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279】當着全港島市民的面，扒掉鬼佬的遮羞布
下午，太平山，邵老六的別墅內。
陸耀文一眼就看見停在別墅院內，車牌爲‘6’的勞斯萊斯轎車。
這輛車也是邵老六身份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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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
陸耀文剛剛下車，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方益華就迎了上來，向陸耀文問好。
而邵老六也站在別墅門口，親自迎接陸耀文。
“方經理。”
陸耀文笑着對方益華點了點頭，隨後快步走向邵老六：“邵先生太客氣了，我一個晚輩，怎麼好意思讓邵先生這位長輩出門等我。”
“陸先生是貴客，我肯定要出門迎接的，不然豈不是我不講禮貌了？”
邵老六臉上同樣掛着和煦的笑容，只是說的話卻明顯是‘意有所指’。
單從陸耀文與邵老六臉上的笑容看，根本看不出兩人之間有芥蒂。
“全港島哪個不知道，邵先生最講規矩，最講禮貌。”
陸耀文臉上的笑容更甚。
只是邵老六在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後，臉色微微一僵：“陸先生，請進。”
邵氏電影是邵家的家族產業，在邵老六的各種操作下，變成了他一家獨大，以前經常有人拿這件事詬病邵老六，用講規矩，講禮貌來暗諷邵老六。
吃了一次癟之後，邵老六沒有再扯別的事情，直接開門見山：“陸先生，你親自上門找我喝茶，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邵先生，我希望從明天開始，無線電視臺在黃金時段播放耀文電影公司拍攝的紀錄片。”
陸耀文也沒有繞圈子。
“哦？陸先生，我多嘴問一句，什麼紀錄片？”
邵老六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訝異。
“邵先生，你看看就知道了。”
陸耀文微微一笑，隨後拿出手機，吩咐高崗將錄像帶送過來。
四十分鐘後。
“……”
看着第一集紀錄片的邵老六沉默了。
他在電影行當混了幾十年，自然能看出這個紀錄片能起到什麼效果。
可以說，裡面隨便拉個學生出來說的一句話，都抵得上港島時報這些報紙總編們的千言萬語。
只是，上一次幫陸耀文，邵老六就已經被鷹國人警告了一次，如果這次還要幫陸耀文，那……
“邵先生，捐款搞慈善，留一個善名傍身，確實是一個好主意，但也只能保自身平安，想要讓你的產業更進一步，就要做出取捨了。”
陸耀文看着沉默不語的邵老六，開始給他‘加碼’。
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邵老六的眼神微微一動，這個道理他自然也明白，他也想‘愛國’，只是現在港島還是鷹國人在當政。
沒有哪個行業，比電視臺更容易遭到政府的制約、打擊。
鷹國人甚至不用做別的事情，只需要暫停無線電視臺的一個月播放權，都可以讓無線電視臺涼一大半。
“邵先生你慢慢考慮，明天中午十二點，亞洲電視臺一定會準時播放這集紀錄片，如果到時候無線電視臺沒有跟……”
陸耀文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邵老六卻已經徹底明白了陸耀文的意思。
之前，他還只是在電話裡領略了陸耀文的霸道，現在當面領略陸耀文的霸道後，邵老六感覺自己的胸口很悶。
這時，陸耀文繼續說道：“邵先生，你我都不知道，港島是個彈丸之地，它的上限就在那裡，再往後就需要一個新的市場。”
“我是無線電視臺的最大股東，我肯定是希望無線電視臺變的更好，只要有充足的理由，說不定以後我能搞到大陸的播放許可牌照。”
