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竇斂苦笑說道:“老島主的性子剛硬無比,但凡決定的事情從不改變,我聽爺爺說過,一千年前的島主也是這個脾氣,當年他爲了組建自己的龍窟,不顧所有人反對,義無反顧的獵取巨龍,爲此鍊金島差點與巨龍一族鬧翻了。一千年後的現在,他的性子還是這樣,原本我以爲餘生只能在龍窟度過了,不想前些日子老島主突然帶着黃家的女兒去到了龍窟,說他對不起我,然後讓我與黃家女兒自由交往。聽到這話的時候,我感覺老島主想殺人滅口,誰知道他卻真的將我放出龍窟。”雖說事情早已經成爲了事實,但在說這話的時候,康竇斂還是唏噓不已,末了說道:“我也不知道老島主是怎麼想通的。”
寧不凡哈哈一笑,說道:“當日你想將寧姓一脈趕盡殺絕,是否也是怨恨寧折的所作所爲?”
康竇斂尷尬一笑,但卻絲毫沒有辯解的說道:“正是如此,當年島主禁止我與黃家女兒交往的時候,我就想要報復了,只是不想任我動用了百般心思,還是沒有將他搬倒,不過這也算是萬幸了。與蠻皇族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寧不凡道:“想通了就好。”
說話之時,一行四人去到了火雲軍部,步入寧浮生的軍帳,康珏還是有些不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寧浮生見此問道:“康兄,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康珏遲疑許久才說道:“當天在巫災陣法中,我對你起了殺心,其實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將你當成朋友,但卻已經不想殺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寧浮生笑道:“明白,你將我看成了一個值得正眼相看的對手,這是我的榮幸,如果有機會我們各憑實力打一場就是了。”
康珏聽到這話終於展顏一笑,說道:“正有此意,不過現在我可不是你的對手,你那手召喚金屬元素太過玄妙了。”
寧浮生一笑沒有解釋,雖說召喚金屬元素看起來玄妙無比,但寧浮生卻知道,除卻特定的戰鬥,召喚金屬元素的威力還不如印葬紋與以點破線。不過隨着他的修爲漸漸的增長,這召喚金屬元素的能力,或許會成爲他最終的依仗。
四人閒聊了不多久,寧折邁步走進軍帳,寧浮生幾人連忙站起身子。寧折示意他們坐下,環顧一週說道:“這軍帳倒是大氣。”
“爹,您怎麼會來支援聖光城?我記得你從來不都參與這些事情的,二十年前聖光城主曾經邀你一起阻絕獸人的進攻步伐,你卻拒絕了。”寧不凡問道。
寧折淡淡說道;“原本我是不想參與到這些事情中,這次來這裡是因爲那些所謂的隱世門派。當年鍊金島成立的時候,第一代島主就一再囑咐,鍊金島的弟子儘可能的少參與一些世俗中的征戰。這些年鍊金島也是遵守着祖訓,而那些隱世門派竟也慢慢向我們靠攏了,每當聖光城主請求支援,他們最多拿些資金,出些糧草,派出一兩個精英弟子,對於借兵的事情卻是推三阻四,如果聖光城主將他們逼急了,他們就會說‘鍊金島怎麼不抵抗獸人部落?如果鍊金島答應了你的請求,我們二話不說’。聖光城主不像我,他不可能憑靠自己的武力強硬的要求這些隱身門派出兵,於是交流過幾次後,那些隱身門派漸漸的只會多多少少的拿出一些資源供給聖光城。前段時間我聽聖光防線危在旦夕,心中不由着急,於是就帶着大批鍊金島弟子走出了鍊金島,在這些隱身門派中游說了一番,然後他們就跟我一起來了。”
寧折說的輕巧,但寧浮生與寧不凡則可以猜測出當時的情形,那些隱身門派定然不願意舉派出動支援聖光城,但迫於寧折的壓力,他們也只能答應了下來。轉頭看了一眼康竇斂與康珏的臉色,寧浮生就知道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因爲在寧折說到‘遊說’的時候,康家父子的臉龐不由抽動了一下,由此可見,寧折所謂的遊說好似沒有動嘴。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明瞭,寧不凡也沒有繼續追問。寧折遊走幾周突然說道:“莫若影那丫頭呢?”
寧不凡說道:“回火雲帝國了,說回去取些東西。”
寧折點點頭,說道:“以後你就與她交往吧,當事情平息之後,去鍊金島結婚。”
聽到這話,寧不凡驚喜無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頑固了這麼長時間的寧折竟也有想通的這一天。
“爹,你說的是真的?”寧不凡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寧折冷冷說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你是怎麼想通的?”寧不凡追問。
寧折臉色一冷,說道:“我是你爹,我做事難道還要向你解釋嗎?”
寧不凡訕訕一笑,寧折轉頭對寧浮生說道:“你的事情以後自己做主便是,小小年紀就能召喚金屬元素,以後的成就必然不凡。”
寧浮生謙虛說道:“多謝爺爺。”雖說他與寧折沒有什麼血脈關係,但寧浮生感覺叫聲爺爺也不吃虧,畢竟在他的心中,寧不凡還是他的老爹。
“康珏,你就留在聖光防線抵擋獸人吧,也好歷練一下,康竇斂,你隨我回鍊金島。”寧折說道。
康竇斂點頭應是,寧不凡叫道:“爹,這麼快就回去?”
