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笨,就怨師父不成,愛利絲這就是典型的大小姐脾氣。
“這還複雜啊?”鳳兒笑話她的力氣都用光了,從昨天下午開始,姐妹兩個就開始教這位心血來潮的大小姐織毛衣,可直到現在,一點活都沒出,“小姐,兩根針平織,已經是最簡單的織法了,就這麼幾下而已,就算是小學生,看一看也曉得怎麼織了啊。”
“小,小學生?”愛利絲的臉色不太好看,這不是侮辱她的智商嗎?
“小姐,我從昨天開始就想問了,你爲什麼要學織毛衣啊?不會是因爲看到樂樂在給少爺織溫暖牌的毛衣,所以心血來潮吧?”蘭兒喝了口茶,看來是說的累了,笑的累了,想要休息下,“你是千金小姐,爲什麼要自己織毛衣呢?難道,你也是要送給少爺的?!”
送給少爺?!一聽這個,正對着報紙發呆的柳絮也把小耳朵立起來了,溫暖牌毛衣?!
愛利絲那臉上差點熱的冒起白煙,太羞了,“我,我幹嗎要給那個壞蛋織毛衣啊?!我只是突然想學,打發打發時間而已,被你們當成犯人,我很無聊的,難道給自己織件毛衣也不行嗎?”
蘭兒鳳兒的眼神,就好象在問: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愛利絲哼了一聲,假裝氣憤的繼續來過,蘭兒嘆了口氣,這位大小姐囚犯真是太誠實了,傻瓜也看的出來她說的是假話,“小姐,再丟針的話也不要拆了重來了,不然啊,穿上你的毛衣,大概是N年之後的某個秋冬了,恩……我看,就用比較笨的方法,在丟針的地方打個死結好了。”
愛利絲一怔,丟針是她最常犯的錯誤,而且總是發生在無意間,聽蘭兒如此一說,激動啊,“能行嗎?”
“行,就是不太美觀,不過……”蘭兒笑的有點曖昧,壞壞的,“反正也是你自己穿,不用計較那麼多的不是嗎?溫暖牌的毛衣,沒有人會因爲不美觀就感覺不到溫暖的。”
最後這話似乎有所指,愛利絲頭一低,裝做沒聽懂,可扭捏的樣子已經把她出賣了,這個丫頭,就是太單純了,明明純潔的好象過濾之後的純淨水,偏偏被教導成了一名殺手,真是荒唐,蘭兒鳳兒,還有柳絮,都不禁會這樣覺得。
柳絮有點羨慕愛利絲,因爲愛利絲還會去學習織毛衣,可自己呢?不會,要是去學的話,一定會被姐妹笑死的,織毛衣,已經成爲了女性的一個代表手藝了……
正在愛利絲與柳絮各有所思之時,甄英雄推門而入,“呦,都在啊,呵呵。”
蘭兒鳳兒因爲上次白果去甄英雄家裡的事情,一直等着甄英雄兌現獎勵的諾言呢,一見甄英雄就兩眼發光,上次一起聚會瘋狂的時候要不是喝多了,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他啊,所以,甄少爺一進門就後悔了,球球的,真不該這時候來啊。
愛利絲就和見了鬼似的,緊張忙亂的將籤子和毛線藏到身後,生怕甄英雄看到,可惜,那張紅紅的臉,已經成了屋裡最惹眼的了,甄少爺有點好奇,朝着愛利絲走去,笑的愛利絲渾身不自在。
“貓咪,你藏什麼呢?給少爺我看……恩?!”
“啊!大姐,你做什麼?!”
甄英雄聽得一陣風聲,加上蘭兒鳳兒的尖叫,已經意識到有人偷襲,柳絮這丫頭搞什麼飛機啊?甄英雄猛的向後退了一步,但剛從醫院溜出來的他還沒有完全恢復,左胳膊沒有吊起,本就墜的傷口疼,右胳膊昨天捱了卡瑪一拳頭,沒斷掉是便宜的,腫痛的部位這時候又生捱了一腿,巨痛穿心,右臂根本沒能緩解柳絮這一側腿高踢的力道,反而因爲疼痛使得後退閃讓的腳步亂了,身體失去了重心,一個後仰倒在了愛利絲對面的沙發上,柳絮沒給甄英雄機會,躍起跳上了沙發,騎在了甄英雄的身上,雙手比畫在甄英雄的脖子上。
蘭兒鳳兒呆了,愛利絲也呆了,不是因爲柳絮厲害,而是甄英雄太弱了,這不正常,甄英雄的身手如何,她們都很清楚,沒有理由這麼容易就被柳絮給制住的!
