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來的三輛車子,有兩輛當場爆炸,似乎是因爲油箱中彈的緣故,傷及了周圍了一些‘觀衆’,好在是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沒有爆炸的那輛車,車前也燃起了火苗,一但汽油泄露出來,爆炸也是早晚的事情,但不確定裡面的人是不是死亡,阿東等幾個人還是將其包圍,而其餘一衆手下迅速衝到岸邊,對着汽車落入的水面就是一陣痛掃,子彈密密麻麻,水面上濺起的水柱無數,好象大海都被燒的沸騰了一般。
甄英雄沒打算放過一個活口!被林驍勇等人押回來的鈴木優美心中戰慄,方纔發生的一切都被他們親眼目睹了,從汽車衝過來,到槍聲沉寂,只有短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看着燃燒的汽車,聽着車裡面傳出來的慘叫,看着海面上浮出的殷紅被海浪衝散,只覺得毛骨悚然。
義字會,太可怕了!在場無一人不是這麼想的。
甄英雄把顏冰和巧巧拉上來,水性不是很好的顏冰早已是暈頭轉向了,根本沒有看到遠處的甄天衝過來,現在她只想揪住甄英雄的脖領,狠狠的抽他幾個嘴巴。
林驍勇的人再次攔住了人羣,包括甄天,這是甄英雄親自吩咐過的,誰都可以靠過來,惟獨甄天和甄三國不可以。
“怎麼樣?刺激嗎?”甄英雄看看顏冰,又看看鈴木優美,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對誰說的。
“哼,臭男人,賤女人,你們到真是一對兒!”鈴木優美朝顏冰吐了口唾沫,換來的,是常樂掄圓胳膊的一個大嘴巴。
“你想死!”張永哲向前一撲,塗小鬍子一腳蹬在了他的小腹上,張永哲身子向前一蜷,口水噴了一地。
甄英雄根本不看他們,而是盯着表情木然的羅比,直覺告訴他,羅比才是最危險的一個人,“羅比,看在你多年照顧冰兒姐的份上,我不想殺你……”
“甄英雄,你我只能活一個,這就是命,你我的命!”羅比不等甄英雄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話,望了一眼顏冰,繼而轉過頭來看着甄英雄,冷笑着道:“你說的對,你是奪寶者,但你記住,不殺我,我會把你從我這裡奪走的一切都搶回來!”
甄英雄搖了搖頭,他想告訴羅比,顏冰不屬於任何人,自己要搶奪的不是顏冰這個人,而是她的心,他想告訴羅比,虜獲一個人是犯法的,但虜獲一個人的心並不違法,但甄英雄也知道,羅比根本不會明白自己的話,他這種人,永遠不會知道什麼是感情的,即便,他正在被感情這種東西折磨着。
或許,也因爲在羅比的字典的中,根本沒有‘法’這個字吧。
“你最想奪的不是任何東西,而是我的命吧?”甄英雄對左右擺了擺手,然後對羅比道:“今天我本能殺你,但我剛纔說了,看在冰兒姐的面上,我不殺你,你可以罵我無恥,但我很公道,你先前暗殺我,我傷了你,你今天依然要殺我,等等等等,羅比,今天我放過你,一切的恩怨都應該過去了,但下次你我再次槍口相對的時候,我們兩個就真的只能有一個留在這世界上了。”
甄英雄如此一說,明顯是要放羅比離開,常樂急道:“少爺,不能讓他走……”
“讓他走!”甄英雄喝道。
顏冰有些感激甄英雄,畢竟羅比一直對他忠心耿耿,固然他們二人水火不容,可顏冰還是不想看到他們殘殺。
羅比哼了一聲,看了看鈴木優美,不屑的笑了笑,似乎在諷刺鈴木優美的計劃終於失敗,又看了看顏冰,眼神複雜,卻沒有了往日對她的敬畏,他的目光中,寫滿了不甘。
“甄英雄,你會後悔的。”
“少爺做事,從不後悔。”甄英雄目光銳利,與羅比針鋒相對,“人活在世上,難免做幾件蠢事,而後悔與不後悔的區別,在於彌補的能力,羅比,我有這個能力,所以你好自爲之。”
“甄英雄,人太自信,是要吃虧的。”
“自信是對自己的一種勉勵。”
與甄英雄耍嘴皮子,永遠不會佔到便宜,羅比冷冷一笑,不理對着他的槍口,旁若無人的離開了,“後會有期。”
如果可以的話,少爺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甄英雄苦笑着搖了搖頭,剛上前要對鈴木優美說些什麼,遠處突然響起了警鳴,不光甄少爺,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聽那喧鬧的聲響,這得來了多少警察啊?!
