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的營寨之外的,一時間漫山遍野的都是喊殺震天的塞琉騎兵,以往這樣襲擊敵人大營的情況他們也並不是沒有經歷過,但是那都是他們是作爲進攻的一方,而且鮮有失敗的戰鬥,但是這一次可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在被大秦人逼迫的幾乎都到了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了才做出了這樣的奮力一搏。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不少的塞琉人心裡面都是感到十分的羞愧,在這樣的羞愧之中,他們心裡面想的都是不管自己在這一戰中是不是能夠活下來,首先自己要做的就是將大秦的投石機給毀壞。
但是毀壞了投石機之後,他們可不是像安條克三世所說的那樣想的,他們想的是在完成了任務之後自己一定要斬殺一些大秦的騎兵,殺死一個的話,那也就算是夠本了,要是能夠殺死兩個,那麼自己作爲守衛塞琉的軍士,也就死而無憾了。
這並非是單獨一個兩個的塞琉軍士的想法,而是不少人都共同擁有的想法,甚至於在出發之前不少的塞琉軍士已經是相互之間喝下了所謂的斷頭酒了,換句話說,人家壓根就沒有打算這一次能活着回去。
在嬴高來自的那個時代有一句話說的那叫非常不錯,那就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現在的塞琉,那完全就屬於是不要命的,安條克三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且韓信和蒙恬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對於塞琉人的戰鬥力還算是非常的瞭解的,但是他們並不是非常瞭解塞琉人的性格。
瘋狂的塞琉人衝殺進了大秦的營寨之中,而迎接他們的是早已經披掛整齊的大秦騎兵,兩方人馬一瞬間就廝殺在了一處,剛開始的時候,塞琉的騎兵們的確是在尋找着那些投石機,而且尋找投石機牽扯去了他們不少的注意力,這讓大秦的軍士們佔據了一定的優勢。
但是投石機的個頭畢竟是不小的,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沒有多少時間,投石機所在的位置就被塞琉人給發現了,就和之前韓信和蒙恬倆人預料的一模一樣,他們發現了這個事兒之後就開始了瘋了一樣往投石機的地方衝擊,但是有一點卻是蒙恬和韓信沒有想到的。
趁着塞琉的大軍全力的去破壞的投石機的當口,大秦的將士們的確是殺了不少敵軍,但是由於塞琉的軍士都絲毫不吝惜自己的性命,都像是瘋了一樣去引燃投石機,一百多個投石機並沒有堅持得了太長的時間就被塞琉的軍士給破壞的差不多了,這個時間比韓信和蒙恬預期的可是短了不少。
不單單這樣,在一百個投石機基本上都被破壞殆盡了的時候,塞琉的騎兵轉過身來並沒有像他們的君主安條克三世之前所說的那樣第一時間回到城中,而是面對着四面八方撲面而來的大秦騎兵,展開了搏命式的廝殺。
“奶奶的,這些塞琉人瘋了嗎?難道他們不知道論起總兵力來他們是不如我們的嗎,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對於他們而言最好的選擇是回到自己的城池之中嗎?”
蒙恬一看周邊的情況,嘴裡面當時就開始罵娘了,他和韓信都一致的認爲在破壞了這些投石機之後,塞琉的騎兵是一定會盡全力往自己的城裡面跑的,而且本來這樣的事兒肯定就是八九不離十的了,但是如今,一切都是這樣的反常。
之前的大秦騎兵跟在塞琉人的屁股後面掩殺,正殺的爽呢,冷不防他們回過神來之後根本就不想着逃走,而是一味的開始和周圍的大秦將士們搏殺。
從這個時候開始,雙方的傷亡也就開始交替的上升了,在這一場戰爭之中的頭一次,大秦的將士也開始有了不小的傷亡。
“已然將那大秦的投石機毀壞得差不多了,爾等爲何不組織人馬撤回!在這裡多呆上一刻,我塞琉的騎兵就會損失不知道多少!”
