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少爺這半天下來,心臟真有要癱瘓的感覺,超負荷工作啊,艾華的回答,將關係到他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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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仕途沒有什麼野心,更不會拿女兒的幸福去交換,更何況,我把女兒嫁給一個還能對社會做些事情的混混,也好過嫁給一個整天賣臉皮賣表情,從裡到外虛僞透頂的戲子強吧?”
在這方面,艾華就是自己的知音啊!甄英雄太感動了,雖然他也有詆譭自己的嫌疑,但甄英雄還是覺得他是好人啊。
“英雄,你也不要樂,我還沒同意你和一心的事情呢。”艾華咳了一聲,輕瞥了一眼東方雲,這才道:“你知道爲什麼我不要任何人蔘與咱們的談話嗎?”
甄英雄一怔,那顆今天一直運轉速度維持高速,剛纔幾乎癱瘓的大腦,終於又開始運轉了,“艾叔,您要和我談私事,講條件,是嗎?”
“對,我艾華一生耿直,從來沒違背過原則,但這次,我有絕對的私心,因爲,錯過這個機會,我怕再也遇不到下一次了。”艾華凝視着甄英雄的眼睛,他依然誠實的木訥,卻木訥的讓甄少爺想哭,艾華對自己,太坦白了,“英雄,你父親和蘇蘇大概不想顏冰成爲衆矢之的,有保護她的意思,所以纔不肯告訴我一切的,但是,我必須知道一切,所以,你現在開始,就是我的內線,我要了解你們所有的動向,我承認,我在用你和一心的關係威脅你。”
哭的心都有,你也太誠實了吧?甄英雄道:“艾叔,我也可以坦誠的告訴您,我的名字註定我做不了叛徒。”
“不是叛徒,而是合作,爲了個人的目的而合作。”艾華道:“東方整理的這些資料,是二十三年前關於黑道四家族的,從這份資料推斷出顏冰就是案子的唆使者,並不困難,但省廳的人還沒有想到從這裡入手,我也不會上報給省裡的人知道,爲了我們自己的目的,現在開始,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合作。”
如果這份資料交上去,朗朗電視臺的案子,基本就等於偵破了,無論結果如何,艾華的功勞已經攥在了手裡,至少,他對上面已經有了個交代,可他卻……甄英雄茫然,艾華,並不像是在開玩笑,“艾叔,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東方雲嘆了口氣,有些無力,有些哀怨的替艾華回答道:“我們會替你瞞住省廳關於顏冰的一切,更不會妨礙你們對付諾森家族,也就是說,除了多出我們兩個人知道你們的動作外,一切的一切,沒有任何的改變,而你,也就是對其他人隱瞞這一點而已。”
這股子酸味兒啊,甄英雄更暈了,“完全不干涉?那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我只是個秘書,能有什麼目的?有目的是他。”東方雲秀目斜瞥,讓艾華有點不自在,“他想用你們的手,幫他愛的無法忘懷的女人剷除敵人。”
甄英雄不是笨人,腦筋一轉,立刻明白了艾華的意思,原來,他所謂的私事,就是這個啊!
艾華似乎很清楚東方雲對自己的心意,卻始終沒有接受這份感情,所以不肯放棄的東方雲纔對蘇影的存在充滿了醋意,艾華對她歉意一笑,這纔對甄英雄說道:“英雄,諾森家族與菲茲傑拉德世家,對蘇蘇來說,這樣的敵人太強大了,從她將小愛送回朗朗市,並肯與你父親再次見面,將小愛託付於你保護,不難看出,她已經察覺到美國的組織即將支撐到極限了,我不想看到她出事,但我也知道她是個堅強獨立的女人,不會和你父親開口求助的,不過幸運的是,你們現在的敵人是共同的,所以,我纔要抓住唯一的機會,哪怕犧牲自己的原則,而且,爲了個人恩怨而報復的顏冰,危害性遠遠不及諾森家族與菲茲傑拉德世家。”
甄英雄隱隱猜到他要說什麼了,“您的意思是,利用這次的他們以我爲目標,與蘇蘇阿姨聯合,將諾森家族,她的對手鏟除,是嗎?”
