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270】城下之盟，港督的至暗時刻
彌敦道。
一輛奔馳轎車緩緩行駛在馬路上，看起來平平無奇，除了它的車牌是‘1’之外。
顏利國從來沒有坐過這輛車的駕駛位，哪怕是他當副處長的時候，也是陪韓毅理坐在後排。
此時，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異常的用力，手上的青筋暴露。
原本顏利國是想開快一點，這樣可以讓他‘受辱’的時間減少一些。
結果他纔剛剛加速，就被陸耀文喝止，只能老老實實以每小時二十公里的速度行駛，如果不是車牌唬人，跟在後面的車早就把喇叭給按爆了。
“陸先生，我們是不是可以稍微加快一點速度？”
陳康禮看着快要爆炸的顏利國，又看了眼奔馳轎車後跟着的數十輛轎車，笑着問道。
“停車。”
陸耀文語氣格外的平靜。
“？”
陳康禮微微一愣。
“陸耀文，你什麼意思？”
顏利國則是終於忍不住，扭頭看向陸耀文，大聲喝問道。
“看路。”
陸耀文提醒了一句。
‘吱~’
這時，顏利國才發現前面那輛一直‘護送’自己這輛車的奔馳轎車停了下來，他下意識的一腳油門，剎停了轎車。
陸耀文看着不遠處的紅磡紅磡海底隧道入口：“請港督先生來這裡和我談吧。”
“陸耀文，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顏利國扭頭盯着陸耀文，冷冷問出了這個問題。
坐在陸耀文身旁的陳康禮，看向陸耀文的眼神，也同樣冰冷。
這陸耀文，完全就是在折騰他們這兩個港英政府裡的絕對高層，甚至可以說是戲弄他們。
“一哥專車我坐了，算是了卻了我的心願，自然就要談正事了。”
陸耀文一臉理所應當。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哪怕陸耀文知道鷹國人就算腦子進水，也不可能在今晚對他動手，但萬一呢？
那麼多鷹國人，萬一出個神經病怎麼辦？
“陸耀文，你這是在耍我們！耍港英政府！”
陳康禮也繃不住了。
“布政司先生，一哥專車裡面也是伱們鷹國人的地盤，我已經是給足了你們的面子，在你們鷹國人的地盤和你們鷹國人談。”
“不然，等港督先生坐他的專車過來，我去他的車上和他當面談，那輛車裡面應該也能算是港督府邸吧？”
陸耀文臉上笑容絲毫不變，讓陳康禮與顏利國兩個人看了想要打人。
你媽的，讓你去港督府談判，你要在港督專車裡面談判？
尤其是顏利國，你他媽的要在港督專車裡面談，你叫港督坐車來九龍啊，非要耍我這個署理處長？一定要騎我的臉你纔開心是吧？
“……”
聽完陸耀文的話，陳康禮與顏利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下眼神，隨後才由陳康禮開口道：“我要向港督先生彙報。”
陳康禮是真的被陸耀文給整服了，他現在只想儘快擺脫陸耀文。
在說完這句話後，陳康禮立刻撥下了港督辦公室的號碼。
“港督先生，我是陳康禮……”
電話接通後，陳康禮一股腦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有陸耀文最新提出的‘訴求’說了出來。
“？”
魏奕信聽完後，人懵了。
談個判而已，陸耀文這小子玩這麼多花樣？分明就是要踩他們鷹國人的臉。
沉吟了足足將近一分鐘後，魏奕信纔開口道：“你們去半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等我。”
他很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搞定陸耀文，把政治部的事情平掉，這樣港英政府纔有以後，不然真的就要和陸耀文‘同歸於盡’了。
用他們鷹國人在港島經營一百四十年的基業換陸耀文一條人命，那不是虧不虧的問題，那是蠢不蠢的問題。
“好的，港督先生。”
陳康禮應了一聲，隨後扭頭看向陸耀文：“陸先生，港督先生要在半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跟你談。”
“不要那麼麻煩，就在紅磡體育場的停車場談吧，別再堵了後面市民的車。”
陸耀文笑着說道。
“好！”
陳康禮點頭應道。
二十分鐘後，一輛車牌是皇冠的轎車駛入了紅磡體育館的停車場，穩穩停在了正打着雙閃的‘1號’專車旁。
港督秘書莊啓辰快速下車，跑到了‘1’號專車旁，拉開車門，看向陸耀文，笑着說道：“陸先生，港督先生請您上車。”
“多謝。”
陸耀文微微一笑，隨後緩緩下車，坐上了那輛代表港島最高權力的‘皇冠’轎車。
一上車，陸耀文就見到了一個身穿亞麻色大衣，頭髮花白，略微禿頂的鬼佬。