雖然自己麾下的騎兵付出了一些代價,但是在安條克三世看來,這些個代價還算是自己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但是正當他要帶着自己麾下的將士們往自己的城池中撤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麾下的戰士幾乎都沒有跟着自己撤回,就連自己帶來的幾個親信都還在大秦的軍營裡面廝殺着呢。
發現了事情好像是有點脫離了自己的控制的安條克三世那是急忙向自己麾下的一個親信大聲的叫喊道,說實在的他這時候還真就十分的害怕,怕自己麾下的戰士們在這樣的戰鬥中全部都上頭了,而上頭的結果就是像上一次和那些個會陣法的大秦騎兵交戰的時候一樣,讓人家給打的基本上就是屁滾尿流。
“君上,我塞琉的將士已然是視死如歸,既然已經完成了之前君上所下達的任務,便讓他們再爲我塞琉多盡一份心力吧!”
顯然,安條克三世的這個親信對於底下的軍士心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是知道,只不過之前沒有和安條克三世說罷了。
“你們這當真是胡鬧,若是我塞琉的將士在此戰之中大範圍的死去,你們皆要被問罪!”
安條克三世一聽這話,心裡面就知道咋回事了,當時就氣的那叫一個七竅生煙啊,但是這個時候自己的騎兵又已經是在大秦的兵營裡面跟人家戰鬥在一處了。
而就在安條克三世有點不知道如何纔好了的時候,忽然之間他的另外一個親信飛馬到了他的身前,雖然也已經是半身的鮮血,但是面上可是帶着十分興奮的神情。
“君上,我塞琉的騎兵在和大秦的廝殺之中竟然是不落下風,在這夜色中遭受了突襲,那些大秦的騎兵此時可是正在各自爲戰,不能用出之前的陣法,這當真是一個好機會啊!”
本來已經有點絕望了的安條克三世在聽到了這番話的時候,心頭忽然之間就涌起了一絲的希望,竟然能夠在和大秦人的戰鬥中不落下風,這可不僅僅是斬殺了一些個大秦戰士那麼簡單的事兒。
現在的塞琉軍士最缺少的是什麼,安條克三世是知道的十分清楚的,他們缺的不是別的,正是對戰大秦時候的信心,而這自己之前並沒有安排的一戰,非常有可能就能夠帶給塞琉的軍士信心。
安條克三世先是沉默了不短的時間,然後終於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對着他的兩個親信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拼了這一夜又有何妨,不過這一戰,乃是爲了我塞琉的將士們找回信心之用,不可過猶不及,大秦此番前來的兵力有三十萬之多,就算是在這樣的一場戰鬥中各自都損傷兩萬之數,對於我塞琉也是非常的不利,從現在開始,我們只在這裡和大秦的騎兵們廝殺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不管發生了何種情況,我們都撤回,爾等這次定要聽從我的指揮,不然我塞琉只能在和大秦的戰鬥之中佔處於十分的下風。”
這次安條克三世說出的話,他的兩個親信可是沒有理由再反駁了,因爲之前他們瞭解到的情況確實是他們的騎兵和大秦的騎兵戰鬥的幾乎是旗鼓相當,但是卻也沒有佔據太大的上風。
換句話說,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塞琉的騎兵給殺死一個大秦的騎兵,自己可能也會付出一個士兵的代價,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情況,其實要是放在以前的塞琉的戰鬥中,他們是絕對不會去幹的。
但是現在他們竟然會因爲和對方打成了平手而興奮,這就足以說明在他們自己的心裡面他們已經是認爲自己不如大秦的士兵了。
一個時辰,雙方的騎兵在自己的戰馬上面和對方殺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大秦的營地之中已經是被鮮血染紅了不少。
這一次雙方又是各自都派出了近乎十萬的兵馬,在碩大的一個範圍之內廝殺着。
在這樣的戰鬥中,韓信和蒙恬都是十分的不喜,縱然敵人的傷亡也不小,但是這樣的戰鬥要是持續上好幾個時辰的話,不管最終這場戰鬥的結果是什麼,嬴高給韓信規定的損失不得大於五萬的條件算是肯定完不成了。
所以韓信和蒙恬給自己定下的目標就是一旦傷亡超過了兩萬的話,那什麼也不說了,就當這一次的戰鬥失敗了,也得撤回去了。
畢竟他們不像安條克三世一樣是君主,他們的上面還有皇帝,皇帝說出來的話纔是他們必須要完成的,而且他們的皇帝還是一位高瞻遠矚的皇帝,他既然說出來了讓你這一次戰爭的總共傷亡不能超過五萬,那就肯定是有着他的道理的。
一個時辰之後,韓信和蒙恬預測他們的傷亡已經超過了一萬之數了,而且還在不斷的上升着,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得到了一個對於他們來說還算是不錯的消息,塞琉的士兵忽然之間就撤退了,而且是完全撤退了,向着他們城池的方向。
“將軍,我等是否在他們的身後掩殺一番?”
