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華沒有回頭,舉手搖搖大聲道:“下週五晚上再問吧。^//^”
老闆娘衝王國華的背影不雅的筆劃了一下,正好王國華回頭,似乎猜到她要這樣。尷尬的笑了笑,老闆娘一踩油門竄了出去。
週一,王國華上班,辦公室門口刀雄偉等候多時。
“這麼早?”王國華多少有點意外的問,刀雄偉陪笑道:“商貿團上午十點出發去各市考察,我特意來請示一下您還有什麼指示?”
“該說的我都說了,等商貿團考察回來,我出面接待一下就是。”這話算是給了刀雄偉一顆定心丸,領導不是要收拾他。
“那個房租的事情,按照您的意思辦了。”刀雄偉彙報一句,王國華聽了凝神看了看他道:“有的事情別去做,做了第一次你就收不住手了。”王國華倒不是知道什麼,可以肯定的是裡頭肯定有問題,作爲分管副省長,有必要提醒敲打一下。
刀雄偉額頭冒汗,趕緊擦了擦道:“我記住了。”
“去忙你的吧。”王國華擺擺手,打發走人。刀雄偉出來下樓時遭遇洪彩屏,兩人打招呼時洪彩屏取笑道:“老刀跑的挺勤快啊。”
刀雄偉哼哼道:“你也不差嘛。”說着匆匆走了,洪彩屏面帶微笑目送他消失,收起笑容啐了一口,低聲自言自語:“當我不知道你什麼東西?”
趁着樓道里沒人,飛快的摸出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收拾完畢拎着包上樓。經過方端鳴辦公室的時候,洪彩屏放出微笑:“小方主任,國華省長在忙麼?”
方端鳴起身招呼時,後頭又來了一位,不過這一位是個美女,精心收拾過,一條讓人遐思的短裙陪絲襪外頭加了一件淺白色風衣。頭髮盤了個髻,脖子很白,腿很長,臉上收拾的很乾淨可以看的出是淡妝,可見底子不錯。
洪彩屏警惕的看了一眼來人,方端鳴道:“我去看看。”
美女衝洪彩屏笑了笑,年齡上的差距讓洪彩屏多少有點嫉妒,她年輕的時候可不敢這麼打扮。穿條喇叭褲都能被罵個半死。
“讓洪彩屏先來吧。”王國華聽了彙報後作出指示,方端鳴出來招呼洪彩屏進去後,這纔對美女道:“你是誰?有啥事?”
女子笑道:“我叫胡云娣王國華是我學長。”胡云娣沒稱職務,刻意想顯示一下跟王國華的關係不一般。對此,方端鳴不以爲然,心道老闆怎麼會讓女人這個時候找來?可見,這個女人是自己上門來,跟老闆的關係也就那樣。這個判斷還是很準確,可見方端鳴進步不
“坐吧!”方端鳴客氣的招呼,順手給倒了一杯水。胡云娣此刻內心頗爲複雜她結過婚,但是離了。女人過了三十,這行情就不行了在想嫁個滿意的難度不小。昨天意外的遭遇王國華,胡云娣起初還動了點心思,琢磨着是不是上點手段,勾的他五迷三道的再說。沒曾想,王國華只是一個電話讓人轉達了一下,刀雄偉就跟乖孫子似的出現了。當時算是把胡云娣給嚇着了,回頭王國華說走也就走了,想想早知道就別耍女人的小聰明。
道了一聲謝謝,胡云娣落座時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摸包裡的鏡子,看見方端鳴回到位置上坐下又把手收了回來。“你是方秘書吧?”開始沒話找話,方端鳴點點頭道:“你坐,我手裡還有點事情。”
胡云娣心裡一咯噔,尷尬的笑了笑,端起水杯來慢慢的喝一口,努力的平復心情。
辦公室裡頭洪彩屏從包裡拿出一份材料都是最近幾天下面的市縣交上來的材料。王國華接過大致的看了看之後,露出冷笑道:“居然有三千多名代課老師,這消息傳的夠快啊。”
洪彩屏聽了這帶着殺氣的話,趕緊上前一步道:“都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下面的教委,膽子確實太大了一點。”
王國華把材料往垃圾桶裡一丟,淡淡道:“這樣的材料我不看了,交代下去,我要準確的材料,他們要是不能做,我自己帶隊下去一一覈准。”
洪彩屏哆嗦了一下,低着頭小聲道:“還是教委派人下去吧。”王國華不說話,默默的看着洪彩屏,一直看的洪彩屏腳跟有點軟的時候才道:“行,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提我警告一下某些人,有膽子玩花樣就別抱着被發現後輕輕處理的僥倖。一旦發現有人在這個問題上做手腳,妄圖欺騙領導,雙開都是輕的。....”
