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甚麼?”周瑜微笑。
“跑?你這話什麼意思?”阮文一推二五六。
“不是去醫院麼,怎麼改道去遊艇會了?”周瑜失笑。
“朋友走了,我心情不好,想出海散散心,犯法麼?”
阮文語氣不善:“YT,香港警察有阻撓我出海的權力麼?”
YT大律師看了一眼周瑜,訕笑道:“當然沒有,不過警方可以以配合調查的理由扣留你48小時。”
“所以周sir是要扣留我?”阮文雙手抱胸,直視周瑜:“我保留向媒體控訴你濫用職權的權利。”
“別,扣留你的是他,跟我沒關係,所以你要告,告他,要不然我告你侵犯我的名譽。”
周瑜指了指一旁站着的何署長,微笑。
何署長扯了扯嘴角,好嘛,這是我的警署,是我扣留的沒錯。
“好笑麼?”周瑜無視她的嘲諷,用手指點着桌子。
可問題是在這裡,他撒謊怎麼撒?總不能又說愛她秀清吧。
“那倒不是這個,我想知道在泰國的時候,你舉報了李問,爲什麼現在又回來救他?”
審訊室,李問的表情有些陰沉,局勢崩壞的嚴重,秀清還會不會回來?應該會吧,那個女人,是愛他的。
“八婆!”
“何sir,你想不想要?”周瑜偏頭打趣。
“李問就是一個工具,他能接受你嫁人,那就證明他在這段感情裡是一個弱者,他本質上跟秀清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不如秀清-——秀清是愛的卑微,但李問是一條徹頭徹尾的舔狗!”
周瑜的聲音變大,豎起一根手指板着臉道:“只有一個可能,畫家根本不是李問,真正的畫家就是你,阮文!”
秀清搖頭,“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就想聽他自己說,是不是這樣,可以麼?”
“而你,隱藏在他的背後,用迷戀的心態,操縱着李問,操作這個團隊的一切。”
她的胸口不斷起伏,瞪着周瑜冷聲道:“我要見李問。”
阮文臉上的怒意隨着周瑜的話語進展越來越重,直到現在,徹底爆發。
李問惱怒,又不得不壓下怒氣,沉默的坐在那裡,繼續扮演個小受。
“我一定要見他,YT?”
“甚至,我可能只是一個阮文的替身,等着哪天阮文被警察懷疑,他好把我拋出去,和真正的阮文遠走高飛。”
秀清頓了頓,吐出口氣。
愛的這麼深,他當時怎麼可能離開?”
“當時我傷的很重,昏迷了過去,等我醒來,他幫我找了整容醫生,我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在這裡我能說實話麼?
秀清又說道:“作爲一個女人,我感同身受,你對我的感情我很感動,那秀清在你眼裡是什麼?我希望聽真話,要不然我轉身就走。”
“李問去金三角的事情是真的,救下我也是真的,爲了對付當地的武裝,他屠村用的是炸彈,然後炸到了我。”
“爲什麼跑麼?因爲我不想救他了,即使你沒抓到我,事後我也不會再幫他。”
“我剛纔出去找了殺手,今晚他們會殺了阮文,她一死,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
“對啊。”周瑜一點頭,輕笑的看向阮文:“既然條件這麼好,李問爲什麼要離開你呢?
阮文擡頭,似乎是思考了片刻,拿了一根女士細煙出來。
用生命去捍衛自己的愛情,說實話,很有性情的一個女人。
秀清緩步走近,擡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秀清起身,把自己裹得相當嚴實的手臂往上一拉,露出了一副坑坑窪窪的疤痕,很長。
這讓他有種優越感,眼神像是看一個肆意操作的玩物。
周瑜也沒制止。
“是麼?等明天我就簽字,明天你就能出去了,我們可以在一起。”
“該打,你想打就想打吧。”
“我是秀清。”
“要周sir同意的。”YT訕笑,他也無解啊。
“她對我很重要,非常重要。”李問折中說道,態度極其鄭重。
“哧~”秀清又吸了一口:“所以纔會有了後來酒店綁架的事。”
“可以。”周瑜點頭,這個籌碼就給的不錯,對合作的人,他還是非常喜歡的。
李問配合的點頭,演的一副懦弱模樣。
“怎麼樣你才能同意?”阮文橫眉冷豎。
因爲正常來說,他三代僞鈔家族,不可能浪費時間去做什麼畫家,而是一直在研究僞鈔。
“怎麼證明?”周瑜頓了頓問道。
我們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李問非常愛你,與其分手後苦苦哀求,不如一開始就雙宿雙飛。
“你和李問談了10年戀愛,按照李問的說法,他當時一文不值,沒人買他的畫,當然了,這可能是個謊言。
按下心思,周瑜繼續說道:“就算李問掩藏的很好,十年都沒讓你發現,那李問爲什麼要和你分手?沒發現繼續啊。
“你是一個舉世聞名的天才畫家,你更是三代傳承的僞鈔專家,你高傲,你漂亮,你完美無缺。
阮文眉頭皺的更深了,神色也越來越冰冷。
李問咬牙切齒,這女人發什麼瘋,他在寫給秀清的信裡說最愛的是秀清,這秀清纔會跑來救他。
秀清彎腰下去,在李問的耳邊輕聲說。
但是李問顯然沒選她,在李問眼裡,秀清不過就是一個玩具,怎麼能跟你比?
