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樣是在這座城池之中的一個破舊的院落,深夜十分,趙虎依然是一襲黑衣出現了,他學了一聲鳥鳴,之後不長時間,呼啦,呼啦幾個響動,數名身手矯健的人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短時間在塞琉,趙虎除了打探消息之外,最大的任務就是學習孔雀王朝的語言了,到了這個時候,其實趙虎已經能夠說出來並且聽懂一些塞琉和孔雀王朝的語言了。
“將軍,今夜那大秦的皇帝一定會在這裡歇息,應當就是我等行動的好時機!”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趙虎的能力已經讓這些人深深的折服了,雖然他們是來自塞琉王朝的統治者安條克三世親自選擇的勇士,但是趙虎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奉爲了首領,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全部都是唯趙虎馬首是瞻。
“不急,在這座城池之中,我們不過是想要看看那大秦的皇帝身邊到底有着多少守衛,卻並非是動手的好時機。”
趙虎不急不緩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倒是讓那些個來自塞琉王朝的勇士十分的疑惑。
按照他們的想法,他們一個個都是高手,再加上一個趙虎這樣的絕頂高手,現在嬴高一定是已經進入了夢鄉了,只要他們能拖住嬴高身邊的那些侍衛一會的時間,趙虎進入屋內殺死嬴高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這是爲何?”雖然不理解,但是一路上趙虎的所爲讓他們一丁點反對的意見那都是說不出來的,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問道。
“這一夜,乃是大秦皇帝的禁衛守備最嚴格的一夜,我曾經在咸陽城中呆了多年,你們這些人,並不能爲我爭取足夠的時間,而且大秦的皇帝此人十分的陰險奸猾,萬一這一次屋內睡着的人乃是障眼法,我等就會永遠失去下一次的機會。”
趙虎這般解釋,倒是也能讓這些塞琉的勇士們心服口服了,但是過了今夜,他們卻不知道還能不能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盯住大秦的皇帝一行人,我們不會在這座城中行動,要等到他安全的出了這座城,要是我所料不錯的話,他這一路走了這麼遠,是就不會就單單來看這一座城池的。”
這句話說完了之後,衆人都是一個閃身,消失在了那蒼茫的夜色中,這個殘破的院落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人來過一樣。
次日,嬴高在這座城池中身着着便裝巡視了一番,並且特意讓城中的官吏不要聲張自己已經到了這裡的事兒。
這座城池纔剛剛被大秦的官吏和軍士佔領了沒有多少時間,所以孔雀王朝的百姓對於大秦人的着裝什麼還都沒有概念,嬴高走在大街上,還真就沒有人怎麼注意他,反倒是在大街小巷裡面用一口不太流利的孔雀王朝的語言宣傳着大秦律法的書生被一些孔雀王朝的百姓圍堵的裡三層外三層的。
不過這樣的情況正是嬴高心裡面期盼着的情形,他這一路走着,心裡面也是高興了不少。
現在這個階段,嬴高是不需要什麼漂亮的結果的,只要苗頭是好的,對於嬴高來說就夠用了,也就算是對陸賈和蒙恬的最大的肯定了。
嬴高在這座城中只不過是用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這一切,在這裡,他不必擔心自己的身份被街上的孔雀王朝的百姓看出來,他們在自己的面前走過,估計都以爲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大秦官吏的公子在這閒逛罷了,沒有人會真正的理會自己,所有人都在關心着自己以後長期在這座城池中生活所要面對的東西,這樣一來,他們真正的狀態也就全部都展現在了嬴高的面前。
事實上,因爲孔雀王朝的人和大秦人壓根就不是一個人種,所以孔雀王朝的百姓看大秦人也難免會有一種臉盲的感覺,所以縱然有些百姓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已經見過目前孔雀王朝軍隊的最高指揮官蒙恬一次了,但現在蒙恬跟着嬴高走在這座城池的大街上的時候,還是沒有人認出他來,這倒是讓蒙恬着實鬱悶了一會。
“若是每一個城池都按照這樣情況去開展的話,想來用不了一年的時間,孔雀王朝的百姓就會對於我大秦更加的認可一些,也會熟知我大秦的各項律法和習慣。”
在回到了這座城之前的城主府,現在的縣寺中之後,嬴高對蒙恬說出了這麼一番話,雖然不是正面在誇讚蒙恬和陸賈,但是其中的意思也已經十分的明顯了,那就是你就得這麼幹,繼續就對了。
“君上放心,每一個已經被我大秦佔領了的城池都是這般模樣的,不會有一個城池是讓君上失望的!”
