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先上去了,電話號碼沒換吧?”嚴總監總算是放過了王國華,笑着轉身。
王國華這才注意到,伍珍已經下來了,不過領導在不敢上前,遠遠的站着呢。
招商局的這位局長倒是很客氣的上前來跟王國華握手道:“王〖書〗記吧,鄙人葛東山,方便的話,請王〖書〗記一起坐坐吧。”
這一位倒是很精明的,看出來嚴總監對王國華的重視程度,客氣的發出了邀請。再說了,恩州這個地方,葛東山恰好知道是地級市,市委〖書〗記的級別可比他高不少,萬一王國華跟區領導有交情呢。反正是小心無大錯,對這些領導還是客氣的一點好。
“算了,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我同學來了,我得送她去吃喜酒。”王國華笑着指了一下伍珍,葛東山順着看過去,笑道:“是小
伍啊,這個同志很不錯,局黨委對她一直很看好。”
是不是真的看好不好說,反正今天之後,那是真的看好了。
葛東山很客氣的轉身追上嚴總監,臨了還衝伍珍笑了笑道:“小
伍了,招待好王〖書〗記,不要讓王〖書〗記認爲我們上海的同志怠慢了。”
伍珍一腦子的漿糊,等領導走遠了纔過來,上下看了看王國華:“王〖書〗記?”
王國華笑了笑道:“啊,運氣比較好,上車吧,我們還得回去喝喜酒。”
車子發動上路,一直有點呆滯的伍珍算是回了神,眼神一直在王國華的身上轉悠,剛纔的事情她倒是遠遠的看見了,先是那個米國某財團駐上海總監跟王國華好像很熟悉的樣子,接着領導對王國華也很客氣,後來又冒出一個王〖書〗記來。這個傢伙,到底藏的有多深?
王〖書〗記,區委〖書〗記?廳級?伍珍很快就否定了,但是從領導的態度來看至少是個正處級吧。即便是一個正處級在這個年齡,已經是同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了。
伍珍想着不免又有點走神了,王國華開車倒是很專注,沒去多想。
哪曉得這個伍珍,從上車以後先是胡思亂想,後來發展到回憶起當初在學校時兩人之間有過的接觸,那時候誰能想到一個窮小子能混到正處級的〖書〗記位置上?
伍珍到不是什麼後悔之類的意思,就是覺得自己錯過了一點什麼。
有機會回頭的話,伍珍還是會選擇放棄,現在她過的不錯周圍的人總是用羨慕的眼神看着她。王國華如今出頭了不假,但是他在奮鬥的過程中陪伴他的女人,想來也是很艱難的。那一份艱難,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承受的了吧?
車子剛回到酒店,何雨受一臉焦急的從裡頭衝出來,看見王國華從奔馳車上下來便詫異的站住道:“這車是你的?”王國華搖搖頭道:“不是,借來開幾天。”
何雨受笑道:“太好了,太及時了。剛纔老謝來電話,說是一輛說好接親的車子臨時有事不能來了那邊正急的上火呢。也不知道女方是怎麼想的,非要九輛好車接親才行。說什麼天長地久,真是被他們打敗了。”
王國華又一次被抓了差,裡頭衝出來三五個人,忙活着一番佈置後,奔馳車被打扮成接親的車之一。新房這邊張小強正着急上火呢,沒想到何雨受一個電話便解決了問題得知是王國華叫來的車時,張小強對謝雲邊道:“老謝,我們怎麼把國華給忘記了,上次他來上海的時候,帶我們去的外灘會所啊那地方的老闆多客氣啊,要借什麼車沒有?”
謝雲邊笑道:“不是你說不想麻煩國華麼?讓他來一趟婁高興興的喝喜酒!”
張小強一邊站在樓下翹首盼望,一邊搖頭苦笑道:“這不是麻煩不麻煩的問題,你說說看,這些年國華對我們的幫助有多大。不是他,你我能有今天這副人模狗樣?”
提起這個謝雲邊也沉默了,凝思一番才嘆息道:“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吧。那時候我們之間的交情也就是一般吧私下裡我們未必看的起他。”
這算是一句實話了,張小強聽了跟着點點頭道:“是啊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後悔當初在私下裡笑話他,總覺得自己失於厚道了。”
王國華的車子很快就到了,看見從車上先下來的何雨受和伍珍,謝雲邊迎了上去。張小強胖乎乎的身軀超乎尋常的敏捷出現在車門口,張手給正在下車的王國華一個熊抱。
“對不住對不住,沒有親自去迎接就算了,還要累你來給我幫忙。
張小強跟王國華說話的時候,伍珍的老公過來了,對她道:“你怎麼跑來了?不是說嫌吵麼?”伍珍大致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這傢伙臉色當即就有點不對,低聲道:“跟你們局長平級?開什麼玩笑?”
