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富豪叫了一輛網約車,開到我外公家裡,說要給我打一百萬,我和外公堅決反對,讓他千萬不要打過來。”
“富豪說,那你給我墊付的錢,總得還給你吧。他們的手機都摔壞了,身上又沒帶現金。到醫院裡看傷,晚上住賓館,回去的機票什麼的,都是我幫他們墊付的。他這樣說,我才把銀行卡號抄給他,沒想到剛剛,他真的給我打過來一百萬。”
張青山聽到這裡,難過的心情纔好受一些,爲了證實這個情況,他補充:
“這個富豪,還要把孫女。”
高楓連忙制止他:
“外公,不要再多說了。這一百萬,我馬上打還給他,我們不能要這錢。”
他說着拿出手機,用支付寶操作起來。可他在手機支付寶里弄來弄去,卻怎麼也操作不成。原來,他設有單筆高最一萬元的限制。
“我手機裡不能轉,明天,我到鎮上銀行去轉。”
高楓掉頭去看外公:
“把一萬元錢也還給他們,我說不要收的,你收了,現在被人這樣說閒話。不只是閒話,而是批評和羞辱啊。”
他說着生氣地站起來:
“外公,你把錢放在哪裡,我這就回去拿。”
“哎呀,小神醫,大恩人,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沙小霖的哥哥連忙撲過來拉住高楓,拼命打招呼: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一直感到過意不去,酬金是不是給得太少了,可我們。”
陸建華和沙小霖夫妻倆也從樓上走下來,都很尷尬。
陸建華把高楓按坐下來:
“小神醫,千萬不要生氣,否則,我們心裡更加不好受。施村長,你不能這樣說他,沒有他,我家小雯不知道。”
他眼睛一紅,來了眼淚。他哧哧地抹着眼淚,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沙小霖也表了態:
“小神醫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會忘記。這一萬元錢,只是我們現在的一點心意,以後,我還會報答他的。”
她轉臉去唬施相斌;
“施村長,你說話注意點好不好?你這樣說,要傷救命恩人的心的。”
“你不瞭解情況,胡亂批評人家,也有失身份!”
口氣顯然不一樣,沒有特殊關係,應該不敢這樣說村長。
施相斌的臉色難看極了,但沒有再說話。
衆親這才紛紛議論起來。
“施村長說這種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神醫根本就不是嫌錢少的意思,他們爺孫倆都是好人。”
“好人反而受批評,被羞辱,這個真的不對,我們聽了,也感到很難堪。”
陸建華爸爸媽媽,還是沙小霖的爸爸媽媽都出來打招呼:
“大家吃飯吧,不要再說這事了。”
於是大家只顧吃飯,敬酒,勸菜,對高楓和張青山更加敬佩。
第二天,高楓到了學校,趁中午休息的時間,到鎮上的農業銀行,把一百萬元錢原路打回去。當然,他也扣下墊付掉的五千三百元錢。
下午放學回到家裡,他又到外公身邊拿了一萬元錢,走着去陸家,把錢送還給他們。
在陸家,高楓跟陸建華和沙小霖把那沓鈔票塞來塞去,糾纏了很長時間。
最後,高楓發急了,說了狠話:
“這錢我真的不能收,你們再塞給我,或者送過來,我可真的要生氣了。”
“施村長的話說得不對,但也提醒了我,在農村,是不能這樣收酬金的。這是一個傳統,也是規矩,我們不能壞了這個規矩。”
“在城裡,可以收。但那個富豪,給我打一百萬,也太多了,所以今天中午,我已經打還給他了。”
沙小霖夫妻倆感動得眼睛溼了。
高楓讀的是山裡的鄉中,教育質量較低。再加上業餘時間,他一直要跟着外公學醫習武,星期天還要幫外公進山採摘中藥,打理診室,精力不在學習上。所以高中畢業,高楓沒有考上大學,回到村裡跟着外公一邊醫行,一邊等吳家讓他下山完婚的通知。
這天吃完中飯,爺孫倆見沒人來,把院門虛掩上,各自關了自己的屋門去午睡。
他們還沒醒來,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就輕輕推開院門走進來。
她們就是韓玉英母女倆。
韓玉英見高楓真的成了小神醫,想把他招爲上門女婿。
她知道高楓自小父母失聯,像孤兒一樣,寄養在外公家,沒根沒底,什麼也沒有。高中畢業,又沒有考取大學,回村跟外公行醫,算是個外來的村民。
她家只有一個女兒,有一幢農家小樓,家境在村裡屬於上好之家,有條件招上門女婿。
韓玉英老公常年在外打工,這兩年一直在城裡做快遞員,收入不錯。
開始,她看不上高楓,覺得他配不上她女兒,現在見他成了小神醫,心裡才迫切起來。
挽人來作媒,她覺得不太好,只好自己親自登場。
當然不好直接說,那樣太沒面子,她便以看病爲名,見機說婚。
母女倆都不知道高楓已經被城裡的豪門訂走,一廂情願地走過來,自我感覺特好,甚至還有些驕傲。
三間正屋的門關着,韓玉英對着南邊那間屋子喊道:
“張神醫,你在午睡啊。”
張青山與高楓幾乎同時打開屋門走出來。
“陸家俏媳婦吧?”
張青山手搭涼棚,看着站在場院上的母女倆:
“這個漂亮女孩,是你女兒吧?”
“是的,張神醫,我女兒叫陸倩麗。”
韓玉英打出笑容,帶着女兒走過去:
“快叫張神醫,這孩子,禮貌都不懂。”
陸倩麗被稚嫩清瘦卻俊朗結實的高楓吸引,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聽媽媽這樣說,她才心不在蔫地叫了一聲:
“張神醫。”
“來來,進屋坐。”
張青山連忙把她們請進堂屋,讓她們在藤椅上坐下。
陸倩麗一坐下,就放直目光來捕捉高楓的目光。
高楓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儘管她不好跟他未婚妻吳麗雯比,他已經在心裡把吳麗雯當成了未婚妻。
但陸倩麗也長得清麗可人,身材該飽滿的地方飽滿,該收窄的地方收窄,恰到好處,惹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