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剛剛下了一場雷霆陣雨,但杭城的路面很快就變得半乾半溼,三十多度的高溫將整個大地烘烤的猶如蒸籠一般溼潤悶熱。
自從孫丹妍和李然回家鄉之後,這段時間張蘭和趙雪梅幾乎成了形影不離的姐妹整天呆膩在一起,更讓她們開心的是,隨着新學期的臨近,陳鵑今日坐動車回到杭城。與之隨行的,還有她的父母。
在城站火車站,張蘭和趙雪梅看着不自然的陳鵑,和她身後笑盈盈的父母,一愣一愣地,這種失禮的行爲陳望風也不着鬧,十分客氣地走向前,朝帶着墨鏡,一身惹火連身裙的張蘭伸出手,笑道:“小蘭,有一年沒見了吧!這位叫趙雪梅同學吧!你好呀!”
趙雪梅在一旁也慌忙見禮。
剛開學的時候,孫張趙陳四家的長輩其實都相互見過面,但都談不上交情,只能算是點頭之交而已。像陳鵑的父親這麼熱情地打招呼,霎時有些讓張蘭吃不住勁,只好訕訕一笑,說道:“陳叔,阿姨,您們好!真是好久沒見了!”一邊拿眼神埋怨陳鵑來的時候不跟她說這回事!
陳鵑的母親叫曾莉,氣質高雅大方,長得與陳鵑有七分相似,眼神略爲古怪地看了一眼張趙二女,尤其是在張蘭的身上多留意了幾眼,才笑道:“被你們叔叔阿姨地叫,真是讓我們倍感年輕。你們兩個,還有孫丹妍,當初我就說你們有貴氣,沒有將話說空真是太好了!”
張蘭訕訕一笑,訥訥地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了。她大抵能明白陳鵑父母的來意或許是與李然孫丹妍的婚宴有關。陳鵑在電話上不說,大抵是十分不好意思吧?只有趙雪梅,被曾莉的話說得頭都擡不起來了。
注意到張蘭不自然,趙雪梅甚至還有些難堪,陳鵑煩躁地擺擺手,不悅道:“我反正不管你們住哪裡,我們先走了!找到酒店,再打電話給我!”說着,也不看父母無奈的臉色,拉着張蘭和趙雪梅的手就走。
“記得不要忘記了我們交代你的事情!”陳望風在身後高喊道。
“行了行了!”陳鵑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煩死了!”
等走出火車站之後,張蘭招攬一輛出租車將陳趙二女帶到張家新買,位於西溪溼地對面的獨棟別墅,望着別墅前百平米的獨立庭院,感受着夏風吹過樹葉吹拂在自己臉上的涼爽感覺,問着空氣中略帶芬芳的甜美氣息,陳鵑感嘆道:“這裡真美,兩千萬,不算貴了!”
趙雪梅看着庭院門口停着的物流車子,以及進進出出搬着傢俱的工人,輕聲道:“不算貴麼!可能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了的錢呢!”
別墅庭院裡站着幾個身材魁梧彪悍的年輕保安,正在執勤盯着這些外來的搬運工人。
張蘭白了趙雪梅一眼,也不說話,拉着二女就進了別墅。張蘭的父母不在客廳,只有張雨在指揮者工人擺放傢俱,看到妹妹領着兩個絕色驚豔的女孩子走了進來,眼睛一亮,笑道:“小蘭,雪梅,你們來了?這位就是阿鵑嗎?”
“你好,雨姐!”陳鵑知道張蘭姐姐的名字,但從來沒有見過,這次是第一次見面,“姐姐真漂亮!”
張雨掩嘴輕笑道:“別這樣說,看着你們,我就覺得自己變老了!好了,小蘭,你帶客人先回房吧,下面搬進搬出灰塵多!等下還要請傭人過來打掃一下!”
張蘭眉頭微微一蹙,看了親生姐姐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帶着兩個閨蜜來到二樓自己的房間。整個房間看起來極大,目測約有七八十平米,
帶有獨立的衛生間和雕花白玉陽臺。裡面的傢俱衣櫥有些略爲古舊,有些纔剛剛購置,所以總體風格有些不搭配,但多少能看出上一個房間女人也是個女孩子,整個房間的主色調呈粉紅色。
趙雪梅最近來了幾次,所以自顧自地將自己埋在柔軟的大牀上,用輕薄的絲被蓋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天花板上素雅的花紋和精緻的歐式吊燈。
陳鵑彷彿品鑑大師般環顧四周,仔細打量了一番,才微笑道:“真不錯,房間很大,找人重新設計一下!買些傢俱裝扮一下,就成了公主的臥房了!現在不新不舊的,有些不倫不類!”
張蘭笑了笑,說道:“隨便了,這裡以後給我姐的,我不在這邊常住的!”
陳鵑與張蘭電話聯繫過,所以知道張蘭以後會跟着孫丹妍與李然一起生活,住進那個連自己都要眼紅的大房子裡。她走向前拉着張蘭的手來到大牀上坐了下來,說道:“明天阿然就要與孫丹妍訂婚了,你真的不要緊?”
