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洗心革面
到了亂雲山，蘇傲天囑咐樊靈兒先躲在一旁，看他如何與煉虛妖獸搏鬥。樊靈兒這才恍然，爲何蘇傲天總是傷痕累累地回來，同時對蘇傲天的變態肉身瞠目不已。這一次蘇傲天與這妖獸鬥了個兩敗俱傷，妖獸遁去後，蘇傲天讓樊靈兒採了一株千年合歡藤，然後覓地休息了一會，對樊靈兒說道：“靈兒姑娘，說起來我的資質，比你也是遠遠不如，至今沒能突破元嬰。你我都是處於修仙者的最底層，沒有出身，沒有天份，沒有資源，要想走得更遠，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吃苦。我所說的吃苦，不是一般的苦，而是九死一生，只當自己這條命已經沒有了，只因不突破到更高的境界，遲早都會隕落。所以我的修煉方式，兇險異常，隨時都有可能面對死亡，你如果真得想明白了，由此往南萬丈左右，那裡有一隻元嬰期修爲的虎類妖獸，你可以先拿它做爲修煉對象，不到力竭不要後退。每次你透支過後，必然會有新的收穫。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剩下的事，全靠你自己了。”
樊靈兒的臉上，流露出了猶豫、擔心，她想了一會，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色，拿出寶劍，往南邊走去。蘇傲天輕舒一口氣，經過這段時日的瞭解，他對慕容秋白和樊靈兒多少有了些瞭解，他們的資質不算好也不算壞，如果投考宗門，屬於那種可有可無之類，運氣好的話，也有可能拜入一個小宗門，若是以後發展順利，也能在修煉之路上走得更遠。但是更多的這種人，還是像他們如今的現狀一樣，已經被歸入了廢物一流，基本上是沒有前途了，沒有宗門願意在他們身上浪費資源，他們只能修到哪算哪，自生自滅了。
慕容秋白和樊靈兒兩人，比起大多數散修，還算有一個好的出身，家族以前可能也有過輝煌，雖然現在沒落了，但是還能給他們有限的支持，致使他們在修煉初期還算順利，也因此少了許多歷練。一般散修吃過的苦，他們經歷的不多，更沒有經過什麼生死考驗，像蘇傲天這般的艱難困苦，他們更是想都想不到的。正因爲如此，他們的心地還較爲單純，一般修士的狠辣自私、翻臉無情的冷漠，在他們身上表現不出來，他們也只適合在荊襄城這樣的溫和環境中生活，如果放到野外，生存能力基本爲零。
正是看到這兩人本質還不壞，蘇傲天才出言提點了他們一下。他留在慕容秋白家，起初是想看看慕容秋白到底有什麼目的，後來發現慕容秋白真的是頹廢了，對自己沒有特別的目的，本來是想一走了之的，但是樊靈兒的善良讓他覺得難能可貴，他才決定多停留一段時日，順便提升修爲，累積資源，做一些準備。在承天州已經茫無頭緒了，此地事了之後，就準備前往北玄武城，打探一下風吟谷的消息。此去路途漫漫，其間說不定十分兇險，符籙之類的東西必須多多準備，才能降低風險。
至於樊靈兒和慕容秋白兩人，蘇傲天認爲這樣就可以了，更多的幫助他不會再提供了。在修煉一事上，師父留給他的影響早已經根深蒂固，必須得靠自己，這個原則，他認爲不僅自己，任何修士都是應該遵守的。
過了沒多久，樊靈兒就狼狽地跑回來了，身上深淺不一地留下了許多傷口。蘇傲天不說話，看樣子她的餘力還十分充沛，一點也沒有透支。樊靈兒看蘇傲天一言不發，只拿眼打量了她一下，自顧療傷，就喘息了一會後，一咬牙，提着寶劍又調頭回去了。
此後幾天，樊靈兒還是不時地回來一趟，但每次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回來，蘇傲天都沒有給她好臉色，這個姑娘氣憤之餘，心裡面也是憋了一口氣，越加發狠地折騰自己。及至後來，她幾乎是爬着回來了，蘇傲天覺得一下子把她逼得太狠了，也許會適得其反，於是就帶着樊靈兒回去了。
回到家中，慕容秋白已經不在院中站着了，樊靈兒放心不下，急忙到屋中尋他，就聽到慕容秋白一聲驚呼：“靈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傷？”然後就聽到樊靈兒嘰嘰咕咕地對他說了一大通。