洪彩屏反而鬆了一口氣,有的事情她這個教委主任都未必能怎麼地。有了王省長的撐腰,事情做起來就簡單多了。“我回去就下通知,讓各地教委的負責人來開會。”
王國華道:“好,什麼時候開會通知一下,我出席。”很明顯,王國華沒有把希望放在洪彩屏身上,有時候赤膊上陣還是很必要。
洪彩屏得了準信,匆匆告辭出來,王國華拿起茶杯喝一口,起身轉了一個圈,胡云娣出現在門口。“國華學長好。”
“嗯,來了,坐吧。”王國華還是很客氣,不過臉上的生分很明確。
再次見面,王國華的頭上多了一道副省長的光環,可謂炫目。
這令胡云娣有呼吸急促之感。對比一下昨天遭遇時的心態,胡云娣心裡不免有些苦澀。
“國華學長,我來是感謝您的幫忙。事情談妥了,年租金三十五萬,雙方簽約三年。”胡云娣說的很慢,似乎胸口壓着一塊大石頭。王國華安坐不動,面帶淡然的微笑,對於王國華來說這真是一件小事。其實那麼大一個門面,一年三十五萬的租金,現階段還是合適的。
“剛纔刀雄偉來說過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感謝就不用了,你還有別的事情麼?”這話聽的胡云娣心裡一涼,擺明了沒事別呆着。
王國華在態度上的變化,讓胡云娣難以爲繼,加之方端鳴連杯茶都沒上。胡云娣只能起身道:“學長中午有空的話,我想請您吃飯。”
“現在不好說,有時間的話我電話通知你。”話是這麼說,王國華哪有她的號碼。胡云娣聽着心裡冰涼咬咬牙道:“那我給你留個電話。”
“嗯!”王國華點點頭,遞給她一張紙,算是徹底的斷了念想。正常的,問一下號碼,撥過去,然後一切搞定,哪有給人一張紙的。
胡云娣飛快的寫了電話保持微笑告辭出來。王國華坐着沒動,拿着寫有電話號碼的紙猶豫了一下,還是塞進了抽屜。
因爲是週一,事情很多。上午開了個常委碰頭會,下午見了幾個來彙報的部門領導。一天時間很快過去,晚上回到住所,王國華習慣性的在沙發上看新聞。阿英過來問晚上吃啥,王國華習慣性的要了兩個菜一個湯一碗米飯。
阿英轉身的時候王國華才注意到這妹紙換了一身新衣服。黑色白領的裙子到膝蓋,腰勒的很細,鞋子是一雙高跟。走動的時候臀部自然地擺動,視覺效果很不錯,有點制服的味道。出去沒一會,阿英回來了,多了一條圍裙,端着盤子放下時,領口一個釦子沒扣上,王國華能看清楚裡面的溝。
端起飯碗的時候,王國華看了一眼一臉正常的阿英道:“衣服不錯,新買的?”
阿英沒察覺異樣信口道:“昨天發下來的制服,還有內衣也是,惠珍經理說,以後每個季度都有兩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惠珍的作法確實很討領導喜歡,穿着這樣衣服的阿英顯出兩條長腿自然是賞心悅目,甚至有撩裙子一探究竟的衝動。不過換一個角度來說,也很容易犯錯誤。
“惠珍經理還說,以後我就在樓下住着,方便照顧您的生活。”阿英有點緊張的來了一句,王國華很明顯的一怔,放下筷子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筷子繼續吃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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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吃飯很快的王國華,這一次速度減慢。等到吃完之後,問了一句:“這大院子裡住了幾個領導?”
