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是極消耗體力的,特別是這一次與以往不同的戰鬥,河灘上的李鑫巖便蜷在一塊巨大岩石側面不知不覺睡着了
因有之前在766基地山崖上睡覺的抗性,這裡的風算是極爲和藹可親的,這兒的陽光絲毫不能用“毒辣”來形容的,溫柔的河水流動聲音聽起來是催眠的音符跳動,偶有蝴蝶飛過,更將這裡裝扮成自然的溫牀,所以他睡得很沉,極爲解乏。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睡醒了,爬起來一摸身邊,佟麗婭早就不見了身影,只有一隻雀兒喳的一聲叼了只蟲子驚得飛了出去。
記得入睡之前那一刻,那個溫暖的肉體是在他懷裡的。
於是他坐在石頭上愣了半晌,將昏睡之前的每一刻、每一絲感受都在腦海裡面做了一次備忘錄。在腦中做備忘是長久以來的一個例行公事,目的其實有兩個,一個是戰鬥後的習慣,回顧一下過去檢查一下自己的動作中有沒有破綻,以防止在今後的戰鬥中被對手抓住漏洞,另一個目的是研究一下對手的漏洞和優點,拿過來借鑑借鑑學習學習,增長自己的見識。自然,這一次備忘回味無窮。
孫佳麗去了律法部,顯然並沒有一時半會就能回來的跡象,佟麗婭熱情似火,但是火退的這個……太快了點,自己連問問他這身體檢查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沒搞清楚。
當然,他不知道如何將自己的懷疑——自己是個克隆人這個事情給她來說明。這個事情似乎問自己的主治醫生孫佳麗似乎更爲合適,但是她現在不在,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而發生了這早上的……豔遇,現在來問佟麗婭就更不合適了。誰願意同一個複製品來電?這事想想都覺得滑稽。當然不,知道佟麗婭已經給他進行了體檢的李鑫巖,心裡還爲沒有體檢,沒有被佟麗婭發現自己身體上的異常而微微有些覺得僥倖。
看來所有事情只能先埋在心裡了。
想來想去,思緒了一番,李鑫巖去了格鬥訓練室。
他突然想起來那天跟第九行動組的組長絡海城的一場戰鬥,對於這樣一個似堡壘一般的對手,他還真的缺少如何打敗他的方案。畢竟自己從前的的主要任務是在基地,知識,也基本都是集中於防守,對於進攻來說,他的知識缺乏得可憐,他需要惡補一下進攻的基本理論和知識。
與此同時,中心醫院。
中心醫院的將軍病房裝修只能用“奢華”二字來形容,據說當年建造這裡的將軍病房的時候恰好修建地道的工兵在地下挖到了金礦,由於地下世界不需要使用貨幣,這些金子就沒能進入貨幣領域,軍部的頭頭大筆一揮,直接將這些金子划進了裝飾用材料一欄裡面。
可是地下世界似乎沒有需要金碧輝煌的地方,因爲沒有給人看的必要,因此這些金子在倉庫裡面沉睡了很久,然後後在裝修這裡的時候終於被人尋了出來,然後用到了病房的裝修材料中。
按照當時某位將軍的話,病房這裡用這些材料是“勉爲其難”,因爲“沒有什麼其他材料好用了”,只好委屈將軍們一下了,最終,將軍病房的器物基本上不是金質的,就是鎏金的。
頂上的燈光經過牆上的金膜一反射,照到哪裡都是金黃黃的顏色,林子聰倒是給了箇中肯的評價——對於心中有銀兩的人來說,這的確是一個能睡得着、而且還能睡得很香的地方,而他自己,就是這麼一個心中有成本,眼中有銀兩的人。
由於傷勢是在背上,林子聰只能趴着。他的副官龍翼在牀邊椅子上翹了二郎腿,正打開一份文件,逐字逐句認真的念着。林子聰半閉着眼睛,靜靜地聽着,牀邊的鐵架上掛着兩瓶藥品,一瓶是無色的,另一瓶是黃色的,正緩緩通過輸液管流入他的體內。
唸完了一份文件,龍翼合上了文件夾,說道:“這份通知到這裡就結束了。好了,今天的前五十份文件就是這樣了,其餘的明天再處理吧,您需要休息。”
林子聰睜開了眼,道:“坐下!繼續!今天的文件應該有一百五十份左右吧,才處理了三分之一,繼續!”
“將軍!不管是醫生還是我,甚至更高層的人,都認爲以您目前的狀況,一天只要處理五十份文件就可以了,所以今天的公事到此就爲止了,我該離開了。您好好休息吧!”說完,他轉身、起立,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就緩步走出了病房,將目瞪口呆的林子聰一個人丟在了病房。
“嘿!你膽子不小啊!?竟敢違抗我的命令!看我好了怎麼收拾你!”林子聰爬起來,惡狠狠的咒罵道。
那副官卻絲毫沒有膽怯的樣子,回頭轉身攤了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然後轉回身離開了病房。
“你回來!”林子聰有些怒不可遏,雖然自己受了傷,但是從來沒有手下膽敢如此違揹他的命令。由於動作過於猛烈,牽動了背上縫合的傷口,他一個脫力,嗵的一下跌回了病牀軟乎乎的雲被裡面。
“怎麼?受傷了還不老老實實養傷,你想做什麼?”一個蒼老的身形在病房中慢慢現出來,聲音微微有些嘶啞,卻帶着不可辯駁的威嚴,壓得燈光似乎都微微一暗。身影純由光線組成,偶爾有些微的空白出現在光線中,那是全息電話,只有軍部的上層纔有能力使用這些資源。全息電話中的身影看起來有六十多歲,一身軍裝卻穿的極爲妥帖,甚至高齡軍人的肚腩都沒有在他身上出現,嘴上的鬍鬚修剪得極爲有型。
軍帽下,老將軍的眼睛被帽檐的陰影遮擋着,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和眼睛中的神色。
林子聰從鼻子裡面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我是住院而不是被關在軍事法庭的監獄裡面,怎麼,批個文件都要被限制?”
蒼老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情緒,宛如一個根本沒有感情的機器:“你要解除限制?……好,沒問題,只是你想要解除限制的話,先把這幾天你受傷的經過寫成一份報告,層層遞交上來,有了報告,大家都知道你受傷的原因了,大家評估沒有什麼安全問題了,我這裡自然能夠給你任何你想要的自由,包括你自由處理文件的自由。”
林子聰微微有些慍怒,但扁了扁嘴,什麼也沒說,只將手中副官疏忽了沒拿走的一支鉛筆捏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