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難言的沉默,她怔怔的坐在窗戶前,手中端着一杯溫水,思緒遊移而出神。
家政嫂正在打掃公寓,擡頭看到她的背影,搖搖頭,看這樣子,兩人八成又是吵架了。
申雅在窗前坐了很久,她活生生的就像是一個雕塑般,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到底坐了多久,半個小時,更或者是一個小時,也可能是兩個小時以後,申雅才拖動着麻木沒有知覺的腿走進臥室。
深秋的風不小,臥室的窗戶開着,米黃色的輕紗在寒風中吹動着,流蘇不時敲打到放在牀頭櫃上的玻璃鏡框時,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順着聲音,申雅看了過去,那是她和陳浩宇的結婚照,她一身白色純淨的婚紗,他着一襲黑色筆挺西裝站在她身後,大手輕柔而親暱的環在她腰間,親吻着她笑得燦爛而幸福的臉頰。
那一幕是多麼的幸福,多麼的美麗。
她和陳浩宇在一起已經七年有餘,從上大學開始兩人就開始交往,然後出學校門沒多久就結婚。
人家都說七年之癢,到了結婚後的第七個年頭,婚姻或許會癢一癢。
可是,她和陳浩宇之間的感情從未有過什麼變化,而陳浩宇對她的感情,她也從未有過質疑。
陳浩宇的爲人她心中自然是瞭解的,她覺得七年的朝夕相處足以徹底的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不像是會背叛婚姻的人,更不像是會出*軌的男人,僅僅憑藉一盒避*孕套就去定他的罪,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於武斷?
深深地,一口接着一口的呼吸着,申雅平復着跳動的有些過於太快的心跳,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是真的打心底相信陳浩宇不會背叛她和他之間多的感情!
可是隻要一想到那盒開封的避*孕套,就像是一根魚刺紮在她喉間,讓她咽不下,也吐不出。
又過了兩個小時後,家政嫂敲門,說陳浩宇回來了,讓吃晚餐。
將那些情緒全部都收斂整理,申雅然後推開房間門走出去,他身上穿的是她買給他的駝色夾克。
“剛睡醒來嗎?還是不舒服,家政嫂說你一下午沒有吃東西。”陳浩宇環過她的肩膀。
細微的,申雅暗暗探測着他的目光,情緒卻也沒有外露;“是有些不舒服,不過這會兒已經好多了。”
晚餐簡單的做了兩個小菜,陳浩宇的眉頭皺了起來,神色不滿;“怎麼這麼清淡,一點營養都沒有。”
家政嫂有些爲難,不知該怎麼樣開口,這時,申雅開了口;“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老婆,你現在懷孕着,身子不同往日,必須得吃些有營養的東西,對你好,對寶寶也好,對我更好,知道嗎?”陳浩宇的眉依然向上皺起,話語雖是低低的斥責,卻有些柔意。
“我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去外面吃東西了,我今天想要吃牛排,所以讓家政嫂做的東西少也清淡,不然一會兒會吃不下。”申雅喝了口淡粥,味道還可以,酸酸甜甜挺不錯的,裡面還放着紅棗。
眼眸微動,陳浩宇眼中暗光閃爍,片刻後,道;“老婆,我們明天去吃牛排,好不好?”
“你晚上有事?”申雅擡起頭。
“是有些事……”
繼續,她追問道;“工作上的事還是應酬上的事?”
“應酬上的,明天我陪你吃牛排,還可以去吃你最喜歡吃的披薩和蛋糕。”
“真的不能今天去嗎?”她皺着眉;“我已經想要吃很久了,特別想吃,真的十分想吃。”
“我們明天去,好不好?”陳浩宇還在說着軟話;“老婆。”
“好,那便明天吧,你工作上的事我不能耽誤,吃粥吧,吃完以後你去應酬,我和寶寶在家裡等你回來。”
陳浩宇嘖嘖出聲,俯身,在申雅的臉頰上親吻;“還是我老婆最英明!”
