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聰毫無懸念地撲在了賀曼的身上,兩個人向後翻倒,滾在地上。賀曼臉色依舊懵懂,看起來就連普通的閃避都做不出來。而這對冷凌來說,是立花之心酒店之後的又一次羞辱!
冷凌的身影動得快得詭異,衆人眼中只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根本看不清冷凌是怎麼移動的。他的虛影急衝向林子聰,想給林子聰一記狠狠的教訓。
旁觀席中有人在驚呼,在驚呼中,冷凌的身影折了兩折,沒有欺向林子聰,卻是奔向了廖依玲。因爲在衆人的驚呼聲中,清晰可以聽見“叮噹”三聲劍與飛鏢相撞擊的清脆響聲。
原本廖依玲的對手是賀曼身邊的那兩位殺手,但是林子聰的肉體子彈正面“襲擊”賀曼,讓他倆不得不顧及賀曼這邊的情況。但是林子聰那又不是攻擊,而是替賀曼擋了子彈,這到底算是什麼,讓他倆頓時猶豫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情況。職業殺手的缺陷表露無遺,任務和老闆的生命,後者更重要。
殺手與保鏢,從來都是對立面,而在這方面,廖依玲看起來經驗略勝一籌。敵人關注點改變,她的攻守立刻轉變,飛鏢從袖中射出,立刻射向那兩名殺手,而其中的第三枚飛鏢,卻依然指向賀曼。
至於冷凌,在突襲林子聰時轉向廖依玲,此時的狀況是他不得不爲。
其一,兩個頂級殺手的性命很值錢。其二,他在飛鏢的行進路線上。其三,廖依玲是林子聰的人,如果不制住她,會是和比較麻煩的事情,其四,賀曼還不能死,林子聰死掉的價值不如身敗名裂來的值錢。
於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最恨林子聰的,卻在救林子聰,最愛林子聰的,卻讓林子聰再次陷入危險,世界在這一刻被顛倒過來。山下秀美拍了拍額頭,道:“這……真是亂啊。”
僱傭兵軍團總部外的廣場上,緊張對峙的情形沒有改變。行動組人員又來了幾隊。雙方四五百號人將僱傭兵總部門前的廣場連同國地道的一部分堵得水泄不通,連只兔子此刻也休想爬過去。
僱傭兵總部內看起來風平浪靜,那裡面沒有什麼動靜,自然,隔着這麼遠裡面只要不發生槍戰,外面也聽不見什麼動靜。沒有動靜,林子聰就未必有什麼危險。大家都知道,要用冷兵器殺了林子聰未必能夠實現。
但是李鑫巖還是心中不安。但是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硬闖是唯一的辦法,但是也是萬不得已的辦法,這辦法雙方都會有極大的損傷,而且一旦爆發,林子聰就徹底沒有退路了。
便在這時,郭思遠回來了,看樣子他已經跟管童聯繫過了。郭思遠將嘴巴貼到李鑫巖的耳朵跟前,將一些不爲人知的、管童調查的結果報告了李鑫巖。
李鑫巖一跺腳,在地面上生生多出來一個坑。
“唔,很好,還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服從命令!”行動組的後方,突然有個鏗鏘的聲音道。
數人轉過臉去,看到的卻是龍翼推着林幽園坐在輪椅上,出現在國地道並不太明亮的燈光下。
“頭兒!龍將軍來了!”郭思遠扯了扯李鑫巖的袖子,低聲道。李鑫巖此刻正在思考怎麼破這個局,當下一喜,回頭急步向着行動組的尾部走去。
“龍將軍!”李鑫巖對着龍翼行禮,卻認不出林幽園。
龍翼點頭並不搭話,林幽園卻張口罵道:“你就是第129行動組的隊長吧?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生鏽了!?僱傭兵團再怎麼說那都是友軍單位,你怎麼能帶着人跑到這裡來?怎麼,當了一個隊長就了不起了?剛上任兩天就可以隨便將這麼多人的性命置於不顧了?你!現在立地解職,指揮權交還龍翼!你,就不該在這個位置上!”
