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夜幕漸深。節日的氣氛總算有了一點，雖然現在很不景氣，但是看守紐約儲備銀行的官兵們還是得到了每人一小塊火雞腿作爲犒賞。他們中間有的人守衛這裡已經有將近二十年了，從來沒有遇到過意外，但是他們也都知道現在不太平，紐約幾乎每天都有搶劫金融機構的案件發生。所以還是不得不提高警惕。
不過再警惕也是要過聖誕節的，這一點在美國人來說是不容商量的。士兵們分三批輪流去聚餐，吃完的人馬上又會回到崗位上。盯着眼前的炮位或者來回巡邏。
“戴斯蒙德！值班時間到了，你居然還偷偷躲在這裡喝酒！混蛋！嗯？哇靠！居然還是奧爾良香檳？”那個被叫做“戴斯蒙德”的士兵的長官巡邏路過的時候，發現哨位上居然沒有人，而“戴斯蒙德”竟然跑到牆角抱着一瓶香檳在那裡迷迷糊糊的痛飲。
“咕，長官，你也要來一點兒嗎。”
“這個當然要收繳！不會便宜你這個玩忽職守的傢伙的！該死，怎麼突然停電了。呃……”
那個聲音被硬生生的掐斷了。那個軍官在詛咒電力供應的時候，喉骨被虛影之中的一隻大手直接掐碎。他沒有注意到，剛纔說話的聲音確實是從戴斯蒙德那個方向發出來的，但是卻不是戴斯蒙德本人發出來的。戴斯蒙德在兩分鐘之前就已經是一具靠在牆角的屍體了。只不過手上還有一個酒瓶託在那裡。
“頂層巡邏隊和頂樓觀測哨clear，諾娃，維塔利，你們那邊呢。”
“都弄乾淨了，但是根據我的觀察，除了每層樓固定巡哨的巡邏隊以外，還有兩支巡邏隊是全樓層巡邏的，每四十五分鐘就會轉一個週期，你留在頂上，下一次那些巡邏隊上到頂樓的時候就把他們幹掉。
一旦全樓層巡視的流動哨被拔掉後，我們就只有四十五分鐘來搞定剩下的活兒了，不然時間太久那些樓下固定崗哨的人也會發現巡邏隊消失的。這裡的固定哨位都是五六個人甚至十幾個人一組一起值班，我就算可以隱身也沒辦法在不驚動的情況下快速把他們都幹掉。”
這個年代的電力系統還沒有使用ups電源的技術，所以電力中斷不能瞬間恢復，那些備自投電力的啓動時間還是比較慢的。作爲最重要的要害場所，紐約聯邦儲備銀行使用的已經是啓動速度最快的備用發電機組了，一般可以在半分鐘內就完成備用電源的切換。
維勒安在隱身狀態下潛伏到頂樓，摸黑把幾個控制重型火炮和防空炮炮位上的士兵和觀測哨都背刺干掉，諾娃則趁機潛入總配電室和發電機房，把裡面的士兵一刀一個秒殺了。伊莉雅在收到clear信號後，立刻把女妖戰機悄悄地飛到大樓頂部，放下吊艙，卡爾雷斯和他的老搭檔這兩個地獄犬噴火戰士就從吊艙裡面出來了，並飛快地把炸藥、雲爆彈這些物資藏到消防水箱裡——這些東西體積太大，諾娃他們如果自己扛着跑的話就沒法隱身了，所以只能讓女妖戰機空投。六個“鼬豬”陸戰隊員則趁黑衝刺到圍牆邊上，開啓噴射揹包一個魚躍從下層的幾個窗戶裡面突破進去，然後把守住大樓的三個樓梯。
“所有人員已經就位。電力供應馬上就要恢復了，所有無法隱身的單位注意隱蔽。”
陸戰隊員和噴火戰士躲進了樓梯的工具間，遇到值班在裡面偷懶的就直接幹掉。維勒安和諾娃、維塔利把小包裝的炸藥和戰術雲爆彈取出來，分頭開始安裝。他們根據建築結構圖在幾十個點的立柱或者牆壁上貼了很多兩磅規格的12號炸彈。然後把雲爆彈也均勻分佈開來。一旦衝突開始或者被敵人發現，這些可以最大限度的阻滯敵人，並大量殺傷敵有生力量。