申雅扯脣,淡淡的笑着,只喝了一碗粥,吃了些許小菜,便沒有動筷,陳浩宇吃的也不多,他也一向不喜歡喝粥,吃了幾口小菜,然後就出門。
待他離開後,申雅暗暗跟在身後,兩人之間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有些遠,卻不會被發現。
申雅知道自己這樣在背後跟蹤他是不對的,但是讓她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安然坐在家裡也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她判斷錯誤的話,那麼她自然會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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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最紅豔的玫瑰,還買了情*趣內衣,也是紅色的,烈如豔火。
今天是林南喬的生日,她已經給陳浩宇打過電話了,他也說會過來。
準備好蛋糕,還有生日必備的東西,她穿的性感異常,坐在沙發上看着時間,等待着。
拿出手機,她將電話給陳浩宇撥了過去,那邊很快接通,說馬上就會過來。
另外一旁。
陳浩宇去的是珠寶店,和他之間保持一段距離的申雅微眯着眼睛,跟着向前走去。
這一幕無意中落進了霍景承的眼眸中,他坐在黑色的賓利中,交疊起來的雙腿上放着銀灰色的筆記本,低調而奢侈。
他低頭的時間有些長,擡頭揉捏額頭的瞬間看到大街上略有些顯眼的情景。
穿着西裝的男人走在前,肚子挺起來的孕婦緊跟在身後,行蹤有些偷摸,看起來似是在跟蹤。
骨節分明的大手落在額際輕輕的揉捏着,霍景承眯着眼眸又看了兩眼,看到是申雅,俊挺的眉微上挑,吐出兩個字;“停車。”
司機將車子停靠在路旁,他便那般優雅的坐在棕色的皮椅上,淡淡的睨着看。
申雅看到陳浩宇返身從珠寶店走出來,她連忙躲藏在樹後,而陳浩宇並未留意到異樣,直接上車。
沒有片刻停留,她攔下一輛出租車,緊隨在其後。
“先生,我們要跟上去嗎?”司機開口問道。
收回目光,霍景承的骨節處輕輕的敲打着筆記本;“跟哪裡?”
司機一愣,霍先生方纔不是一直在看那個懷孕,挺着肚子的女人嗎?難道不跟上去嗎?
“去城南區……”薄脣中溢出幾個字,他敲打着筆記本的手沒有停下來。
申雅換了衣服,頭上還戴了帽子,讓出租車司機一直緊跟着那輛黑色車子,第一次做這種事,她的心跳動的有些快,更覺得像是做賊一樣。
車子行駛的越來越快,路上的車子也越來越少,申雅定睛看了一眼車窗外,這是去郊區的路。
已經這麼晚了,他去郊區做什麼?
她心中有些疑惑,卻依然是目不轉睛的盯着那輛車子看,最終,車子在別墅前停下。
申雅連忙讓司機將車子停的遠一些,陳浩宇下車,走到別墅前,林南喬來開門,餘光留意到那輛停的位置有些不對勁的出租車時,嘴角緩緩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男人和女人在直覺方面往往是不一樣的,男人的反應和察覺力有些遲鈍,而女人卻異常敏感。
故意沒有關別墅的門,留着一條縫隙,林南喬的身子猶如蛇般纏繞在他身上。
她很熱情,深深地吻着他的脣,客廳的長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美味的佳餚,紅酒,牛排,蛋糕。
隔得距離有些遠,申雅堪堪也只能看到是個女人的背影,至於女人到底長得什麼模樣,她並未看清。
給出租車司機付了錢,她下車,揣着砰砰砰跳動不已的心向前走去,腳步放的很輕,放的很慢,站在別墅前,門沒有鎖,有縫隙,只要推開,便可以走進去。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是錯的,是不對的,同樣也是不禮貌的,沒有修養。
可她卻管不住自己的心,沒有辦法讓它不好奇,不跳動,轉身然後離開,這些都做不到。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她想,如果他們真的是在談論工作的話,到時她爲自己的魯莽行爲道歉就好。
打定了這個主意,申雅的心中便平靜了,伸手輕輕推開別墅的門,邁着腳步走了進去。
客廳乳白色沙發上,林南喬坐在陳浩宇的大腿上,手中端着紅酒杯,正在輕輕晃動着,纖細的藕臂環繞在他頸間,紅豔如火的嘴脣埋在他頸間,啃咬,輕舔,讓他身體顫慄。
當看到眼前如此活色生香的這幕時,申雅垂落在身側的手無意識收緊,腦海中一片空白。
什麼是疼,什麼是痛,什麼又是憤怒?