雖然明白陸耀文是打一棍子喂一顆糖，但邵老六還是被這顆‘糖’給勾住了。
大陸如今足足有十億人，哪怕吃十分之一的份額，都足夠讓無線電視臺得到爆炸式的發展，而且別人說這句話，邵老六不信，但陸耀文說這句話，可信度很高。
“陸先生，我們無線電視臺向來以輸出優秀內容爲宗旨，耀文電影公司拍的紀錄片那麼優秀，我們無線電視臺不僅會播，而且會在中午、晚上兩個黃金時間段播放兩次。”
邵老六原本已經消失的笑容，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臉上。
“邵先生，對於你的觀點，我完全認同，電視臺就應該輸出優質內容給觀衆看。”
陸耀文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邵老六與陸耀文天南海北，‘相談甚歡’，等到陸耀文離開的時候，兩人已經用‘六哥’、‘阿文’來互相稱呼彼此，似乎已經成了忘年交。
“阿文，以後有空就來陪我喝茶。”
邵老六一路將陸耀文送出別墅大門，目送陸耀文離開。
只是等到陸耀文離開後，邵老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六哥……”
站在邵老六身旁的方益華剛剛開口，就被邵老六打斷：“明天開始，中午和晚上的黃金時間，準點播放陸耀文送來的紀錄片。”
“好的，六哥。”
方益華立刻點頭應道。
“益華，我準備把無線電視臺董事長的的位置讓出去。”
“啊？”
方益華聽到邵老六的這句話，直接懵了：“六哥，除了你，還有誰能夠坐這個位置？”
“陸耀文。”
邵老六緩緩說道。
“？”
這下，方益華徹底懵了。
“益華，原本鷹國和大陸這兩方，都是在暗處交手，很多事情，我們都能糊弄過去，只要保持中立，不管誰在臺上，我們都能生存，無非就是得不到他們的支持，經營規模沒辦法擴大。”
“我們無線電視臺已經做到了港島第一，就算在做大，又能做到多大？讓陸耀文當董事長，無線電視臺說不定可以更進一步。”
說到這裡，邵老六的語氣一沉：“他當董事長，鷹國人的壓力只會給到他，如果鷹國人真的對無線電視臺下死手，我就可以重返無線，救無線於水火之中。”
“那個時候，陸耀文不僅不能怪我，還要多謝我出手相助。”
在徹底見識到陸耀文的強勢之後，邵老六用出了三十六計裡的‘走爲上計’。
方益華聽完邵老六的這番話，緩緩點了點頭。
她雖然理解了邵老六的意思，但心裡的震撼卻沒有絲毫減少，能把‘無線皇帝’邵老六逼到主動讓位，陸耀文的手段和實力都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
……
當天晚上，溫蒂俱樂部。
“阿文，這裡真是個好地方，狗仔根本進不來，我在這裡不管和誰約會，都可以隨心所欲。”
凌建宇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陸耀文，臉上全都是燦爛的笑容。
與港島絕大部分豪門不一樣，凌建宇的父親凌家新並沒有讓大兒子繼承家業，而是讓只有三十歲的小兒子凌建宇接班。
而凌建宇也沒有讓自己父親失望，入主凌家的麗新集團後，短短五年時間，就完成了跨越式發展，將一個紡織服裝公司變成了一個集地產、外貿、物業、服裝爲一體的大型集團。
他本人也一躍成爲港島排名前二十的富豪。
不過，凌建宇在港島最出名的不是他在商業上的成功，而是他在娛樂圈的風流韻事，這個傢伙最喜歡玩女明星，身邊就沒有缺過美豔女明星，港島媒體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女星殺手’。
“建宇兄，最近又勾搭上了哪位靚妹？”
陸耀文笑着問道。
“去年的港姐知道吧，真人比電視還漂亮，夠主動，夠聽話，現在就在樓上等我。”
凌建宇壓低聲音，臉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表情。
