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都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但偏偏一切證據卻指向壽王,太子和杜嘉麟無奈,只能將這些人殺了了事,留着反而可能壞事。愛睍蓴璩
而後,太子悄悄交待韓駿和慕容蒼,以後要密切注意靖遠侯府和福王府的動向。而杜嘉麟也悄悄跟鳳舞說,讓她多注意靖遠侯府、福王府和趙貴妃的動向。杜嘉麟知道,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鳳舞要是想打探些什麼,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鳳舞自然點頭應下,這個不用他交代,她自回來以後,就強調了這個命令,只是靖遠侯府那個密室不太好辦。
鳳舞是以女裝進的東宮,自然是不方便出去,杜嘉麟便只好帶着師父一起出宮,回睿王府。
晚上,杜嘉麟想着鳳舞現在就睡在大哥的臥房隔壁,而不是自己臥房隔壁,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不行,明天他也搬到東宮去住!找個什麼理由呢?要知道,今天本來是他去福王府做客的時間,因爲昨日遇刺,所以才把今天的聚會取消了。
杜嘉麟想着以後由他接手大哥的鍼灸,最好是天天都留在東宮纔好,那些宴會能推的便推了吧?嗯,不如就說他在東宮教太子哥哥練功好了。就說練功能防病強身,二哥和趙家的人不知道大哥在治病,也就不能從藥材入手壞事。
然而第二天,皇帝一大早就派了內侍來睿王府,傳睿王進宮見駕。
原來,皇帝前日也派了人追查睿王被刺一案,自然也知道了太子的人昨日在城外找到一個刺客的窩點,抓到不少活口的消息。可是,直到今早,太子都沒有過去稟報此事。
皇帝覺得很奇怪,便將向來不會說謊騙他的睿王叫進宮去問詢。
杜嘉麟一直爲此事爲難。
告訴父皇吧,那要怎麼說他們如此肯定幕後主使不是壽王而是靖遠侯?可要是不提靖遠侯這真正的主謀,三哥要如何洗刷身上的污點?父皇如果不提防着趙家,以後會不會壞事?
“怎麼了?小九竟然也有爲難的時候?”皇帝萬分詫異地看着兒子這一副爲難的樣子道,“好好跟父皇說,什麼都不要怕,就是天塌下來不還有父皇給你撐着?”
杜嘉麟感動地擡頭望着父皇,緩緩走過去跪坐在皇帝身邊,像小時候一樣趴在父皇腿上,口中帶着幾分孩童般的耍賴嘟囔道:“父皇,小九跟您說一件事,可是小九不能說爲什麼,您也不要問,好不好?”
皇帝一怔,繼而心中卻猛然涌出一股暖流來。這個孩子,是寧願明言有不能說的事,也不願說謊話騙他,不枉自己對他的偏愛。這麼多的兒女中,也只有小九不會騙他。
“好,你不能說的事,父皇不問就是。”
杜嘉麟擡起頭來,笑得極爲燦爛。而後,他便認真地說道:“父皇,我和大哥在城外找到了那夥刺客的據點。不但抓到幾個活口,還找到一本賬本和幾條留下的短信……”
皇帝強自壓抑着憤怒問道:“是誰?”只要想起前日小九遇到的兩撥刺殺,只差一點就沒命了,他就想將那幕後主使碎屍萬段。
杜嘉麟低着頭道:“那幾個活口和找到的證據都說是三哥,可是我和大哥都覺得肯定不是……”
“老三?”皇帝震驚地看着小兒子,這才明白爲什麼連太子都不敢跟自己提這事。
杜嘉麟趕緊強調:“父皇,我們都覺得是有人假借三哥的名義飼養殺手,肯定不是三哥,您可千萬不要懷疑三哥。我和三哥一母同胞,就算有時候也爲些事情不愉快,但兄弟情分是不會變的……”
不想,震驚之後的皇帝忽然冷靜下來,沉默了好一陣纔開口問:“你和太子都覺得不是老三?”
“肯定不是!”杜嘉麟非常堅定地回答。
皇帝看着杜嘉麟那坦誠的清澈的目光,輕輕拍着兒子的肩膀,輕嘆一聲道:“好了,父皇知道了。後面的事情,就交給父皇來查吧!不管是不是他,你以後出入都要小心些。”
杜嘉麟看着父皇眼底的陰霾,卻知道父皇肯定是懷疑三哥了。
不錯,皇帝就是懷疑壽王!初步看起來,小九和老三一母同胞,確實沒有刺殺幼弟的動機,尤其小九剛剛從壽王府負氣離開。但如果細細一想,老三卻是有作案動機的。
同是皇后所出的嫡出皇子,太子是嫡長子,十二歲就封了太子,深得他的信任和寵愛;小九是最小的皇子,是他和皇后、太子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可是老三呢?
皇帝一直都不太喜歡老三,心眼兒小,愛計較,人前是傲氣,人後是狂妄,但他文不成武不就的,除了出身,根本沒有狂妄的資本。太子身體不好,難保老三沒有奪儲的心思。然而有深得他寵愛的小九在,即便太子沒了,也輪不到老三。所以,老三如果真的有了那個心思,很可能會先刺殺小九,再謀害太子。因爲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無論小九還是太子都不會防備他,這絕對是一步好棋!
也只有小九這個重情的老實孩子相信老三是背了黑鍋,只怕連太子都是懷疑老三的吧?
杜嘉麟見皇帝真的懷疑三哥,又急了。他忙輕輕搖着父皇的胳膊道:“父皇,真的不是三哥!其實我們知道背後主使是誰,只是沒有證據,沒法跟您說……”
“哦,你們知道幕後主使?誰?告訴父皇!沒有證據不要緊,父皇來查!”
