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天過去了,學校開學了,劉振風也拎着行李坐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車。20世紀30年代初的火車還是相當老式的火車,不像現代的火車那樣,擁有舒適的座椅和軟、硬臥鋪,以及擁有着空調,那時候的火車,特別是這種近途火車,有的也只有硬座而已,行李架上也放不了多少東西,而且車速很慢,從南京到上海這麼點距離,至少也要開七八個小時左右,不過總比走路快多了。
火車緩緩的駛出了南京火車站,向上海方向進發。看着窗外的景物,小小年紀的劉振風感慨萬千,美景怡人,可惜,再過幾年,如詩如畫的江南要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空前浩劫,到時會是一片生靈塗炭,十室九空的景象。
看了一會兒外景之後,劉振風不知不覺的睡着了。當他醒來的時候,火車已經駛進了上海南火車站,終於到達上海了。此時,天色已晚,劉振風走出火車站,叫了輛人力車,向復旦大學趕去。
30年代的復旦大學,是由古色古香的中國古典建築加上歐洲建築建立起來的完美的集合體,這所美麗的大學,在1937年爆發的淞滬會戰中,遭到的日本飛機的狂轟濫炸,在淞滬會戰結束時,成爲了一片廢墟,後來人們所見到的復旦大學是抗日戰爭勝利後重建的。
望着美麗的校園,劉振風悠閒的拎着行李箱,閒逛在月色下的復旦大學校園裡。看着美景,劉振風激動萬分,他指着天空發誓道:“我劉振風指天發誓,決不讓倭奴佔領中國寸土,凡遇侵略,唯有實施天賦之自衛權以應之,爲我中華,灑頭顱,拋熱血。等等,說錯了,是拋頭顱,灑熱血,流盡最後一滴血,也決不做亡國奴!”
“說得好!”劉振風剛說完,身後就響起一箇中年男子洪亮的聲音。劉振風轉過頭來,看到一個帶着一副眼鏡,穿着一身西服的中年男子,正用欣賞的眼光看着他。劉振風呵呵傻笑了一下,對那名男子說道:“先生見笑了。”
那個中年男子微笑着對劉振風說道:“你是新生吧?我是復旦大學的副校長,我姓張,弓長張,我叫張興國,這位同學,你剛纔的誓言其實也表達了很多愛國人士的心聲啊。不過很可惜,現在國內能夠看到日本人狼子野心的人並不多,想不到你居然能夠看到日本人亡我中華之心,真是難得啊。”
“原來是張老師,呵呵,張老師謬讚了。我姓劉,叫劉振風,以後請張老師多多關照纔是。”劉振風客氣的說道。
張副校長看着劉振風,看到他手上還拎着箱子,看來是晚上剛到的上海,還沒有歇腳的地方。於是,張興國將他帶到自己的辦公室中,泡了杯茶,讓劉振風先歇會兒。
過了一會兒,張興國就和劉振風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當談到時事政治的時候,劉振風很黯然的對張興國說道:“張校長,恐怕過不了多久,東北三省將會落入倭奴之手了。而上海也將發生一場激烈的中日武裝衝突。”“什麼?劉同學,你可不要開玩笑啊,我們中國軍隊在東北擁有十數萬大軍,而且東北更是張學良將軍的老家,那十數萬東北軍可都是地地道道的東北人啊,你放心,爲了自己的家鄉,他們會頑強抵抗到底的。就算有所閃失,還有國際聯盟呢,他們會給我們主持公道的。至於上海,我看你是多慮了,上海被稱爲東方的巴黎,是一座國際大都市,城內有英租界,法租界等,日本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將炸彈扔到上海來啊,上海至少還是安全的。”
劉振風苦笑到,是啊,這個時代的人們還是很迷信歐美列強的實力的,他們潛意識的認爲,日本人只會欺負亞洲國家,對於歐美列強來說,日本人還沒有資格向他們叫板,但是,他們似乎都忘了,全球性的經濟大危機使得英國、法國、美國等歐美列強國家自顧不暇,還會來管你遠東的事情?還有,現在的國際聯盟是由英法獨霸着的,他們推行的是綏靖政策,是以犧牲弱國的利益來達到他們的目的,像20世紀30年代的中國,在國際上基本上沒有什麼地位,相比日本,他們肯定是更加偏袒日本人,這從1919年巴黎和會上就可以看出來了,可惜的是,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至於說日本轟炸上海,呵呵,只要沒有炸到租界地裡,英美法這些國家纔不會管你上海是不是國際大都市呢。可是,我又怎麼跟面前的這位張校長說呢?
