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凱明就向江炎表達了要離開四蒙的想法,兩人可以說是談笑風生,最後江炎站起來把陸凱明送到了門外,這一舉動可以說從來沒有。
送走了陸凱明,江炎就把電話打給了王簡,王簡聽到陸凱明主動要走了,不禁呵呵笑了起來道:“江書記,陸凱明這麼快就要走了啊,那我們是要好好送他一送啊!”
江炎笑道:“這個事情我正想和你說呢,是不是要給他一個好的評價?”
王簡想了一下道:“我們要是給他一個好的評價,那真是對不起他在這裡的作爲,不過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雖然他在這裡搞了一些事情,但是在最後的階段也是給我們弄來了幾個項目,如果說這是他的政績的話,或許我們可以給他一個好評,只是趙北方那件事就要無果而終了!”
江炎道:“那件事就讓他過去吧,趙北方也沒有說他收了錢,只是說利用他的幫助拿到了機場工程的項目,我看直接給趙北方定罪就可以了。”
想到陸凱明並不是一個很容易對付的人,而且沒有證據證明他有腐敗的行爲,所以王簡也不好再堅持處理他,而那張豔照暫時還不能用它,等以後再說吧。
兩人把這個情況溝通了一下,就等着陸凱明離開四蒙了。
陸凱明在和江炎談完話之後,便把白水清和劉先舉兩個人召集過來,看到他們來到後,想了想就說道:“老白,先舉,我要離開四蒙了,前些日子,老爺子有病,想着讓我回去,陪陪他,所以我只好離開這裡了。”
陸凱明的爺爺現在確實有病在身,但是並沒有要求陸凱明回來,而陸凱明這樣說不過是爲自己找一個比較說得過去的理由而已。
一聽到陸凱明的爺爺病了,劉先舉馬上說道:“老爺子病了?現在好了沒有了?”
陸凱明道:“還沒有,人老了,哪能沒病,我回去得陪陪他,就不能再在這裡和你們在一起了。你們兩個人在這裡相互幫忙,有什麼事我還是你們有力的後盾。”
白水清在一邊聽了之後,說道:“凱明兄,既然是老爺子讓你回去,我們也不能留你,雖然你走了,我和先舉兩個人非常傷心,但是還是老爺子的話重要,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我們還會和你聯繫的。”
陸凱明感到白水清還是比較成熟一些,劉先舉恐怕因爲他走了,心裡一定不想再繼續在這裡呆了,因此就對白水清說道:“老白,你放心,我雖然走了,但我們還是好朋友,有什麼事和我聯繫,你下一步發展也很重要,不能耽誤了,我回去之後就到國家發改委上班,還需要什麼項目和我聯繫就是,要出政績咱就出政績,要想提拔,我們就一起想法,好不好?先舉在這裡也要耐得住,起碼回去之後可以提一格,不能沒呆幾天就回去,你們兩人說是不是?”
陸凱明跟老大哥似地向白水清和劉先舉兩人交代着事情,上次他掛職期沒滿,所以沒能走成,這次是無論如何也要走了,看着兩個跟在自己身後的人被留在了這裡,他的心裡也有些感慨的,但是事情讓他搞得有些複雜了,不能不離開了。
面對這一情況,白水清和劉先舉兩人也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挽留陸凱明,以後就需要他們兩人攜起手來應對一些事情了。
過了有半個多月,中組部和省委組織部派人前來考覈陸凱明,掛職期滿,要對陸凱明進行一個正式地考覈作爲他下一步任職的依據,所以這次考覈是非常關鍵的。
陸凱明也知道自己在一些方面做得很不好,所以他也沒有期望自己有多麼好的評價,因此他根本沒有在意這些事情,既然是考覈就考覈是了。
考覈組一行一一與江炎等人談話,江炎在談話時在指出陸凱明一些缺點的時候,也給他一個公正的評價,大意是來到四蒙後也是比較想着發展地方經濟,幫助地方爭取項目,爲四蒙的發展作出了一定的貢獻。江炎是市委書記,而陸凱明是下派的掛職幹部,如果陸凱明幹得不好,也與他有關啊,所以給陸凱明一些好評,也會讓他好自處一些。
其他的常委也都參與了談話,由於陸凱明平時並不怎麼尊重他們,所以評價就是很一般,聽到這樣的評價,考覈組的人只是認真地記着,並沒有什麼表態。
在與王簡談話的時候,王簡雖然一直與陸凱明關係搞得很僵,但是越是這樣,他越不能評價地很差,否則那就是蓄意報復人家,再者與江炎也溝通過了,起碼也要讓陸凱明通過這次考覈,所以就向考覈組人員把陸凱明來到四蒙後做的一些好事說了出來,主要還是搞來的那幾個項目,考覈組人員心裡聽了之後就問道:“王書記,陸凱明除了搞了這幾個項目之外其它沒有做什麼工作嗎?”