“他一個電話就能叫人送一臺最新款的奔馳車,跟那個財團的總監也很熟,局長對他客氣的不得了,還誇了我兩句。我們局長那個人你不是沒有打過交道,眼珠子有正經的看你一下的時候麼?”伍珍低聲的說着,目光中露出一絲淡淡的愉悅。在家裡,伍珍的地位可不算高,說是嫁了個有錢人,誰能知道在這個家庭裡受氣的日子?
當然伍珍還是很剋制的,給丈夫留夠了面子,畢竟這個男人才是自己的長期飯碗。錦衣玉食的離不開他。
“真沒看出來啊,等下找機會跟他聊一聊。”
伍珍認可的點頭道:“沒錯,多個朋友多條路,沒準以後有合作的機會。”
夫妻倆說私話的時候,車隊算是湊齊了,王國華開來的奔馳車,意外的是這裡頭最高檔的車子。二話不說,張小強和謝雲邊決定抓一個壯丁。
王國華想起一點事情來,便笑着推拒道:“車還是你找人來開吧,雲邊的普桑給我用一下,我有點急事要辦。”說着王國華交出車鑰匙來,張小強也不勉強。
待送親隊伍的車隊出發了,王國華這纔開車謝雲邊的普桑出來,找到一家珠寶店講去。一直沒想好給張小強退點什麼結婚禮物,最後王國華還是覺得買件像樣的首飾,這樣一來在女方的面前,張小強也有面子。
隨意的在珠寶店裡轉悠的時候,王國華想起了嚴佳玉,似乎自己也沒有給她送過珠寶。轉了一圈,沒有看見何意的珠寶,一直在櫃檯裡頭的售貨員都有點不耐煩了,每次王國華看一個東西,她都會介紹一番。沒想到王國華就是簡單的點點頭,不說買還是不買。
一般情況下是很少男人一個人來轉珠寶店的,對於這樣的顧客,裡頭的售貨員也沒報太大的希望。店裡有規則,店員必須遵守,每一個客人來了都得笑臉相迎。再不耐煩,也要客客氣氣的。
“能不能請你們老闆出來一下?”王國華看了一圈,突然問了一句。
“啊,老闆啊。”女店員有點驚訝的看看王國華,剛纔還是很普通的一個年輕人,現在說話的時候氣勢全然不對了,手揹着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啊,好啊,我這就去叫經理。”女店員一溜小跑,很快一箇中年男子出來,看見王國華便笑着上前道:“先生有什麼指教?”
王固華淡淡道:“擺在外面的首飾我都看了看,不是很滿意,不知道這店裡還有沒有檔次稍微高一點的首飾。我朋友結婚,我想送一對鐲子。”
經理倒是眼睛狠毒的主,王國華這種氣度一看就不簡單,當即便笑着微微彎腰領首道:“先生想要什麼檔次的鐲子的呢?我們這家店,有鑲鑽的白金鐲子,還有上好的翡翠鐲子。”
“太好的我也不需娶,價位在二十萬元左右吧。”王國華本來打算說五萬元左右的,可是想到了嚴佳玉,便及時的改了。。
“先生請跟我進來。”經理笑的更燦爛了,順便還對那個女店員報以獎勵的微笑。
王國華離開珠寶店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袋子。親自把王國華送上車的經理回來後,很是高興的對那個女店員道:“你表現的很不錯,我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人不可貌相。這個年輕人乍看很普通,實際上人家纔是真正的潛在的大客戶。根據規定,你將得到兩萬元的銷售提成,店裡對錶現好的員工,是不吝獎勵的。大家都聽見了,以後好好幹,獎金不會少。”
志得意滿的經理回去了,留下一地羨慕的眼神。
王國華直接開車回了酒店,順便給張小強打個電話知會了一聲。
回到酒店時幾個同學還在裡頭,看見王國華都露出跟之前不同的眼神。
嗯,之前這些人看王國華,還不是很在意的。現在看王國華,多少帶着一點重視的客氣。
看見王國華手裡的首飾袋子,其中一個長相一般的女同學便笑道:“王國華,你買這個準備送禮麼?這家珠寶店我知道,老闆是香港那邊的。”
王國華真心是不打算顯擺,笑了笑道:“就是一點心意。”不想這女的動作很快,伸手搶過去道:“我看看!”王國華都來不及反應,袋子已經易手了。
女同學打開袋子一看裡面有兩個精緻的木盒,便笑道:“真大方了,還送兩份。”
王國華笑着解釋道:“包裝好的那個盒子是禮物,另外一個我給朋友買的。”
“女朋友麼?”這女同學還真不客氣,順手給盒子打開了。一看裡頭的東西,這女同學的眼珠子都直了。一枚流光溢彩翠綠如水一般的彌勒,安靜的躺在紅色戎布底的盒子裡。
輕輕的拎起來,陽光一照,這枚翡翠墜子更是炫目的令人不忍用手去碰觸一下。
“這個要多少錢啊?”女同學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王國華笑着拿回來裝好,淡淡道:“沒多少錢,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墜子。”
邊上有個同學酸溜溜的說道:“王國華,你發達了也不要當我們不識貨啊,這種品質的翡翠墜子,少於二十萬根本買不到。”
王國華聽了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對金錢沒什麼概念!”