張蘭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微笑道:“你看我哪裡要緊的樣子了?”
陳鵑嗤笑一聲,說道:“嫉妒是女人,自私是女人,撒潑還是女人,你能這麼平靜,看起來真不像個女人!”
張蘭嘿嘿一笑,學着趙雪梅的樣子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漫不經心地說道:“回頭我就和丹妍說,阿鵑你在挑撥我們的姐妹感情!”
“人家在擔心你!”陳鵑哈哈一笑,咯吱着張蘭光潔的腋窩,“你這個人不領情也就罷了,怎麼能破壞我在丹妍心中的形象呢!”
張蘭受不得癢,只好笑嘻嘻地從趙雪梅身上翻身過去,躺在另一邊,混不顧趙雪梅的抗議。三女一起躺在牀上半天沒有說話,只有樓下傳來工人地吆喝聲以及張雨的斥責聲。
張蘭站起身,來到陽臺前斜靠在牆壁上,看着樓下的庭院,以及生長在其間不知名的花草,輕聲道:“哪可能真的不在乎呀?只是呢,有些女人的手指上,只能帶着幾千,幾百的銀戒指結婚,有些女人……卻可以帶着價值上億的戒指出嫁!有時候,你不相信命,卻不得不相信,每個人,真得有自己的命!”
陳鵑張了張口,正想說話,張蘭卻又開口了。她輕聲說道:“就好像樓下地這些工人大叔一樣,不久之前,我們張家與他們相比,也只是多了幾個錢而已,我姐姐還是隻是個剛剛離婚的女人,自艾自憐的樣子比誰都要淒涼。只是現在,她卻變得比我還快,喜歡大房子,喜歡首飾,想學駕照,又想買蘭博基尼,有些時候,我都分不清,到底是我成了那個男人的情婦呢,還是她也跟着找了個有錢的男人!”
“不是吧!”陳鵑被張蘭說得一愣一愣地,坐起身撐着身子望向張蘭,說道,“你姐真變成這樣?”
“嗯!”張蘭無奈一笑,說道:“看着我姐,我才知道,原來金錢的魔力真的能讓人在短時間內發生最深刻的變化!現在我媽,也常跟我說,她已經不認識這個女兒了!”
陳鵑吐吐香舌,苦笑道:“那你們家還真是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那你不會真答應你姐的無力要求吧?你要知道,蘭博基尼一輛便宜也要好幾百萬,貴的要一千多萬!”
“自然不能再繼續遷就她了!”張蘭搖搖頭,拋開這個沉悶的話題,問道,“你怎麼回事,搞突然襲擊似的,突然帶着你爸媽就過來了!”
陳鵑在張趙二女的鄙視下,吭吭哧哧了半天,才鬱悶道:“他們是來參加丹妍的訂婚禮的!”
張蘭撲哧一笑,猶如百花綻放般嬌豔美麗:“只是參加婚禮而已,那你幹什麼這麼愁眉苦臉,阿然他現在是蚤子多了不癢,欠債多了不愁,到時候什麼書記市長局長之類的都要來,不缺你父母呀!”
陳鵑悶聲道:“我當然知道,他們除了來參加訂婚宴做人情之外,還要給我相親,你說我怎麼辦?”
“呃!”張蘭微微一怔,繼而吃吃一笑道,“是哦,阿鵑你與那個章勝分手之後,都沒有找男朋友了,難怪你父母會這麼着急!”
能這麼簡單就好了!趙雪梅心中苦笑。 只有旁邊的趙雪梅若有所思地看着陳鵑,問道:“是不是因爲李然的緣故,所以你父母纔會這麼着急?”
張蘭一愣:“關阿然什麼事情?”
趙雪梅和陳鵑彷彿同病相憐般相視一眼,趙雪梅苦笑道:“小蘭啊,丹妍嫁給李然,你呢……又是李然的禁臠,別人會怎麼想我們呢!”
張蘭捂着嘴驚呼一聲,半天才訕訕道:“說到底,原來是我害了你們!對不起!”
陳鵑笑了笑,微笑道:“所以呀,我爸媽正着急着將我嫁出去呢!這次呢是什麼電器集團的小開,我是無所謂了!反正在畢業前,男人麼,一個一個看過來就是了!雪梅,你呢,今年可要加快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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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梅勉強一笑,說道:“也要緣分到才行!”
張蘭笑嘻嘻地撲在牀上,用手掌心撐着下巴望着趙雪梅,笑道:“這樣,開學後,我們去F&P,聽阿然說,那裡帥哥特別多,而且還都很有錢,阿鵑你和雪梅長得這麼漂亮,害怕那些男人不乖乖上鉤?”
陳鵑用手肘頂了頂張蘭的蜂腰,笑罵道:“你還是花些心思看住你的男人吧!不要到處拈花惹草了!至於雪梅,我會幫她留意的!”
二女頓時黏打在一起玩鬧起來,唯有趙雪梅勾起淡淡的笑容,似嘲諷似苦嘆。
“對了,小蘭!”陳鵑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知道的吧?阿然突然聘請香港中正律師事務所律師許文爲法律顧問是爲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