“陸先生，我從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在陸耀文打量魏奕信的時候，這位港島第一人也在打量着陸耀文，雖然已經知道陸耀文很年輕，但當他真正看到陸耀文的時候，仍然是瞳孔微微一縮。
“港督先生，你應該是從沒有想到，你這種大人物會和我這樣的底層人見面吧？”
陸耀文的臉色似笑非笑。
“……”
魏奕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禮貌得體的制式微笑，無視了陸耀文的這個問題，自顧自說道：“陸先生，說說看，你想要和我談什麼？”
他確實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和一個古惑仔見面，在魏奕信的心裡，古惑仔就算做到社團龍頭，也沒有資格給他當夜壺。
到了港督這個等級，魏奕信早已經在港島‘超凡脫俗’了，根本不需要用夜壺，或者換句話說，那麼多慕洋犬、犬犬都是他的夜壺，根本用不完。
“港督先生，你這句話說錯了，現在不是我要和你談什麼，而是你要和我談什麼。”
陸耀文一點面子都沒有給魏奕信，直接頂了回去。
魏奕信微微一愣，沉吟了十幾秒後，纔開口說道：“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由恐怖分子造成的，政治部其他人我不管，但是布朗一定要還回來。”
布朗作爲政治部總警司，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哪怕是他們港英政府已經盡力採取措施補救，但總歸有些事情他們是防不住的。
“港督先生，爲了這些你願意付出什麼？”
陸耀文半點也不急，慢慢敲打着魏奕信。
“陸先生，整個港島，我不能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答應你，你沒必要和我玩這些小花招，直接開出你的條件。”
魏奕信深深的看了眼陸耀文，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既然港督先生你這麼說，那我就直接說了。”
“恐怖分子可以當名義上的罪犯，但真正的兇手必須得到處罰。”
陸耀文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個條件。
“我們港英政府會對他們進行最嚴厲的處罰。”
魏奕信回道。
“我不信你們，就像你們不信我一樣，我要親自處罰他們，放心，我會當着你們的面對他們進行懲處。”
陸耀文笑着說道。
“我們可以用人交換，級別一定會與布朗相當。”
魏奕信提出要交換‘人質’。
“可以。”
對於魏奕信提出的這個條件，陸耀文很滿意。
布朗對於陸耀文來說，其實作用並沒有那麼大，把他交給大陸，用來交換‘人質’，對於陸耀文來說收益更大。
這次陸耀文看似威風八面，壓的港督魏奕信都只能主動與他和談，但其實真正威風的是大陸，借了大陸這麼大光，自然也要投桃報李。
陸耀文很清楚，今天過後，他與港英政府之間的鬥爭，就已經不是他個人與港英政府的鬥爭，與大陸綁定的越緊密，他就越安全。
“港英政府必須放開對新界鄉議局選舉的限制，讓新界人自己選出他們中意的議員。”
陸耀文第二個要求，就是要加固他的第二張‘護身符’。
讓陸翰濤這些新界原住民們掌控新界鄉議局，再將自己與他們綁定起來，有整個新界作爲依靠，陸耀文就能處於不敗之地。
“……”
在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後，魏奕信眉頭微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陸耀文這個傢伙，提的每一個要求，都卡在了他的紅線上。
港英政府這一百多年的執政重點，一直都是放在香港島與九龍，至於新界，只是當個添頭。
如果陸耀文要插手香港島與九龍，那魏奕信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但只是新界的話……
“我可以答應放開新界鄉議局選舉的限制，但是要等到下一屆選舉。”
魏奕信選擇了拖字訣。
現在新界鄉議局是三年選一次，下次選舉還需要兩年後，到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麼形勢。
“最多三個月後，就要舉行下一次鄉議會選舉。”
陸耀文一眼就看穿了魏奕信的打算。
猶豫了片刻後，魏奕信還是點頭答應道：“可以。”
他現在已經打定主意，將原本緩慢進行的‘放權華人’計劃加快進度，用‘本地派’來對付陸耀文。
新界那幫原住民確實對鷹國人很厭惡，但是新界很多鄉紳卻與鷹國有割不斷的聯繫，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些鄉紳來對付陸耀文支持的人。
