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中偉的態度非常爽快,王簡和雷明兩人也是會意的一笑,說實在的,這次姜中偉沒有當上省委書記,他也沒有什麼大的進取心了,而且年齡也快到六十五了,估計他就等着在省長的位子上結束任期。
所以姜中偉現在其實就不大管着事情,很多工作就是高宏在做,高宏是常務副省長,他本人也是雄心勃勃,希望等姜中偉退下以後他來接手省長的工作。
雷明現在也知道了這樣的情況,好多事必須找高宏才能得到最終的解決,因爲即使姜中偉答應了事情,但是沒有高宏的具體安排,工作還是推動不下去,所以在從姜中偉那裡出來之後,雷明就向王簡說道:“王書記,我們是不是要向高宏省長那裡彙報一下?”
高宏是省委常委,他也是省委常委,如果要彙報的話,也只能雷明一個人向他彙報,王簡當然不會再帶着雷明去彙報,考慮到關係的問題,王簡就對他說道:“要不你自己去一下,我就不去了,現在林振書記和中偉省長都同意了,我們下一步就準備實施。”
聽了王簡的話,雷明就自己前往高宏那裡彙報五個城市建設的構想,平時雷明與高宏打交道挺多的,因此去找高宏也並不費勁,但他這次見到了高宏以後,感覺到高宏的態度明顯與以前不一樣了。雷明就知道這肯定是謝國慶被抓的緣故。
謝國慶在被抓以後,態度十分的囂張,堅稱自己沒有任何違法違紀之處,胡宜團親自進行審問,依然沒有效果,面對謝國慶如此強硬的態度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很少有貪官會像他這樣堅持不認罪,由於他不認罪,就會導致證據的不足,必竟這種受賄的犯罪不像殺人犯那樣會留下什麼痕跡,就是一對一的交易,雖然招投標中心的人承認謝國慶指使他將工程發包給四海公司了,但是他拒不承認有這種行爲,因此招投標中心的人就是一種孤證,而四海公司行事十分詭秘,謝國慶與龔偉談好的事情,他們從來不出面,而是完全由下面的人來做這種事情,而下面的人員非常複雜,經常換人,搞不清哪一次的工程是和哪一個人進行接觸並進行權錢交易的。
因此謝國慶不交代,就會導致很多事情查不清,胡宜團就沒有辦法,只好先去調查四海公司的情況,四海公司得知謝國慶已經被抓,龔偉迅速指示銷燬相關的資料,將參與競標的人員送往國外,將多次與謝國慶接頭並將賄金交給謝國慶的中間人秘密隱藏,對抗調查。
與此同時,龔偉與高宏秘密接了頭,向他討教對策,高宏對王簡突然之間將謝國慶抓獲非常不滿,認爲矛頭是對準他的,他當然知道龔偉與謝國慶之間的合作,而他之所以將龔偉介紹給謝國慶,除了有老領導龔長秋的面子外,更重的是還有他兒子參與了四海公司的項目,是龔偉在帶着他兒子搞着一些事情。
面對謝國慶被抓的這一局面,他並沒有多少牌可出,因爲他在紀委方面沒有力量,張學兵與安東完全不同,他根本說不上話,而王簡更不用說了,上次說情根本沒有起作用,而龔偉的那些關係,甚至國保方面的關係,在這件事上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說能起到作用的,也只能等到移交司法機關之後,利用政法系統的關係才能幫助謝國慶一下,但到那個時候,謝國慶就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高宏只能要求龔偉迅速與謝國慶切掉一切關係,做好應對的準備,而他本人雖然與謝國慶關係緊密,但是沒有什麼把柄在謝國慶手裡,謝國慶根本牽扯不到他,而能牽扯到他的反而是龔偉,因此保證四海公司不出事是一個很關鍵的事情。
因此謝國慶一出事,高宏就來到四海公司進行視察,對四海公司的房地產開發工作給以了高度評價,讓很多人知道四海公司絕不會因爲謝國慶的出事而產生什麼負面的影響,他們公司所拿到的地與工程沒有任何問題。
高宏的高調支持四海公司的行來,王簡知道後很是憤慨,但是他無法干涉高宏的行動,也抓不到高宏的把柄,如果說要抓把柄,也只有先將龔偉的四海公司調查清楚才行。