阮文聽的皺了皺眉,眼神裡的疑惑,讓周瑜奇怪,爲什麼會是一抹疑惑。
“爲什麼是明天?”李問疑惑。
秀清擡頭,啪啪啪啪,連扇巴掌。
“他給我寄了封信,信上畫的是我原來的臉,他只見過兩次,一次爆炸前,一次爆炸後,我自己都要記不清了,但是他還記得,女人,很容易心軟。”
她放下衣服,坐下吸着煙。
“夠了!”
“腿上,背上,全都是這樣。”
秀清開口道:“我有個問題問你,你今天會坐在這裡,是因爲你太關心我,沒有發現秀清藏起報紙的真正原因,你沒有愛過秀清,你愛的是我,是真的麼?”
那他和你在一起十年,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做僞鈔的事情?”
阮文被刺的冷着臉哼了一聲。
臥槽,何署長瞪大眼,趕忙上前阻攔:“阮文小姐!再這樣我只能抓你了!”
怎麼啦?李問就是賤,非要你嫁一次,他是有綠帽癖啊?這一點你又怎麼解釋?”
周瑜繼續刺激道:“秀清愛李問,愛的決絕,我能想想那天尖沙咀酒店裡發生的事情,秀清拿着把槍,看着牀上被綁來的你,對李問說,“你選我殺了她,你選她殺了我。”
“直到有一次,我看他這麼喜歡阮文的畫,我就想去幫他買,在畫展上,我看到了阮文的畫像,我才知道,原來我就是一個臨時的替代品。”
“啊?”何署長震驚的叫出聲。
你身上的光環讓李問追尋,讓他自慚形穢,讓他甘願接受你的驅使,成爲你在外的代言人,畫家!”
秀清這才收了手,暢快的吐出一口氣。
一巴掌拍在桌上,力氣還挺大。
原來是這樣,幾個人默默點頭,串上了,又一個李問撒的謊破滅了。
真要是分手也就算了,但他根本就不能忘懷,丟下秀清那個臨時的消耗品,也要去找已經作爲人妻的你。
李問感覺不妙,意有所指道:“你知道原因的。”
“不過我還有個問題問你。”
啪!
狠辣,果決!
李問有點懵,惱怒的想罵人,想想這裡是警局,戲還在演,又摁下脾氣,“爲什麼打我?”
李問已經徹底被煽懵了,你就算趁機報復,扇兩下得了,還沒完沒了。
“是真的。”李問毫不猶豫。
周瑜嗤笑一聲,靠在椅子上,輕鬆道:“說實話,是個男人都挺羨慕李問的,十年的廢物,女朋友大紅大紫,成爲全球有名的畫家,關鍵人又漂亮,身材又好,對他的廢物還毫無怨言,這樣的女人,誰不想要?”
“騙了我這麼久,不該打麼?”秀清平淡的問。
門打開,冷漠表情的秀清站在門口。
“當時他還問我,這幅模樣怎麼樣?我還覺得挺好。”秀清笑中帶淚。
阮文的表情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憤怒。
“咳咳咳。”何署長猛的一陣咳嗽,瞪大眼睛。
倒是何署長受不了,咳嗽了兩聲,錄着像呢,差不多得了。
周瑜拿起桌上的茶,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那你得拿點我感興趣的東西出來。”
阮文,不,秀清緩緩的吐出一口煙氣。
秀清的態度柔和了很多,因爲在那場審訊上,聽到周瑜對報紙的分析,她明白了,李問真不懂她,懂她的其實是眼前這個警察。
不過無所謂,只要有情緒變化,對審案來說,都是好事。
阮文點上煙,擡頭望着天花板的方向,慢慢的吸了一口,眼眶裡出現了打轉的淚花。
這麼多的不合情理,你能解釋的了麼?”
“三代沒有人被抓,本就不參與,怎麼會被抓,看看李問就知道,多忠心,到現在都不想把你供出來,愛情可真是個好東西.”
他還以爲阮文的發怒,是因爲周瑜的逼迫,是因爲周瑜對她大畫家身份的侮辱,誰知道,結果居然比這還反轉。
李問激動的不可抑制的出現了一抹笑容,果然如此。
“哧~,舔狗。”
而李問,只是一個十年一事無成的廢物,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的廢物!
“明白了,帶她去。”周瑜偏頭。
“這是警局,不是你家。”周瑜饒有興趣的看着她的轉變,很有意思。
秀清看着周瑜:“我原以爲他也就騙我這麼多,自慚形穢,阮文是他心裡的白月光,但通過你說的話,我越來越懷疑,就連以前的歷史,他是不是都是騙我的。”
阮文哧笑一聲:“真好笑。”
她是秀清?
YT已經傻眼了,這長相真是阮文小姐啊,上過報紙的,上過雜質的,沒錯啊。
何署長感嘆的笑:“那我不當警察了,我全世界旅遊去,一張畫比的上我好幾年的收入,我那麼累幹嘛。”
然後秀清又揮了一巴掌,啪,嘴角帶着點似有似無的微笑。
“玩法律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周瑜嚴肅了起來:“雖然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李問,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纔是畫家吧,阮文小姐。”
李問猛的暴起,滿含怒意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秀清早有準備,一步退後,讓李問的揮擊揮了個空。
秀清看着李問的眼神有着嘲弄。
“這就是重要?比你的自由還重要?”
“周sir說的沒錯,你真的很像一條狗,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