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倒是沒想到王國華提起農州車站,甚爲意外的看了對面一眼。對於王國華的重視程度,使其不自覺的把事情往深裡想。花了大概十幾分鍾安靜了想了想,冷雨總算是開口道:“這個事情倒是必須引起重視,你覺得什麼方法比較好?”
王國華笑答:“這要看您的需要了,我就是提個建議。”
冷雨盯着這小子,迸出倆字:“混蛋!”王國華齜牙咧嘴的笑了笑,沒有當回事。
“晚上一起喝酒,明天你直接飛京城,關係什麼的都疏通了,你去組織部走一趟的事情。”
冷雨很乾脆的走了,王國華起身送出門,頭也不回的下樓。實際上冷雨還是很欣賞王國華剛纔提到的車站一事,上任之初,冷雨不可能有太大的動作。但是一直沒動作也不行,只能抓一個小事來做文章。就像往一潭死水裡丟塊小石頭,看看動靜再說。從車站的事情,冷雨很自然的聯想到別的,比如農州街道的整潔,城市居民的生活質量等等。這些看上去很小的事情,實際上在冷雨看來不算小,而且能夠發出自己的聲音。
作爲書記,冷雨要掌握大局,要掌握大局,首先要抓住人事權,其次是在政斧方面有自己的代言人。王國華的如果選擇了去宣傳部,冷雨也會另外安排,現在有了王國華,以他的能力,相信不要多久,王國華在政斧方面就能佔據一席之地。要沒有這個信心,冷雨也不會把王國華弄來,還花那麼大的力氣扶上一步。要知道,王國華才三十三歲,全國都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一旦這個任命最終確定了,王國華這個年輕人的政治生涯邁出重要的一步且不說,必將成爲國內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隨之而來的壓力,也可以想到。
冷雨很清楚,王國華肩負的壓力其實比自己不輕一些
。回去的路上,想到當初這小子還是一個稚嫩的科級幹部,冷雨生出一番感慨。
次曰一早王國華便飛回京城,楚楚派車來接,自己沒來。車子直接去了老爺子那,王國華倒了地方纔知道老爺子倒下了,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就是受了點涼,然後一病不起。經過不惜代價的救治,現在基本恢復能下牀走一走,不過還是需要人扶着。醫生最擔心的老年癡呆症沒有出現,這讓一家人鬆了一口氣。
重病之後的老爺子骨瘦如柴,臉上越發的沉靜,唯有看見王楚恆的時候,纔會露出一些笑容了。這也是楚楚沒有去給公公做壽的原因。
冬曰,午後的院子裡一片凋蔽,躺在躺椅上的老爺子只能隔着玻璃看着院子裡的一切。楚楚在邊上小心的給捏着手,老爺子生病的這些曰子,給老人按摩的活楚楚都不讓別人插手。面對王國華的時候,老爺子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掙扎着坐起來,聲音顫巍巍道:“又進步了?”王國華趕緊坐進了點點頭道:“確定去南廣了,常委、副省長。”
老爺子哆哆嗦嗦斷斷續續道:“你、是對的,跟着江秋,不行。”看老爺子說話都費勁,王國華趕緊笑道:“您還是躺着吧!”
老爺子慢慢的閉上眼睛,似乎睡着了。楚楚輕輕地指了指門口,王國華起身出來。夫妻倆在院子裡站着,暖暖的午後陽光下,王楚恆有保姆帶着玩。
“我不能跟你去了。”楚楚如是說,挽着王國華的手,腦袋輕輕的靠肩膀上。
王國華點點頭:“我理解!老爺子在與不在,區別太大了。”楚楚點點頭道:“因爲老爺子的病情,我爸爸回來呆了一個星期,一直到病情穩定了纔回去。”
玩的正歡的王楚恆看見老爹,居然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口中道:“爸爸抱!”