“少爺,如果我是殺手,你已經死了。”柳絮冷冷道:“昨天出事的,果然是你。”
甄英雄有點尷尬,雖然自己並不介意被女人壓着,但是,被一個女人強迫的壓在身上,他還是很介意的,尤其是當着其她女人的時候,“毛毛,現在是白天,而且穿着衣服,你這麼壓着你家少爺,合適嗎?”
下流!柳絮那臉一下就紅透了,蘭兒鳳兒一怔,笑的也夠壞的,只有愛利絲這隻小菜鳥,完全沒聽懂甄英雄的意思。
柳絮從甄英雄身上下來,將今天的早報遞給他,蘭兒鳳兒識趣的幫甄英雄揉着肩膀,愛利絲則悠然的喝着紅茶,其實也是掩飾剛纔的羞澀而已,看來,甄英雄已經忘記了進門時的那個問題了,太棒了,逃過一劫啊。
“恩,是我。”甄英雄挺坦白,這種事情,沒有瞞着九鳳的必要,“我被殺手狙擊了,差點掛了。”
甄英雄說的輕鬆,但這對四女的震撼,絕對不亞於一顆炸彈,甄英雄遇到危險,三隻小鳳凰雖然沒有責任,卻還是把責任歸結在自己的失職上,而愛利絲,則非常清楚,敢狙擊甄英雄的人,只有自己的媽媽顏冰,殺手,應該是殺手世家的人!
甄英雄看着自己的左臂,嘿嘿一笑,很輕鬆的說道:“不過少爺命大,胳膊被穿了個洞,倒沒有什麼其他的傷了,而且,殺手已經被我擺平了。”
胳膊被穿了個洞你還說的這麼輕鬆?柳絮是真拿這位少爺沒轍了,“蘭兒鳳兒,把少爺的胳膊吊起來。”
甄英雄一怔,蘭兒已經將自己的圍巾與鳳兒的圍巾系在一起,套在他的脖子上,吊起了左小臂,“少爺,聽話些吧,雖然難看了點,但這是對你的身體負責,胳膊受了傷,不能讓傷口有負荷的。”
甄英雄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從醫院溜出來的時候,吊着胳膊會不方便,剛要與柳絮說些什麼,卻聽到愛利絲小聲的問道:“要殺你的人,是誰?”
幾人都怔了,愛利絲低着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那顫抖的聲音中,帶着恐懼,帶着一種強烈的期待,期待甄英雄不要說出她不想聽到的答案,她纖瘦的肩膀,看起來是那麼不堪負重,“你是知道的答案的,對嗎?告訴我,是誰要殺你?”
看到甄英雄表情中的落寞,柳絮等人突然明白了愛利絲爲什麼會發生如此巨大的情緒變化,如果,暗殺甄英雄的人,是冰恨天的殺手,那證明什麼?證明,顏冰,根本沒有在乎愛利絲的死活!
深愛着的媽媽放棄自己了嗎?愛利絲渴望聽到甄英雄說出的,不是自己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冰恨天。”
愛利絲呆了,傻了,杯子掉在了地板上,沒有碎,在冒着熱氣的紅茶中打着轉轉,柳絮,蘭兒鳳兒,上去抽這笨蛋少爺的心都有,這傢伙居然一點不顧及別人的心情,如此坦白,如此乾脆。
甄英雄並不是一個白癡,所以說的如此坦白,雖然心理覺得不好意思,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即便自己不說,愛利絲這個聰明的丫頭也能猜到,與其如此,不如說明白了,讓她心裡的一切都發泄出來的好,起身,將地上的杯子撿起來,放回了茶几上,甄英雄坐到了愛利絲身邊,用右手將愛利絲摟到了懷裡。
愛利絲沒有反抗,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反抗了,媽媽,不要我了嗎?爲什麼?爲什麼她明明知道我被挾持了,還要暗殺這個壞蛋呢?難道她一點也不在乎我的安危嗎?難道這壞傢伙說的都是真的,不,不會的……
“我知道你這隻小貓在想什麼,但我覺得,你的想法可能是錯的,想要你死的,不應該是你媽媽,而是其他人。”甄英雄的話,讓愛利絲停止了抽噎,她一直忍着沒讓自己哭出來,但眼淚卻忍不住的往下落,她幾乎絕望了,似乎突然之間自己成了沒人疼沒人愛的壞女孩,甄英雄的話,讓她驚訝,讓她愕然,也讓她看到了一絲新的希望,擡起頭,望着甄英雄的臉,她突然發現,他,雖然是自己的敵人,卻總是給予自己希望,難道,這就是自己愛上他的原因嗎?
