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姐,這是曲譜和歌詞,你可以先熟悉一下,等下我們再試一下音。”盧東傑把一份東西遞給去給陳美靈。
“謝謝。”陳美靈笑着對盧東傑點頭,不覺態度很親暱。
她接過來一看,曲名寫着「花咲く旅路」,便坐在一旁,按照詞曲譜,心中默默哼唱了起來。
業務性的問題一般由徐若琪來處理,技術性的問題自然有製作部門來解決,盧東傑一般是負責掌控大局,或者在旁拾遺補缺。
環球音樂唱片公司有一間獨立的演奏室,一些常用的樂器基本都配齊了。
“陳小姐,你唱什麼key的?”盧東傑坐在鋼琴前,擡頭問道。
“先試試升3個Key吧。”陳美靈微微一笑,小虎牙非常可愛。
盧東傑點了點頭,落指在琴鍵上,一段舒緩的音樂響起。
陳美靈不由有些緊張起來,但看着穩重自如的盧東傑,她輕輕吁了口氣,跟着節奏輕唱了起來:
鈴なりの花を摘み
吹く風に夏を知る
.......
陳美靈剛開始還有點磕磕碰碰,找不準音,不過慢慢進入了狀態,逐漸順暢起來,雖然在唱法和其他方面還有瑕疵,但這都沒所謂。
盧東傑只是帶她熟悉一遍而已,具體到了後期的錄音,還是要交給石原浴太來監製,畢竟他是日語流行曲的專業人士。
而站在一旁的菊丸周助和石原浴太兩人眼中都是異彩連連,他們兩個對這首歌喜愛之意,溢於言表了,這首歌不單只是歌詞寫得意境優美,旋律也是動聽悅耳。
最重要的這首歌的風格,對陳美齡的演唱風格也是十分貼切,就好像是專門爲陳美齡量身打造一樣,因此兩人的心情都像如獲至寶一樣。
他們看着正在彈着伴奏的盧東傑,心中也忍不住佩服起來,雖然他們可以肯定這首歌的詞應該不是出自他之手,但能寫出這首曲出來,那也是非常厲害的了。
要知道想寫出一首動聽的旋律,絕對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先必須保證它的首尾呼應,結構緊密,其次還要照顧到歌手和聽衆的實際音域。
如果不用半音的話,翻來覆去都只能在十一二個音的領域裡打轉,極大限制了作曲家的創作空間。
而相對填詞來說就簡單多了,中文常用字已有三千餘,知道了曲的,按譜依聲,斟酌用詞實際上都不會太難。
所以,填詞人常有,而作曲家難得。
這也是爲什麼在香港樂壇在黃金時期,會出現那麼多改編日曲、重新填詞的粵語流行曲,以致後來,還出現了曰本歌手養活半個港臺樂壇之類的笑話。
原因在於本地的作曲數量完全滿足不了市場的需要,出現了供不應求的大量空缺,本地的作曲家的產量根本無法應付唱片公司的要求。
而曰本流行曲多采用的六音音階,跟中國人的耳軌十分吻合,同時粵語流行曲,一向有「先曲後詞」的創作手法傳統,所以優先改編日曲,就滿足了第一個條件了。
其次寶麗金、百代、華納這些跨國唱片集團,他們本身擁有着全球性成熟的音樂產品資源,而且這些音樂產品都是成功經過市場的檢驗。
要知道在七十年代面世的唱片,有80%是連成本都無法賺回來的,因此改編外國分公司成熟的產品,是最穩妥的辦法,也是符合他們這些唱片集團的利益。
而盧東傑的手法更是簡單粗暴了,直接原封不動拿來用,出口轉內銷。
本來盧東傑是打算一遍過的,但在陳美靈的請求下,盧東傑陪她練了幾遍,兩人的合作漸漸默契了起來,陳美靈似乎很快進入狀態了。
“你要走了呀?”陳美靈看到盧東傑似乎急忙着要走,出聲叫住他。
“後期製作的事,你們跟製作部門商量就行了,等正式錄製的時候,我還會回來的。”盧東傑衝她笑着擺了擺手。
陳美靈看着盧東傑離去的背影,心中頗有幾分不捨,自己還想多認識瞭解一下他呢。
盧東傑下樓取了車,快速往新界北方向駛去,剛纔糜雪把電話打到自己辦公室來了,聽她那語氣,肯定是拍戲的時候受了什麼委屈了。
盧東傑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接到她人,此時她還穿着戲服,雙眼紅通通的樣子,一上車就投進盧東傑的懷裡,拼命想停止哭泣,卻又止不住。
“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你呀,我去幫你教訓收拾他。”盧東傑摟着她,笑着安慰道。
“那個死人導演,他有心刁難我...他....”糜雪差點泣不成聲了。
“我今晚回去用麻包袋笠他,打一頓,幫你出氣。”盧東傑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煞有其事的道。
“他讓我跟二十幾只老鼠關在一個房間,我不肯拍,他就罵我了,我一氣之下就跑了。”糜雪哽咽的說道。
“這麼變態呀,不行,我今晚一定用麻包袋笠他,還要往裡邊放蛇和老鼠,讓他試試什麼滋味。”盧東傑勢不兩立的道。
“哼,人家和你哭訴,你一點都不正經。”糜雪往盧東傑心口輕輕砸了兩拳。
“我一聽你有事,就十萬火急來救駕了,還不正經呀。”盧東傑叫屈道。
糜雪聞言心情頓時好了很多,靜靜埋首在盧東傑懷裡。
隔了很久很久,兩人還靜默着。
“我帶你去看電單車表演吧,聽說他們無線電視「歡樂今宵」在搞活動。”盧東傑溫柔的說道。
“好呀,現在就去,哼,我要放假了,不管他們了。”糜雪氣哼哼地把戲服脫掉,扔回去後座上。
盧東傑笑了笑,調轉方向,然後往石崗機場方向駛去。
不過盧東傑剛到機場,卻發現門口停滿敬車和救傷車,敬方在附近拉起警戒線,並有交通敬察開始封路了。
“怎麼了?”糜雪看着不斷有醫護人員擡着擔架進進出出,十分緊急的樣子。
“我們回去吧,應該是發生意外了。”盧東傑皺了皺眉,把車掉頭。
“我們聽下有什麼新聞吧。”糜雪伸手把電臺打開。
“突發新聞,無線電視於今日在石崗機場舉辦「歡樂今宵」電單車表演賽,臨時搭建有六百人的兩個觀衆棚,在表演中途突然相繼垮塌,現場一片混亂,傷亡情況暫時未知....”
“噓...幸好避過一劫...”糜雪一臉後怕的拍了怕心口,隨後又瞪着盧東傑,“哼,問你怕了沒?”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盧東傑微微苦笑搖頭。
兩個幸運兒避過一劫,頓時沒了遊玩的興趣,準備回去市區吃頓大餐壓壓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