“一共是十五座這樣的小樓,不過有的樓領導不常來,都是偶爾過來住一夜。常住的就您一個。”阿英不明所以,回答的還是很順溜。王國華心裡暗暗苦笑,不想與衆不同的痛苦在蔓延。
“你是怎麼來這當服務員的?”王國華點上煙,透過嫋嫋的煙霧,看着面前這個毫無戒備的少女。可以肯定,她沒讓男人碰過,這是精心挑選出來的結果。
“想來這做事可不容易,惠珍經理去我們那招人,最基本的條件就是要村支書擔保。爲了這個,我家裡給支書家送了兩隻老母雞,還有一桶包穀酒。到了省城,還培訓了兩個月才能進來上班呢。”說起這個,阿英的表情有點黯然,一定是想到了一些別的。
“惠珍經理說,她以前從山裡走出來的時候是一個人,現在回去縣裡的領導見到她都很客氣,還說大家要是想風光的回去,就要有付出一切的準備。”阿英的聲音越說越低,王國華顯得有點煩躁的站起道:“放水洗澡。”說着轉身上樓。
窗外的一片安靜中的夜色,置身於一片樹林中的小樓,除了路燈看不到行人。大約十米之外是另外一棟一樣的小樓,看不見燈光,想來裡頭沒住人。
心情漸漸的平靜時,門口推開,阿英怯怯道:“領導,可以洗澡了。”
浴室很大,有一個帶水按摩的浴缸,浸泡其中確實很舒服。門口有人影,王國華知道自己只要招呼一聲,阿英就會進來。強忍着衝動,王國華草草泡了一下起來沖洗了事。擦乾身子想換衣服時,王國華沒找到內衣,只有一件浴袍。心裡一驚,一點遐想消散。
開門出來時,看見不安的阿英雙手糾纏溢出,似乎正在糾結。王國華默默的看了一眼這個滿面潮紅的女子,不緊不慢的走上樓。牀上擺好了睡衣和內衣,王國華鬆了一口氣。剛纔真是有點玄乎,萬一把持不住沒準就麻煩了。這個事情,可以肯定不是惠珍安排的,她沒那個膽子。想來是阿英自作主張,目的是想報答一下自己。
穿戴整齊王國華擡眼看了一下門口下面有雙鞋子,淡淡道:“進來吧。”
阿英推門進來,面帶慚愧低聲道:“領導,您對我很好我也沒啥報答的。”
“糊塗!以後別這樣了,其實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出去吧!”
一場風月危機總算是被壓制下去,王國華對此深感無奈。身在高位,面對的誘惑太大。稍稍有點立身不正,邁出第一步以後就很難收腳。
又是週末,又是夜色闌珊。這家名叫農州藍調的夜店,九點以後開始上客人。
方端鳴說的沒錯王國華的身份卻是不合適來這個地方。不過對於王國華來說,這個地方承載了太多的記憶,忍不住的在忙完公務之後,過來喝兩杯。其實王國華什麼都不想做,就是想感受一下這裡的氣氛而已。
音樂還是那種婉轉的路數,只是聽不出來是啥曲子。總而言之是靡靡之音,消磨意志的利器。走進夜店的王國華,來到吧檯跟前這剛剛上客,王國華得以佔到一個吧檯前的位置。
裡頭的那個韻味十足的老闆娘自打王國華進來就盯着看,王國華似乎毫不在意笑嘻嘻的坐在高腳凳上。“來一杯百齡壇!”這是以前的習慣,來這種地方就喝這個。
調酒師熟練地遞過來一杯酒,王國華接過時遞過去一張鈔票,老闆娘挺着規模不大的胸上前來,兩個嫩指如同剛剝皮柳條一般白亮,夾着鈔票對着燈照了幾下。
“美女,你這個習慣不好,容易得罪客人。”王國華打擊報復了一句,美女老闆回了一個勾魂的白眼兒,懶洋洋的語氣道:“總是收到假鈔纔是壞習慣。”說着對夥計道:“他是有錢人回頭記得管他要多點小費。”
“你這話我更不愛聽了,我是黨員幹部,有錢就意味着有問題。”王國華笑眯眯的搭話,美女老闆走出吧檯來,側身靠着吧檯,一手撐着下巴看着王國華道:“帥哥·怎麼稱呼?”
“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哥。”王國華笑嘻嘻的,這種地方雖然多年沒來,手藝沒落下。
“你都大叔了,還在這老黃瓜刷綠漆---裝嫩!”毫不留情的打擊,王國華絲毫不在意,反而笑道:“有的是美女喜歡成熟的大叔,要不我們打賭,今晚上我能勾搭一個帶走。”
美女老闆甩手就走,王國華眼疾手快,抓住小手笑道:“好滑!”說着使勁往裡一扯,一記膝蓋頂了過來,經驗豐富的王國華早有防備,一手按住膝蓋,雙腿一夾,兩人面對面的相持。吧檯裡的活計趕緊轉身,權當沒看見。
鼻尖在稍稍泛紅的頸部吸了一下:“好香!”話音未落,“哎,你怎麼咬人啊!”王國華一聲呼疼,肩膀上捱了一口。鬆開手腳,老闆娘沒有繼續下毒手的意思,轉身就走。王國華在後面笑道:“美女,請問芳名!”
走出兩步的美女老闆娘一個好看的轉身,就像在跳舞似的動作。“胡莉!”
