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了不少時間,蕭何才把那厚厚的竹簡給唸叨完了,這回不管是啥樣的朝臣,那都聽的十分的認真,這其中唯一的原因就是這件事是和他們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的,而且在這件事兒之前,嬴高那可是曾經提醒過他們的,讓他們注重一下子自己的子嗣的培養問題,儘可能的讓他們在科舉中成爲佼佼者。
這幾年的時間裡,其實科舉並沒有什麼難的,特別是對於這些財大氣粗的貴族,他們要是真的下了大力氣讓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學習那些聖賢之言,把嬴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皇帝嗎,是怎麼管理大秦的時長的跟他們的公子們說一說,那肯定是不至到現在這個程度的。
嬴高就知道有幾個比較有遠見的官吏,在科舉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把自己之前經常在外面胡混的公子給弄回了家,花錢僱傭了一些大儒給他們講學,而且把不好好聽大儒講學的給罵的夠嗆。
這樣的公子,那可都在一兩年之後通過科舉成爲了大秦的官吏了,雖然有一些被嬴高給派遣到了西域去磨練,但是幾年後要是回到中原的時候,可就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了,這樣的人,其實還真就不是很害怕自己死了之後爵位就沒有了,他們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和資源都用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那就對了,就算是不能取得十分好的爵位,至少自己這一族肯定是不會就此沒落下去的。
而有一些渾渾噩噩的混日子的傢伙,在聽了這些事兒之後可就全都傻了眼了。
通過這幾年的適應和積累,大秦的科舉其實已經逐漸的變得越發的困難了,剛開始的那幾年因爲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也都是剛剛纔開始學習知識,講學堂也纔剛剛興起,所有參加科舉的人都沒有多厲害,往往就是你知道的多,你稍微瞭解一些大秦現在的政策和方向,那你就能中。
但是幾年之後可就不一樣了,一方面嬴高在用人上的缺口已經沒有之前幾年那麼大了,另一方面就是百姓家的孩子的知識積累和儲備越來越多了,這就導致了競爭已經更加的激烈了,不少少年都是第一年沒有中,第二年或者第三年中了,有經驗的人越發的多,開始去講學堂的人也越發的多,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依舊能夠脫穎而出的,那你就必須得是真真正正的人才了。
在這時候那些老邁的貴族要是想讓他們那花天酒地慣了的孩子再從頭來過,顯然難度就是相當的大的了。
但是木已成舟,隨着蕭何唸完了這些變化,嬴高也當時就宣佈,這件事要在朝堂結束之後的第一時間送到各個郡縣,然後再讓各個郡縣的官吏把這個消息告知到各個村落,要讓所有大秦的百姓知道,從這一刻起,幾乎大秦的所有爵位都對大秦的所有百姓虛位以待,只要你爲大秦做出了突出的貢獻,那麼你就可以是大秦的貴族,而且是終身制的,只不過不能傳遞給你自己的孩子罷了。
嬴高相信,這個消息會讓大秦的百姓們不至於在之後長時間的和平中迷失的方向,嬴高要讓他們知道,大秦的爵位不只可以從戰場上面獲取,今後在他的帶領下,大秦的發展纔剛剛開始,他要讓大秦這塊地方真正的在各個方面都成爲這個世界的標杆,而這樣的想法不是一拍腦門子就可以想出來的,他也是要依靠着制度來引導的。
