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悶瓜不說話,吳七對他還沒什麼印象,但如今悶瓜給他的感覺比較的損,說話都帶刺的,扎的人肉都疼,原來他們對天池的熱情還挺高的尤其是發現個巨大的扇貝,可被悶瓜這麼幾句話說的幾個人頓時鬱悶了起來,這時候才感覺到了寒冷。
看着逐漸消失於黑暗中的背影,吳七打了個寒顫,對着其他幾個當兵的笑了笑,但幾個人着實是閒的沒事,又跟那扇貝較上勁了。雖然悶瓜說這個東西湖裡頭多得是,但再怎麼多他們幾人沒見過,所以就感覺新鮮。
吳七和那幾個當兵的把這扇貝給擡到燈下面,想把這個扇貝給撬開,但撬了半天這就跟一塊石頭似得,砸都砸不開。最後還是吳七想了個辦法,燒了一壺熱水就澆在貝殼上面,沒一會扇貝側邊就裂開條縫隙,見狀趕緊用鐵棍插進去,亂捅了一頓之後,合力的把貝殼撬開了,頓時一股清涼的味道就散發出來,讓人聞着腦子裡頭都發涼。
但是撬開之後也就這麼回事,和普通的扇貝類沒什麼區別,就是那褐色的肉一大坨,其中有個人就嘀咕說:“這肉能吃嗎?”吳七眨了眨眼睛說:“不知道,要不咱們試試?”
幾個人都是行動派,說幹就幹了,那還真就把扇貝給擡到後廚,刷乾淨鍋之後就燒水準備把肉給煮了嚐嚐鮮。可當吳七自己把那肉從貝殼上下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問題。這肉特別的硬,刀插進去都拔不出來,比切膠皮還費勁。隨後下鍋煮熟之後。幾個人都嘗過了,但都吐出來了,因爲這東西根本就嚼不爛,可最後都呲牙樂了,這個過程那還是挺有意思的,這可能也是吳七最後一段輕鬆的日子。
之後的幾天中吳七再就沒有見過李煥,知道他可能很忙也沒去多問。那天剛蹲完廁所一推門就瞧見悶瓜靠在牆邊瞧着走廊盡頭。吳七跟他打個招呼後就轉身要走,但卻聽見悶瓜在身後叫他說:“收拾東西回部隊吧。”
吳七疑惑的問他說:“回部隊?”
“對。隊長讓我告訴你,先回部隊在通訊班當半年兵,把兩年兵役服完,然後會有令把你調走。到那時候你什麼都明白了。”悶瓜面無表情的說着。
吳七之前就聽李煥說過,這時候又想起來了,不過覺得也好,這地方待的實在是不舒服,不如早點回部隊去。說罷吳七就回屋收拾了東西,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就穿了一套厚衣裳,將把那打光了子彈的步槍重新的背上,可就當槍帶搭在他肩膀的一瞬間。他摸着槍身想起來一個事。當初是通訊班長讓他揹着槍來的,而且還有五發子彈,打光之後他能確定那絕對是真子彈。這要是自己緊張把李煥他們真當敵人,那子彈可不長眼,豈不是要殺人了?又一想他們這不是玩命嗎?
帶着滿肚子疑惑和不解,吳七等着鐵門慢慢打開,頓時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射進來,晃的吳七都睜不開眼睛。伴隨着吹進來的寒風,吳七又一次看到這大美的雪景。癟了癟嘴輕笑了一聲後就鑽出去了,頂着從側邊吹來的寒風,吳七踏上了回部隊的路。
折騰了整整一天之後吳七總算到了地方,回到了部隊中,一切如常還是那麼嚴謹,通訊班長在門口迎了他,問了些瑣事,但都不是什麼要緊的,而且他都沒問信的事,吳七明白這一切可能都是李煥設計的,部隊裡這些人只有服從的份,便沒有去較真。
通訊班在當時那個年代是特別重要的,在部隊中他們的人數只夠一個班,但卻歸司令管,連長什麼的都無權命令他們做事,所以說通訊班的班長那官不小,都隨身佩戴手槍的,這種待遇連以上纔能有的。
這個通訊班長姓董,他對於吳七比較好,這一回來之後就讓他先去休息了,什麼多餘的話都不問,只是有時候看吳七的眼神帶着某種驚訝,似乎想不明白這個從山溝裡出來的孩子和李煥的五行組怎麼搭上關係,可也正是如此雖然對待吳七態度好,卻無形中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其實通訊班的人手是夠的,但也多吳七這個人,雖然他不懂通訊技術,但站個崗什麼的也行。回來之後吳七住在通訊班的一個小屋裡,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剛從暖和的被窩裡鑽出來,屋裡的空氣是涼颼颼的,凍的他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正戰戰兢兢往身上套衣服的時候,聽見了幾聲敲門,他還沒來得及說等一會,就見門被人給推開了,冷風瞬間灌進屋裡,吳七一條腿剛套進褲子裡,保持着姿勢看着來人都愣住了。
門口站着一個姑娘,豎着兩條麻花辮搭在身前,看到吳七這模樣也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臉都紅了,趕緊轉過身喊道:“哎呀!你沒褲子怎麼不說一聲,那我就不進來了!”