尖尖的針頭一下一下的戳在她身上,讓她毛孔顫慄,身子緊繃而發抖,密密麻麻的疼痛在身體四處蔓延,讓她有些喘不過氣,更多的則是痛不欲生。
林南喬餘光一斜,然後佯裝驚訝和惶恐,柔弱嬌美的聲音都跟着變了調;“申雅學姐……”
陳浩宇背對着申雅,所以並未看到,以爲林南喬只是在開玩笑,大手輕揉捏着她的臀部,調笑;“現在倒還越來越調皮了……”
面如死灰,瞬間像是渾身上下的血液全部被抽掉,臉色白的讓人感覺到些許驚恐,申雅麻木不仁的咬着脣瓣,活生生的似是要將脣瓣咬出血來。
她端過身旁的那盆冷水,走過去,一把便將林南喬推倒在地上,然後那盆水從陳浩宇的頭上潑了下去。
陳浩宇身子一僵,緩緩的回頭,然後和申雅四目相對。
他身上全溼了,水在向下流,兩人都沒有言語,之間保持着難言的沉默,林南喬摔倒在地。
水盆狠狠地砸向了陳浩宇的臉,沒有半分留情,他也沒有躲避,額頭上立即腫起來。
林南喬心疼不已,看向申雅,一身憤怒;“你有必要對他下手這麼狠嗎?”
“你他*媽的再多嘴一句給我試試!”申雅轉向林南喬,目光陰狠,沉沉的看着她,然後隨手抄起一旁的玻璃杯對着陳浩宇再次砸過去,正好砸中他的手,鮮血流下。
陳浩宇自始至終都沒有言語,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玻璃片飛濺,劃過他的額頭,劃上幾道傷痕,血絲沁冒出來,他還是沉默着,還有些許劃過林南喬的臉頰,劃出血痕。
沒有人會知道申雅此時的心情,她跟了他七年,相信了他七年,那種信任的忠誠度任何人都想不到。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出*軌,她相信他也不會是那樣的男人,除了那次醉酒。
她和他一起從大學走過,共同度過了多少歲月,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第一個男朋友。
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平時也沒有摩擦,一如七年前的那樣恩愛,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他背後竟然揹着她有了女人!
愛的有多深,信任有多深,此時的絕望和憤怒便有多深,她走到他面前,擡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先是左手,然後是右手,兩手輪換打着他耳光。
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撕裂,狠狠地撕裂開了幾道口子,一把接着一把的鹽全部灑在傷口上,劇烈的腐蝕讓她血肉翻涌。
林南喬覺得她瘋了,而陳浩宇的沒有反抗,任由申雅的舉動,讓她看了更不舒服。
陳浩宇是什麼樣的男人,什麼時候輪到她這個女人扇他的耳光?
走過去,她盯着申雅,還沒有來得及言語,申雅已經給了她兩巴掌,雙手狠力一推,將她推的重重摔倒在地,頭疼的讓她臉色有些發青,肚子也正好撞到茶几的邊沿,陣陣腹疼。
渾身上下流竄的劇烈疼痛和憤怒讓申雅眼睛發紅,她這會兒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陳浩宇!
“我們回去談。”陳浩宇終歸說了話,大手攥住她的手腕,她已經快要動胎氣了。
“放手!”申雅猩紅憎恨的眼神中毫不掩飾其中的厭惡和深深地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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