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墳隊夜裡被那李憲虎攪和了一下,這晚上算是一夜無眠了,老三說李憲虎這個人那特別霸道,那是有仇必報的人,最開始是胡大膀先把人家給打了,李憲虎本過來尋仇的。結果仇沒報成又被哥幾個一塊給揍了,按照那個人的性格他不可能嚥下這口氣的,必定還會找上門,要麼是幾天後要麼就是幾個時辰後,反正只要他還活着肯定就得再來。
胡大膀坐在炕邊則滿不在乎的說:“他還敢來?你讓他來,哎呀,真慣他毛病了!再敢來腦袋給他擰下來!”
“你他娘別喊了!就你把他什麼虎頭給招來的,你怎麼還能腆着臉說這些廢話!你給我小點聲啊!老吳還睡覺呢,別把他吵醒了,放下!”老四點了油燈和哥幾個坐在桌邊,雖然也困但怕李憲虎晚上再來,也不敢睡覺了只能坐着說話。聽胡大膀還有臉這麼說,他當時就不高興了,也怕胡大膀大嗓門吵到老吳休息,就讓他小點聲,可胡大膀居然還把炕上的柴刀在手裡拿着玩,又讓他趕緊放下,都快煩死他了。
老六趴在桌邊迷迷糊糊都要睡覺了,聽得兩哥哥說話當時就憋不住笑出聲,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立刻就坐直了,嚇了旁邊小七一跳。
“怎麼了六哥?讓火燎着了?”小七奇怪的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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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看着油燈的小火苗,又瞅着胡大膀說:“二哥,哎呦咱們往了幫那吳半仙燒紙了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可怎麼辦啊?”他這麼已提醒哥幾個還都想起來了,不約而同的就都看向了胡大膀。
胡大膀一擡眼見他們都瞧着他,嚥了口唾沫說:“幹什麼?神經病啊!我給他燒哪門子紙啊?他又沒死。”
老六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話還沒等出口就被老四出聲給打斷了。
“這是老二自己攔的事,老六啊咱們不管,他去不去燒那是他的事,你們去睡覺吧,今晚我不睡了在這守着。別磨嘰快點去,要不你守着!”
一聽要守夜,那幾個小的都笑着站起身跑去睡覺了,生怕自己在這看油燈一晚上。
老四瞧着還在炕邊坐着的胡大膀。問他說:“哎!老二,幹嘛呢?快去睡覺,別他娘磨嘰了!”
可沒成想這次說完話胡大膀並沒有回答,而是在油燈光亮下瞅着自己胳膊發呆,半天也沒個動靜。老四感覺出有些不對勁,就站起身躲開光亮湊過去一看,胡大膀胳膊上竟有一塊黑斑,便奇怪的問他說:“哎?你這怎麼弄的?蹭上鍋底灰了?”
胡大膀則慢慢擡起臉,眼神中帶着一種奇怪驚恐的神色,他哆哆嗦嗦的說:“哎媽呀!壞了!這吳半仙坑我!他把胳膊上的小手印弄我身上了!這都全黑了!完了鬼孩子要來找我了!”
老四退後幾步拿眼睛上下打量胡大膀。皺着眉頭說:“說什麼呢?睡糊塗了?什麼鬼孩子?大晚上別他娘瞎說啊!”
胡大膀擼起袖子把那黑色的小手印讓老四看的清楚,然後把吳半仙讓他去燒紙前說過的話都講給老四聽,還補充那吳半仙哀求他的時候的模樣,現在想起來那吳半仙肯定是招惹上什麼東西了,然後就故意說要請他喝酒然後要坑他。
老四還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胡大膀。這人嘴裡向來都是沒有譜的,他說的話還真是不敢信。可吳半仙的確很多人都知道,而且還把他說的特別神,保不齊這個人還真就是如同胡大膀說的,惹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需要轉到別人的身上,正好遇到這個胡大膀二傻子了。越想越是這麼回事,不由得抓着胡大膀胳膊又盯着那小手印看了半天。
“哎我說,怎麼辦啊?要不我去弄點水把這手印給搓掉啊?”胡大膀嚥了口唾沫問這老四他該怎麼辦。
老四皺着眉頭面帶疑惑的神情說:“你不可能把他搓掉的,因爲這個手印是陷在你肉裡面的,你自己摸摸看!”
聽老四這麼一說胡大膀趕緊拽回胳膊,仔細的摸着胳膊上的手印。隨後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那小手印還當真是陷進肉裡的,能摸出那手印的輪廓,頭皮都有些發麻了。
他們幾乎是同時想到的,這手印怎麼像是被什麼東西剛纔給狠狠的握了一下。如果按吳半仙說的是個鬼孩子的話,那麼這個鬼孩子現在是不是就在他們屋裡呢?
幾乎是於此同時,還沒等兩人扭頭去看屋裡有沒有奇怪的東西之時,忽然桌上的油燈的火苗就顫抖了一下。光影流轉的瞬間,身後牆上閃過老四和胡大膀的身影,但就在他們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蹲在炕上的小孩模樣的影子。
轉天天罡矇矇亮,屋外起了不少的霧氣,感覺就像是過年用大鍋煮餃子的時候滿屋子的熱氣的味道。這大早上也沒吃東西,冷不丁就想起了餃子,這可真讓人受不了。
老吳昨晚因爲頭太暈了,也沒吃飯就早早的睡覺了,冷不丁一大早霧氣升騰鼻息間還有一種剛開鍋的那麼熱氣的味道,這胃裡都一抽一抽的,捂着自己腦袋慢慢坐起身。
他身邊挨着小七,小七這孩子一直就挺好,可就是一有點老吳想到頭都疼,這孩子睡覺不老實,老打把式,經常一拳砸在熟睡的老吳臉上,直接把他就驚醒過來。
這時候老吳捂着腦袋坐起來,感覺自己頭頂沒有昨天那麼腫了,而且眩暈感也有少許關緩解,兩眼睛都亮堂的多了,看東西清楚了。可一瞅身邊的小七,他臉扣在枕頭裡,整個人擺出一個大字,老吳怕他憋死,趕緊擡着下巴,要幫他轉個身。可剛把小七臉擡起來,突然小七就轉過頭把臉露出來,嚇的老吳一哆嗦。
小七的眼睛成了倒三角形,臉頰細長皮膚也抽抽巴巴的,這哪還是小七,這分明就是那老鬼婆子!
“啊!”隨着一聲驚恐的叫聲,老吳從炕上坐起來,瞅着窗外霧氣發呆,擡手摸了摸自己頭頂,腫脹消退了不少,再看身邊的小七還在睡覺,原來剛纔做夢了,不對是又做夢了。
老吳苦笑了幾聲,可隨即發現少了點什麼,在炕上一點人數,少了兩個人,老四和胡大膀他們兩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