羨慕!嫉妒!恨!屋子裡一片安靜,王國華慢條斯理的把盒子放進包了,回頭時笑道:“幹嘛都這樣看着我?”
樓下的鞭炮終於炸響了,一幫同學如同被打敗的國軍,逃命似的的離開了這個房間。一道依依不捨的目光最後脫離了王國華的旅行包,來自那個女同學。
王國華拿上包裝好的盒子下樓來,張小強和一身婚紗的新娘已經站在門口迎客,看見王國華等人下來,一一上前招呼,順手裝了一些紅包進口袋。輪到王國華的時候,張小強笑道:“大老闆,準備了多少紅包啊?先說好啊,少於十萬不要談!“雖然是開玩笑,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當然了,那些從房間裡逃出來的同學例外。
王國華笑着奉上精美包裝過的盒子道:“一點小意思,給小嫂子的。不成敬意。”
新娘子倒是長的相當的不錯,個頭看着跟張小強一般高,人逢喜事更添幾分神采。王國華的盒子看上去就不一般,新娘接過後笑道:“我能打開看看麼?”
王國華笑道:“請便!”
注視的目光更多了,新娘就在邊上的簽到桌子上,動手拆開包裝,露出裡頭一個紅木盒子。盒子被打開的時候,周圍忍不住的一陣“噢”
的聲音響起。
一對白金手鐲不算什麼,要命是是上面鑲嵌了鑽石在陽光下綻放出來的異彩。
“國華,這個禮太重了!”張小強未必知道這對鐲子價值幾何,但是鑽石不便宜那是肯定怕,這對手鐲,沒有十萬打不下來。
王國華對上有點激動的張小強,只是呵呵一笑道:“小嫂子喜歡就好,重不重的還能重的過你我的同學情誼?”
新娘子眼珠子都移不開了,低聲自言自語道:“我想現在就帶上。”說着也不問別的。麻溜的把手上的一條手鍊給卸了,帶上這對鑽子手鐲,然後纔給張小強看:“好看麼?