“港島今天發生這麼惡劣的兩起恐怖襲擊事件，警隊必須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我希望陸明華能從保安局調回警隊，擔任人事與訓練處處長，原人事與訓練處處長卓景全調任刑事與保安處處長。”
現在整個警隊裡面，真正與陸耀文站在一起的，甚至都不是大陸派，而是卓景全。
他在幫陸耀文搞定曾向榮之後，就已經徹底坐上了陸耀文這條船。
作爲回報，陸耀文當然要幫自己這位‘盟友’再往上面走一步。
讓陸明華擔任人事與訓練處處長，同樣也是對大陸的投桃報李。
“可以。”
這個條件，魏奕信反而答應的最快。
“我要新界地區的特許開發權，同時港英政府保持每年拍賣新界一萬畝土地的審批權這個政策。”
第四個要求，陸耀文選擇了與新界更緊密的綁定在一起。
只要魏奕信點頭，新界就將要變成他陸耀文一個人的‘保留地’。
幾年的時間，足夠陸耀文在新界打造了屬於他的地產‘帝國’。
“……”
魏奕信也瞬間明白了陸耀文的意思。
用土地將新界原住民的民心綁住，在用新界鄉議局掌控新界的管理權，等於他們港英政府要幫陸耀文，將他打造成‘新界皇帝’。
只要他答應了陸耀文這個條件，港島未來就將會有兩個港督，一個鷹國人港督，管理九龍和香港島，另一個則是陸耀文這個華人港督，管理新界。
“陸先生，你的胃口真大。”
魏奕信幽幽說道。
“胃口再大，也沒有你們鷹國人胃口大。”
陸耀文的語氣極爲平淡。
“……”
魏奕信沉思了許久，最終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
等陸耀文在新界形成規模的時候，港島距離迴歸也沒有幾年了，到時候他們鷹國人的計劃也差不多要完成。
那個時候，就讓他們華人去對付陸耀文。
“下一個要求……”
在聽到陸耀文提了四個要求還不滿足，居然還要提第五個要求的時候，魏奕信有點忍不住了：“你到底還有幾個要求？”
“這是最後一個要求。”
陸耀文笑着說道。
“你說。”
魏奕信深吸了一口，吐出了這兩個字。
“港島如今是風雲地，全世界很多悍匪、恐怖分子都盯着這裡，我希望港英政府能成立一個安全委員會，由港督先生擔任主席，警務處長擔任副主席，我以及商界、律師界各出一名代表擔任委員，一共五位成員。”
“只要涉及到恐怖襲擊的案子，安全委員會的成員都能介入案件，監督、協助調查。”
陸耀文緩緩說道。
“……”
在聽到陸耀文最後這個要求後，魏奕信的瞳孔一縮，什麼安全委員會，這分明就是早期的‘太平紳士’的加強版。
鷹國人最早任命太平紳士的原因，就是他們無法管理市民日益增多的港島，所以採取‘以華制華’的政策。
太平紳士最早是擁有治安管理權的，凡太平紳士者，見有滋擾之事出現，可敕令附近市民協同平叛，拘拿犯人。
陸耀文這個安全委員會委員，權力甚至比太平紳士還要大，還能監督警隊辦案，那以後警隊就不用查和聯勝了。
“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這已經越過了我們港英政府的底線。”
魏奕信直接拒絕。
“港督先生，這也是我的底線，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們就沒法談了。”
陸耀文的態度同樣強硬。
“陸先生，政治部的做法確實激進，你也進行了報復，別的事情就不要太過分了。”
魏奕信‘警告’道。
“港督先生，我這個人其實真的是胸無大志，原本我是想着拍電影，當富家翁，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結果總是有人逼我做事。”
“就像這一次政治部逼我一樣，說真的，我可以永遠離開港島，放棄我在港島的一切，去濠江當我的富家翁，但……”
“港督先生，你們鷹國人可以放棄你們在港島的一切嗎？”
陸耀文的語氣格外的放鬆，彷彿在和老朋友聊天，但魏奕信卻是聽得全身發寒。
因爲他知道，陸耀文說的是真的。
“安全委員可以向警隊質詢案件進度，協助警隊辦案，但是恐怖襲擊的定義必須明確，只有使用了殺傷性武器，或者死亡五人以上的案子，才能被定性爲恐怖襲擊。”
陸耀文硬了之後，魏奕信軟了。
“籤協議吧。”
陸耀文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好！”
魏奕信比石康爽快許多，沒有片刻猶豫，直接點頭答應。
十分鐘後，陸耀文隨手將魏奕信簽字蓋章的協議摺好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笑着對臉色有些難看的魏奕信說道：“港督先生，希望我們今後能以和爲貴。”
說罷，陸耀文推開車門，走下了車，緩緩走向了停在不遠處的防彈奔馳轎車。