前面的準備工作好搞定，最麻煩的是如何無聲無息地使用那架巨型的升降機，諾娃到了地下之後才發現那具通往金庫的升降機在平時居然是徹底鎖死的，在其停靠位置的底部，平時還有一層鋼樑組成的網架限制其下降，必須先使用一個鎖在中央控制室密碼箱裡面的控制按鈕才能打開。如果不撤掉鋼網就強行開動升降機的話，升降機的動力電機無疑會被直接燒燬。
而且升降機位於地下一層，那裡有幾十個衛兵，還有四挺重機槍和厄利空機炮形成的交叉火力覆蓋升降機所在的平臺，火力點背後都是厚實的花崗岩，沒有路可以繞。“你們隱身後慢慢挪過去，到那些機槍手背後，爭取把他們同時幹掉。儘量輕一點。”
封閉有封閉的好處，正是因爲這處火力點太過密閉了，所以只要門口的衛兵沒有掛掉，誰也不會認爲危險會在自己身後降臨。那些機槍手和哨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注地下一層的入口和電梯平臺兩處，而對於來自身後的危險沒有什麼提防，被諾娃和維塔悄悄摸到身後利用匕首一個一個幹掉了，他們先潛入到坑道最深處，然後從最裡面開始往外一個個的殺。當然，這個過程需要的耐性非比尋常。
把升降機平臺和地下一層的人統統幹掉後，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影響行動的敵人了。最難啃的骨頭都是在那些十幾人乃至幾十人扎堆擠在一起的場合，這些地方的人是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全部幹掉的。只能放到最後強攻的時刻。其中總控制室裡面燈火通明，幾十個人荷槍實彈在那裡值班聊天，維勒安就拿他們完全沒辦法。
“你上面搞定了嗎？現在升降機下面的鋼網還阻擋在那裡，我們沒法幹活兒。”諾娃在通話器裡催促了。
“不要急，我還在想辦法，我沒法進入主控制室。”
“我怎麼能不急，最多隻有一個多小時，敵人就會發現出意外了。”
“殿下，需要我下去幫忙麼，如果沒有辦法進入控制室的話，我建議從配電井進去直接調整線路，這樣可以繞過主控直接驅動升降機。”伊莉雅在對講機裡面向維勒安建議道。
“直接從配電井下手？哦，真是個好主意，伊莉雅，你真擅於應付突發事件。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可是殿下，你沒有我的計算數據庫，無法分辨哪條線路是控制哪個設備的。”
“有時候，幹活是不需要計算的，你好好在女妖上呆着吧。”維勒安一邊說一邊從通風管內進入主配電井。
因爲電力設備散熱的需要，大型建築的配電井不可能造得非常狹窄，這就給了維勒安一個潛入的機會。從主控室外面那一段配電井中的管線來看，幾條粗大的三相供電鎧裝電纜從這裡伸進一個嵌在牆裡的巨大配電櫃裡面，然後從主控室下方出來的線槽則分成了幾十根，通往各處。銀行的配電系統圖屬於高度機密，維勒安當然不知道從哪裡去要——也許當初這座銀行建造好之後就被銷燬了吧。但是他賭徒的天性讓他又冷靜地觀察了幾十秒。終於有所收穫。
