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弱冠少年
趙遠山立刻答應了蘇傲天的挑戰,不過把時間定在了十日後。對於蘇傲天的挑戰,他們在憤怒之餘,也深深地感到不能理解。他們實在不明白一個修爲不過元嬰的散修,哪裡來的底氣,做出這種一看就是找死的舉動。幾乎是一種本能的認爲,他們覺得這其中定然有極大的陰謀。
因此上挑戰是必須要接下來的,十天的時間是爲了將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調查清楚。其實昭陽天宗何嘗不想拖延個把月,但是把時間定得過長也容易引起非議。昭陽天宗的效率還是不錯的,蘇傲天的背景被深深地挖掘,包括他曾經投考歸雲宗卻被淘汰一事都被翻了出來,當時的考覈記錄也被查閱,這也明確地證實了他確實是一個資質差勁,沒有前途的落魄散修。
唯一的亮點,就是在精英大會的異軍突起,但是綜合評價也是修爲平平,唯有肉身強橫,頗有可取之處。憑此一點,再與同等修爲的修士鬥法中,或能佔得上風,其它方面就沒有突出之處了。
最終引起了昭陽天宗重視的只有一點,那就是蘇傲天在精英大會之後,與玄武城的洛家一度走得較近,他身邊有一個美貌女修,應該是洛家之人。洛盈袖比起她的天才弟弟,的確是光芒太過遜色,就是在洛家內部,都不算核心弟子那一類,昭陽天宗還不清楚她的真實身份。
通過這些調查彙總分析,昭陽天宗只能把矛頭指向了洛家,認爲這是洛家的一個陰謀,目的麼當然就是敲山震虎,不好與承天門鬧得太過分,敲打敲打我昭陽天宗,他們還是很願意的。但是陰謀實施的方法有很多,即便是他們打算在蘇傲天挑戰失敗後,再以此爲藉口,展開後續的手段,也不至於明着派他來送死啊。再說了,這個蘇傲天,人家讓你來送死,你就一口答應了?人再傻,也不至於傻到這個地步吧,如果是這樣,還修個屁的仙啊?
所以他們認定這場挑戰,必然會有蹊蹺,莫非洛家給蘇傲天準備了厲害的法寶,足以讓他一舉擊殺煉虛修士?這樣逆天的法寶,好像以前沒有聽說過。法寶再好,還要看修士的修爲如何,元嬰修士的這點修爲,就是給你神器,你也催動不了,單憑一件法寶,就想滅殺煉虛修士?
昭陽天宗調查的結果,還是令他們感到疑惑不解,只恨十天的時間太少,不能將這件事情的黑幕揭開,讓洛家的陰謀,大白於光天化日之下。眼看着決鬥日期已到,他們除了厲兵秣馬,加緊防範之外,也是對趙遠山耳提面命,制訂了嚴密的計劃,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對他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務必將蘇傲天殺死,並且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必須立威。
昭陽城內的大批修士,則是迫不及待地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這十天中,附近的修士,聞風而至的又陸續來了許多。拋開這場挑戰的勝負不談,這件事情絕對算是承天大陸的一樁奇聞,修士們十有八九都是趕來看熱鬧的,能夠親眼見證這樣的一件事情,也能夠爲他們日後增添一份吹噓的資本。
且說蘇傲天,看到昭陽天宗應戰之後,就立刻以閉關爲藉口,將自己隔絕了。他知道洛盈袖、苑橫波、慕容秋白等等,都有着太多的疑慮和擔憂,而自己又不能現在就把他們都打發走,目前先好好準備一下這場決鬥,十日後再告訴衆人他的打算。趙遠山煉虛中期的修爲可不算弱,競技臺上又是生死一決,有什麼神通法寶都可以施展,不比精英大會這種單純比試的場合。自己雖然有信心,但是絕不能輕敵。
十日已過,蘇傲天打開房門,洛盈袖等人早已在門外靜靜等候。迎着衆人關切擔憂的目光,他灑然一笑,右手握拳用力一揮,以示自己有必勝的把握,然後對着苑橫波說道:“我想懇求仙子一件事,只是因此牽連了仙子,心中實難心安,惟待日後報答。”
苑橫波雖然心中有氣,但是蘇傲天此去生死未卜,她也不願在這時給他添亂了,就說道:“何須這麼客氣?不論何事,我都答應你,儘管放心前去。”
蘇傲天說道:“此間事了後,還請仙子務必將我的友人帶回到中州府,感激不盡。”
苑橫波默默點頭,蘇傲天又對洛盈袖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要仰仗你了。你要把他們安全帶回洛家。”
洛盈袖問道:“你自己打算怎麼辦?”
