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降臨了,濃郁的像一團化不開的墨水,漆黑的天空上只掛着一彎像鐮刀一般的月亮,撒下了一片清冷的光輝,在林間的小道上,行走着一羣形態詭異的人,他們一個個身形僵直,有些還缺胳膊少腿,那些斷了胳膊的人,或者說是屍體,斷腕處還在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流淌着血水,只是那斷了一條腿的人走起路來就比較怪異了,金雞獨立一般,一蹦一蹦的往前跳着行走,速度卻是不慢,一點兒沒有被大隊人馬落下。
由於帶着這麼一羣恐怖的屍體趕路,翁猜和清虛道長專門挑小路走,也不敢點火把,儘量避開夜間趕路的行人,若是遇到了這一行人,那便是遇到了活閻王,膽大的也要嚇個半死,膽小的直接就一命嗚呼了,遇到了能看得見的人自然不怕,就怕是那些遠遠的看了一眼的人,暴露了他們兩人的行蹤,到時候引來大批官兵在黑風嶺的尋人,纔是惹上了大麻煩。
兩人由兩具被蠱蟲控制的屍體揹着,趁着夜色從破廟中出來之後,沿着小路朝黑風嶺的快步而行,別看這些死人都是由蠱蟲控制的,走路的速度倒是不慢,短短的半個時辰的光景,便已經走了十幾裡的山路。
翁猜被身下那具屍體顛簸的有些難受,本來與清風道長隔空鬥法的時候,自己被逼無奈使出了那招殺手鐗,讓自己真氣逆流,內臟受了不小的震盪,這會兒一路顛簸之苦,極是難耐,疼的翁猜咬的牙齒是咯咯作響,便問一旁的清虛道長道:“清虛老哥……這黑風嶺離着此處還有多遠,老夫這身上的傷勢經不起顛簸,現在胸腔裡的好似燒了一團火,疼的實在是扛不住了……”
清虛道長雖然吞食了一隻翁猜養了許多年的蠱蟲,身體稍稍有了些恢復,卻也是如翁猜一般,顛的五臟六腑一陣兒翻滾,主要還是因爲走的小道,而且還是山路,那被蠱蟲控制的屍體只顧着一路快行,有時候還要揹着他們兩人蹦跳,早也是支撐不住了。
“翁猜老弟……你先讓這羣屍體停下了,容貧道喘口氣,看看咱們這是到哪了,別再走岔了道。”清虛道長儘管被屍體揹着,卻還是累的滿頭大汗。
翁猜看了一眼前面嗡嗡飛的那隻粉紅色的蠱蟲,嘴裡小聲的唸了幾聲咒語,與蠱蟲溝通了一下,那隻粉紅色的蠱蟲便飛到了那些受到子蠱控制的身體旁,發出了一陣兒蟲鳴,有些像是蟋蟀的叫聲,很快,那羣屍體便齊齊的停了下來。
清虛道長從身下的屍體上滑落了下來,藉着不甚明亮的月光往前顫巍巍的走了幾步,擡頭看去,夜色太濃,卻也看不大清楚,只是看到前面一個個的小土堆,好像是埋死人的墳頭。
這個地方,清虛道長眼生的很,好像沒怎麼來過,於是皺起了眉頭,對翁猜道:“翁猜老弟,咱們好像還真走岔了道,有些眼生,咱們再往前走走,走出了這片小樹林,或許貧道就認識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