“哇，那我可不能耽誤你太久時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賠不起。”
陸耀文笑着說道。
“哈哈哈，阿文，你懂就好。”
凌建宇在說完這句話後，繼續說道：“我今天才知道，鬼佬那邊向橫叔、李國保、廖烈文他們許諾，會擴大立法局、行政局的規模，增加非官守議員的數量，這些非官守議員全都會從‘本地派’裡面挑選。”
“那你們‘本地派’的人豈不是要過年了？”
對於凌建宇的透露的這個消息，陸耀文並不奇怪，在兩天前，何善橫、李福山被任命爲安全委員後，陸耀文就知道，鷹國人應該與‘本地派’達成了合作。
“媽的，說到這個我就火大，平時要用我的時候，口口聲聲都是自己人，現在鬼佬扔出了好處，我們凌家就被開除出‘本地派’了。”
凌建宇一臉不爽。
“建宇兄，我說幾句公道話，你都快明牌投大陸了，那些‘本地派’的人肯定不通知你啊。”
陸耀文哈哈笑道。
“不說這個事了，我已經通知了電視臺的人，明天中午準時播放你的紀錄片。”
說到這裡，凌建宇眼神裡露出了一絲好奇：“阿文，我很想知道，你這次又想從鬼佬身上割下哪塊肉吃？”
“你這句話說的，怎麼我好像是吃人狂魔一樣？”
陸耀文吐槽了一句，接着繼續說道：“鬼佬吃了幾次虧，都已經學聰明瞭，這次他們沒有親自下場，就不用想着從他們身上割肉的事情了。”
“哎，可惜了，看不到你打鬼佬臉的好戲了。”
凌建宇一臉惋惜。
“建宇兄，別惋惜了，樓上還有美人在等你呢。”
陸耀文笑道。
“哈哈哈，走了。”
凌建宇哈哈一笑，隨後起身離開。
等到凌建宇離開後，一陣香風飄入了陸耀文的鼻子中。
“夢娜，在這裡，你不應該用玫瑰香味的香水，會勾起男人的小心思。”
陸耀文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看到了走向自己的夢娜。
“文哥，這是我專門爲你準備的。”
夢娜趴在陸耀文的背上，附在他的耳邊，媚聲說道。
“最高級的誘惑不是直鉤，而是反差，夢娜，小心思太明顯了，反倒會落了下成。”
“陸老師，那我應該怎麼做？”
夢娜的紅脣幾乎都已經快要碰到了陸耀文的耳垂。
“知道凌建宇爲什麼那麼愛玩女明星嗎？”
陸耀文笑着問道。
“嗯？”
“你要時時刻刻讓你的男人知道，你是其他男人求而不得的存在，而現在只屬於他，關鍵不在只屬於他，而是其他男人求而不得。”
陸耀文一把將夢娜攬入了自己的懷裡，笑着說道。
……
第二天。
港島時報、南華報等報紙依舊用頭版頭條對陸耀文開炮，而且爆出了新的猛料，和聯勝不少成員都是屋邨學校曾經的學生，以此證明陸耀文要收購屋邨學校是別有用心。
教育署署長麥景灝也接受了聯合報的專訪，表示港英政府會在未來五年時間內，逐步將資助學校轉變爲官立學校，提高屋邨中學這種學校的教學質量。
查庸見陸耀文毫無反應，而且還有那麼多媒體在自己面前當槍，膽子也大了一點，在明報上發表了一篇‘嚴禁社團入侵學校’的文章。
在這篇文章裡，雖然查庸沒有點名陸耀文與和聯勝，但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查庸就是在說陸耀文與和聯勝。
水果日報更是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幾個在十三妹手下開工的妹仔，控訴陸耀文的手下用各種手段，勾她們出來賺錢。
一波波的輿論攻勢，排山倒海一般朝着陸耀文攻去，目的只有一個，要把陸耀文徹底搞臭。
在‘全民鬥陸耀文’的時候，港島股市也開始‘風雲突變’。
原本已經漲到十九塊每股的世懋地產股票開始直線下降，開盤後僅僅一個小時，就從十九塊掉到了十七塊，而且降幅還越來越快。
世懋地產總部大樓。
“降到六塊錢每股我們再出手托盤。”
湯茱蒂對程文靜吩咐道。
“好的，茱蒂姐。”
程文靜點頭應道，隨後轉身離開。
等到程文靜離開後，湯茱蒂撥下了陸耀文的號碼。
“阿文，李蝗瓜他們正式動手了，憑我們世懋地產的現金流，應該可以在六塊錢這個價位穩一個星期左右。”
