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頂上,看着那雙胞胎中髮捲的女子正在歡快的扯青草,白衣男子心中疑惑頓生。前一夜,她衝出屋,喚穆燁燃吃飯……那身裝束很是奇特。今天又換回了正常模樣,他隱隱感覺着,這三個女子,都不是尋常人物。
那個穆燁燃,曾經的三皇子……曾經默默無聞23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事,能叫他如此靜心的蟄伏?
又是爲何,只是因失憶而已,便立即恢復了貴王子的蠻橫?還是說,那原就是他的真本?
到底要不要助他……未來的結果到底會是好,還是壞?
院子裡的慕容卿已經興奮非常的抓着一把子青翠的嫩草衝向馬圈了……
“哈嘍!美女!過來過來!青青草兒喲!來嘛來嘛!”慕容卿揚了手在馬圈旁舉着青草躲避自家三匹褐馬的大嘴,不停的衝最裡面角落的雪白雲狼馬吆喝:“人家特地摘給你吃的,你過來嘛!”
那匹白馬太白太白了……如雪推成一般,最重要的是,它連馬蹄子都是白的……那長長的睫毛居然也是雪白的,彎彎韌翹,漂亮極了。
注意到雪白馬兒眨了眨眼,慕容卿愣了一下,被它的‘美貌’俘獲,發呆的功夫,手中的青草便叫褐馬們給搶着抽走吃掉了。
一愣,慕容卿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呼!
有風聲,慕容卿猛回頭,便看見那屋主,白衣的男子已經從屋頂躍下,落在了她身後。
一驚,慕容卿眨了眨眼,彷彿一瞬間時光倒流那般……如同再見羅凱。
乾笑,慕容卿心生一絲尷尬:“呃,你的馬真漂亮。”
脣角一揚,白衣男子點了點頭:“它叫小白。”
“小白?”驚奇的一喚,慕容卿甩頭望向小白,卻驚詫的發現,那一直窩在角落裡的小白正因爲她的喚而轉頭向她看來。“哇!它在看我了!”
興奮的一叫,慕容卿跳了一下的撲向周邊籬笆牆下的雜草們……
任小白從角落裡走出來,伸了嘴的拱自己,白衣男子目不轉睛的看着那邊慕容卿興奮的在摘草。
“她不是壞人,她的草,你可以吃……”回頭,白衣男子望向小白,卻因爲看見它而想到什麼,樂的一笑。
扯了草跑回來,慕容卿見白衣男子笑着,突然感覺心頭異樣,這才發現——這男人不笑時真的像極羅凱,可一笑,居然就不像了。是的,羅凱不喜歡笑的……
“你,你笑什麼?”吃醋於那白馬居然像只小狗一樣在衝那白衣男子撒嬌,慕容卿疑惑的輕喃。
白衣男子停頓了一下,這才餘波未盡的呵一聲:“小白是雄性的!”
一愣,慕容卿瞬間明白了白衣男子大笑的原因,頓時張嘴說不出話來,她猛含下脣嘖的一聲,趕緊將手中青草往小白嘴前一塞:“怎麼現在的馬都這樣了呀!長的比母馬還漂亮!”
看着小白嗅都不嗅一下那草,甩了頭的往自己身後藏,白衣男子聽出了慕容卿話中的讚賞,淺淺一笑。
“卿卿,收拾東西了,一會得趕路了。”適時,洛夕從屋裡走出來,衝慕容卿叫喚。
“哎!來了。”懊惱的將手中青草喂向一旁的褐馬,慕容卿再看白衣男子一眼,這才甩身,趕緊向左屋小跑過去。
看着慕容卿跑遠,白衣男子好奇的回頭,望向小白:“說了她的草可以吃,你怎麼……”
小白把頭低的更深了,呼呼的噴着粗氣,時而甩甩頭……
挑眉,白衣男子震驚之餘,呵的一樂:“你居然也會害羞?”
小白立即甩起尾巴來。
穆燁燃提着兩大揹包從屋裡出來徑直的走向馬圈中三匹褐馬,然後無視一旁站着的白衣男子將揹包往馬鞍上掛,兩大揹包對系,正好左右一邊一個,力量平衡。不一會,洛夕她們也三人從屋裡出來,慕容卿和洛夕一前一後的走向穆燁燃,慕容卿手中也提了一揹包。
徑直走向白衣男子,慕容葵停在他身前,將一錠銀子衝他雙手一遞:“這是宿夜費用,打擾你清閒了,不好意思。”
看着那錠銀子,再擡眸看看慕容葵,白衣男子單眉一挑。
慕容葵是一身鵝黃的漸青衣,發直,所以盤起來很顯俏皮可愛;而那捲發的女子卻是一身淺紫的碎藍花點底擺,加上臉較慕容葵更圓一些,便顯的清純脫俗。縱使是雙生子,亦能一眼分別。
看來,眼前這位,就是慕容葵,軍師嘴裡的那位七月了。
一笑,白衣男子未伸手去接銀子,只是雙手向身後一背。
“穆燁燃是當今三皇子,棄天下大事排在你這私人小事之後,你未生過歉疚之心嗎?”
慕容葵一愣,不遠處聽的清楚的穆燁燃等人亦是一愣。
眨眨眼,慕容葵雙眉一緊:“這是什麼話?他是三皇子,天下大事是事,私人小事就不是事了嗎?那他先答應了助我,不管發生了任何事,答應了的就必須做到。若連基本的信義都不具備,還談什麼天下大事?”