自己和陸賈這麼長時間在這忙活什麼,蒙恬還是知道的,他們完全就是按照嬴高在書信中的囑託去做的,所以並不怕被嬴高挑出毛病來。
正在蒙恬的心中洋洋得意的時候,忽然之間門外一個軍士在那探頭探腦看向裡面,之後發現主位上面坐着的竟然是他從未見過的嬴高,不由得有點不知道怎麼辦了,只是看了看蒙恬和這座城中管事兒的官吏,一看那架勢就是有事兒要說,還是比較着急的事兒。
蒙恬和那官吏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嬴高的身上,因爲嬴高到這並沒有讓所有的軍士都知道,所以還算是半保密的狀態,這要是他們誰一開口請示,這件事可就要滿城皆知了。
“無妨,讓他入內把自己想要說的事向你們陳述一番。”
嬴高都發了話了,那官吏只能衝着門外的軍士擺了擺手,讓他進了屋,然後也沒給他解釋爲啥自己只能在最末尾的地方站着,就讓他有啥話趕緊說了。
那軍士卻是認得蒙恬的,看了看這城中的官吏,又看了看蒙恬,最終急切的說道:“將軍,我等今日正在拆除那城西一座有些規模的寺院,但卻忽然之間有一股孔雀王朝百姓打扮的人手持五花八門的兵器阻止我等,我等反擊之下,失手斬殺了一人,不想引發了大片孔雀王朝百姓的圍觀和指責,我等害怕此事鬧得大了,這才緊急到此處請示。”
嬴高一聽,心說自己來的還真是時候,竟然碰上了這樣的事兒,拆除寺院,正是自己給蒙恬和陸賈下的一個死命令,現在看來,他們執行的還算是堅決,算是徹底。
來自於兩千多年之後的嬴高當然知道這個時代很多的教派那都是以信仰的名義來愚弄這個時代的百姓,以達到他們至高無上權力的目的。
這樣的人要是遇見了舍利輸迦的話,可能還能吃得開一些,但是碰上了嬴高了,嬴高只能和他們說一聲對不起,然後將寺院給拆了,你要是還想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話,嬴高也是可以滿足他們的,但是你只能是以一個普通的孔雀王朝百姓的身份,而不能和之前的教派有任何的關係。
這樣的改變發生在這個教派林立的王朝上,肯定會觸及到一些本來打着非常不錯的算盤的人的利益,所以有人煽動,有人聚衆鬧事也就不足爲奇了。
嬴高既然碰上了這樣的事兒,他還真就想要親眼看一看這個王朝的教派中人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番德行,順便也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決心。
“既然生了事端了,我等剛好又在此處,自然是到現場看一看了。”
嬴高見不管是蒙恬還是這座城池的主管官吏都一言不發的看着自己,只能是苦笑一聲,說出了這麼一句,然後當先向門外走去。
那個已經是一臉懵逼的軍士帶着嬴高和蒙恬等人一路小跑着就往這座城的西頭跑去,跑了一陣子,嬴高發現不少孔雀王朝的百姓都是在往那聚攏着呢,顯然是有着大事發生。
在那軍士手持鋼刀開路之下,嬴高和蒙恬一行人進入了人羣中,後面是一襲黑衣的田言,她的身後跟着幾個面無表情衣着普通的人,而在這人羣之中,已經散佈着不少這樣的人了。
到了前面,就看見地上躺着一個人,身着普通孔雀王朝百姓的衣服,,手裡面拿着一根木棍,但是這個時候胸前中刀,顯然已經不活了,這一看之下,就是一個孔雀王朝的百姓讓大秦的軍士給乾死了的意思。
在那人的面前不遠處,是一座已經被拆除的差不多了的建築,嬴高一看就知道,這大概就是這個時代孔雀王朝的寺院了。
那人的旁邊,還有着好幾個同樣身着孔雀王朝百姓服侍的人,他們有的手裡拿着木棒,有的竟然拿着短刃,正在指着躺在地上的屍體,再指着他們面前的一隊百人規模的大秦軍士,口中不斷的說着嘰裡咕嚕的嬴高聽不懂的語言,而後面一圈一圈看熱鬧的百姓則是臉上寫滿了慍怒之色。
奶奶的!這就是語言不通的壞處,人家不知道把你罵成啥樣了,你只能瞪着個大眼珠子毛都不知道。還不能自己主動去撿罵,只能忍着。
嬴高瞟了一眼那一隊大秦的軍士,準確的理解出了他們的心聲。
“速速去找一個精通他們語言的人,我大秦的軍士,若是被異族之人這麼凌辱了,那還了得?”
