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把何二帶回家村裡人都知道,有的人就說這長者心太軟,何二就是個禍害,早死早省心,何必要施捨於他呢?但長者爲人心善別人說什麼也不聽,就把何二給帶回家。
說當天夜裡有鄰居就聽見長者家裡傳出來怪聲,大傢伙都知道何二在他家,就想到是不是這何二又幹壞事了,都抄着農具棍棒去了長者家。結果進屋之後都驚呆了,屋內橫躺着一個無頭屍體,鮮血從斷脖子裡緩緩的流出在地上形成一個血坑。
這時屋內傳來一陣啃食骨頭的咔嚓聲,聽的人頭皮發麻,有膽小的一進門看到這無頭屍體那早都嚇跑了,剩下幾個膽大的拎着棍子進到屋內。
屋內的血腥氣息更濃重,桌上擺了一盞小油燈還在照亮,隱約的看到土炕上背蹲着個人,看那身形體格應該就是何二。幾個人相互一對眼,打頭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大鬍子村裡人管叫他張鬍子,說這張鬍子把手裡的棍子橫過來戳了一下何二的後背,但何二毫無反應依舊蹲在炕上雙手擡在胸前鼓搗着什麼東西。
張鬍子仗着人多他就提起褲腿輕手輕腳的上了炕,繞過何二的側臉一瞧,頓時是嚇的驚聲叫出來,何二手裡居然捧着一顆血糊糊的頭顱在那啃着上面的臉皮,鮮血順着他的下巴滴在炕上,染紅一片的被褥。這張鬍子雙腿一軟坐在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長者的閨女,那臉皮脖子上的肉都被啃光,簡直成了一個血人。
這可把張鬍子嚇的不輕,連滾帶爬的就要下炕,可剛纔一直沒動靜的何二這時候轉過頭看着他。何二面色古怪,兩眼珠子就像是兩個黑色的玻璃球,被那小油燈的火光一照還發亮,嘴巴還咧着,滿口的血肉毛髮,扔下那顆腦袋直接就撲倒張鬍子。
張鬍子已經被嚇懵了,都忘記反抗結果被何人在胳膊上咬了一口,還好其餘來的人都反應過來,亂棍打倒何二,用繩子套住他的脖子手腳,幾個人拽住又是一頓亂打,木棍都打斷好幾根,總算是把何二給打的不動彈了。
張鬍子捂着被何二咬傷的胳膊惡狠的說:“這何二,這傢伙已經喪心病狂,都開始吃人了!咱們得吊死他,讓他爲老爺子償命。”
這一通話其餘的人都應聲說對,說這何二已經瘋了,不能再留着,得弄死他。趁着天黑,他們幾個人用繩子捆住何二,直接就在地上拖着給拉到村外的一棵大樹下,用繩子纏扣套住何二的脖子,另一頭甩到樹杆上,幾個人就把何二給吊起來。
何二被上吊也不掙扎,像是死了一樣,只是看那兩眼珠子還泛着光,像是在看着周圍的人。何二被吊了能有一刻鐘,幾個人覺得他肯定是死了,就打算要離開,即使明天被人發現他吊死在這裡也沒多大關係,那何二殺了兩人那肯定得被砍頭的。
張鬍子被何二咬了一口之後剛纔只是有些疼,現在那傷口開始發癢胳膊也麻,渾身冷的厲害,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像是重傷寒一樣,正好這幫人要回去給長者和他閨女收屍,然後明天再報官,就這麼的沒人管他,都回村去了。
何二咬死人這件事當天晚上就在村裡傳開了,有好看熱鬧的人將長者的房子圍成一圈,但都不敢進去看,只能在外面瞧熱鬧。屋裡的兩具屍體只是用炕上的被褥蓋上,並沒有移動,怕明天官差來了之後說不清楚,所以也沒人敢去動。
張鬍子捂着胳膊回到家後,他的媳婦見他回來趕緊迎上去詢問長者家裡怎麼了?張鬍子沒敢說實話,怕嚇到家人就說何二要**長者家的閨女,讓他們堵個正着一通亂打之後扔到荒郊野外,沒其他的事,他的媳婦還就信了,也不多問什麼。
張鬍子到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感覺全身僵硬,肺裡像是填滿沙子半點也吸不進氣,沒過一會就憋的面目發青翻着白眼就死了。
按理說張鬍子當時的確是死透了,但過了後半夜,原本斷氣幾個時辰的張鬍子突然就坐起身,青面獠牙一副惡鬼模樣,見旁邊還在睡覺的媳婦張開嘴就咬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人跑去縣裡衙門說何二殺人了,當時的官差辦案效率極慢,你今兒個來報官,他們明兒個都夠嗆能去,一拖再拖等到後來實在是拖不了那就去了,所以當天官差就沒來,長者和他閨女的屍首還在那屋裡頭放着,可就在當天下午發生了一件怪事。