“是,蘇蘇的敵人,現在也是你的敵人不是嗎?不過,我要你做的,當然也不止如此。”艾華道:“我還要你在這之後退出黑社會,並且,是拉着蘇蘇一起退出黑社會,只要你做到這些的時候,你隨時可以來娶一心。”
“難度太大了吧?”甄英雄皺眉道:“艾叔,我可以退出黑社會,如果不是諾森與菲茲傑拉德家族糾纏不清,我現在已經不算個黑社會了,可我怎麼可能給蘇蘇阿姨做主呢?”
“那是你的問題了,我對你很有信心,我做不到的,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而且,剷除諾森家族,是你不得不做到的事情,不是嗎?”艾華笑的有些苦澀,道:“蘇蘇早就厭煩了黑社會的生活,只是苦於糾纏,無法脫身,英雄,如果你真的沒有什麼頭緒的話,我有個建議,是一個很原始的建議,現在要對付你和義字會的,等於是三個家族,顏家,諾森,以及菲茲傑拉德世家,實力的強悍,就好象是,一加一,再加一,等於三,既然是實力的抗衡,你也不妨去運用一下這個加減法,一加一之後,結果就只有一個數字,那時候,要退出黑社會的,不就只有一個數字‘二’了嗎?”
兩個一加在一起之後,就是一個數字,就是一個個體……甄英雄一怔,再望向艾華,猛的發覺,他的眼神已經是那麼平淡,應該說他是個精明的可怕的人,還是個太過簡單的人呢?甄英雄覺得,也許,這也是一個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
“如何退出黑社會,我不懂,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做的到,所以,我把一切賭在你身上,這就是我放棄的原則,英雄,這是我的請求,如果你和一心真的相愛,那你沒有理由拒絕我的,對嗎?”艾華終於露出了一個非常非常不適合他的,卻不能讓人否認的,既狡猾生硬,又充滿魅力的笑容,“我可是你的未來岳父啊。”
老奸巨滑的,都應該被稱爲狐狸,甄英雄心裡是這麼說的……
司馬成,其實就是艾華的司機,早年的時候因爲偷竊偷到了艾華身上,被送進了監獄,服刑六個月出來後,發現這半年裡,都是因爲艾華的接濟,老婆兒子才得以過活,艾華可謂是他的大恩人見他沒有工作,便不計前嫌,讓他做了自己的司機,而那趙光三人,則是市政府大樓的保安,與司馬成私交甚好。
司馬成給艾華做了十年司機,可以說是看着小艾長大的,更是親自參與了對甄英雄的測試,也覺得小姐眼光很好,挑了個非常不錯的男人,昨天那貴公子跑來提親,司馬成簡直比小艾和甜甜還要生氣,但艾華並沒有明確的表示態度,他緊張啊,這關係到小艾後半生的幸福,要知道,艾華這個人,有些迂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司馬成絕對不懷疑艾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見甄英雄和東方雲走出了書房,一直守在外面的司馬成連忙迎上去,想知道結果,但看到艾華也跟了出來,他沒敢張口。
“艾叔,我可以去看看小艾嗎?”
“不可以。”艾華道:“你今天來這裡的事情,不能讓一心知道,那丫頭沒什麼心計,我怕她會和她媽媽說露什麼,英雄,這是我們爺倆的事情,你必須謹記這點。”
司馬成見他們交談自然,以‘爺倆’相稱,鬆了口氣,看來,是很完美的結果啊。
甄英雄還差最後一個問題沒鬧清楚,走到門口,當司馬成開門之後,他終於是沒忍住,“艾叔,你是不是不會同意那個作死……不,那個戲子對小艾的提親啊?我還是不太明白,您和我說的這些,似乎沒必要這麼匆忙的把我叫來吧?您是不是忘了些什麼沒說啊?”