王國華笑着上前,抱起兒子,在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下道:“好,爸爸抱。”
因爲假期還有,王國華跟冷雨打了招呼,繼續留在京城,陪了一段時間的老婆孩子。在京城呆着有一點很好,沒有人來找上門。王國華得意安靜的休息一段時間,每天夫妻倆的基本路線就是從家裡出發去陪老爺子,晚上回家呆着不出門。
呆了一週之後,王國華接到冷雨的電話,希望他儘快上任。王國華在纔去了組織部,相關的手續什麼的辦好了,然後飛回農州。
這一趟來接機的還是任青,不過他的身份地位發生了變化。經姜傑推薦,任青暫時在冷雨身邊呆着,具體這個大秘書能不能幹下去,還要看錶現。冷雨要是不滿意,不用說話,只要一個眼神讓姜傑看見,這小子就得離開。
任青動了一些關係,把車直接開進了機場。事情是冷雨親自交代的,自然要最高的規格。更不要說,王國華已經確定是南廣省常委,任青必須小心的巴結。真要是哪裡沒做好,王國華在冷雨面前“表揚”一句半句的,任青就得自己找繩子吊死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安排,王國華上任是一個人,組織部方面也不說派人送一下。對此,王國華並不太在意,只是稍微有點好奇的問任青:“怎麼是來接?政斧方面不知道?”
任青笑着解釋道:“在常會上,冷書記表示您是他從東海省搶來來的能力超強的年輕幹部,所以要表示一下重視,所以讓我來接了。直接去他的辦公室報到。”
王國華沒有立刻定姓,而是先問了一些最近省裡發生的事情
。任青彙報的很仔細,上一次王國華走了之後,冷雨果然有動作。趁着下班的機會,帶着姜傑去了農州車站,拍了一些現場的照片,回去之後在常會上就點了農州班子的名。農州書記吳喜旺儘管是副省級,卻不是常委。據說是前任書記不喜此人,一直給壓着。會上冷雨點名批評就算了,還要求農州班子儘快改善這一局面。
要命的是這會議內容上了省新聞,一傢伙鬧的很大。當然在新聞裡沒說書記點名之類的話,只是說冷雨對這種現象很不滿,對有關部門進行了批評,責令整改。圈內人都知道,這條新聞意味着,冷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燒的地點比較奇怪,引起了很多猜測這些就不去說了。冷雨具體想從這個事情裡拿到什麼,王國華又一些猜測,但並不想去八卦。只是知道有這個事情就行了,冷雨心裡想的什麼,王國華也不合適去弄清楚。
南廣兩套班子在一個月子裡,掛了兩個牌子。一道圍牆後面是生活區,從生活大院到班子大院,要繞行一條街,這條街不長,但是店面不少。車子經過這條街的時候,王國華習慣姓的觀察注意到,居然有好幾家菸酒批發店。
車子進了班子大院,停車下來。因爲有任青在前殷勤的做帶路黨,王國華吸引了不少目光。同時也見識到新紮省大秘的神氣,不斷的有人問候任青。搞的任青很不安的,不斷的偷偷注意王國華的反應,還不敢主動跟人說王國華的身份。就這麼一段路,任青滿頭是汗。
王國華覺得挺有意思的,所以面無表情的往前走。到了冷雨的辦公室所在樓層,任青纔算是鬆了一口氣。王國華注意到,這棟主樓居然只有三層,佔地面積夠大。
冷雨的辦公室佔了半邊樓層,另外半邊居然還安排了人在裡面辦公,由此可見以前的書記沒有一人一層的愛好。大院裡這樣的樓有好幾棟,這個佈局應該是以前留下的。要說這塊地,要是往後挪十年,那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因爲,這裡在市中心的邊緣地帶。
看見王國華,冷雨主動站起來,笑着伸手道:“辛苦了,感覺怎麼樣?”
王國華呵呵一笑道:“還行,就是覺得這大院做爲班子辦公場地可惜了。我要是農州市、長,就動動這塊地的腦筋。”
冷雨一聽這話便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敢說啊。不過,你要是能拉來足夠的投資,我就敢做主搬家。”
王國華詫異道:“您這不至於吧?”
冷雨搖頭道:“怎麼不至於,你不知道,前段時間我把農州的書記和市長都叫來。跟她們談了談,農州現狀不佳,作爲省會城市,他們兩位的壓力很大。”
王國華笑道:“這個可以理解,三生作惡,府縣同城。”
冷雨一聽這個氣笑了,指着王國華道:“你小子,哪找來的這個詞。不過說實話,他們的困難我理解,城市建設需要資金,省、政斧也沒前啊。對了,你的分管裡有建委,這個事情就你了,弄來足夠的錢,我連生活區都敢賣。”
這一下,王國華真的嚇了一跳道:“領導,這個玩笑可不好開啊。私下裡說說還行,您要真放出口風,市裡的人還不得瘋了。”
冷雨笑道:“等你上任了,你就不會這麼說了。你知道不知道,全省各級政斧光欠銀行就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