“哦,狐狸!果然名副其實!還是一隻聰明的會咬人的狐狸。”王國華說着還附送一聲口哨,遭到一個白眼後,笑的很開心的繼續喝酒。
胡莉沒有再說話,鑽進了離間,背影告訴王國華,今天晚上這女人穿的是一條牛仔褲,上身的襯衣短了些,剛纔能看見一截小蠻腰。
酒吧裡客人越來越多,上座率差不多一半的時候,一個女的走過來問要不要陪酒的。正好老闆娘出現在離間的門口,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瞅着王國華的反應。這女的妝有點濃,看不出年齡來,王國華笑着指了指狐狸,大聲道:“我女朋友!”
“算我沒說!”女的轉身就走,聽的清楚的胡莉走上前來道:“你不夠帥,做我男友的話,只能算湊合。”王國華很懇切的點頭:“我知道,我就是備胎的命。”
胡莉忍不住笑出聲來,飛快的伸手掩嘴,上前來拉住王國華的手往舞池裡拽:“我們跳舞!”這是一首很慢的曲子,很適合跳貼面。胡莉熟練的勾住王國華的脖子,因爲身高的緣故,只能把臉貼在胸前,隨着音樂慢慢的走。
“誒,你到底是幹啥的?住那個地方可都是當官的。”一曲結束,胡莉鬆開王國華的時候問了一句,王國華微微一笑,勾勾手,胡莉踮起腳尖湊上耳朵,王國華附耳低聲道:“我告訴你,我是副、省長,千萬不要跟別人去說。”
胡莉聽了雙手狠狠的推了一下王國華的胸膛,白眼道:“不說拉倒。”
王國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笑道:“說真話果然沒人信。”
“懶得聽你瞎扯!”胡莉轉身要走時,腰間被勾住,使勁一帶,幽香入懷。這女人的身子好軟,如同抱着棉絮。哎!王國華又是一聲呼疼,手上又捱了一口。輕輕巧巧的,胡莉逃走了。周圍的一些客人笑着起鬨,王國華苦笑着搖搖頭。
回到吧檯跟前,王國華要了一杯酒,慢慢的喝,看着舞池裡雙雙對對的起舞。吧檯裡的調酒師主動遞過來一杯酒笑道:“先生,這杯我請客。”王國華詫異的回頭,調酒師笑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我們老闆娘還沒有客人能抱過之後安然走出去。”那意思,哥們自求多福!
丟下兩張鈔票,王國華轉身離開,時間不早了,熬夜不是好習慣。走出酒吧,王國華差點跟人撞上。還好躲的及時,擦肩而過。
“你怎麼走路的?”對面不依不饒的聲音響起,王國華適應了一下看清楚對面來的是兩個人,年紀都是三十左右的男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國華趕緊抱歉兩聲,實際上是這兩位走的急了,王國華從裡面出來沒視線,他們倒是能看的很清楚。
“小心點!”留下一句很不客氣的話,兩位走進夜店。王國華呼了一口濁氣,苦笑着搖搖頭。這年月的人們,火氣真的好大。
換了一條短裙的胡莉從裡頭出來,沒看見王國華便問調酒師:“人呢?”伸手指了指,胡莉快步追出來,差點跟進來的兩個人撞上,胡莉靈巧的躲過去,不想對面的男子手一伸,抓住胡莉的手,胡莉使勁一甩掙扎開,回頭瞪一眼快步出門。
“艹!好烈的性子,我喜歡!”走在前面的男子笑着來一句,身邊那位勸道:“剛纔是這的老闆娘,這種地方還是別鬧事,魚龍混雜的。”
前面的男子沒聽進去,轉身道:“我去看看。”
胡莉追出來時,王國華正蹲在街邊抽菸,順便等出租車。“姓王的,怎麼走也不招呼一聲。”王國華回頭一望,眼神在黑暗中閃動時迸發出來強勁的穿透力,胡莉的心裡跳了幾下。這傢伙,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肯定有相當的來頭。
走到王國華身邊,胡莉抱着手居高臨下的看:“怎麼了?不喜歡這裡?”
王國華搖搖頭道:“不是,我不想弄的太晚了。玩也是要有度。”
“切!要玩自然是要玩個痛快,走!跟我回去!”胡莉伸手拉王國華,沒想到被使勁一拽,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坐在王國華的懷裡。王國華不客氣的抱住,胡莉一頓小拳頭輕砸,沒幾下就沒了力氣,放棄了反抗。溫情來的如此突然!這個男人的懷抱是如此的堅強。
感覺真的是很怪的東西,胡莉一向眼界很高,可是第一眼看見王國華的時候,就覺得這男人不一般,下意識的想接近他。
啪啪啪,掌聲響起,隨即有人道:“哥們好手段,不介意我打斷你們吧?”
王國華鬆開胡莉,兩人起身站好,對面是兩個男的。
“怎麼個意思?二位?”王國華的語氣,難得如此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