艾華一怔,然後纔想起什麼,笑的有些尷尬,“是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回學校的路上,讓東方和你說吧。”
甄英雄狐疑的看了一眼艾華,艾華似乎有些心裡虛虛的,“我還要回去市政府,阿成,你送我,東方,英雄就麻煩你了。”
“哼。”東方雲翻了艾華一眼,讓甄英雄懷疑,到底這個城市,誰纔是最大的官兒啊?
“一本正經的說要違背原則,可真要違背的時候自己卻又張不開口,好象要做壞事的是我們女人似的,男人都是這麼虛僞的嗎?”東方雲駕駛着保萊轎車,對甄英雄的說話有些抱怨的味道,“英雄,我能這麼稱呼你吧?”
甄少爺點了點頭,額頭冒汗,這女人果然喜歡裝大輩,“東方小姐,今天這麼着急找我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啊?我瞧艾叔好象不太好開口的樣子……”
“他當然開不了口。”東方雲也知道這纔是重點,嘆了口氣,道:“你該知道昨天那個做着美夢過來找一心爸爸的傢伙所說的話,不排除有變相威脅的意思吧?”
甄英雄坦白道:“我懂,如果艾叔拒絕他,他就會把我和小艾的事情散出去,那樣對艾叔而言,就會有巨大的影響,畢竟,他現在是代市長,仕途一片光明。”
“那還是其次。”東方雲柳眉一顰,嚴肅道:“英雄,你現在是衆矢之的,如果那個小子把你和一心的事情散出去,受到影響的,就不單是一心的爸爸了,你想想看,現在你和一心的關係,諾森家族還未察覺到,如果因爲這件事情被他們知道了,會怎麼樣?”
甄英雄心裡一跳,今天大腦反應有點遲鈍,此刻才醒悟艾華爲什麼如此着急的見自己,其原因簡單非常簡單,卻也非常了不得!
“不光會讓小艾有陷入危險的可能,還會產生連鎖效應!”
“對。”東方雲對甄英雄的反應極爲讚許,道:“因爲朗朗電視臺事件本就與你有直接關係,如果被上面知道了你與一心的事情,一心的爸爸就極有可能被迴避調查,由其他人接手,到時候,一心爸爸就無法在中間幫助你了,那樣一來,上面的人就算沒察覺到事情與顏冰有關,那些眼睛也會死死的盯在你身上,讓你在一定程度上失去自由,你便沒有辦法輕鬆的活動,當然也就不可能把諾森家族徹底的剷除,幫他的前妻脫離火海了……”
說到最後,東方小姐又是酸酸的。
甄英雄還未說話,已經淪落爲破爛級別的手機居然響了,屏幕都沒有顯示了,不愧是名牌啊,這都能繼續工作,甄英雄抱着點好玩兒的心理接通電話,沒想到真的有聲音傳進了耳朵裡,“唔……太子哥哥,我讓人給騙了……”
是她啊……甄英雄眼角一垂,早知道剛纔就該把手機給扔了,語氣一沉,“哭什麼?好好說話!”
東方雲本着禮貌,一直沒打擾甄英雄講電話,已經回到了學校,停下了車,而甄英雄雖然沒說話,只是時不時的‘恩’上一聲,手機,還沒掛呢,臉色也有些難看。
“給你兩個小時,把他的資料整理一份,就這樣吧。”甄少爺根本沒掛電話,而是更用力的一握那手機,徹底報廢,推門就下車了,“東方小姐,真是麻煩你了,回去告訴艾叔,我會很有分寸的搞定這件事情,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的。”
“誒……?”東方雲詫異,自己還有話沒告訴他呢,甄英雄居然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可她還是不放心,“可是,英雄,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恩,剛剛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