是四表妹幫蕭君昊拔的?
別的且不說,單單敢去拔箭頭,四表妹膽子還不小。可那箭頭帶着倒刺,也不知是否將傷口給扯的更大了……
“四表妹,他的箭頭拔出來了?流了很多血吧?”想到那箭頭,鍾嘉麟不禁細問了一句。可馬車裡似乎並沒有多少血腥味。
“鍾小郡王你就放心吧,蕭公子的傷口並沒有怎麼流血,我們姑娘處理傷口的速度極快,包紮的很好,肯定不會有事的。”
春蘭見鍾嘉麟有些不太放心,搶先回答他道。
“蕭五郎沒事了,只需好好養傷即可,放心。”爲了不讓鍾嘉麟擔心,雲悠然也補充了一句。
人在江湖飄,受傷應該在所難免,表妹在天渡山待了六年,許是幫人處理過傷口,會替君昊處理胳膊上的箭傷倒也不奇怪。
很快找好合理理由的鐘嘉麟又有了新的疑惑,既毒已解,箭頭也已拔,蕭五郎應該恢復了些精神了吧?他怎麼一言不發,連個謝字都不跟四表妹說?
這傢伙,不會因爲救他的是四表妹又陰謀論了吧?四表妹貌似恰恰備有能解他那一看就不怎麼容易對付的毒的解藥……
可別再有誤會了,四表妹這明明就不知道她救的是誰,只怕以爲是他普普通通的一個朋友呢?否則,對未婚夫婿,四表妹怎麼也不會如此的淡然吧?
若蕭五郎再誤會那可就真說不過去了,四表妹一看就是很好的女子,他心裡藏着別人就總排斥無辜的她!
上次回京,蕭五郎居然還嚷嚷着退婚,真是可惡!要不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兒上,絕對絕交!
……
不知道蕭君昊壓根兒就不清醒的鐘嘉麟,轉眼間已經想了許多。蕭君昊既未表示,那他必須得說點什麼才行,否則,他們這豈不是成了過河拆橋的人了麼?
想到此,鍾嘉麟訕訕的笑了笑,對雲悠然讚道:“碰到四表妹真是幸運,你救了蕭五郎一命,是他的救命恩人,待他好了,表哥讓他好好感謝你!”
說到此,鍾嘉麟再次感嘆,這兩人還真是有緣,之前君昊救了四表妹,現在,四表妹又救了君昊……這算不算兩清了?
讓你丫的再傲嬌,再嫌棄我家四表妹,還不是得我四表妹救你?四表妹救了你,你竟連身份都不告訴她,過分的很!躲吧,反正四表妹遲早會知道。
“二表哥太客氣了,你的朋友,我救不是應該的麼?”
說兩句擡舉別人的話又不要錢,雲悠然說的半點壓力都沒有。
更何況,之前確實是因爲鍾嘉麟她認識,知道絕非敵人且還是嫡親的親戚她才願意冒險救人的。
“那二哥就先謝過悠然妹妹了!” wωω ☢ttκǎ n ☢¢O
雲悠然的話鍾嘉麟深信不疑,畢竟,他自報家門之後,四表妹才允許他帶着君昊過來的。鍾嘉麟心下掠過陣陣暖意,連稱呼都變了。
“姑娘,前方有馬蹄聲傳來,感覺來了不少人。”
“放心,那些人肯定是來接我們的。”
春影的話音剛落,雲悠然還未開口呢,話頭就被鍾嘉麟給截走了。
“萬一不是呢?那麼多人,若是不早點做準備,我們怕是對付不了。要不要返回走小路?”
知道了鍾嘉麟是自家姑娘的表哥,春影和墨影對他客氣了許多,雖依舊是反問,但語氣明顯很平和。
見小姑娘不太敢相信,鍾嘉麟耐心的跟她解釋道:
“不會,前方不遠處有個相對繁華的小鎮,那些人再猖狂,身爲刺客,也不可能大規模的從小鎮那邊過來。說實話,他們能執着的追我們近千里,一路竟追至此處,還挺讓人意外的。
“若是騎快馬,此處去京城只消一日可達,他們應該是看到蕭五郎中了毒箭,鋌而走險才追到這裡的。如今我們的援兵已到,他們若不聰明的撤走,待會兒就是想逃都來不及。”
聽逍遙王的兒子說的如此肯定,春影和墨影也不再懷疑,有援兵就好,如此,他們就不必再人困馬乏的拼命奔逃了。
五位馬車車伕在心下一鬆的同時,心下更多的是感慨。
一般的貴人,哪裡會把他們這些趕車人的命當命,哪一個會顧着他們的死活?
可雲家四姑娘,竟在有危險時早早爲他們安排好了退路。總共只五匹馬,她竟說若有危險,讓他們幾個車伕騎着馬先逃!
雖然可能因着真的有增援,他們單獨騎馬逃跑的事可能並不會發生,但云四姑娘能事先替他們考慮得那麼周全,顧着他們的命,這讓幾個車伕怎麼能不感動?
五個趕車的車伕心下感慨連連,馬車上坐着的連嬤嬤在危及解除後更是感觸頗多。雖說今日有驚無險,最多隻能算是虛驚一場,可姑娘並沒有未卜先知之能,誰也不知道事態會朝着哪個方向發展。
無論如何,遇着危險時姑娘並未有半絲拋下她們的念頭,反而很珍惜她們的性命,作爲下人,能遇到這樣的主子,還有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