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然與孫丹妍龍鳳和鳴,相互依偎溫存的時候,黃家佟和徐婷徐非兄妹聯袂來到周家大宅。周浩明也被他哥哥的一通電話叫到周家,住在周家的傭人被勒令不準出門半步之後,周家除了長子周英,周明和周靜都已經到了。在客廳裡,周健翔坐在主位,周浩明在一旁,周明周靜和黃家佟坐在新古典主義的高檔三人沙發上,與對面的徐非徐婷遙遙相對。
“這個女人真得這麼說?”周健翔緊皺着眉頭,揉着眉心嘗試着舒緩一陣陣的頭疼。
周浩明聽着徐婷詳盡的敘述,不由心有慼慼地說道:“這個女人,相當的精明呀!與李然相比,擁有迥然不同的性格與處世態度,真令人難以相信兩個人竟然青梅竹馬二十多年!”
黃家佟疊着雙腿,摸着下巴令人難以捉摸的神色悠然道:“我們王子一號出了這麼一個奇女子,我竟然完全不知情,真是令人扼腕!”
周靜掃了黃家佟一眼,略帶譏諷地說道:“是呀,如果不是王子一號,國人恐怕很長時間纔會知道身邊不聲不響地站了一個世界首富!”
黃家佟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聳聳肩,也不生氣。與情報系統關係密切的自己,竟然在這件大事上疏忽,當真是半點怨不得人。然而,當初爲李然的耀眼天賦迷炫了眼睛的三大家族,誰又何嘗去關注李然身邊的青梅竹馬了?更何況,當初這個女人還不是李然的女朋友!張蘭纔是!
“現在說這件事毫無意義!”周明說道,看着徐非兄妹,他說道,“不管多麼頭疼難以置信,終究是一件好事,這代表李家將來對待政治的態度會變得更加成熟務實!我們不怕他提條件,就怕沒有條件可以提,哪怕這個條件再艱苛,終歸是提出來了!爸,二叔,你們覺得呢?”
周健翔虛點了點二兒子,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你只說對了一半!但還沒有看透孫丹妍的用意,這個條件,無論成或者不成,都是李家的退路!”
徐非動容道:“周叔,這句話怎麼說?”在雙李事件之前,周徐兩家儘管交情泛泛。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三家關係這麼密切,一句‘周叔’足以表明周徐兩家關係應該更親密的深意。
周健翔淡淡地說道:“如果成,以李然的天賦才情以及龐大現金流,砸出一個規模比同中國電信,中國石油之類的國企,恐怕不難吧?”
見識了李然的‘天才’,李然拿出上萬億人民幣似乎還真不像天方夜譚,更何況還可以融資嘛!見衆人點頭,周健翔微微一笑:“到時候,李然手握巨資,擁有高度壟斷的資本密集行業,又有澈水投資在國際上興起收購狂潮,到時候世人都要爲李氏王朝而顫抖!這是退路,那時候哪怕高層動盪反悔,有主要受益官員包括我們爲之張目,他也能立於進可攻退可守的不敗之地!”
帶着震驚,周靜語帶顫聲地說道:“還遠不止於此,以李然天性純良的親民性格,到時候一個立足於經濟,政治,深受平民呼喚愛戴的領袖人物就會橫空出世!”
周健翔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下,眼中的寒意一閃,說道:“是了,輿論民情竟然讓我忽略了。幾十年來,壟斷行業的種種作爲已經讓國人恨之入骨,一旦爲李然開了這道口子,那麼國企將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人!而與此相對的是各種階層都會站出來爲李然搖旗吶喊,輿論紛紛,怕是一場巨大的政治風波驟然而起!”
即使只是聽周健翔分析,一股深深刻骨地寒意已然深入骨子。
徐婷掩嘴驚駭欲絕:“那個女人,有這樣的心機和野心嗎?”
周健翔搖搖頭,嘆道:“我寧願把她想成無奈之舉,因爲誰都知道,我們也只能拿出這麼一個有分量的籌碼了!至於保證李家安全之類的,誰不會理解成‘最後通牒’呢?如果真這麼做了,那就是赤裸裸地撕破臉皮了,這又是何苦來哉?更何況,注意到李然的天賦的人,不單單是國內,國外的家族早已經垂涎欲滴了。這一點,家佟應該心中有數吧?逛街都能逛出個神秘的莫頓家族?嘿嘿!”
儘管巴黎香奈兒旗艦店埃迪·莫頓與李然是不在計劃的偶遇,但顯然黃家是不會這麼想的,周徐兩家同樣也不會這麼想,哪怕一直暗地裡關注李然的國內高層更是覺得陰謀襲面而來。
黃家佟沉默片刻,說道:“如果不成呢?”
“如果不成……”周健翔深深地凝視着黃家佟,淡淡一笑,“那大家又何苦去參加一個註定會敗興而歸的訂婚宴?又有什麼臉面提出分一杯囊的要求?難道真是長洲國際的廚師技藝精湛,大家要去當一個饕餮客?”
“這件事不是我們可以考慮的!”周浩明斷然道,“上頭不可能會答應的!這甚至可以說是動搖國策根本的大事!”