跟張校長聊了一會兒後,他陪着劉振風替他安排好了宿舍,讓他能夠有個休息的地方。
躺在牀上,思緒萬千,不知不覺睡着了。
第二天,是報導的日子,整個學校都顯得熱熱鬧鬧的。
“請問,新聞系的報導點在哪兒?”正當劉振風左右張望的時候,一聲甜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轉身一看,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六七左右的,美豔不可方物的大美女站在他身後,笑盈盈的問道。
“李嘉欣?”劉振風驚異的叫道。也難怪,這個大美女長得很像20世紀九十年代的李嘉欣,但又比李嘉欣來得更美一些,怎麼說呢?簡直可以說是,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哪!美女,絕對的美女啊。
“李嘉欣?這個人是誰啊?呵呵,我叫徐美婷,蘇州人,你好,同學,不知道你貴姓?”大美女很友好的伸出一隻手來,劉振風也笑着伸手和她握了握說道:“我叫劉振風,南京人,真不好意思,因爲你長得太像我的一個朋友,所以有些失禮,請多多海涵!”
“哦,是嗎?呵呵,沒關係。對了,同學,你也是新生嗎?”徐美婷問道。
“是的,剛纔我聽你問我新聞系的報導點,那麼看來你也是新聞系的新生了?”劉振風說道。
“是啊,莫非你也是?”
“呵呵,對,我也是新聞系的新生。”劉振風說道。
“太好了!想不到我們是同班同學了。那我們一起去找報導點吧。”徐美婷笑着說道。
“好,好的。”劉振風說道。真看不出來,20世紀30年代初的女孩子居然是那麼的大方熱情,一點都不拘謹,完全沒有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情況嘛。
劉振風和徐美婷倆走在學校的校道上,兩人說說笑笑的,在外人眼裡,儼然就是一對情侶。其實在徐美婷走進學校校門口的那一刻,已經有好多男生瞪大着眼睛看着她了,誰讓她長得那麼漂亮呢。現在,她又跟一個剛認識的男生有說有笑的,難免引起別人的嫉妒。
來到報到處,劉振風和徐美婷先後辦理了手續後,相互打了個招呼就分開了。劉振風回到寢室,這時候,同寢室的其他七位同學也來了。
大家相互報了名字,然後以年齡大小排了次序:老大姜成,20歲,湖南長沙人,,虎背熊腰的,一點都不像一個文科生。老二徐堂飛,19歲,浙江杭州人,,戴着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一番學者風範。老三鄭瀟廷,19歲,山東青島人,,人高馬大的,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身體棒棒的小夥。老四李守信,19歲,廣東廣州人,,人長得黑黑的,身體看上去還不錯。老五張甫明,19歲,湖北宜昌人,,小小的個頭,長着一副娃娃臉,看上去還像個孩子。老六林剛,瀋陽人,,結實的身板,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憨厚的東北大漢。老七馬春風,上海人,,穿着一身西裝,理了一箇中分頭,怎麼看都像一個漢奸的模樣。老八就是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支梨花壓海棠,迷倒萬千少女,美貌與正義的化身……(省略了一萬個字)劉振風,南京人,(嗚嗚,跟前世沒有什麼兩樣的),人長得還用說嘛,看看我的前綴就知道了。
就這樣,我又一次讀進了大學,這次還是在民國讀大學,感覺怎麼就是不一樣啊。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徐美婷果然跟我分在一個班裡,像她這麼美麗的女孩,身邊不乏追求者,其中有一個叫周俊生的傢伙,對徐美婷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愛情攻勢,這個周俊生可是一個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啊,他比我大一屆,讀物理專業的,,身形俊美,標準的男模身材,一張明星臉,白白嫩嫩的皮膚,陽光般的笑容,足以迷死萬千女人,不愧是**殺手啊。特別是他的家世,聽說他父親在國民政府中擔任要職,是個高級幹部,他本人在學校裡又是個風雲人物,是校學生會的會長,有很強的組織領導能力。唉,人長得衰(嫉妒,絕對的嫉妒),家世又好,而且還很有教養,是個女人都願意和他交往。
果然,沒過多久,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就這樣被這個“騙子”給俘虜了。這是多麼令人痛心的事啊,全校的男生統一在1931年9月17日這個日子裡,集體出去買醉,以忘卻這位女神。
歷史的車輪在人們的醉生夢死中,終於走進了改變中國命運的時刻:1931年9月18日,日本關東軍炸燬南滿鐵路柳條湖段,並且襲擊了東大營,製造了震驚世界的九-一八事變。很快,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裡,東北三省淪陷,成百上千萬百姓流離失所,成爲了亡國奴。
老六林剛自從得知瀋陽淪陷後,心中焦急萬分,自己的親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整日裡心神不寧,直到12月底,收到親人家書後,得知他們平安的到達北平,並在北平安家的消息後,才放下懸着的心。
在這一階段,國民政府一再尋求國際社會的協助,希望國際聯盟出面解決這起爭端,結果得到的結論是:國際聯盟承認東北是中國的一部分,日本是非法侵入。可也僅此而已,沒有采取任何行動迫使日本軍隊撤離東北,這樣的結論也就成了一句空話而已。
日本帝國主義也越來越囂張了,他們的魔爪終於伸向當時亞洲最大的城市-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