寧折說道:“鍊金島不能一日無主,我不回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說完這話他就閃動而出,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了。
看着寧折遠去,寧不凡嘿嘿一笑,說道:“他也有想通的一天,當真奇怪。”
幾天之後,獸人部落還是沒有什麼異常,據聖光防線探子來報,言稱經過上次戰鬥,獸人部落傷筋動骨,短時間內恐怕不能發動大規模的進攻。聖光城主聽到這個消息,當夜就組織了一次反撲,雖然滅掉了無數獸人,但也未能將聖光防線推進一分,由此可見,獸人部落還有自保的能力。
這一天寧浮生修煉完畢,但覺體內的玄剎力已經達到了飽和,此時任他如何再次淬鍊,也不能將玄剎力減少分毫。內視中,藍色玄剎力如同滾滾河水一般流淌在筋脈各處,每一次遊動都會帶起一股強悍的威能。
“達到瓶頸了啊,看來神宗之爭也不遠了!”寧浮生喃喃自語。當年在他在天宗屏障中一舉戰敗所有敵人,使得那被謠傳的‘同輩第一人’的稱號名副其實。這次神宗之爭,他會遇到什麼對手呢?此時,寧浮生的心中也有些期待。
在他的瞭解中,與他同輩之人,除卻東方寒,還當真沒有一個在此時就達到神宗天障程度的存在。但這並不表示這次的神宗之爭會很輕鬆,相反的,這次的爭鬥恐怕比之當初的天宗之爭還要殘酷一些。
當年與寧浮生一同達到天宗屏障的同輩人數以萬計,但真正有資格與他交手的,不過是弗羅聖女、神太宗寥寥幾人,而那時恰逢獸人與聖光城達成了一個盟約,所以在誅殺獸人的同時,寧浮生也漸漸將自己的戰鬥技巧完善了起來。而這一次的神宗之爭呢,據傳,在近一年中,玄剎大陸中涌出了無數達到神宗天障層次的高手,在這些高手中,有些人早在百年前就達到了這個層次,但每次都沒有突破自我,沒有達到神宗之境,這樣的人其實更可怕,單單是他們那種絕不言棄的戰鬥精神就是很多人不能具備的,如同黑豹。
神言之堡出現了一個天才,在半年前,他孤身進入修羅王宮,滅殺一個大修羅全身而退,據傳他就是神太宗口中的師兄。雖然名爲師兄,但那人卻是神言堡主的親傳弟子,只是這些年被神言堡主雪藏起來罷了。光明伏葬界雖然波瀾不驚,但其中的高手更是不少。
“想什麼呢?”就在寧浮生神遊太虛的時候,東方寒拿着一壺酒走了進來,說道:“被水月那丫頭煩死了,整天纏着我。”
寧浮生笑道:“知足吧。”
“剛纔你是否在想神宗之爭的事情?”東方寒問道。
寧浮生苦笑,他與東方寒之間好似有一種莫名的聯繫一般,兩人不但默契,更是可以洞察對方的心思。點點頭,寧浮生說道:“神宗之爭啊,真讓人頭疼。明明知道只要將那層紙一般的屏障衝破就可以達到神宗之境了,但任憑你如何努力,那層紙卻如同天塹一般,萬難翻越。“
東方寒一笑,說道:“那就戰鬥吧,就像當年的天宗之爭一樣,只有不斷的戰鬥,不斷的挑戰,才能在某一時刻達到一種悟明,當你可以將那種明悟通過戰鬥表現出來後,那你自己的枷鎖就會被衝破,屆時,你也是神宗高手了!”
寧浮生不以爲意的說道:“神宗高手也不見得多麼厲害,這兩年中你我擊殺過的獸人王者還少嗎?就算是獸王都滅殺過不少。”
東方寒笑道:“不一樣的,當你我達到神宗之境後,除卻一些驚豔之才,一般兩彩或是三彩神宗都萬難是我們的對手。不知道你聽說過這個傳說沒有,傳說,在每次的屏障之爭中,第一個突破的人,走的都比較遠,而且他們的戰鬥力也是非凡。就像聖光城主,他的境界與獸人王相差不多,但卻能夠在百招內攻殺獸人王,如果當天不是老獸人王在場,獸人王已經死了。傳說,聖光城主就是他們那個年代中,第一個打破神宗天障的人!”
寧浮生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苦惱的是,在當世,神宗之下,誰有資格做我們的對手?哈哈。”
“夠狂。”東方寒笑道,其實,他的心中多少也有這種想法,擊殺過太多的神宗高手,所以神宗高手在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任何壓力了。
“浮生,來聖光殿。”就在此時,聖光城主的聲音傳進了寧浮生的耳中,語氣還略微有些着急。
寧浮生微微皺眉,說道;“東方,聖光城主找我,我先去聖光殿了,回來再與你喝酒。”
東方寒擺擺手,示意寧浮生該幹嘛就幹嘛。寧浮生身形一展,不多時就去到了聖光殿,見到聖光城主,他問道:“城主,你找我有什麼事?”
聖光城主說道:“你被光明伏葬界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