張小強沒有回答,目光尋找王國華的時候,這傢伙已經進去了,不在視線之內了。
“你喜歡就好!”張小強回答的居然有點沉重,新娘子的〖興〗奮倒是被無視了。
這對鐲子究竟價值多少現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國華的舉動給張小強的婚禮撐足了面子。其實這對鐲子的價格,比起那個翡翠墜子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只是在這個年月,好友送禮都是一兩百塊的年代,王國華這份手筆確實大了一點。最初的時候,王國華還真沒多想,就是意思一下。等東西買到手了,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舉動似乎不太合當下的實際情況。東西都買了,王國華也就沒想那麼多了,反正是給張小強撐面子的初衷,達到目的也就滿意了。
事後王國華一個偶然的機會才知道,新娘子當天晚上不辭勞苦,狠狠的把張小強給服侍的舒坦到位。原因很簡單,就這麼一份賀禮,讓新娘子那邊的來客全體無聲。
王國華的本意是找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可惜風頭太盛了,剛進門就被謝雲邊給按在首席之上。這一桌坐着的是張小強父母和新娘子父母之類的至親,王國華的位置勉強在四位父母之下,可見其在一衆來客中的地位。
張家的父母算是很一般的出身,新娘子那邊倒是有點身份,父母都是體制內的公務員,新娘子的父親還是一個副處級的領導幹部。按照這個對比,張家在別人的眼裡算是高攀的。不過這年月講究一個經濟實力,張小強家庭雖然一般,但是他做生意賺了兩三百萬,在這個時代可算是有錢人了。
操辦這麼一個婚禮,張小強爲了撐面子,買房子之類的固定投資不算,單單是這婚禮的huā費就在十萬元左右,可以說在這個時代過得去了。
王國華的出現讓兩家的父母有點意外,不過謝雲邊跟張小強的關係擺在那裡的,他帶來的客人大家自然很客氣。王國華陪着隨意的閒聊了一會,伍珍和丈夫走過來了。
“王〖書〗記,之前失禮了,忘記自我介紹一番。在下洪輔材。”伍珍的丈夫笑着主動開口,王國華趕緊站起笑道:“我代表小強感謝洪先生攜夫人來幫忙,我在南天省恩州市工作,有機會來恩州玩。”王國華說着摸出錢包,抽出攜帶量只有幾張的名片遞過來一張。
怎麼說呢,這個人雖然有點傲慢,但終究是同學的丈夫,並且還是開着自己的愛車來幫忙了。對此,王國華還是願意包容他的傲慢。
洪輔材接過名片一看,上面沒有印什麼職務,就是印着兩個電話號碼,一個是手機一個是座機。“提到恩州,我跟恩州那邊倒是有生意上的來往。”洪輔材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王國華就算是個副〖書〗記,也是副廳級吧?
“哦,洪先生做的什麼買賣?”王國華隨口笑問一句,洪輔材道:“開了一個電器商場,小本經營,小本經營。”說着還恭敬遞過來名片,王國華雙手接過一看,名片上印着洪氏電器的字樣。估計是跟恩州電子集團有業務上的來往,所以才知道恩州的一些情況。
伍珍在邊上看的清楚,丈夫的表情變化太明顯了,當時也不說話,等客氣了一會走開了,這才低聲問:“你剛纔表情有點怪啊。”
洪輔材壓低聲音道:“不要跟別人講啊,恩州是個地級市。”
嗯,伍珍一下就傻眼了,之前的估計難道還是錯誤的?這至少就是個副廳啊!太假了吧?
這時候剛纔搶過墜子去看的女同學走過來,拽着伍珍走到邊上道:“伍珍,那個王國華不得了啊,送給的新娘子怕那對鐲子在畫報上看過,要八萬多呢。”
伍珍,下意識的看看手上的鑽戒,當初買的時候也就是兩萬不到吧?這個王國華,也太腐敗了一點吧?不過這種腐敗,真是讓人羨慕啊!
電話發出響動的時候,婚禮已經進行到尾聲。坐在首席的王國華,自打張小強和夫人來了一趟,跟各自的父母說了一番悄悄話之後,四位老人再看王國華的眼神就完全不對了,那叫一個客氣的不得了。
好在王國華各種場面都見識過,應對的相當得體,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端架子的地方。
抱歉一聲,王國華起來接電話,走到邊上接聽時裡頭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我住在喜來登,立刻過來。”
“知道了!”王國華笑着答了一句,轉身找到正在四處敬酒的張小
強夫妻倆。得知王國華臨時有事要出去,張小強夫妻倆一直送上車纔回來。
看着手上的鐲子,新娘子這才問:“小強,你這個同學做啥的?恁有錢?”
張小強很霸氣的一擺手道:“問那麼多幹什麼?沒看見人家一直保持低調,就是不想別人知道身份。”
“我都不能說啊?”新娘子有點不滿的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張小強的威信高還是手鐲的威信高,張小強臉上的橫肉抖了抖,新娘子便服軟道:“好了嘛,人家不問了。”
張小強這才道:“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他是公務員。幾年前就是縣委副〖書〗記了,現在不知道什麼級別,我也沒問。不過他的錢都是正經路子賺來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新娘子滿意的看着手上的鐲子,真是越看越喜歡,後面的話直接給忽略了。自言自語道:“明天一定要去問問,這鐲子值多少錢。”
嚴佳玉住的是自己掏錢的商務間,招商局倒是做了安排,嚴佳玉、
沒有接受。時隔多年,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嚴佳玉想起當初在一起的旖旎時光,依舊忍不住的渾身燥熱,雙腿控制不住的互相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