這引導起大秦百姓的積極性的第一步,顯然就是讓他們堅信,要是自己按照大秦皇帝的思路去做的話,之前一窮二白只能生活在村落裡的自己也完全是有可能到大秦的都城裡面謀得一席之地的。
在滅掉了塞硫和羅馬人之後,大秦並沒有像是有些人預料的那樣進入一個安樂的階段,反而是百姓們的積極性更加的高漲了。
這些人裡面,顯然就有着三個和大秦人都長得不太一樣的傢伙,舍利輸伽,安條克三世和腓力五世。
這三個人都作爲大秦的客卿,幾乎每一次朝堂嬴高都會特意把他們幾個給找過來,讓他們聽一聽大秦的大事,這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是獲知大秦最新消息的什麼好事兒了,而每每都是一種巨大的煎熬。
對於他們三人,嬴高在這一次回來之後也並沒有阻止他們之間的往來,更是重新給他們三個選取了三個緊緊挨着的府邸。讓他們三個獨在異鄉爲異客的傢伙能時不常的再一起喝喝酒,聊聊自己之前的那些事兒,省着天天自己在家胡思亂想。
這麼一來,他們仨都是也都十分的給嬴高面子,基本上沒用多少時間就成爲了無話不談的密友,在這一次嬴高在朝堂上宣佈取消了大秦的爵位世襲之後,這三位又是在朝堂散去了之後坐在了安條克三世家的花園裡面,一邊喝着小酒,一邊長吁短嘆的說起了嬴高忽然之間發佈的這個舉措。
“我在這咸陽城中已經呆了一些時日了,大秦的皇帝不知爲何,對於這大秦的貴族一點都不看重,沒想到這一次更是徹底,竟然取消了這些貴族的世襲權利,這樣一來,不知道多少貴族之後會在苦難中度過一生啊!”
舍利輸伽是在咸陽城裡面呆的時間最長的一個了,嬴高是怎麼對那些犯了錯的大秦貴族的,他實在是見到了太多了,本來他還以爲嬴高可能在當上大秦的皇帝之前就曾經跟這些貴族有什麼過節呢,但是現在看來,人家都把這些人給一刀切了,那顯然就不是有過節能夠解釋得了的了。
“不錯,這大秦的皇帝當真是一個殺伐果決之人,我等三人能夠在他的鐵蹄之下活下來,並且能夠在咸陽城中享受大秦的天平盛世,當真也是十分難得了啊,若是我們都像那羅馬的執政官一樣,可就不會有今天了。”
腓力五世總覺得自己是距離危險曾經最近的一個,要是當初他不答應投降嬴高的話,他覺得嬴高是一定會當時就把他給處死的,如今聽了舍利輸伽的話之後,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水,美美的喝了一口,之後說道。
的確,曾經的腓力五世那可是也有着一個征服全世界的夢想的,只不過嬴高的出現讓本來就有點打不過羅馬執政官的他脫離了出來,最開始的時候他還總是覺得自己有點不怎麼甘心,但是在咸陽城過活了一段時間之後,那樣的感覺還真的就一定都沒有了,腓力五世覺得這樣實在是太舒服了,比之前那個馬其頓的君主不知道輕鬆了多少倍之多。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樣不過就是在麻醉自己罷了,要是他現在坐在嬴高的位置上,那肯定是比現在爽多了啊,但是這三個人裡面,腦袋最好使的也就是他了,他知道嬴高把他們仨整到一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無非及時相互之間監視一下,他們三個因爲不同的背景,基本上是不可能一起做點什麼事兒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其中的一個要是有什麼異動的話,另外的兩個人是肯定能夠發現一些什麼蛛絲馬跡的。
“二位說的沒錯,左右我們這三人是要在大秦的咸陽城中終其一生的,如此看來,我們跟大秦其他地方的百姓相比還真就不知道強了多少,這可是大秦的都城,一般的人想來都來不了的地方啊,而且我們享受的好似是比一些大秦的貴族還要好一些,只要忘掉自己之前的那些經歷,我們都會得到善終的!”