晌午過後有個昨晚一起去長者家吊死何二的村民,突然就想起來這何二還吊在村外,他就招呼幾個人打算把何二給解下來拖回村裡等着官府的人過來收屍。
可到地方發現何二已經開始發臭,屍體發黑帶青,眼睛也變爲灰泥狀,發出的屍臭非常難聞,薰的人非常不舒服只想彎腰作嘔。看到這個情況,在場的人就商量把何二屍體放下來,好好掩埋,纔不會讓大家感染屍毒。大夥都同意,就先把何二的屍體從樹上給解下來,放在一邊要挖坑埋他,不過白天大家都有活要幹,就決定晚上再去埋何二的屍體。
晚飯過後,還是那幾個人舉着火把帶着鏟子打算去挖坑埋何二的時候發現他的屍體竟沒了。地上只留下了一堆碎裂的繩子,像是用力拉斷的,這把衆人嚇壞了,都說這何二他屍變了。
一提到屍變那把衆人都驚的怪叫不已,舉着火把到處的照亮生怕何二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撲人。幾個人在這荒郊野外的尋找了一會,沒發現何二的蹤影,他們就有些擔心何二是跑回村子裡去了,也不敢多逗留就想村子讓大傢伙都小心點。
等幾個人舉着火把回到村口,發現村裡沒有一點亮光,就連平時雞、鴨、鵝、狗鬧哄哄的叫聲也沒有,到處一片死寂,像是一片墳圈子。
那幾個人邊納悶今天晚上怎麼如此安靜邊就往村裡走,剛走到村頭第一家房子就見對面走過來一個女子。那女子身穿紅白相間的衣服,走路的時候手腳僵硬姿勢極爲怪異,像賣藝耍的木偶一樣。
由於是用火把來照亮,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直到那女子晃晃悠悠的走進之後,那幾個人才看清這是昨晚讓何二咬的長者閨女。
長者的閨女似乎是看到了火光慢慢的擡起頭,那臉皮都被何二給啃光了,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三天之後從縣裡來了兩官過來查案,結果發現村子裡半個人影都沒有,到處都有血跡,還有不少的殘肢斷臂,就是沒有完整的人。
這兩官差險些被這場面嚇的尿的褲子,急急忙忙就跑回縣城衙門叫來了大批的官兵,將這個村子圍住挨家挨戶的找人。
最後發現所有人都在一箇舊祠堂裡,一個摞一個足有七八百人,全都死了,整個村子裡沒有一個活人。
一個村子幾百號人全都死光了,這可是天大的事,縣裡增派了人手,打算查清此事。就在調查的時候到了夜裡,原本都已經發臭的死人全都像屍變一樣活了過來,搖搖晃晃站起身專咬活人,當時有不少在舊祠堂裡查案的官兵就被那些屍變的村民團團圍住咬的支離破碎沒一個整的。
但那些官兵也不是吃素的,一見是鬧屍變了,就圍住了舊祠堂,只要有屍變的村民從正門出來,那就得被亂刀砍碎。一直持續到早上雞鳴天曉才全部解決掉,被官刀砍碎的屍塊遍地都是,整個舊祠堂都被染成紅色,腐臭的血液積攢的太多流向了低處,空氣中也瀰漫着濃重的屍臭味。
因爲怕屍臭能傳染屍毒,就在村子中挖了一個大坑,就把所有的屍體都扔了進去,澆上煤油魚油然後一把火點着了。
大坑中那些發生過屍變的死人在燒着之後發出吱吱的水分蒸發的聲音,坑中的大火燃起足有二十米高,那股屍臭味即使是矇住了口鼻也能聞到,在場的官兵都出現嚴重的嘔吐和肚痛,還沒等所有的屍體都燒燃殆盡,就開始填土埋坑。
凡是參與這件事的官兵也被命令不得把這件事給說出去,都要保密此事。
不知過了能有多少年後,有一天最熱的時候,從這個荒村中間升起了一股黑煙直衝雲霄,隨後就是天昏地暗,空中下起了黑雨。那雨水是黑色的粘稠腥臭,附近村子的人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門。
當時就有年長的老人就說這是因爲地脈之上埋了太多的死人,而死人聚集的大量屍氣又被地脈所釋放出的地氣給頂出地表直衝雲霄,最終凝聚成屍油從天而降。
老四聽到自己全身都是死人火煉出的油脂,那死的心都有,小七聽後也下意識的往一邊躲了些,老四趕緊爬過去撿起扔在一邊的衣服就擦自己滿身的屍油,蹭了半天總算是少了一些,但那股惡臭味道依舊非常的濃厚。
墳坡子那一頭,胡大膀用草帽遮住日頭,那高溫隨時都能讓他中暑暈倒,但他腰間還拴着繩子,他以爲老吳小七還在洞裡,就一直沒敢離開找地方躲火熱的陽光。
就在胡大膀要被曬熟的時候,突然腰間的繩子動了一下,似乎下面有人在拽繩子。胡大膀見狀趕緊趴在洞口邊向裡面張望,雖然有些黑但是能看見有個人影順着繩子就爬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