一笑,白衣男子搖了搖頭:“你這是強詞奪理。”
“那他連答應的事都還沒做成呢,就又答應另一件事,怕是後面那件事也不一定能完成。”不遠處,慕容卿寡淡淡的飄來一句。
“就是!做人就跟借錢一樣,今天借的還沒還,又來找你借,你敢借嗎?”慕容葵莫名來了氣,衝白衣男子一喝。
穆燁燃整理好了馬匹,拍拍手,雙臂對絞,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呵呵呵呵!”白衣男子大聲笑起來,轉頭,他向穆燁燃望去:“命中桃花三兩朵,朵朵開的豔。三皇子好福氣。”
穆燁燃失聲一樂,笑的嘲諷:“真要說好福氣,除非是得了那人的鼎力相助才能算之吧!”
一愣,白衣男子頓時陷入沉默……
“哪個人啊?”慕容葵沒聽明白穆燁燃突然扯及的‘那人’是誰,望向他。
穆燁燃衝慕容葵一笑,轉眸望向白衣男子:“一錠銀子在風家眼中不過是粒石子,亦如這天下生死在他們眼中不過是窮苦人的事,與之無關。葵,把銀子放在窗臺上,我們該走了。”
“哦!”慕容葵應一聲,再看白衣男子一眼,這才把那錠銀子往窗臺上放去。
“嘶……”突然,馬圈裡的小白在慕容卿翻身上馬的瞬間長嘯起來,揚了蹄子吠叫。
白衣男子一愣,向小白望去。
“慢!”看着小白,白衣男子一喝。
才走一步的慕容葵轉頭望向白衣男子,疑惑的一愣。
擡步走向穆燁燃,於他回身望向自己時,白衣男子停在了他面前,眉凝成結……顯然,他是心甘情願的去中這穆燁燃的激將之計的。
“現在的你,能風控多少重量?”
沉眸,穆燁燃感
知了一下,開口:“自身以外的,七八兩吧……”
驚喜的眉眼一開,白衣男子顯的很是興奮。
“30克以下的小劍九支,能不能操縱自如?”
穆燁燃吸了口氣,心中默算了一下,脣角自信的飛揚:“五兩多,應該沒問題。”
白衣男子也淡淡的微笑起來:“那可不一定。”於穆燁燃挑眉疑惑的時候,白衣男子突然做了什麼決定一般,猛的回身,望向慕容葵:“在下風孜辰,日後要一同行走江湖……”轉身,白衣男子嚮慕容卿望去,衝她淺淺一笑:“需彼此多多照顧!”
慕容卿一愣,挑眉,望向一旁的穆燁燃。
穆燁燃一臉笑意,不知感慨着什麼般搖了搖頭,卻最終吐口氣,望向慕容葵:“葵,銀子拿回來,上路了。”
“啊?”
慕容葵吃驚的功夫,風孜辰又看慕容卿一眼,這才望向穆燁燃。
“你們先走一步,我隨後就來。”
穆燁燃點點頭,翻身上馬。
大道往南,一遍曠野,過去四五里便進入一遍荒山峽谷,縱眼看去,若扔個人站在正中央,立馬就能形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式。
停在峽谷谷口,穆燁燃籲的一聲,扯馬頭,回首觀望。
“這是哪兒?”坐在穆燁燃身前的慕容葵看着峽谷,疑惑的輕喃。
見不到人影,穆燁燃低頭看一眼慕容葵:“荒谷,地勢雖險,但路近。從這邊穿過去再跑兩天就能到海邊了。”
“月海?”慕容葵一驚,叫出聲來。
穆燁燃點了點頭,又去尋找風孜辰的身影了。
“穆燁燃……”輕喚一聲,於穆燁燃再度望向自己時,慕容葵猶豫了一會,開口:“我怎麼瞅着這峽谷好容易設埋伏的樣子……”
穆燁燃擡眸看了一眼峽谷,再望向慕容葵,點了點頭:“是的,但繞路的話,就要多加四五天的路途來。你們今天還是明天就要趕回去?”
慕容葵轉頭望向慕容卿和洛夕。
慕容卿一樂,壞笑起來:“看我們做什麼,急着要回去的是我和姐姐,你又不用急着回去。你知道的啊,明天大早就要上班,當然是下午時候就得閃人啊!”慕容卿說着,扭頭望向洛夕:“說來我的七發子彈全保住了,哈哈哈!”
洛夕呵的就笑起來。
慕容葵生吞了兩口空氣,仰頭望向身後的穆燁燃:“實在不行的話,我們繞道吧……那峽谷瞅着冷森森的。”
穆燁燃沉眸,好奇的一哼:“平時你比我還急,今天怎麼突然不在乎時間了?”
“我!”
“葵,你想一下,北溟熠知道我們要去月海,這是最近的一條路。我們勢必從這裡走……他便一定會排兵在這裡埋伏。這樣的想法,不僅僅我們會有,他自己也一定想的到……如果是你,你猜着他定會在這裡下伏兵,你還會往這裡走嗎?”
慕容葵一愣,硬是沒反應過來。
“你有九成可能不會再從這裡過,寧可繞遠路,是不是?”
慕容葵猶豫的時候,穆燁燃一笑:“再反過來說,若你是北溟熠,你猜着我們會繞路而行,你還會派人來這裡下伏兵嗎?”
“會!”突然,一聲厲喝遠遠傳來,那馬蹄聲清脆,嗒嗒聲響。遠路那頭,一白色身影策馬而來……不正是那風孜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