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隊是個大熔爐,將破廢銅爛鐵煉成鋼,而有的鋼則又被一把好刀,鋒利的刀口足以砍斷一切膽敢越界和阻擋。
吳七半躺在一間不知何處小屋中的土炕上,他醒過來之後就警惕的觀察着周圍,但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而且還纏着許多的紗布,胸口有種尖銳的疼痛感,似乎他被割傷了。吳七吃力的掀開被子將身上纏着的紗布稍微拽開一些後,竟看到胸口被剌開一道長長的刀口,刀口已經被嚴密的縫合好,但這麼一看把吳七驚的差點沒喊出來,剛纔不知道是這樣還沒什麼感覺,此時看到之後那瞬間就有一種被活生生撕開的疼痛感。
躺在病牀上吳七臉色都是慘白的,他小口的喘着氣沒敢再去看那刀口,仰着頭打量着身邊放置的東西,即使是感覺到不對勁而且又不知身在何處,可他都不敢輕易活動,怕將身上的縫合的線崩開,那到時候萬一腸子肚子淌出來,他估計自己都沒法給塞回去,還不如老老實實待着,要死那早就死了。
全身的無力讓吳七什麼都沒想,安安靜靜的靠在身後那疊起來當枕頭的被褥上,周圍的空氣中有有一股燒木炭味道,窗戶被厚布給矇住周圍釘死了,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但外頭的安靜,可以讓吳七感覺出來他是在一處荒郊野外的民房中。身下的土炕是溫熱的,讓吳七感覺很溫暖但不會太燙人,可一個姿勢保持時間太長了,全身都鬆軟僵硬無比,嚥了口唾沫後吳七小心的用手撐着炕讓自己稍微側身鬆快一下。
但就當吳七想稍微翻身的時候,忽然小屋中的門被人推開了,吳七看着一愣本來將自己都翻起來。結果手在炕上打滑又翻回來摔在炕上,仰面朝着屋頂吳七咬牙哼着說:“哎呀!我這...”
“別哎呀了,要不是我發現的即使,你那斷的肋骨估摸已經插在肺裡面了,到時候你才真該叫喚的。”
突然聽到進來的人說話,吳七就忍住疼扭頭看過去。但屋裡比較黑看不清楚什麼東西,吳七就喘着粗氣朝着那人說話的地方輕聲叫道:“誰、誰?你是誰?我在哪?”
“你一次問這麼多,我該回你哪一句呢?”暗處傳來年輕的聲音,但語氣平靜沉着沒有絲毫波瀾,如同一池冰冷的湖水,把身上還有點燥熱的吳七瞬間冷卻了下來。
吳七儘可能將自己放鬆下來,反正也看不到乾脆把頭轉回來,瞅着頭頂那黑褐色的木樑說:“我怎麼了。”
一聲輕笑後,暗處響起帶着笑意的聲音說:“你胸腔骨有幾處裂痕。肋骨斷了兩根,背後肌肉撕裂性拉傷,鼻骨骨折以及多處鈍傷,我覺得你應該先感謝我救了你一命。”
吳七聽後冷笑一聲,他沒好氣的說:“你和劉炎是一夥的吧?我已經把他殺了,想報仇嗎?是不是打算把我送去那什麼十六所研究啊?不用那麼麻煩,給個痛快吧。”
結果那人卻慢慢的擡腳走過來,邊走邊說:“不好意思。十六所研究人員那都得是專業學者,你這資質可能不夠。不過五行組倒是很需要你啊。”聽到這個話後吳七先是一愣,當那人走到炕邊的時候,吳七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個二十歲出頭面容清秀的年輕人,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一種淺笑,看起來有點像是個學生,可一雙沒有生機的眼睛卻將他暴露了。這種對於漠視生命的眼神吳七最近見的多了,令他印象最深還是悶瓜最後那雙瘋狂的眼睛。
“我叫林天,咱們歲數差不多,你可以叫我小天,我是木組的組長。你應該能懂吧?”
最後那句話讓吳七驚的瞪圓了眼睛,他看着這個叫林天的年輕人,突然想到了什麼就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有些緊張的問他說:“你先等會再說,我問你個事,李煥呢?他、他的屍首找到了嗎?”