蘇傲天笑道:“這個你們就不必管了,我自有辦法,一定會去找你們的。”
洛盈袖也不多問,只是點頭應到:“也好,你去吧,過後我們再議。”她與苑橫波想的一樣,決鬥在即,先不要讓蘇傲天分心了,萬事等決鬥結束後再商量。只不過比起苑橫波的憂心忡忡,她心裡有把握得多。雖然如此,但這畢竟是生死對決,她不可能不擔心,只不過將這些盡力掩藏了而已。
說完這些,蘇傲天轉身出門,向着競技場走去。大街上人來人往,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修士,然而他們都不認識,這個從他們身邊經過,不緊不慢地往競技臺走去的普通修士,就是今天決鬥的主角之一。
走到競技場,如同任何一場決鬥一樣,已經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修士,絕大多數都是來看熱鬧的。修士們長年的苦修,其實也是一種及其單調無聊的人生,對自己的信心意志,都是一種極佳的砥礪和磨練,然而這樣的日子確實也令人備受煎熬。對於生死決鬥這樣的事情,就像是平凡的生活中突然有一處好劇要上演了一樣,平添許多人生樂趣,萬衆期待,奔走相告,故而引得衆修士前來圍觀。
場地中央一座競技臺周圍,已經擺了一排桌椅,看來就是今天的決鬥地點所在了。此時臺上空無一人,蘇傲天走到近前,不慌不忙地拾級而上。在衆修士驚疑不解的目光中,他徑直走到高臺一角,盤膝坐下,閉目養神。許多人這才醒悟過來,這個不聲不響,隨着看熱鬧的人羣一起走來的修士,就是那位傳說中發了瘋的元嬰散修蘇傲天!
現在觀此人,鎮定自若,舉止沉穩,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個瘋子,他怎麼能這麼冷靜?一點也沒有擔憂不安之色,是真的胸有成竹,還是色厲內荏,裝模作樣?看熱鬧的修士絕大多數都是頭一次一睹蘇傲天的廬山真面目,不由得立刻對他評頭論足起來。
一直過了半個時辰,遠處纔出現了一陣波動,有人在嚷嚷着:“來了來了,昭陽天宗的人來了!”相比於蘇傲天進場時的悄無聲息,昭陽天宗的人馬可謂聲勢浩大,前呼後擁的大隊人馬開道尾隨不說,還有兩輛獸車,四匹高大的獨角馬,簇擁着中間一人,騎着一匹非獅非虎的妖獸,也與蘇傲天交情匪淺,正是一隻獅猊,不過卻是單頭。
獅猊身上的這個修士,身材不高,穿着一身紫色華服,頭頂高高挽了個髮髻。他臉龐潔淨,脣紅齒白,眉清目秀,看起來像是一個弱冠少年。這副模樣如果落到那些有戀弟情結的女修眼裡,絕對是我見猶憐,恨不得將他摟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雖然看不出他的具體年齡,但從這副打扮來看,應該不會很大。此刻他嘴角含笑,面色平靜,目視前方,那架勢與其說是去決鬥,不如說是去赴宴。
隨着這一行人的臨近,附近的修士自動閃出了一條道。大隊人馬一直行進到競技臺前才停下來,從獸車裡下來了五六個人,男女老少都有,坐到了那一排桌椅上。又有不少人站到了他們的身後,看樣子是要等候吩咐。隨行的四匹獨角馬和獸車旋即離去了,散開的修士又圍攏過來。
弱冠少年向坐着的那幾人躬身拱手,然後倒退幾步,才直起身來,轉身登上競技臺。他才一登上臺面,就有一個老者飛身上來,站在競技臺中央,大聲宣佈:“散修蘇傲天,昭陽天宗趙遠山,今日在此生死決鬥,瞭解雙方恩怨。不論誰勝誰負,其他人等都不得再以此事爲緣由,挑起新的爭鬥,否則,依城規嚴懲!現在決鬥開始!”說完又飛身而下,一揮手,升起了禁制。
蘇傲天緩緩站起,對面的趙遠山也慢步走來。他仔細打量了蘇傲天一會,嘴角浮現出了一絲輕笑:“如果你有本事隱瞞了本身真實修爲,將我誘騙上了這競技臺,那我只好自認實力不濟,不能識破你的手段,落敗身死也是活該。若是你並沒有這般神通,我倒要好好看一看,究竟是何人,給了你什麼樣的依仗,致使你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爲了給你一個驚喜,我可是不惜花費血本,爲你準備了一份厚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