“……”
看着陸耀文離開的背影，魏奕信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他這是第一次與陸耀文正面‘交鋒’，可以說輸的一塌塗地，這個年輕人的條件層層遞進，每一個條件都卡在了他能接受的極限，讓他不答應又不行，答應又難受。
尤其是這五個條件，他是需要向祖家彙報的。
那幫下議院的議員們看到這份協議，還不知道會怎麼批判他這個港督，甚至有可能會直接將他這個港督免職。
“哎！”
想到這裡，魏奕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眼神裡說不出的疲憊。
這一刻，就是他人生的至暗時刻。
“港督先生，談完了？”
這時，陳康禮坐上了車，開口問道。
“談完了，從今往後，我們在港島得換一套方法了。”
“布政司先生，從明天開始，我們每天約見二到三名港島‘本地派’的名流，同他們好好聊一聊立法局、行政局以及議會選舉的改革，我們將會增加直選議員的數量，讓他們儘快的接管港島的權力。”
魏奕信緩緩說道。
“港督先生，這一切都是因爲陸耀文？”
陳康禮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訝異。
“不僅僅是因爲他，還有他背後的人。”
“我們走錯了路，來到了臺前，這樣不對，我們要把自己隱藏起來，讓他們華人自己與華人鬥，既然親我們的華人鬥不過陸耀文那幫人，那我們就幫他們多找幫手。”
說到這裡，魏奕信微微一頓，幽幽說道：“沒有人喜歡被別人管的。”
“……”
陳康禮的眼神一凝，緩緩點頭：“港督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鷹國幾百年的攪屎經驗告訴他們，當正面相爭要付出巨大代價的時候，就可以想辦法從對手的內部瓦解他們。
昔日阿三起義、埃及起義，都是這樣被鷹國給鎮壓的。
這一次，陳康禮相信，最終勝利的仍然會是他們鷹國。
“布政司先生，我與陸耀文簽訂的協議，我會盡快向祖家彙報，如果我被祖家免職，請你在擔任署理總督的時候，將這個政策貫徹執行下去。”
“等新港督上位之後，你也一定要向他說明此時港島的情況，一定要按照這個政策走下去。”
說完這番話後，魏奕信吐出一口氣濁氣，似乎輕鬆了許多。
“港督先生，你……”
“布政司先生，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讓出如此多的利益，是一定要有人出來擔責的，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陳康禮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魏奕信打斷。
“港督先生，我覺得或許有一個人更適合出來擔責。”
陳康禮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警務處長，韓毅理。”
“……”
魏奕信的眼神微微一動，沉吟片刻後，也低聲說道：“布政司先生，看來我們晚上需要去拜訪一下這位老朋友了。”
陳康禮搖頭嘆道：“希望他能爲女王陛下盡最後一份力。”
……
另一邊，陸耀文在坐上防彈奔馳轎車後，接過阿布遞給自己的衛星電話，撥下了王建軍的號碼。
“建軍，問的怎麼樣了？”
“這個傢伙應該是接受過特殊訓練，現在還沒有鬆口。”
聽筒裡，王建軍的聲音傳出。
“讓李傑辛苦一趟，把那個鬼佬送去蛇口，那邊會有人接他。”
王建軍的回答也在陸耀文的預料之內。
像布朗這樣的高級特工官員，肯定沒有那麼好突破，至少需要磨個幾天，甚至十幾天，纔有可能讓他鬆口。
可惜，陸耀文沒有那麼多時間陪布朗耍，還是讓他去發揮更大的作用吧。
陸耀文已經和雷鳴說了，可以多審問布朗一段時間，晚點再和鷹國人交易，陸耀文想看看能不能讓強尼在政治部更進一步，最好找到政治部檔案存放在什麼地方。
最重要的是，交易前一定要通知陸耀文，讓他先把強尼這些人轉移。
其實今晚陸耀文唯一可惜的就是政治部的檔案並沒有存在摩星嶺，而是存在另一個神秘地點，如果陸耀文能拿到政治部的檔案，那今晚他可就不止提這五個條件了。
“好的，文哥。”
在聽到王建軍的這句回話後，陸耀文掛斷電話，隨後撥下了白天由唐思博轉交給他的一個號碼。
“我是陸耀文。”
電話接通後，陸耀文開口說道。
“耀文同志，我是雷鳴。”
在聽到‘耀文同志’的瞬間，陸耀文微微一愣，兩秒鐘後才反應過來：“雷先生，你們找出內鬼了嗎？”
“快了，我們已經將目標縮減到了三個人，今晚一定可以找到那個內鬼！”
電話那頭，雷鳴的老臉微微一紅。
陸耀文都已經在港島把政治部總部都給鏟了，他們還在找政治部安插在他們內部的內鬼，這着實有點丟臉。
