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到底遭受過什麼非人的經歷,怎麼就給刺激成這樣兒了?”書記大人很是好奇地問向高歌。
好漢不提當年勇,好男不提當年糗嘛!
作爲一個昂藏七尺的大老爺們兒,村長大人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當年的糗事,被人滿世界地肆意傳揚……
誰要敢四處瞎咧咧的話,估計村長大人馬上就會弔死在他家大門口,所以這事兒只能問高歌,因爲高歌同志對村長大人的或生或死,或者怎麼個死法兒,不是很在意……
如果村長大人當真言出必行,言行一致的話,估計早就死上個百八十回了,這會兒墳頭上怕是也早就荒草萋萋了……
所以村長大人那一套自殺威脅論,對高歌同志構不成絲毫威脅,除了心下對那犢子暗暗詛咒一番之外,別無他法。
甚至就連‘晚上去你家砸玻璃’這等狠話,村長大人也絕不敢放言半句,因爲高歌同志家中還有着個驚悚恐怖至極的鎮宅神獸,李醫生……
“……”
“呵呵……”無視村長大人那甚爲幽怨的小眼神兒,高歌笑着告訴胖子,“小時候有一回吧,一隻母耗子把他的鞋子當成了產房,並且在裡邊兒順利產下一窩小耗子……粉嘟嘟的,別提多可愛了……”
村長大人聞之淚流滿面……
畜生啊……
說說也就算了,至於說得這麼……繪聲繪色,活靈活現的啊?
“然後一腳伸進去了?”書記大人強忍噴笑,問道。
“是啊……”高歌同志繼續繪聲繪色道,“不光是把腳伸進去了,而且還感覺軟乎乎且又熱乎乎的……”
村長大人已然淚流成河……
禽了個獸啊……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這是在往咱家傷口上撒鹽巴抹辣椒麪兒啊……
“當時可把那孩子嚇壞了吧?”書記大人憋得肥臉通紅,強忍笑意,繼續問道。
“那倒沒有……”高歌眨巴着眼睛,貌似一臉認真道,“當時好像是一腳踩下去之後,腳底下隨即響起一陣吱吱吱的怪叫聲,很是清脆悅耳的那種……就跟兒童叫叫鞋差不多……”
“哇哈哈哈……”書記大人終於憋忍不住,噴笑出口。
聽說村長大人當年居然還有着一雙如此別緻的‘兒童叫叫鞋’,旁聽的智修跟老李也不禁啞然失笑……
村長大人最終血淚滿眶……
天殺的啊……
咱還能描述得更誇張,更離譜,更特麼生動又形象一點兒嘛?
“……”
眼瞅着村長大人這就活不成了,高歌也不想就此失去一位親密的小夥伴兒,於是便將衆人的目光,轉去了那兩隻大耗子的身上。
“這兩隻小東西叫竹鼠……”高歌笑着解釋道,“既是食材又是藥材,營養價值跟藥用價值,比那香豬還要勝上幾分……而且耗子天生繁殖率高,飼養成功的話,比豬牛羊的利潤要高上許多……”
“這東西養起來應該不是很難……”李萬基同志很是自信道,“我以前養過山獾,跟這什麼竹鼠的習性大概差不多,只要有了穩定銷路,我就能把它養好!”
“可以養殖的東西很多啊……”高歌笑着說道,“譬如你曾經飼養過的波爾山羊,還有那些奶牛肉牛,甚至山雞野兔,斑鳩鵪鶉,都可以拿來養了嘛!多元化經營,其實就跟立交橋的性質差不多,將有限的資源做到最大化利用……”
“西直門立交橋算不算?”書記大人驀地蹦出一句來,“記得有一次去首都玩耍,三天的行程,全堵在那上頭了!”
衆人臉上齊齊一陣抽搐……
“那個絕對是立交橋史上的奇蹟,爾等凡人只需頂禮膜拜就好,沒事兒還是不要隨便上去瞎溜達了……”高歌鄭重其事地對書記大人告誡道。
“呵呵……”李萬基同志笑過之後,當下決定道,“那這養殖一事就交給我了,不過我也只負責經營飼養,後續的銷售發賣,可都是莊裡的事情了!”
“成交!”書記大人很是爽快地應下了。
“別忘了我們的豬羊下水!”村長大人蹲在椅子上,遠遠地吆喝了一嗓子,“牛蹄筋更是多多益善!”
“……”
等到李萬基同志將那隻籠子拿走之後,村長大人這才放心地從椅子上跳下來,不過看向自己搭檔的目光,可就不怎麼友好了……
這會兒沒了大耗子的威脅,灑家可就不怕你個死肥佬了!
