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首都一回來,全家人就又恢復了之前緊張、忙碌的生活,連小寶都開學,每天按時按點的上幼兒園去了。
但是相比起從前的沉重,崔家人的精神狀態是越來越好,哪怕是債務壓身,但是日子有奔頭啊。
回來之後的第二天,崔長嘉就聯繫了周青彥那邊的司機,把車給他送到了指定的地點,把車給還了。
她回工廠的時候,接到了常遠亮的電話。
“常叔。”
“嘉嘉,回來了?一切順利吧。”
“一切順利,謝謝常叔記掛。”
“你這孩子客氣的,”常遠亮笑道,“東湖的柯總說今天中午叫你一起吃個飯,他們那邊的辦公樓已經在內部裝修的階段了,馬上就要完工了,想聊一下辦公傢俱的事情。這頓不用你請,我來安排就行。”
崔長嘉沒想到柯長林還在想着這事,既然人家先提出來了,她也不好說不去,便道,“常叔,怎麼能讓您安排呢,地點定了嗎?沒定的話,我去定一下。”
“定好了,在富華大酒店。”
崔長嘉笑道,“行啊,對於他們來說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畢竟富華的老闆就是魏獻臣。
常遠亮也笑道,“反正這兒也就合適點,比維納斯便宜。嘉嘉,我可是打聽過的,上次長樂吃飯的維納斯的三樓的包間,可不是能往外訂的啊,你怎麼能訂得到的?”
崔長嘉半開玩笑的說道,“當時不是沒辦法麼,求爺爺告奶奶的給求了一個。”
“咱們十一點半開始,你早點過來啊,酒水什麼的都不用帶,我都準備好了。”
崔長嘉也沒有細想,覺得送完車之後,再趕過去時間也差不多。
後面周青彥那邊的司機遲到了,崔長嘉去富華酒店就晚了一會,到了酒店,她先去了個衛生間,又去的房間,沒想到柯長林已經來了,他在和常遠亮說話。
包間的門沒有關嚴,所以柯長林的聲音能聽得很清楚。
“老常,若不是你說崔總找我,今天這飯我肯定不會和你吃的,天天吃,天天喝,老子血壓一天比一天高煩死了!”
崔長嘉站在門外,明明纔剛剛立秋,依舊十分燥熱的溫度,她卻如同置身在冰雪之中.
柯長林說什麼,他說“崔總找我”?
常遠亮打電話怎麼和崔長嘉說的,他說“柯總說今天中午叫你一起吃個飯”!
常遠亮呵呵笑道,“咱們今天中午吃點清淡的,絕對讓你血壓上不來。”
“我和你說,也就是崔總有這個臉面,否則,我纔不會給你臉。”
“我知道,我臉不值錢,還不是長嘉的臉面值錢?柯總,上次您給付款了,可我大部分都拿給長嘉用了啊,您那邊多少再給我回點。”
“知道爲什麼怕和你們吃飯嗎?不是催我付款,就是讓我採購你們的東西,我能做得了主嗎?不都是老闆說了算?”柯長林道,“這種事情你別和我說,下次你帶着你侄女和魏總吃頓飯,什麼問題都能解決,知道吧。”
常遠亮猶豫道,“到底是我侄女,跟我閨女一般大的。”
柯長林哼道,“呵,女人怎麼着都是要找男人的,找誰不是找,找個有錢的大老闆,不更好?我跟魏總這麼些年了,沒見魏總對誰這麼……”
崔長嘉聽着常遠亮和柯長林的對話,只覺得隱隱做嘔,她轉身就走,絕不停留!
她對常遠亮的感恩,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這一頓飯,常遠亮很上火,左等崔長嘉不來,右等崔長嘉不來,他給崔長嘉打電話也打不通,後來只能給常瀅打電話,讓她聯繫崔長嘉讓她趕緊過來。
常瀅給崔長嘉打電話問她什麼事,崔長嘉沒說,只說不讓她管,常瀅就沒再追問。
後面崔長嘉親自給柯長林打電話說臨時有事來不了了,柯長林表面上對崔長嘉和顏悅色,撂下電話,飯吃完了,接着就走了。
飯局結束之後,常遠亮跟瘋了似的找崔長嘉,但是他的電話崔長嘉統統不接。
當常遠亮陰沉着臉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崔長嘉正在他辦公室的茶桌旁喝茶。
崔長嘉要進常遠亮的辦公室太容易了,畢竟誰都知道崔家和常遠亮的關係好,而且崔長嘉來了就問清楚了,上次他們工廠買地的差不多時間,東湖確實給常遠亮付款了,而且還一下子付了三百多萬。
工廠買地,常遠亮借了崔長嘉一百萬週轉,之後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崔家就把賬還了。
若是常遠亮藉此機會給東湖要賬,崔長嘉絕對不會說什麼,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的打着自己的名聲卻做事情!
崔長嘉喝的是常遠亮最好的茶葉。
有個茶莊的老闆,以前跟崔文泉很熟,每年都會有一些限量供應的真正的原產地的茶葉,那些茶葉的包裝很普通,有時候甚至只用一個看上去特別隨便的牛皮紙袋一裝就完事了。
可是越是簡單的包裝,越是價格昂貴。
那茶葉和崔長嘉與常瀅在蘭山的山頂上喝的那茶葉一樣,入口很苦澀,越喝卻越有滋味。
常遠亮看到崔長嘉更上火了,他怒道,“柯總叫你吃飯,你都答應了卻不來”
崔長嘉中午沒吃飯,怕吃了之後胃裡會犯惡心吐了。
“常叔,”崔長嘉喊了他一聲,她的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秋天燥容易上火,火氣別這麼大,來喝杯茶降降火氣。”
“嘉嘉,你知道柯長林的飯局有多難約……”
崔長嘉諷刺道,“可是常叔打着我的名義不是一約就約出來了嗎?”
常遠亮臉色微變,心中暗自覺得不太好,他收斂了情緒,走了過去,坐下道,“嘉嘉,可是遇到什麼事了,和叔說說。”
崔長嘉微笑,“你和柯長林說什麼,我在外面都聽到了。合着兩頭騙着約了個飯局,呵,常叔,南曲班子唱戲的怕是都沒你會演。”
崔長嘉怎麼可能不生氣?
她來常遠亮辦公室的時候,氣得手都抖了,但是臨下車的時候她就不氣了,只剩下無盡的解脫,從今往後,她終於不用覺得欠常遠亮的了!
但是,她得讓常遠亮知道,他們之間是爲什麼決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