蒙恬看眼嬴高看向那幾個孔雀王朝之人的目光有點不善,立刻就吼叫了出來,那聲音立刻就蓋過了一直在那絮絮叨叨的那幾個孔雀王朝的異族。
這個時候,有一個年輕的大秦人顯然是在人羣中聽到了蒙恬的喊聲,奮力的擠到了嬴高和蒙恬的身邊,他顯然也是並不認識嬴高,而是到了蒙恬的身前,先是施了個禮,然後有些惱怒的說:“這幾個人着實是有着不講道理,這廝強行阻止我大秦軍士對着寺院的拆除時自己不慎撞到了我大秦將士刀鋒上,竟然被他們說成是我大秦人不把他們孔雀王朝的百姓當人看,正在煽動這些百姓和我大秦人對抗,不要相信我等。”
這年輕人顯然是已經在這聽了半天了,因爲這裡一直也不出一個主事人,所以他也沒有上前,他原本想的是現在左右這些大秦的將士也聽不明白對方說的啥,事情還不會進一步的鬧大,要是自己貿然的告訴了他們,他們一激動再多殺幾個的話,這個事兒可能就有點難以收場了,所以才能到了主事兒的人來了纔敢開口。
“君上,此事如何處置?”
蒙恬雖然是個主意正的主,但是現在正主就在他的身邊呢,他也不可能直接就下令幹啥,於是回頭看向嬴高,低聲的問道。
“讓他用自己最大的嗓音告知這些孔雀王朝的百姓,我大秦之前對他們的承諾是真的,不允許在孔雀王朝的地界上修建寺院和傳教也是真的,我大秦對於這等事,一視同仁。”
嬴高說話可是沒有刻意的壓低自己的嗓音,畢竟那和自己的身份也並不匹配,這一下子那個年輕的讀書人就聽見了,他看向嬴高,忽然之間發現自己出發之前好像是見過此人,再一想,直接就嚇的跪倒在地,口中吞吞吐吐的說道:“君、君上,我……”
“免了這些禮節,不要聲張,速速站起身來按照朕說的去做!”
嬴高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跟他在這浪費,趕忙衝着那人使了個眼色,催促道。
這一下子,本來有點戰戰兢兢的年輕人可是來了勁頭子了,大秦的皇帝都發話了,還有啥好怕的?
當時他站起身來一個箭步就衝到了距離那幾個正在那大放厥詞的孔雀王朝的人非常近的地方,扯着嗓子同樣喊出了一番嘰裡咕嚕的話來。
那幾個人正說在興頭上呢,冷不丁忽然之間出來了一個大秦人,說出來的話也淨是和他們在唱反調的,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一人拿着手中的短刃就奔着那個大秦青年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人羣裡一個黑衣人一個閃身就到了那個手持短刃的傢伙跟前,一擡手,那人的兵器已經飛出去好幾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