“雷先生，我已經讓我的人把布朗送去蛇口了，請你派人去接應，魏奕信那個鬼佬已經答應了，會拿出一個與布朗有同等身份、同等價值的人來交換布朗。”
“另外，這個布朗嘴巴有點硬，想撬開他的嘴巴，需要一點時間。”
陸耀文笑着說道。
“耀文同志……”
“雷先生，還是叫我阿文吧，或者陸先生也行。”
雖然‘耀文同志’是對陸耀文身份的認同，但陸耀文聽起來總感覺有點彆扭。
“陸先生，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幫助，這份情，我們會永遠記在心裡的。”
雷鳴的語氣裡，全都是真誠的謝意。
“雷先生，這麼客氣，是不是沒拿我當自己人？”
陸耀文笑着問道。
“那就當我說錯話了，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的，你儘管提。”
雷鳴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放心，我不會和你們客氣的，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先掛了。”
陸耀文說完這句話後，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着聽筒裡傳出的忙音，雷鳴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自己有些興奮的心情，拿起面前的電話話筒，撥下了一個號碼。
“主任，剛剛耀文同志和我通了電話……”
雷鳴將自己剛剛與陸耀文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雷鳴，我會與雷先生、鮑先生聯繫，讓他們邀請陸耀文加入港島華人總商會擔任執委，讓全港島都看到我們對他的支持。”
說到這裡，主任的聲音微微一頓：“我記得耀文同志的母親是冀北人，據說也是個熱愛家鄉，熱愛祖國的人，對於這樣的人，我們應該讓她們更好的爲家鄉，爲祖國發光發熱。”
“主任，你這個想法妙啊，我們能幫耀文同志的地方不多，爲他提供一個有力可靠的靠山是我們對他最大的幫助。”
雷鳴眼神一亮，笑着說道。
“這件事我會負責與有關部門協調，從現在開始，你負責配合安全部門對布朗展開的一切工作。”
主任緩緩說道。
“明白！”
雷鳴點頭應道。
與此同時，陸耀文在掛斷了雷鳴的電話後，先是撥下了陸明華的號碼。
他現在已經明牌了，也不用再和陸明華裝了。
“陸sir，恭喜你。”
電話接通後，陸耀文笑着說道。
“陸先生，什麼事恭喜我？”
陸明華有點懵。
“恭喜你馬上要回歸警隊擔任人事與訓練處處長。”
陸耀文笑着說道。
“？”
陸明華更懵了。
他才港島保安局幾天？屁股都沒有坐熱，就要回警隊了？而且回去就是高級助理處長？
“陸sir，這麼淡定？佩服！”
陸耀文笑道。
“我不是淡定，是懵了，陸先生，你確定沒有和我開玩笑？”
回過神的陸明華實話實說。
“等調令吧。”
陸耀文哈哈一笑，隨後掛斷了電話，旋即撥下了卓景全的號碼。
“卓sir，恭喜你……”
與陸明華不一樣，卓景全極爲興奮，對陸耀文也是‘感恩戴德’，恨不得馬上就跑到陸耀文的面前，納頭便拜。
在收服了卓景全的人心後，陸耀文掛斷電話，沉吟了片刻後，撥下了李文彬的號碼。
隨着他‘大陸派’身份的曝光，他與‘本地派’之間的關係也隨着發生鉅變。
許多之前的‘朋友’一定會遠離陸耀文，也有許多朋友說不定會和陸耀文更親近。
現在陸耀文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多拉攏自己能拉攏的，把自己的敵人變得少少的。
“李sir，現在有沒有空，我請你吃宵夜。”
電話接通後，陸耀文笑着說道。
“你今晚還有空請我吃宵夜？”
李文彬略帶疑惑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李sir，如果今晚我沒有空請你吃宵夜，那以後可能都不會有空再請你吃宵夜了。”
陸耀文微笑着，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
電話那頭，在聽完陸耀文的這句話後，李文彬的眼神猛的一動，似乎明白了陸耀文的意思：“我在哪裡等你？”
“老地方，廟街。”
陸耀文笑着說道。
“好！”
李文彬緩緩點頭應道。
……
隨着陸耀文與魏奕信達成協議，整個港島的局勢都爲之一變，當天晚上不僅是魏奕信一晚上沒有睡着覺，港島許許多多的人，都沒有睡着覺。
整個港島頂層圈子都明白了一件事，從這一晚開始，港島少了一枚棋子，多了一個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