吳七苦着臉心想你好歹也給我說話的機會啊,敲完門就進來這敲門又啥用,多虧衣服大還能擋着腚,不然傳出去還以爲他耍流、氓呢!趕緊穿好了衣服,吳七看着那姑娘背影搓着手說:“那個,同志啊?你來找我的?”
聽到這句後那姑娘轉過了頭,大眼睛看起來有點生氣,可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說:“我哥讓你過去一趟。”
吳七皺着眉頭打量着那姑娘感覺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就有些尷尬的問她說:“同志,你哥是哪位啊?”
“通訊班長。”姑娘一撅嘴說完之後就出去了。
聽到這個吳七纔想起來,這姑娘是他剛去通訊班那天遇到的,她差點滑倒了自己拽了她一把,原來她是那董班長的妹妹,部隊裡還有這種關係的,吳七想明白了就尷尬的笑了笑,正準備轉身去抓帽子戴到頭上去通訊班裡,可剛轉過身就聽見身後的門又被推開了,同樣刮進來一股寒風,吳七下意識就認爲是那班長的妹妹回來了,心裡頭覺得那小姑娘挺好看也挺有意思的,就戴上了帽子邊說話邊轉過身。
“你咋又回來了?是怕我找不到路嗎?沒事,我都記得那...”吳七笑着轉過臉,但看到來者後臉色就僵住了,隨後反應過來趕緊站直了敬禮說:“淼姐!哎對不!首、首長!”
陳玉淼那雙丹鳳眼特別細長,即使笑的時候目光中也透着寒意,但此時見到吳七的反應眼神暖和了一些,揹着手走到椅子邊坐下來,抿嘴笑着說:“見到你的李大哥了?這一趟有沒有什麼收穫,說給我聽聽!”
提起這個吳七那臉都快皺在一起了,把從離開到回來這幾天發生的事都簡單說了一次,陳玉淼聽的沒什麼表情,但當吳七說到他和李煥搏鬥的那一段,陳玉淼這才挑了下眉頭,但最終卻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說道:“看來隊長也開始尋私情了,咱們這還是頭一次,不過你能讓隊長破了這麼多規矩也是本事了,日後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也不要讓我失望。”
吳七這才徹底知道自己表現是多差,不由的就有些灰心了,看着自己的軍裝有些苦悶,將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被從門外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這人未到聲先來的。
“哎,我說你怎麼還沒來啊?我哥都着急了,又讓我過來催你了,倒是快點啊!”
董班長的妹妹直接就推開門進屋,可當看到陳玉淼後先是一愣,又看到吳七跟受批評的學生似得蔫頭耷腦站在她身邊,隨後就有些不高興的瞅了吳七一眼,直接對陳玉淼說:“哎!你誰啊?咋隨便進我們通訊班的大院啊?跟我哥通報了嗎?”
但等陳玉淼慢慢轉過頭看向她的時候,被那冷漠的目光一掃,這姑娘頓時全身打了一個冷顫,這眼神可太過於陰冷了,就這一眼把董班長妹妹看的腿發軟都不敢大口喘氣了。
“我這有點事,你先去吧,去跟班長說一聲,我馬上就到!”吳七及時的幾句話幫着她解圍了,那姑娘對着吳七露出一副驚慌的眼神就趕緊離開了,還能聽見零碎的腳步聲快速的跑出去了。
吳七不瞭解陳玉淼的脾氣,但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吳七怕這姑娘得罪了她,就趕緊解釋說:“淼姐,這妹子她不是...”“小七你解釋什麼?覺得就因爲幾句頂撞的話我就得報復那姑娘?”陳玉淼直接就張口打斷了他的話。
吳七擡手把帽子頂上去撓了撓頭髮尷尬的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那個姑娘說話挺直的,但是人不錯,您別生她氣就行!”
陳玉淼這時候慢慢的站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走到吳七面前眯着一雙丹鳳眼笑說:“那姑娘叫董倩,她是董班長的親妹妹,一直都在通訊班當通訊員,小七你才了幾天,就瞭解那姑娘的脾氣,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啊?”
吳七完全沒有往那個方面想,但被陳玉淼這麼一說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解釋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別開玩笑了,但陳玉淼隨後冷下了臉低聲說:“想加入我們,你不能有負擔和牽掛的東西,最好別有這種念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