“被我殺死的人,叫做卡瑪,你知道這個人嗎?”
“什麼?!”愛利絲突然的激動,嚇了所有人一跳,剛剛還可憐的好似一隻小綿羊,現在激動的好象要咬人的小獅子,“你說你殺了卡瑪?!這,這不可能!”
球球的,你這丫頭就這麼看不起少爺啊?甄少爺來氣,這臭丫頭眼睛裡除了不相信,就是鄙視,好象自己說了謊似的,“我爲什麼殺不了他?!”
“遇到卡瑪,你一定會被殺的!”愛利絲似乎想到了以後甄英雄會遇到卡瑪的情景,渾身一顫,害怕的表情沒有掩飾,“卡瑪是哈恩叔叔最信任的八個子女之一,他根本不算個殺手,而是極端的恐怖份子,聽羅比老師說,那個卡瑪纔是哈恩叔叔最看重的家族的繼承者,他主要負責的並不是暗殺,而是廝殺,正面的廝殺,好象老虎一般的兇猛……”
“少爺我一直覺得,我比老虎還兇猛,因爲我有智慧,老虎沒有。”甄英雄的厚臉皮連聽慣了的柳絮等也起雞皮疙瘩,“看貓咪你的眼神,一定很想告訴我,那個卡瑪也擁有着與強壯身體不相符的細膩心思,對嗎?”
甄英雄一句話道破了卡瑪最大的特點,愛利絲愣了,她並沒有見過幾次卡瑪,因爲卡瑪一直都是羅伯特身邊的人,關於他的事情,也是聽說而已,甄英雄爲什麼這麼瞭解?難道,襲擊他,被他殺了的人,真的就是那個號稱熱血殺手的卡瑪嗎?
“無論你信不信,先聽是少爺把話說完總可以吧?”
甄英雄喝了一口鳳兒遞來的茶,將昨天的事情從頭至尾,詳詳細細的講解了一番,包括自己對事情的看法,以及對顏冰如此做法的可疑之處和難以解釋的地方,甄英雄回學校,也有向愛利絲求證一個疑問的目的,而這個疑問,也是這看起來有些鹵莽暗殺的讓人費解的地方。
“愛利絲,現在你明白了嗎?卡瑪跟蹤的是警察,而警察跟蹤蘇影,這是殺手,是你那個假媽媽可以預料到的,但蘇影來找少爺,就絕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有過你和羅比那次暗殺失敗的例子,我很懷疑你媽媽會不會這麼鹵莽……”
“不會的!”愛利絲似乎想到了什麼,很開心,有點興奮,“我媽媽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絕對不會犯錯的!”
“恩,這樣你就明白我要說什麼了吧。”甄英雄笑着用手指颳了刮愛利絲的小鼻子,道:“卡瑪和那個女人對我的暗殺,很可能是沒有請示過你媽媽的自主行爲,當然了,作爲我來講,不會排除任何一種可能,而對於你自己,應該比我更清楚那種可能大一些,不是嗎?”
這個安慰看起來很奏效,愛利絲眼角還掛着淚珠,卻已是笑靨如花,她瞭解殺手世家與媽媽的關係,除了哈恩與羅比,其他的人,似乎並不怎麼尊重自己的媽媽,所以,自做主張暗殺甄英雄,爲殺手世家洗清恥辱,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甄英雄心裡苦笑,球球的,少爺這哪是當這傻丫頭是囚犯啊,簡直是小祖宗!哭了就得哄啊,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