面對考覈組人員的詢問,王簡真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實際情況就是這樣的,如果給他好評,也不能故意往陸凱明臉上貼金啊!
而考覈組人員也在與多名常委之後得出了這一印象,心裡就有些起疑才問的,而王簡在聽到他們這樣問了之後,想了一下才說道:“陸書記是掛職幹部,自然不會和我們一樣要做一些太具體的事情,他能搞來項目,幫助我們四蒙發展也是很好的了,你們說是不是?”
王簡專門爲陸凱明解釋了一下,考覈組人員這才明白過來說道:“原來是這個樣子,我們明白了。”
考覈組人員與大家談完話之後就回去覆命了,江炎就組織大家給陸凱明送送行,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終於能把陸凱明送走了,能不高興嗎?一定要舉辦一個好的歡送會把陸凱明送走。
江炎就把全體常委市政府副市長以及人大政協的一些同志全部召集起來,專門爲陸凱明送行。面對江炎的這一熱情舉動,陸凱明還是感到非常意外,也許以前與江炎之間的隔閡有一些深,總以爲江炎一定會讓他灰溜溜地離去,而現在卻是興師動衆地給他送行,這也是太給他面子了。
既然大家都這麼熱心,陸凱明當然要接受大家的好意了,所以也是面帶笑容地參加了這次歡送會。
白水清和劉先舉兩人在這一時刻心裡卻是很複雜,陸凱明真要走了,面對四蒙的這麼多常委副市長,地方的實力派幹部,他們兩人總感覺是那麼地孤立,有陸凱明在,他一人可以抵擋很多人,如果他不願意走,還是沒有任何人會將他攆走,雖然機場事故的事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但是隻要他堅持得住,最後估計也不會怎麼樣,但現在他終於主動地走了,如果這是歡送會的話,那真是一個名副其實地歡送會啊,大家巴不得他馬上走呢,在這種場合,他們怎麼能高興得起來?
但看到陸凱明很高興的樣子,他們也只能跟着高興起來了,頻頻與陸凱明碰杯,然後就放下姿態開始與其他的常委碰杯,現在陸凱明走了,他們要想在這裡很好地呆下去,就必須與大家搞好關係了。
看到白水清和劉先舉兩個人的樣子,大家的心裡也是跟明鏡似地,形勢不變成這樣,他們是不會這麼做的,這次歡送會既是歡送陸凱明的,也是白水清和劉先舉兩人的一次公關會議,只是不知道效果會如何了。
江炎的臉上也是始終保持笑容,他是市委書記,他的態度決定今天大家的態度,如果他臉上沒有笑容,那今天的歡送會就開不起來,搞到最後說不定弄出什麼事情。因此他盡力保持笑容,以把歡送會的氣氛搞上來。
王簡也配合着江炎,主動來到陸凱明面前致意,雖然平時見面話都不多說,但現在人都要走了,給陸凱明一些面子,逢場作戲也是應當的。
而陸凱明的心裡還是有一些疙瘩,一方面他不願意向王簡認輸,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這次機場事故的事情讓他走得很不風光,而這裡面就有着王簡的原因,所以雖然兩人見面沒有發生什麼衝突,但是陸凱明也沒有主動去找王簡喝酒,顯得他就有些心腦狹隘了,而實際上王簡還在考覈時爲他說了好話,這個他當然還不知道。
因此當王簡主動走過來找他喝酒時,他還有些感到吃驚,看到他這個樣子,王簡就笑着說道:“凱明兄,我來敬你杯酒,希望你走了之後經常回來看看啊!”
王簡沒有叫他陸書記而是叫起了凱明兄,這又讓陸凱明有些驚訝,於是他張口就說道:“回來看看?不知道王書記歡迎不歡迎呢?”
聽到他這樣說,王簡就知道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再和他多說了,免得鬧起來,自己表明一個姿態就可以了,不能讓別人認爲自己沒有胸襟,而現在只能說明陸凱明沒有胸襟了。
所以王簡沒有再說話,而是笑道:“陸書記,我先幹爲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