安條克三世也是低聲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把自己身邊的酒水一飲而盡,腓力五世是瞭解安條克三世的,之前在塞硫的時候,他之所以在自己周邊的那些實力不如自己的王朝中選擇和安條克三世做了盟友,無非就是因爲安條克三世是個戰爭狂,而如今,自己到了咸陽城之後才發現,他這個戰爭狂已經被嬴高給完全改造了,雖然偶爾還會有些悶悶不樂的,但是安條克三世也已經完全認命了。
嬴高知道,他不能做一個暴君,而不做一個暴君所必須具備的一點就是不能殺太多的人,只有天下的大部分人都認爲應該殺了的人,他才能去殺,想舍利輸伽和安條克三世他們這樣的,他還不如把這些人留在咸陽城裡面,這樣一來每當咸陽城裡面的百姓看到他們的時候,就會想到嬴高帶領下的大秦騎兵是多麼的牛掰,所以留着他們所帶來的作用肯定是遠遠比殺了他們要大的多。
一個月之後,嬴高得到了消息,幾乎整個大秦都知道了自己當初在朝堂上定下來的政策,也就是貴族將不會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依靠着自己的能耐能掙到一個貴族的爵位和待遇,但是卻不能把他傳給自己的子孫,這樣一來,嬴高相信,提升的將會是整個大秦人的能耐和素質。
“君上,如此政策在大秦剛剛一統天下之後不久就發了出來,怕是會引發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不滿啊……”
就在嬴高爲自己達到的效果高興的時候,倒是田言第一個站出來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畢竟嬴高這一次和之前的那些次並不一樣,之前那都是在一點點的損傷一些人的利益,但是這一次,卻是把人家以後的盼頭都給人家斷了,田言擔心這樣會引發一些人的狗急跳牆,這才時不時的就來提醒嬴高這些事兒。
但是這要是之前的話,田言肯定是不會就這麼天天提醒的,她只要是陪在嬴高的身邊,她就有自信,就算是有人想要做出來她所擔心的事兒的話,她也肯定能保得嬴高的周全。
至於現在,至少這段時間田言是暫時不具備這個能耐了,因爲嬴高這個時候正盯着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在嬴高從塞硫回來的這段時間裡,正事兒他的確是沒耽誤,但是田言的一個願望他也在晚上順便給完成了。
嬴高當然知道,眼看着自己和馮清的孩子已經好幾歲了,但是田言這些年因爲一直在自己的身邊保護着,壓根就沒有想過給自己生下一個孩子的事兒。
在這個時代嗎,已經二十好幾歲了的田言顯然是爲數不多的到了這個歲數還沒有孩子的人了,她也是會想着這件事的,而現在她已經有了四五個月的身孕,再過上幾個月,她就會有自己和嬴高的孩子了。
這段時間裡,照顧嬴高起居等事宜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馮清的身上,雖然馮清把嬴高給照顧的那也算是無微不至的,但是有一點,馮清可不像田言,她是一個弱女子,保護嬴高安全的重任還是落在了朱家和禁衛的身上。
田言倒也不是對於這些人不放心,只不過是自己在嬴高的身邊保護着習慣了,這一離開嬴高,自然就總是疑神疑鬼。
其實田言所提出來的擔心嬴高自己之前也是想過的,所以面對着這樣的田言,嬴高也只是微微一笑。
“要是真的有那樣的人,當他們謀劃這件事的時候,就註定了他們的結局了,不過夫人還請放心,如今的咸陽城可不是數年前的咸陽城了,就算是有人有心讓朕死去,恐怕他們也只能是在心裡面或者夢裡面想一想,而你,你的任務可不在朕這裡啊……”
說完了之後,嬴高用自己的手指了指田言的肚子,其中的意思那是不言自明的,顯然,對於刺殺這樣的事兒,嬴高已經完全做到了蝨子多了不怕癢,他可不相信現在還能有比當年的張良更加厲害的刺客,就咸陽城裡面那些酒囊飯袋,在嬴高的印象裡面頂多也就是在家哭上幾天,然後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過完了這一生,想着兒孫自有兒孫福,也就完事兒了。
這件事還是要沉靜一段時間的,而在一段時間之後,嬴高才會真正的去做他想要做的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