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鐵器比青銅器更加適應這個時代那是需要時間的,而在這期間的當口,嬴高暫且還真就沒啥藉口再不跟着始皇帝學習如何處理各個郡縣上報的事務了。
雖然後世都在傳始皇帝是多麼多麼的殘暴,多麼多麼的不把老百姓當人看,但那也不過是經過了後世多少代的渲染纔得到的結論,當然做不得真。
硬着腦袋皮跟着始皇帝學習了一個多月如何處理各地的政務之後,嬴高不禁發現,始皇帝要是真能放下點自己的虛榮心,別大張旗鼓的去修那些個並沒有太大用處的宮殿啊,墳啊,城牆啊,高速啊什麼的,放在後世那還真就是個明君。
就拿修長城這個事來說,在嬴高看來你有那麼多的人力物力,直接就去滅了匈奴也就得了,就算是不能把他們徹底消滅了,那也得讓他們知道,你們樂意去騷擾誰就去騷擾誰,就是不能騷擾我們大秦,你這樣硬氣點,用不了幾十年,匈奴早就不知道都遷移到哪去了。
但是這麼大個工程已經開始了十多年了,你再去說這玩意沒用,那不就是給始皇帝拆臺嗎,還有新宮的修建,當初不就是你公子高熱情高漲的去督造的嗎,這個時候再去反覆,那你的人品還要不要了。
刨除了這些之外,嬴高發現始皇帝還真是個錙銖必較的帝皇,就是一個縣中受了啥災了,始皇帝也得親自批示一番,不然就派個御史過去看看,但凡是解決不了的問題,咸陽都是會管的。
這也忽然之間讓嬴高明白了始皇帝爲啥會這麼想要長生,實在是事情太多,時間不夠用啊!
而通過這段時間跟着始皇帝的學習,嬴高本身也並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少大秦總共有多少個郡縣,郡縣的官員都是誰,到底咋樣,他都已經門清了,而且這裡面已然有不少上了嬴高的黑名單了,一旦嬴高掌了權,這幫傢伙可就要倒大黴了。
時間長了,看得竹簡多了,嬴高也發現了大秦管理上面臨的最大的問題是什麼,簡單的郡縣制的確是能夠鞏固中央集權,但是他們報上來的那些始皇帝批閱的勁勁兒的問題,在嬴高看來全都是在那無病呻吟。
什麼縣裡的河流決堤了,淹死了多少家禽啊,什麼縣裡發現了一個賊人,已然被縣尉率人拿下,幾個百姓受了輕傷啊,什麼縣裡接連丟了一些糧食,請咸陽救濟一下啊……
看了這些竹簡,嬴高真有想要踹那寫竹簡的傢伙幾腳的衝動,心說要不是你們這一天天的報喜不報憂,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把始皇帝都給忽悠的不知道大秦到底是啥樣了,那些個陳縣的反秦勢力咋能找到山頭?
還有像劉邦那樣的罪人,咋還能允許他媳婦在縣裡橫晃?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要是全都到了始皇帝的耳朵裡,還不得直接把他給氣得倒仰過去?
啥叫報喜不報憂,這特麼不就叫報喜不報憂嗎,等到發現問題的那一天,那不用說肯定就是天大的問題。
忍無可忍自然也就無需再忍,嬴高可是受不了天天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個脫褲子放屁的事兒上,於是乎,終於有一天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跟始皇帝提出了一個建議……
三日後,在咸陽的市集之上,之前被嬴高從陳縣帶回來的縣令被安放在一輛囚車之中,在咸陽城內示衆,而他的身側,一名官吏大聲的宣讀着他的罪過。
這些罪過,自然是嬴高在這段時間之內經過多方探查,已經實錘了的。這裡面倒是沒提之前嬴高出巡之時他在縣寺中行那齷齪之事的醜事。
但是提到的,都是他對陳縣匪患嚴重之事不但剿滅不利而且隱瞞不報,並且縱容麾下官吏與山匪有所勾連,加之陳縣百姓生活困苦卻不如實稟告,導致陳縣諸多黔首都投靠了山匪。
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是嬴高出巡陳縣所得,也正因爲如此,那陳縣縣令在示衆之後直接就被在咸陽城內斬了首。
這還不算完,在這之後,大秦範圍內所有的縣令,有一個算一個,都接受到了一封有關那陳縣縣令罪狀的文書,並且着其掛在縣寺牆面上,以做警醒之用,並言明,若是再有御史或是出巡之人發覺了這等事,可就不是斬首那麼簡單了,而是腰斬……
誰都知道,斬首那是一錘子買賣,一下子就送你去西天的活計,但是腰斬可不一樣,整個人成了兩截了,卻還得等着自己的死去,嘖嘖嘖,那酸爽,任誰想一想都是一哆嗦。
嬴高知道,經過這麼一出,肯定是能嚇唬住一大批膽小的縣令,但是像陳縣那樣已然犯下了不小錯誤的,你還是不要指望着他悔改了。
那些書信送去後的數日,在嬴高的府中,一個風塵僕僕的中年男子正和嬴高在屋中對坐。
“公子,可是當真要某去哪陳縣任縣令一職?久聞陳縣……”
這中年男子正是嬴高之前在范陽的時候就已經收服了的縣令徐公,如今的范陽,在董喜等人被嬴高拿下了之後,徐公已然是成了當仁不讓的人物。
可是正在這縣令乾的舒服的時候,咸陽城的一紙調令就把他給折騰到了嬴高的府上,結果一聽這麼個消息,徐公的臉上馬上就露出了相當無奈的神情。
“陳縣要是啥都好,本公子大老遠的還讓你去幹啥?你也不用整那一副苦瓜臉,這陳縣縣令你要是幹好了,給你整個陳郡的郡守乾乾又能如何?”
徐公一聽這話,哪還能有啥推辭之言,他可是已經聽說了,嬴高在倆月之前被始皇帝立爲儲君,所以說現在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小青年,那可是日後大秦的帝皇啊,帝皇說你能當郡守,那你當然肯定能!
讓徐公當陳縣的縣令,是嬴高早就想好的套路了,而且就在斬了原來陳縣縣令之前,始皇帝也已經應了此事。
而正當嬴高循序漸進的對大秦進行改變的同時,一些事情卻也因爲他而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