電話接通後，湯茱蒂開口說道。
“茱蒂姐，我覺得你可以再向東亞銀行、廖創興銀行多借點錢，這幫‘本地派’的豪門已經和鷹國人合作了，你借多少，他們都會給你。”
“你拿這些錢把李蝗瓜他們拋出來的世懋地產股份全部吃下來，也可以讓李蝗瓜他們動手更安心一點。”
陸耀文笑着回道。
“……”
湯茱蒂聽到陸耀文這句話後，眼神一閃，搖頭笑道：“阿文，你真的很壞！”
‘本地派’已經和鷹國人合作，這個時候湯茱蒂上門借錢，不管借多少錢，‘本地派’都一定會借，到時候在和鬼佬一起逼湯茱蒂還錢，藉機吃下世懋地產。
“人家都打上了門，我們用點手段，不是很正常嗎？”
陸耀文笑着回道。
“正常。”
湯茱蒂笑着點了點頭，旋即掛斷了電話。
沉吟片刻後，湯茱蒂拿起電話話筒，撥下了一個號碼：“橫叔，我是湯茱蒂，今天有沒有時間，我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
當天中午，布政司官邸。
陳康禮看着面前一份份報紙，眼神裡止不住的‘快感’。
如此洶涌的‘輿論攻勢’，哪怕是他們港英政府都會有點招架不住，他倒要看看陸耀文用什麼來擋。
而且只要陸耀文這次擋不住，那就露出了一個大破綻給他們鷹國人，以後鷹國人就可以不和陸耀文真刀真槍的鬥。
‘鈴鈴鈴~’
就在陳康禮思索以後該怎麼‘炮製’陸耀文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哪位？”
陳康禮拿起話筒後，開口問道。
“布政司先生，你現在馬上打開電視，看無線電視臺和亞洲電視臺。”
聽筒裡，港督秘書莊啓辰的聲音傳出。
“怎麼？”
陳康禮一邊用手勢示意自己的秘書開電視，一邊好奇問道。
“電話裡說不太清楚，你看了就知道了，看完了以後，再和港督先生通電話。”
莊啓辰說完這句話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着聽筒裡傳出的忙音，陳康禮的眼神裡露出一絲困惑，這時，他的秘書已經打開了電視。
旋即，一個身材單薄，一臉菜色的少年出現在電視屏幕上。
“我從小就生活在太和屋邨，我父親曾經是社團成員，在我五歲的時候失蹤了，我母親做零工把我和我妹妹拉扯長大。”
“我其實很想讀書，但是讀書又要學費、又要教材費，中午還必須要在學校買盒飯，我家裡承擔不起。”
“學校的老師也很辛苦，明明只是語文老師，英文、數學也要他教，還有體育老師教語文，我問過爲什麼，他們說學校沒錢，十多個老師要教二千名學生，只能這麼教了。”
“我不羨慕那些私立學校的學生，因爲他們的父母有錢，交了昂貴的學費供他們讀書，我只羨慕那些香港島、油尖旺官立學校的學生，明明他們和我們交的學費差不多，爲什麼他們能享受那麼好的條件。”
“只是因爲我住在窮人住的屋邨，他們住在有錢人住的社區嗎？”
看着少年稚嫩的臉龐，陳康禮的臉色極爲難看，他很清楚，這紀錄片看似是在採訪屋邨學生，實際上是在批判他們港英政府的政策不公平。
偏偏這少年說的全都是真的。
“立刻通知無線電視臺和亞洲電視臺，讓他們立刻停播這個紀錄片。”
陳康禮下意識的說道。
但旋即，他就反應了過來，無線電視臺與亞洲電視臺既然敢播這個紀錄片，就說明陸耀文一定是提前打好了招呼。
自己讓人通知無線電視臺與亞洲電視臺停播，只會是自取其辱，於是陳康禮立刻說道：“算了。”
這時，又一名長相帥氣的少年出現在電視屏幕上。
“我晚上出去開工，白天在學校上學。”
“沒辦法，我們這些人就是被遺忘的人，做什麼都要靠自己的雙手。”
“我沒想過考大學，就想着多認識幾個字，畢業以後要麼考和聯勝，要麼考警隊。”
“……”
陳康禮愕然發現，紀錄片裡每個接受採訪的學生和他們的家庭，彷彿都是被精心挑選過的一樣，全都是努力拼搏，但卻因爲港英政府的區別對待，導致要麼不能讀書，要麼不能安心讀書。
這時，電視機音響裡傳出的聲音，再次吸引了陳康禮的注意。
“我是慈安中學的校長黎雲至。”