因爲這一次是和塞琉的戰鬥以來損失的比較多的一次,所以過來報信的將士那都是恨的牙根都直癢癢,顯然是想要在後面追着掩殺一番。
但是不管是韓信還是蒙恬,聽到了他的這個提議之後都是微微的搖了搖頭,顯然是不同意他們在後面追擊的提議。
就這樣,這一戰,塞琉的騎兵在摧毀了大秦的八九十個投石機之後又在大秦的營寨中廝殺了不短的時間,清算下來用一萬多人代價換取了投石機和大秦也是一萬多人的代價,這一次塞琉佔據了上風。
這也是韓信和蒙恬的第一次失算,本來他們以爲能夠用這一百個投石機當做是誘餌,以幾乎沒有傷亡的代價殺死數量不少的塞琉人,但是事實證明塞琉人竟然有着十分之大的膽識,在摧毀了投石機之後沒有退走,而是和大秦就地展開了廝殺。
因爲之前大秦的騎兵已經在塞琉人的面前展示出了陣法的威力,塞琉人不可能知道這一次他們帶出來的這十萬人馬就不會陣法,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安條克三世做出了這麼一個決定,直到這一次的戰鬥都結束了還是韓信和蒙恬都沒有想明白的。
這一次的戰鬥雖然只有一個多時辰,但是讓大秦損失了一萬二千之數的騎兵,再加上之前的戰鬥中折損的人數,大秦在這一次的戰爭中已經付出了一萬五千之數的代價,雖然這些人馬和三十萬的大軍比起來好像是不算啥,但是和嬴高規定的五萬之數比起來,可就佔到了一個十分之高的比例了。
到了這個時候,韓信忽然之間有點明白了嬴高給他設置這麼一個五萬之數的上限到底有什麼目的,對於其他方面的目的,韓信自然是沒有什麼心情去知道的,但是對於他而言,嬴高一定是在鍛鍊他在戰爭之中的容錯率。
要是三十萬人馬的要求就是滅了塞琉,那麼韓信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用兵和用計策也會十分的放鬆,那樣就算是最終三十萬大軍就剩下了十萬,然後把塞琉給打下來了,那也算是他的功勞,而現在,顯然這樣的情況在嬴高那就行不通了。
韓信默默的思考着,心裡面暗暗的下了一個決心,同時對於塞琉也有了新的瞭解,就如同他之前意識到的一樣,塞琉人不是動物,他們不會一切都按照着他所說的想法去做的。
和韓信不同的,是回到了塞琉城池中的安條克三世和他的親信們。
雖然付出了不少戰士的生命,但是每一個參與到了這一場戰鬥中的塞琉人都覺得這些人的死去是值得的,他們太需要這樣一個和大秦的軍士正面拼殺的機會了,甚至於之前他們一直認爲自己就是打不過大秦的騎兵,而現在,這樣的神話顯然已經完全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