“啊哈哈……”書記大人訕訕一笑,一臉歉然道,“抱歉啊,兄弟……不過我小時候吧,也有那麼一雙叫叫鞋,只是那叫聲可能沒你的那麼動聽……”
“滾!”村長大人黑着個老臉,怒道,“打今兒個起,我就跟你徹底絕交了!”
“又特麼絕交?”書記大人也怒了,“你就不能換個姿勢嘛?”
“那就,那就割袍斷袖!”村長大人很是英明地改換了個姿勢。
書記大人當即虎軀狠狠一抖,隨後黯然嘆道:“那還是絕交吧……斷袖就算了……”
“……”
割袍斷袖……斷義之後,兩位國家幹部便各自黑着個老臉,一前一後,大有老死不相往來之態,回了村委大院兒。
作爲吃瓜羣衆,高歌同志對此甚感好笑,甚至還有點兒暗自竊喜,因爲只有他二人之間的不和不睦,纔會有自己渾水摸魚的機會,也就是蹭吃蹭喝,混吃混喝的機會……
這就是中間派的福利呀……
幾何學上,三角形應該是最穩定的,可在社會學上,三角形卻是最爲多變的,譬如,三角啊戀……
當然了,三個同性小夥伴兒之間的那份情感,絕對是純潔而又正統的,只不過某些缺德帶冒煙兒的人,總會無良地破壞這份純潔而又正統的情感……
於是乎,高歌覺得是該給那兩隻小夥伴兒找點事情忙活了……
“……”
然而令高歌同志失算的是,村委辦公室裡,兩位國家幹部正在一邊吞雲吐霧,一邊促膝長談。
“你覺得,興歌兒這算不算是又幫了你一回?”書記大人問道。
“呵……”村長大人微微一笑,說道,“高家莊裡的高姓人家跟外姓人家之間,看似融洽又和睦,其實疏遠得很……這回藉着李萬基的事情,或許可以稍稍改善一下兩姓人家之間的關係……興歌兒總算辦了件人事兒……”
“其實人家興歌兒也是在暗裡提醒你……”書記大人啞然失笑後,認真說道,“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但凡能爲高家莊謀得福利的,儘管拿來用了便是……”
“什麼舉不啊舉的?”村長大人老臉一黑,“又特麼欺負我讀書不多,文化不高,是不?”
“我是真心不愛搭理你啊……”書記大人也耷拉着一張肥臉,“怎麼說我也算是半個文藝青年,跟你這鄉村摳腳漢實在不能一起愉快玩耍……”
村長大人自顧白眼兒亂翻,顯然對眼前這位半個文藝青年不是很友善……
“如今咱這農莊慢慢地就算是走上正軌了……”鬥了兩句嘴之後,村長大人又開口道,“山珍野味的倒是不少,吃喝玩樂的也都不缺,就是擔心一個客源的問題,你可得多上上心……”
“你以爲我那一萬多的商務公關費都白花了?”書記大人笑得一臉輕鬆道,“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嘛……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捨不得媳婦兒逮不住臭流啊氓……”
“唉……”村長大人長長一聲哀嘆道,“如果文藝青年都特麼你這德性的,那可當真是民族的悲哀,國之大不幸啊!”
“……”
兩位國家幹部又一支菸點上。
“你猜興歌兒這會兒在做什麼?”不知爲何,書記大人始終對高歌同志很是好奇。
“每天三個飽兩個倒,外加一個熱水澡,那是他老人家的起居標準……”村長大人語氣懶懶地回道,“這會兒肯定回家逗會兒狗,再睡會兒覺去了……”
“我覺得他肯定上街遛狗消化食兒去了。”書記大人很是肯定道。
村長大人二話不說,直接從兜裡掏出兩百塊錢來,拍在桌子上。
書記大人也毫不示弱,隨後二百塊錢跟上……
賭約這就成了,兩隻小夥伴兒扔了菸頭兒,興沖沖地爬上了車子,往高歌同志家中奔去。
事實證明,倆賭棍同時失手了……
高歌同志不在家,且去向不明,只留下自家二狗看門護院……
“……”
對高歌同志來說,今天可是個大日子啊……
因爲過兩天就是自己跟李醫生,定親25週年紀念日。
同時也是相識25週年,成婚25週年……
當然了,25年前的時候,倆人還只是娃娃親,不過當時兩個不要臉的小娃娃已經睡在一起了,不管‘睡’得意義如何,那也算是有了夫妻之實了嘛……
恰逢銀婚之年啊,所以這事兒必須得認真對待,隆重操辦才行。
而且高歌同志還必須得提前個兩三天的時候,稍稍表示一下自己對此事的嚴重關注,不然李醫生她老人家就會以爲你對此不夠重視,甚至將這等重大意義的事情給忘記了……
高歌實在不敢想象此等後果的嚴重性,更不想切身體會一下忘記愛情紀念日的下場……
只怕到時候遍體鱗傷都是輕的,英年早逝也不是不可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