這裡大部分都是rc50規格的鍍鋅鋼管埋線以及一些橋架，但是也有幾根粗達數英寸的mr金屬線槽。毫無疑問，這幾根線槽裡面連接的負載就是這幢銀行最大功率的電氣負載了。那座90噸重的升降機所需的電機的供電線路應該就在其中。維勒安仔細看了一下線路的走向，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剛纔諾娃在配電間裡面就看到其中有一路線路的出線有專門接駁了一批補償電容器，無疑它所接的負載一旦啓動，其無功功率一定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才需要那麼多電容器來補償功率因數防止電網電壓質量的下降。那麼，這一路的線路也就是那部升降機無疑了——只有那臺巨大的電動機纔會輸出那麼多的無功功率，照明電路和空調電路是不可能做到的。
“諾娃，你去卡爾那裡弄一臺“地獄犬”噴火電極，然後重新潛入到那部升降機裡面，在升降機底座上焊出一個口子，然後伸進去嘗試推拉一下下面的鋼網，就沿着鋼網的活動方向。讓維塔利把串到金庫裡的那條電纜線槽弄斷。”
“你這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諾娃罵罵咧咧地從地下室離開，又重新潛回樓上，找到卡爾雷斯把一臺噴射電極拿下來，伺機潛回地下室開始作業。幸好電梯平臺上的人都已經清理乾淨了，不然肯定會驚動上面的人。
“好了，我已經完成了，升降機被高溫火焰熔出了一個缺口，我可以夠到下面的阻攔網了。”
“很好，現在嘗試拉動它，要快一點。”維勒安一邊說，一邊用兩臺阻抗儀測試升降機線槽旁邊幾組線纜的阻抗變化，連接電動機的電源線在遇到電機負載自動翻轉的時候是可以測試到電路阻抗擾動的，依靠這一原理維勒安就能找出那條控制阻攔索開合的電機的供電電路，“很好，我想我已經找到那一路給阻攔索電機供電的線路了，馬上就好。”
花了三分鐘左右的時間，維勒安把那兩路供電線路的穿線管和線槽全部搗毀，把裡面的電纜抽出來直接與電機側互聯，繞過了建築主控制室。如果不是幽靈作戰服的絕緣性能良好，他早就被電成一塊焦炭了。
“好了，都搞定了。升降機電力線路已經接好，你和維塔利現在可以啓動升降機下去了，我會馬上到升降機平臺那裡給你們望風的。”維勒安把喜訊告訴了諾娃。
諾娃開動了升降機，降到了那個幾十米深的深邃隧道里面。降到底後，諾娃小心翼翼地用c10狙擊槍對着那扇合金大門的鎖槓打了幾個短點射，在金屬上打出了一塊幾寸深的凹坑。不過這也基本上夠用了，諾娃和維塔利合力把“地獄犬”噴射電極對準那個金屬開始熔融的凹坑插入進去，燃料噴射的節流閥徹底關閉，電極出力調到最大功率燒融模式。然後把升降機的供電線纜並聯到這臺電極上提供持續出力。
因爲隧道底部氧氣不足，所以當初設計這個要塞的人不怕任何人使用火藥武器來解決這道合金大門——就算有朝一日人類的大炮和炸彈技術進步了，可以摧毀這裡厚的誇張的鋼板，這裡的氧氣也支持不了那麼大威力武器的完全爆炸。所以說，一旦升降機這一步被無聲的突破之後，金庫最底部的防衛其實是最鬆懈的——只要你能夠保證有足夠的作業時間，那道只能消極防守的大鐵門可以任你施爲。
所以，維勒安選擇了使用電。在現在的地球上，也許還沒有人可以把那麼大功率的加熱電極做到如此小型化——鍊鋼廠的電渣鋼爐使用的電極往往重達數噸，擁有幾百甚至幾千千瓦的功率。纔可以實現在幾個小時裡面把一爐幾十噸重的粗鋼重新熔融精煉。
諾娃需要熔開的金屬雖然量沒有一爐子鋼水那麼多，但是問題在於她手頭的火蝠電極極限輸出功率只有400kw，和電渣鋼爐相比只能算是比較迷你的了。而那扇金屬門因爲導熱性比較好，電極之間的溫度劇烈升高後很快大量的熱量就被傳導到旁邊的地方去了，沒有被有效利用起來。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升降機裡的溫度也在不斷升高，諾娃和維塔利的幽靈作戰服表面被烤炙得滾燙，幸好中間填充的減震泡沫隔熱性還不錯，人體好歹還是可以忍一忍的。