警察是貓,而在場的黑幫份子都是屬耗子的,一聽見警鳴,立刻亂成了一鍋粥,見洞就鑽,恨不能趕緊跑掉纔好,甄天也納悶,黑市拳大賽是得到白耀天默許的,現在爲什麼會有警察衝過來?
甄天正納悶呢,就聽甄英雄大喊道:“有條子,大家快撤,從船廠方向離開!!!”
不喊則已,一喊,就像是個亂陣中的指揮官一般,給衆耗子們指出了一個逃命的洞口,反應快一點耗子早就鑽到車裡,聽聞甄英雄的話,一腳油門給到底,朝車方纔託尼等人衝出來的船廠飛馳而去。
信任甄英雄,卻絕非盲目的,黑社會的人不但不傻,相反還精明的過頭,所以信任甄英雄,一來是因爲義字會是黑市拳的組織者,一旦這裡有人被抓,義字會的處境最糟糕,二來,所有人看過剛纔甄英雄的雷霆手段,都對他有種信服,再者,所有人都承認他頭腦靈活,既然殺手剛剛纔從那邊衝過來,證明那邊暫時肯定是沒有警察的,這羣耗子們自己也思考過一番之後,又有什麼理由不信任甄英雄呢?
鳳凰城的飛車黨首當其衝,四五輛車開的輪胎幾乎離開了地面,風一般的消失了,衆人見那邊並沒有發出動靜,更肯定那方向的安全了,於是,如大壩決口,更多的人水瀉一般朝那方向涌去。
甄英雄帶來的人都在喊着朝船廠方向逃躥,甄天察覺到不對勁了,但耿南等人已經擁他上車,強行帶他離開了,甄天莫名其妙的來,莫名其妙的離開,最後還是莫名其妙,沒搞懂甄英雄到底要幹嗎,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警察的到來,與他有關!
警察即將到來,造成了巨大的混亂,幾百人亂成一團,義字會的人分心之餘,最驚喜的莫過於鈴木優美和張永哲了,趁着常樂和塗小鬍子走神,兩人極有默契的同時動手,鈴木撞了常樂一個跟頭,張永哲一拳掄在了塗小鬍子的臉上,將他打昏倒地,然後不做絲毫停留,兩人一起撲向了甄英雄身後的顏冰。
甄少爺正在阻止慌亂,一個走神,兩人已經晃過了他的身邊,顏冰沒想到突生變故,甚至來不及驚訝,下意識的就要跑,巧巧擋住顏冰,收起雨傘當成棒子,朝張永哲刺過來,動作一氣呵成,敏捷不失氣勢,可惜挑錯了對手,張永哲稍側身子避過傘尖,右手抓住巧巧的胳膊反向一擰,巧巧痛呼一聲,張永哲的左手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以她做掩護,擋住了甄英雄的槍口。
相比起巧巧,鈴木抓顏冰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右手扣住顏冰的雪頸,長長的指甲幾乎鑲入她的肉中,望着一臉憤怒卻投鼠忌器不敢開槍的甄英雄,鈴木難以壓抑得意的大笑道:“甄英雄,你也有料不到的事情吧?哈哈哈,顏冰落到我手裡,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警鳴聲越來越近,甄英雄的慌亂在鈴木看來是那麼值得欣賞,沒想到起死回生的感覺是如此享受。
甄英雄故做鎮定道:“放了她,我可以不殺你。”
“哼哼,你覺得我會那麼傻嗎?甄英雄,你真的很可怕,但很遺憾,你失策了!”鈴木優美表情一沉,“放了我的人!”固然得意,但鈴木優美同樣害怕警察,此地不宜久留,必須趕快離開纔是。
阿東等人圍起了鈴木和張永哲,卻怕傷了顏冰,同樣不敢亂動,只見甄英雄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終於擺了擺手,“放了他們!”眼神猶如野獸,任誰都能看出他壓抑的殺氣。
可惜,這殺氣在鈴木看來,是那麼無謂,在張永哲看來,是那麼可笑,而無助的,甚至絕望了的顏冰看到眼中,卻是心底一顫,她害怕,怕被殺,但看到甄英雄的眼神,她愣了,她總覺得,那小子的眼神中,有一絲被隱藏的得意,聯想到他剛纔對自己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