“我們學校每年都有百分之二十的學生輟學，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學生家裡沒錢，家長要自己小孩做事賺錢。”
“每年政府只給我們這種學校撥三百萬港幣，還要被貪掉一半，一百五十萬港幣，光是發老師工資就要一百多萬，剩下來的幾十萬，有什麼用？連教學器材都買不了多少。”
“當然舉報過，沒用啊，人家都是鷹國人，肯定要保護自己人咯。”
“我們學校一千多個學生，每年只有十個錄取大學名額，我知道私立學校、官立學校的學生更優秀，但你們至少要給學生們一個公平競爭的平臺吧？”
看完黎雲至的採訪，陳康禮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爲難看。
陸耀文的反擊，來的太樸實無華了，每一招都是光明正大，讓他陳康禮除了裝死之外，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真的讓官立學校和資助學校一樣的待遇？
先不說港英政府的財政能不能抗的住，只要官立學校和資助學校的待遇一樣，那官立學校的學生也要開始鬧，到時候他們港英政府又該怎麼辦？
‘鈴鈴鈴~’
這時，又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布政司先生，大公報、工人報這些報紙增發的專刊，裡面全都是對我們教育政策的批判，港督先生讓你儘快拿出應對計劃。”
聽筒裡，莊啓辰的聲音傳出。
“好，我知道了。”
陳康禮無奈應了一聲。
將話筒放回到電話機上後，陳康禮沉吟了片刻，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秘書，開口說道：“馬上通知所有媒體，今天晚上，港英政府教育署署長會進行直播講話，爲全港島市民解釋港英政府的教育政策。”
陳康禮已經準備讓教育署署長當衆宣佈，港英政府會在三年內將港島所有資助學校轉爲官立學校，每名學生都將享受一樣的待遇。
這種時候，最有效的做法就是趁着輿論剛剛起勢，就將這個勢頭給壓下來，哪怕撒點謊也無所謂。
三年之後，這件事早就被人給忘了，到時候再找個理由拖三年，港島馬上就要回歸，那個時候，這個難題就不是他們鷹國人的難題，而是大陸的難題。
“好的，布政司先生。”
秘書點了點頭，隨後拿起他辦公桌上的電話話筒，開始撥電話。
‘鈴鈴鈴~’
這時，又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布政司先生，已經有人開始襲擊報攤，燒燬‘南華報’、‘港島時報’這些報紙，港督先生希望你能儘快把這件事平息下去。”
聽筒裡，莊啓辰的聲音有些急。
陸耀文憋了好幾天，當然不是白憋的。
拍記錄片，準備資料，這些都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陸耀文派吉米去各大屋邨‘遊說’學生家長，讓他們出頭爲自己的小孩爭取利益。
一些比較‘激進’的‘家長’，在吉米的‘遊說’下，開始對報攤上‘港島時報’、‘南華報’、‘明報’這些報紙進行銷燬，同時警告賣報的攤主，以後再看到他賣這些報紙，報攤都給他燒掉。
當天下午，這幾家報館就接到了上百個退訂電話。
倒不是這些報攤的老闆怕‘家長’，而是他們知道，‘港島時報’、‘明報’這些報紙在和陸耀文作對，之前陸耀文不管，那他們還敢賣。
現在陸耀文開始反擊，他們哪還敢跟陸耀文對着來，寧願自己少賣一點報紙，也要求個平安。
陸耀文這一招，直接把‘港島時報’、‘南華報’、‘明報’這些報館的老闆打懵了。
他們見過價格戰，見過內容戰，還沒有見過這種玩法。
港島的報紙，全都要靠港島數量衆多的報販售賣，現在陸耀文直接掐死源頭，逼這些報販不準賣他們的報紙，直接打到了他們的七寸上面。
‘明報’報館。
“庸哥，我同你說過好幾次，我們是生意人，要和氣生財，不要去招惹陸耀文，你非要跳出去發那幾篇文章做什麼？”
明報的創始人之一的沈寶鑫看着查庸，語氣裡全都是無奈。