“混蛋，快一點給我開。”諾娃暴躁的低喊着。在十五分鐘的燒蝕後，大合金門那根幾百公斤重的鎖槓終於被徹底燒斷了，諾娃趕緊和維塔利用力把其中一側的門向邊上推去——另外一側的門因爲在燒蝕得過程中變形嚴重，已經無法伸縮到石壁的凹槽中去了。
不過能開啓一小半好歹也是夠人進出了，他們最多還剩四十分鐘的時間了。諾娃和維塔利衝進那扇門，打開頭盔上的瞄準燈一看。
面前是滿滿一倉庫的黃金，就在不鏽鋼架子上一排排地整齊碼放着。
“別看了，快點動手，這裡有90幾間庫房，十萬塊的金錠呢，我們能那走多少就拿多少，不用搬出去——就用升降機升到上層平臺後，直接把金塊堆在那幾個封鎖平臺的機槍暗堡裡面就行了。對了，遇到庫房之間的那些薄金屬門，就直接用最小單位的12號炸彈幹掉就可以，這裡的供電線路已經被切斷了，上面的人應該聽不到這裡的響動的。還有，如果不想窒息就打開生命維持裝置，爆破會把這裡空氣中僅存的氧氣都消耗光的。”
諾娃簡短地交代了幾句，就和維塔利開始分頭搜刮，他們也來不及一塊塊地拿，往往直接把一排一排的架子直接從儲金櫃上擰下來整個搬走。黃金很重，其密度幾乎接近鋼鐵的三倍，一層架子的金塊往往就有兩三百公斤。如果不是諾娃和維塔利那種星際時代強化後的變態肉體，還真無法一次性扛得動。
幾十分鐘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升降機每分鐘可以跑兩趟，一次就有幾十噸的運能，但是因爲裝卸只有三個人。所以在三十多分鐘的時間裡，他們只運上來七百多噸的金塊。
“殿下，外面有幾層樓的固定哨那些美國人已經發現異常了，因爲已經有五十分鐘了，那些巡邏隊還沒有來查崗，那幾個上層的觀察哨已經派人去控制室彙報了。我讓史泰龍在樓道里把那個報信的傢伙幹掉了，但是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你們快點出來。”諾娃一直在女妖戰機上觀察着樓裡的情況，指揮着上面的人控制局勢。
“還搬不搬？如果現在動手的話，就把那四挺水冷式機槍和厄利空排好，靠着上面原來的彈鏈抵擋他們十幾二十分鐘還是沒問題的。”諾娃跳起來，向維勒安建議道。
“不要衝動！你瘋了麼。我們不可以讓人們知道我們已經攻入到升降機這裡了！不然前面的僞裝就都白費了！而且一旦打起來，守軍就可以直接切斷整幢樓的總輸電線路，我們照樣用不了升降機！萬一被困在下面就徹底沒救了！”維勒安沒有讓諾娃衝動，“再等五分鐘吧，伊莉雅，讓史泰龍的人開始動手，儘量把那些固定哨多幹掉一點，能拖延多久就拖多久。但是如果被發現了就馬上通知我。”
又過了十幾分鍾，時間終於臨近了午夜。在連續派出兩撥人去控制室詢問巡邏隊的去向後，守衛銀行正門的那個巡邏隊終於意識到出事了，連長親自帶着兩個小隊的人去主控制室詢問情況，一路上還擺出警戒的隊形。蘭博史泰龍沒法一口氣把那麼多人無聲無息地幹掉，只好在他們接近主控室的時候開火掃射。
飛梭一樣的嗖嗖聲在夜空中飛快的傳播，鼬豬陸戰隊的標準裝備c14機槍瘋狂地收割着美軍哨兵和控制室里美軍軍官的生命，戰鬥徹底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