過了約莫有一頓飯的時間，慕容秋白來到蘇傲天的廂房，開口就問：“你說我不用進天南劍派，也能超過楊天雄，此話當真？”蘇傲天看他目光炯炯，眼睛裡閃爍着希望的光芒，輕輕地笑了：“楊天雄算什麼？只要你自己努力，早晚有一天，你會徹底遺忘這個人，並且爲自己曾經要和他相比，而覺得可笑。”
慕容秋白說道：“好！我相信你，你教我！”蘇傲天搖了搖頭：“我不能教你，其實我也根本不會教你。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想必靈兒姑娘已經告訴你了，只要你不怕吃苦，又有什麼做不到的呢？”慕容秋白重重一跺腳：“明天咱們就一起去亂雲山！”蘇傲天撇了撇嘴：“要去你自己去，就算我不療傷，靈兒姑娘也要療傷。”樊靈兒此時已經跟了進來，聽到此話，三人一起笑了。
此後的日子，三人就在刻苦修煉中度過。每當慕容秋白和樊靈兒皮開肉綻、傷痕累累地回來時，蘇傲天就將自己的一些心得告訴他們，讓他們在努力修復傷勢的時候，儘可能地讓靈氣在破碎的肌體組織中游走，一來可以加速傷勢的修復，二來開發一些細小經脈，加速元氣的吸收。當初蘇傲天是憑着強大的神魂自己摸索，練得自己體無完膚，受盡了萬般痛苦，才一點一滴地有了收穫，這兩人的神魂修爲完全做不到這一步，好在有蘇傲天這個前車之鑑，倒是繞過了不少彎路，少受了許多痛苦。但是別人的感受和自己的親身經歷當然是截然不同的，因此他們在開發經脈方面，也比蘇傲天的效果差了很多，但是比起他們之前，速度提高了不少，相當於將自身的資質生生拔高了一大截。如果這時天南劍派這類的宗門再來招弟子的話，他兩不用費什麼周折，就能順利通過了。
慕容秋白和樊靈兒都是元嬰期的修爲，慕容秋白更是到了元嬰後期，對付元嬰期的妖獸，在度過了起初幾天的不適應後，越來越得心應手。蘇傲天遂要求他們不用神通，只用身體去對抗。他自己在亂雲山也是越進越深。半年後，慕容秋白進步神速，他的身體比之以前堅固了數倍不止，全身猶如鋼筋鐵骨，但是比起蘇傲天還有天壤之別。蘇傲天丟給他幾張護盾符和替身符，讓他去對戰煉虛妖獸。
慕容秋白硬着頭皮去了，一開始險些連小命都丟了，全靠着替身符撿回來。後來看到蘇傲天的符籙威力不凡，信心大增，和煉虛妖獸搏命也有了底氣，漸漸地也能周旋一二。一年後，樊靈兒也來找煉虛妖獸練手了，蘇傲天看到兩人的修煉也算入了正軌，就想到是時候離開了。
這天回到家中後，休息了一會，蘇傲天就把要去玄武城的想法向兩人說了。慕容秋白和樊靈兒一聽，就拼命阻止，說道此去路遠迢迢，漫說你一個結丹修士，就是煉虛化神修士，也太過危險，還是等修爲提升了再說。蘇傲天怎麼會被他們說動，堅持之下，兩人無可奈何，雖然心中不捨，也只能由得蘇傲天了。離別之時，慕容秋白黯然神傷，樊靈兒更是珠淚盈盈，蘇傲天倒是不以爲意，笑着說道：“等我從玄武城回來，就是元嬰修士了，你們若還是這個修爲，到時候可沒臉見我了！”
慕容秋白說道：“你可別死在路上，不然我慕容大修士還要去爲你報仇。不過說正事，我已經心有感悟，百年內定會突破到煉虛，你如果百年內回不來，那時候就不要來荊襄城來找我們了。我突破煉虛後，打算帶着靈兒去煉獄城，比起亂雲山，那裡纔是修士快速提高的地方。”蘇傲天心中好奇，問道：“聽你這麼一說，這煉獄城還有點名堂，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好去看看？”
慕容秋白說道：“告訴你？你傻乎乎地一頭扎進去送死不成？這煉獄城，是東部大區的罪惡之城，整個東部大區窮兇極惡之人，還有那些被仇家追殺得走投無路之人，都在那裡。這種地方，在承天大陸的每一個區都存在，那裡沒有城衛，不需納稅，也沒有任何規矩，真正地弱肉強食，只要你修爲夠高，想殺誰就殺誰，當然了，想被殺也很容易。這些地方之所以被默許存在，除了城裡有一些修爲極厲害的大能修士之外，更多地是被一些大的宗門做爲精英弟子的試煉之地。在那裡，沒有人會顧忌你的身份背景，只要你招惹了惹不起的人，丟了性命只能算活該，宗門不得以此爲藉口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