沈寶鑫在明報創立後，一直負責明報的營業，對於金庸‘辣評’陸耀文的做法，他是堅決反對。
“……”
查庸臉色難看，想說陸耀文氣量小，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他當然知道鷹國人是奔着搞臭陸耀文去的，他在中間插了一腳，陸耀文要整他也是應該的，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陸耀文的手段居然這麼狠。
你打個電話，好好說一說，大家互相給個面子，我查庸把文章撤掉，發個聲明不就好了，要不要搞的這麼嚴重？
查庸感覺自己很委屈。
“庸哥，必須要儘快取得陸耀文的諒解，你不是加入過起草委員會嗎？同以前的同僚聯繫一下，讓他們做中間人，和陸耀文解釋清楚。”
沈寶鑫自顧自的說出了自己想到的解決方法。
查庸曾經是起草委員會的成員，不過後面因爲沒有滿足他的要求，他自行退出了這個委員會，也徹底斷送了自己的‘愛國’之路。
“不可能！我又沒有說錯話，爲什麼要去和陸耀文道歉？他要玩，那就陪他玩，我相信邪不勝正的！”
原本就一肚子委屈與火氣的查庸在聽到沈寶鑫的這句話後，脾氣瞬間就上來了，他不信鷹國人會坐視陸耀文一直這麼囂張下去，他們肯定會出手。
而且就被陸耀文擺了這麼一道，就要上門去求饒，他查庸拉不下這個面子，他在港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麼搞，他的文人風骨，文人面子，還要不要了？
查庸決定信鷹國人一次。
“庸哥，你……”
“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
查庸打斷了沈寶鑫的話，一臉堅決的說道。
“哎！”
看着查庸這幅模樣，沈寶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
另一邊，陸耀文正在準備真正的‘大招’。
“卓sir，你們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陸耀文拿着手機，笑着問道。
“放心，陸先生，全都準備好了，黃文彬馬上就要動手了。”
卓景全的笑聲從聽筒裡傳出。
“嗯，等黃文彬抓到目標後，立刻和我聯繫，我會安排記者進行採訪。”
陸耀文的臉上，笑容更甚。
“好的！”
當天晚上七點，港島警隊商務罪案調查科警司黃文彬帶人突擊了一家名爲思文的印刷公司。
這家思文印刷公司負責給全港島所有學校提供教材，在這家公司裡，黃文彬發現了公司高層與教育署的一些官員官商勾結的證據。
沒有片刻猶豫，黃文彬又立刻帶人逮捕了教育署的副署長以及五名處長、科長，並且第一時間接受了亞洲電視臺與無線電視臺的專訪。
當天晚上，東半山別墅區。
一臉陰沉的查庸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比他小几十歲的嬌妻正在給他按着太陽穴。
就在這時，黃文彬接受採訪的畫面出現在電視屏幕上。
“根據我們警方的調查，思文印刷公司與這些教育署的官員至少存在千萬港幣以上級別的利益輸送……”
“在案件調查清楚之前，我們不會將這些官員移交給ICAC，以免出現意外……”
在看到這則新聞後，查庸的臉色猛地一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快速拿起了一旁的電話話筒，撥下了一個號碼。
“寶鑫，馬上幫我在蓮香樓訂個桌位，我要請客。”
電話接通後，查庸立刻開口說道。
“庸哥，你要請誰啊？這麼急？”
沈寶鑫有點懵。
“起草委員會的樑淑儀，我們必須儘快與陸耀文和解。”
在看到黃文彬接受採訪的新聞之後，查庸立刻明白，這一局陸耀文大概率要贏，自己如果跟鷹國人一條路走到黑，絕對要被釘上恥辱柱。
什麼文人風骨，文人面子，去他媽的，他現在只想和陸耀文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