但是胡宜團在謝國慶這裡遇了阻力,一方面是謝國慶不吐口,而另一方面也是四海公司搞得很精明,招投標中心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謝國慶是如何與四海公司合作的,他們只知道奉命行事,同時在他們有需要的時候,謝國慶也會支持他們,比如上次市農業局的一個項目就是完全由謝國慶的下屬來做決定的,這種小項目謝國慶肯定不管的。因此招投標中心裡面的人就形成了內部相互勾結的政治生態,各取所需,雖然其他人沒有謝國慶這般嘴硬,但是他們的這種勾結卻給進一步的調查帶來了難度。
爲了能讓謝國慶說話,胡宜團安排紀委工作人員四處調查謝國慶的財產,只有查到他的財產才能讓謝國慶開口說話。要說謝國慶也是很小心,他的賬戶上見不到大額的財產,這不禁讓人開始搞不清他到底有沒有腐敗的行爲,剛開始在銀行系統沒有查到什麼財產,但是當紀委工作人員開始在全國各地調查他的房產的時候,他們發現了證據。
謝國慶在全國各大城市擁有房產三十多處,價值三千多萬元,這些房產都是以他的親屬名字來購買的,如果不到當地去調查,根本就發覺不了這些房產,擁有這麼多的房產,這不是他的工資所能購買的起的,在這麼多的房產面前他還能不說話嗎?
胡宜團拿着這些調查的材料摔到了謝國慶的面前,厲聲地對他說:“謝國慶,你到現在還不認罪,這是我們調查出來的你的房產,你有什麼解釋?”
謝國慶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看到胡宜團摔過來的材料,眼睛動了一下,擡頭看了胡宜團一眼,冷笑道:“上面又沒寫我的名字,你們怎麼知道是我的?”
胡宜團看他還嘴硬,便說道:“沒寫你的名字就不是你的嗎?這些名字都是你親屬的名字,我們問過他們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在這些地方購買房產,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我告訴你,招投標中心整個班子都爛掉了,你別說你清白,我們現在要建設廉潔城市,絕不再會容許你這種官商勾結的現象存在,如果你還不招供,這些證據也足以定你的罪。”
謝國慶不爲所動,冷笑道:“這些房產,最多定我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五年徒刑而已,我呆得起。”
“你……。”胡宜團差點沒被氣倒,謝國慶也是懂法律的人,知道這裡面的情況,如果定不了他的受賄罪,就是查出了他這麼多的房產,也只能定他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最多判他五年徒刑而已。
“謝國慶,你打算是頑抗到底了?”胡宜團又大聲地對他說道。
謝國慶冷笑一聲道:“你不要妄想了,我不會說出你們想要的東西的,我知道你們想針對高宏省長,想從我口中得到一些東西,我是不會上當的,你們有本事就找證據來,沒本事的話你們就把我放了,你們省點力氣吧!”
謝國慶的囂張態度真是讓胡宜團沒有想到,看來他還是對自己後面的力量迷信至深,認爲只要他咬住口不說,紀委就沒有辦法。
聽了他的話,胡宜團就說道:“謝國慶,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如果你的話讓高省長知道了,我想他一定會很生氣,我們讓你交代你自己的問題,你卻提到高省長的事,你是什麼意思?你是想告訴我們高省長與你之間有着什麼不能說的事情?這件事我們要向省委彙報,看一看你說的對不對。”
沒想到胡宜團會這樣說,謝國慶一下子感到緊張了,他一時聰明反被聰明誤,把高宏牽扯了進來,本意是想告訴胡宜團他是不堅決不會說,但現在反而讓胡宜團抓住了他的小把柄。
謝國慶立刻不說話了,看到他又成了啞巴,胡宜團道:“你不要裝聾作啞,你現在的話我們都記錄着,你現在不說,將來會有人來說,到時候這三千多萬估計夠你吃槍子了,你看着辦吧!”
胡宜團放下這句話之後,就走了出去,謝國慶呆在那裡什麼話也沒有說,他覺得什麼不說最好,因爲一說話就有可能露餡,剛纔的話就有些失言了,差點讓胡宜團當成一個重要的把柄來對付他,他現在就是不交代,看胡宜團能有什麼辦法,他與四海公司之間的交往十分隱秘,如果胡宜團掌握到了四海公司的情況,不會想着辦法從他口裡得到什麼東西,因此他現在還是要以靜致動,不可輕易開口.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