行動組衆人頓時不知所措。這是怎麼回事?李鑫巖說被撤職就撤職了?此時將李鑫巖撤職,那這裡的局面誰來維持?難道……由龍翼來指揮?等等,龍翼不說話,這老頭是誰?他有什麼權利直接管理行動組的人事任命?
“隊長!這……”行動組的隊員們面面相覷,明顯有不服從的現象。
“照林將軍所說的做!”龍翼沉沉地將所有人的疑問壓了下來。
而更令人不解的是李鑫巖看起來沒有猶豫,立刻敬禮,高聲道:“是!”。
令人意想不到的繼續在發生,“李鑫海!違反紀律,將行動組的活動擅自通報給行動組外人員,即刻開除出行動組!”龍翼面色冷峻,下了又一道命令。
“什麼?”李鑫海同樣摸不着頭腦。但是誰都知道,行動組對於命令不能問爲什麼。一時間,他臉色漲得通紅。
“所有隊員聽我命令!立刻撤回軍部!”龍翼看了一眼李鑫巖,下令道。
李鑫巖卻咬着牙詭異一笑,點了點頭,然後一把拉住李鑫海,道:“跟我來!”
他兩人的方向跟大隊伍的方向相反,沒有向着國道,而是向着僱傭兵團的總部行去。
從僱傭兵一側看來,現場的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行動組開始向後收縮,難道她們要撤?正疑惑間,有兩個人卻脫離了行動組,向着僱傭兵團這邊走了過來。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便在此時,僱傭兵團總部內傳來兩聲明顯的槍響!那是賀曼的保鏢對廖依玲開出的兩槍。
李鑫巖、龍翼、林幽園,還有行動組都楞了一下。誰會用槍?這是法庭!槍聲響起,只能說明一件事——法庭裡面出事了。
須臾間,行動組的人潮倒卷而回,向着門口的僱傭兵守衛拍了過去。僱傭兵團的服色與冷凌相近,尚白,而行動組崇尚暗色,雙方一明一暗兩道人牆潮水一樣撞擊在一起,如同地下的兩股激流,頓時碰撞出朵朵血色浪花。
林幽園目瞪口呆,恨聲道:“我們看起來還是來晚了一步!”
僱傭兵大堂內部。
場面有些失控了。
主審法官忍不住站起身來,一邊哆嗦着,一邊用厚厚的法典拍擊着桌面,叫道:“肅靜!……鎮靜!住手!……這是法庭……”
可是沒有人聽他的,左邊旁聽席上,已有幾個矯健而魁梧的身影從他身邊掠過,向着廖依玲和林子聰奔了過去。從身形上判斷,他們的戰力並不比冷凌差多少!
右側旁觀席上,集團軍的代表驚恐站起身來,就連山下秀美也忍不住站起來。看起來這局面看起來真的要失控。但是李修賢卻依舊坐着,好似根本不在乎,也不擔心爭端起來,危害到自己,甚至悠然道:“一幫武夫!”
林子聰從地上爬起來,卻一把拎住了賀曼的脖子,惡狠狠地盯着她,道:“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被人捏着脖子。可我不明白,爲什麼別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賀曼似乎這才清醒過來,林子聰的表白都是僞裝的!可是被林子聰抓住了脖子,什麼也說不出來,她用力想去掰開林子聰的手臂,可那隻帶血的手臂猶如鐵鉗,如何掙得開!
作爲賀曼的保鏢,那兩個殺手這纔看出來林子聰並不是什麼善類,想去幫助賀曼,可是,他們心裡還在疑惑,林子聰剛纔替賀曼當了飛鏢,算是什麼?從行爲上,這算是情侶打架還是真的要對賀曼不利?
兩人有些糊塗了。
可是現場卻不容兩人糊塗,林子聰的手中亮起一把小臂長的匕首,左手捏小雞一樣捏着賀曼的脖子,右手迅疾無比地隨着身體的擺動畫了一圈,刀刃的銀色光線恰好劃過兩人的臂膀,他們手掌連同胳膊無聲掉落,鮮血立刻就涌了出來。兩個殺手就此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