周健翔卻搖搖頭,淡淡地說道:“不,他們會答應的!”
“怎麼可能?”周明眉頭深鎖,仔細想着各種可能,“這種動搖根基的國策,上面不可能會爲李然這個平民出身,毫無根基的人讓步!”
見周浩明等人全都不相信,周健翔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提其中令人發狂的鉅額利益,哪怕我們周徐黃三家保持中立,他們也會答應的,爲什麼呢?答案很簡單!”
“因爲,有人找到突破口了!30年了……再也沒有誰比李然更適合當一個承前啓後的人了!”
徐非徐婷相視一眼,眼中盡是無法掩飾的驚濤駭浪。
而就在他們商議的時候,早已經得到徐婷通報的徐青山,叫上自己的弟弟徐青水連夜去了中南海……次日的京城已然是波譎雲詭,一片陰雲密佈。
……
無知是福!
李然渾然不覺自己‘壓力山大’,拉着始作俑者孫丹妍一夜纏綿,直至凌晨才心滿意足地沉沉入睡。與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李然不同,孫丹妍七點多就醒了。她渾身痠軟地坐起身,美目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未婚夫,一隻柔荑溫柔地摞順着他散亂的髮絲,想到了昨晚與徐婷交談時的話題:
李然喜歡素顏朝天……
他喜歡性格溫柔的女性……
六個女人身上到處都有你的影子……
孫丹妍脣角勾起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容,聽着李然平順而又規律的呼吸聲,她心忖道:是吧?二十多年的相守相知,原來我已經將你影響地這麼深,如果不是出了這麼多事情,我竟然完全不知你一直活在只有我的世界!
孫丹妍赤裸着嬌軀跪坐在牀上,低下螓首輕輕在李然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孫丹妍婉約一笑,輕聲道:“我會補償你的!”
穿衣洗漱自不用提。等孫丹妍出來的時候,門口已然站着幾個身穿西裝大漢,他們彪悍如山的個子讓孫丹妍驚了一下,如果不是他們彎腰鞠躬,她幾乎要驚叫出聲了。
“孫夫人,局長有請!”
衛單是東北人,從三級警衛升到首長身邊的一級警衛,從中央警衛局的常委副局長到局長,他花了二十幾年的時間。二十多年,足夠讓一個體格健碩如豹的小夥子,變成略有白髮的中年男子。衛單身穿着陸軍編裝,佩戴少將銜,自個坐在冷清的餐飲部吃着油條麪包。兩個年輕警衛目不斜視地站在他的身後。
衛單看見孫丹妍在警衛的帶領下進了餐廳,儘管明面上李家毫無根基可言,但是衛單還是不敢怠慢地站起身,與孫丹妍簡單的握握手之後,衛單這才十分恭敬地做了一個‘請’。
“頭一次見面,局長的見面禮可謂是別出心裁,讓人印象深刻,局長大人怎麼稱呼?”孫丹妍看了一眼衛單胸前的軍銜,淡淡地問道。
“鄙人姓衛,單名一個單!”對於孫丹妍的怒氣,衛單心中有數。他淡笑道:“驚擾到孫夫人真是對不住,可能是我的下屬沒有領會到我的意思,我僅代表中央十分關切李先生和孫夫人的安全!”儘管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衛單並不清楚,但是首長慎重其事地打電話過來, 甚至暗示給李家尤其是孫丹妍一個深刻的‘印象’之後,衛單心領神會。在京城,他自是有自己的關係網,直到早上的時候,他才收到風聲!
原來天快要被捅破了!
孫丹妍‘聞絃音知雅意’,也明白自己昨晚的條件的確‘燙傷’不少人,於是淡淡一笑,說道:“如此,那麼未來幾天麻煩衛局長了!只是不知道大清早,衛局長請我來有什麼事情?如果是賓客以及酒店職工的名單,找經理就可以了!”
“這些零碎瑣事自然不會麻煩孫夫人!”衛單拿起一旁服務生沏好的茶壺親自爲孫丹妍斟茶,以示賠禮。
孫丹妍慌忙伸手放置在茶杯旁表示恭敬:“衛局長有請,丹妍身爲小輩自然恭敬從命了,衛局長有事示下就是了!”
“李家做得好大一門事業,示下之類的話,我可不敢聽呀!”衛單微微一笑,說道,“聽說李家的澈水山莊已經接近完工,女傭配置齊全,但是在保全方面似乎還沒有頭緒!領導聽說之後,感到十分揪心着急,李家作爲華人首富,身價不同凡響!我這不幹巴巴地請夫人過來商談是否需要幫助嗎?”
孫丹妍心頭一凜,知道這是棒子加紅棗了,而且還是一個不知是否加料的紅棗。當初她和李然之所以放下這一塊,也是慎重起見喜歡請一些身份清白,有家室,爲人老實,沒有政治偏向的年輕人,只是想不到那些人竟然會瞅準這個地方下了一步先手!
她幾乎可以肯定,一旦出了變故,李家就成了籠中鳥,任人擺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