林天聽後隨後的就坐在炕沿邊,笑盈盈的看着吳七,那張看似無害的臉上卻有着不同於那種年紀應該有的表情,林天笑着對吳七說:“屍首?你以爲隊長會這麼容易就死了麼?我們去研究所進行清理的時候,只找到劉炎和陳玉淼的屍首,當然只是部分屍體,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唯獨沒有發現隊長的,他很神的不是咱們這些人的思維可以理解的,現在還是老實的養病吧,李煥已經把你的事跟我交代過了,放心什麼都別亂想日後對你有安排的。”
吳七聽到了這個之後那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他其實有一種感覺,感覺李煥並不是出事,但在研究所裡那種情況尤其是當看到被感染後的陳玉淼慘狀,他當時就認爲李煥已經沒了,不然也不會和悶瓜那麼拼命,如今落得這種下場。
“林...天?”吳七忽然想到什麼,就試探性的叫出來一聲。
林天則擺擺手說:“有事可以直接說,李煥已經跟我交代過了,有我在你不會出事,想要什麼也可以直接說。”
吳七把頭轉到內側,翻了個白眼心想:“孃的,跟悶瓜拼命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來救我?都完事了你們好傢伙那麼大陣勢,差點沒把他給嚇死,這都什麼打法,還敢信你嗎?”
但現在還真是有點事讓求這傢伙,吳七隻好對人家說話客氣點,咳嗽了一聲後說:“兄弟,這真是感謝你啊!還救了我一命,這大恩大德我等日後再報,現在還有事得麻煩你,不知道...”
“吳七,日後可能都是自己人,你不用再跟我客氣,有事直接說!”林天還是笑盈盈的,看的吳七有點發毛了。
吳七訕訕的笑着說:“那你能派人去四平看看我大哥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嗎?我那天差點被劉炎給殺了,我嫂子也受傷了,我特別擔心他們,如果你方便的話,派人幫我去看看吧。”
林天這時候突然一笑,嘴角翹起來笑的特別奇怪。吳七看到後一愣,眨了幾下眼睛後趕緊說:“那要是、要是不方便就算了,等我好了之後自己去看他們,那就算了。”
“你嫂子她中了三刀,沒有傷到要害,但左腎破裂已經被摘除了,當地軍區醫院的設備技術不夠,我早都叫人過去了,這時候估計都沒事了,放心。”林天站起身慢慢的走出去了,只把發愣的吳七自己留在屋裡。
一直到這時候吳七還沒能反應過來,扭頭看向那扇已經關上的門,吳七覺得這幫人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但卻無法從明面上發現他們,這是一種被人在暗處無時無刻不被盯着的感覺,卻看不到究竟是誰在哪盯着自己,這纔是最可怕的事情。
不過林天這傢伙說了這麼多話中,只有幾句吳七聽後打心眼裡高興的,第一句就是說蔣楠已經沒事了,他們早都派人過去給她做手術了,而第二句則是日後可能會是自己人,這個自己人讓吳七感覺自己又離那李煥近了一步,雖然看起來自己永遠都成爲不了他,但可以和他擁有同樣一種身份,那也是件足以讓吳七這一輩子都不會後悔的事了。
當天吳七滿腦子都在瞎想,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吳七迷迷糊糊似乎已經都快睡着的時候,忽然又聽見門開,吳七以爲是林天進來了就沒搭理他,可隨後感覺不對勁,睜開眼睛後才發現炕邊站着好幾個身穿白大褂臉上帶着口罩的人,看模樣倒像是大夫,可瞧着他們看自己眼神有點不對勁,突然間吳七就緊張起來,眯着眼睛問他們說:“你們幹嘛?”
“吳七別緊張,沒事的,他們就是要抽一點你的血。”林天舉着一盞燈從側邊走出來,揹着手面帶笑容。
吳七嚥了口唾沫說:“什麼?抽、抽我血幹嘛?”
林天把明亮的油燈擺在炕沿邊,擺手示意吳七安靜,然後就對那幾個大夫模樣的人示意,結果吳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按住胳膊抽了一管子血,將金屬的注射器針頭拔掉後放置在金屬的箱子中,似乎當寶貝一般的小心,然後陸陸續續所有人都出去,只剩下坐在一邊的林天。
“吳七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的血液中天生就有一種抗體,那種抗體讓你擁有超出常人的抵抗力,而你的血液又對某些細菌蟲類來說是一種劇毒,所以你不會中毒不會被病毒感染,甚至可能你都不會死,但這只是我的猜想,具體還得把你血液送到十六所研究後才能得知。你的存在已經超越了我們研發成功的黑銅芋檀,還有正在研究的“蠶食”你是獨一無二的,而且還是一個偉大的存在,對我們接下來的研究會做出很大貢獻,你想了解我們加入我們嗎?吳七。”
吳七這時候身體開始變得無力,腦袋也越來越沉了,但林天的話他卻聽得特別清楚,雖然沒怎麼聽懂,但迷迷糊糊之間,吳七還是閉着眼睛點下了腦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