杜嘉麟略遲疑了一下才道:“我們都知道下達刺殺命令的信鴿是從靖遠侯府飛出去的。”
“你們怎麼知道的?”皇帝追問道。
杜嘉麟低着頭道:“父皇您答應了不問爲什麼的,反正我們就是知道。”
皇帝沉默了一下,猜測道:“是太子的人監視靖遠侯府看到的?”
杜嘉麟想了想,點點頭道:“差不多吧!”小舞是他的人,不過他們都是幫着太子哥哥的,也算是太子哥哥的人吧!
皇帝恍然明白過來,對杜嘉麟道:“既然沒有證據,就不要再將消息外傳了。父皇心裡有數,總有一日要爲你報仇的。”而後,皇帝沒有再問什麼,就讓杜嘉麟回去了。
杜嘉麟離開以後,皇帝卻忍不住猜測,難道太子是擔心小九承受不了親哥哥刺殺他的事實,所以纔將靖遠侯府拉進來背黑鍋的?太子向來重情,不管怎麼說,老三都是他的親兄弟,而靖遠侯府也確實不太安分。太子會這麼誤導小九,替老三開脫,也可以理解。
卻說杜嘉麟再次觀摩了師父給太子鍼灸,晚上又找人試驗了一下,肖天傑看了也不住點頭,說無論是穴位的準確性還是扎針的順序、力度、顫針、捻鍼的手法和力度都沒有問題。
最後,肖天傑欣慰地拍着杜嘉麟的肩膀道:“阿九果然悟性高。以師父看來,你明天再看一次,再找兩個人上上手試試,後日就可以試着給太子鍼灸了。”
杜嘉麟歡喜不已,催着師父將後日大哥的行鍼路線和注意事項寫下來,這就拿回去開始背了。
第二天,肖天傑就正式跟太子提了這事。
太子倒沒什麼,輕輕笑道:“既然肖前輩覺得小九能出師了,那就應該沒問題了。明日就讓他試試吧!”
韓駿和慕容倉都用懷疑地目光看着杜嘉麟。韓駿攔阻道:“殿下,睿王爺才學了幾日,要不,再讓睿王爺多練習幾次?”
慕容蒼道:“屬下這腿幾年前受了寒氣,一到陰雨天就痛,這幾年有太醫院的黃御醫爲我鍼灸,這纔好一點。要不,今晚就勞煩睿王爺替屬下紮上幾針?”
一般人誰有那個面子請皇帝最寵愛的兒子爲自己鍼灸?但此刻慕容蒼什麼意思,誰都明白。杜嘉麟也沒有因爲韓駿和慕容蒼懷疑他而不高興,他很是自信地應下來。他也想借這個機會讓他們看看自己的本事!
於是,這天晚上,杜嘉麟和肖天傑都留宿在東宮。
這次師徒三人第一次分工合作。
先由鳳舞給慕容蒼把脈,然後確定鍼灸的穴位、路線、先後和力度。因爲等肖天傑離開以後,太子的治療也是需要鳳舞根據太子的身體情況制定調整鍼灸方案的,因此,這也是對鳳舞的考驗。
而後,肖天傑也給慕容蒼把脈,確認鳳舞的鍼灸方案沒有問題,再由杜嘉麟來執行。
之前都是找的護衛來試驗,人家本來沒病,肖天傑不過是查看杜嘉麟對針灸穴位的任穴準確度尤其是鍼灸的力度和鍼灸手法等。這還是杜嘉麟第一次爲了給人治病而進行真正的鍼灸治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心情平靜下來,然後細細回憶了一遍鳳舞剛纔說的行鍼路線和力度,再重複一遍,鳳舞點頭說沒錯,他纔開始。
只見他下針又快又準,力度也掌握得分毫不差,而後的顫針、捻鍼也做得似模似樣。
不但肖天傑看了點頭,連太子在一邊看了也含笑誇讚道:“小九果真悟性高!這一手行鍼本事,就是學醫十來年的大夫也不一定能掌握得這樣好!”這行雲流水的利落勁兒,比之前給他鍼灸的老御醫也不差的。
韓駿見了,也挑不出毛病來。
最後,所有人都看着慕容蒼,等着他說出自己的親身感受。
等行鍼結束,杜嘉麟一一將他身上的銀針取出來,慕容蒼才長嘆一聲,懶洋洋地從牀上爬起來,對着杜嘉麟深深鞠躬道:“多謝睿王爺!”
見大家都看着自己,他又含笑道:“睿王爺這行鍼路線和力度與之前黃御醫爲我行鍼時稍有不同,但身體卻並無不適,屬下甚至覺得今晚這次鍼灸似乎特別舒服,效果也很好,屬下這條腿可是感覺輕鬆多了。”
有了慕容蒼的肯定,韓駿也沒話說了。
於是,明日太子的鍼灸就定下讓杜嘉麟來了。如果一切順利,明日肖天傑出宮以後,就要等一個月後再過來了。
杜嘉麟留宿東宮,自然是要人伺候的,杜嘉麟直接開口點名道:“小禾給我值夜吧!”說完,他馬上又加了一句,“以爲我住在東宮,都讓小禾給我值夜!”
曹公公自然應諾。而其他內侍宮女雖然有些不解,但見鳳舞一來就在太子身邊伺候,甚至有時候曹公公都出來了,她還在裡面伺候,就知道鳳舞肯定是太子殿下特意找來的人,聰明的自然不會多說一個字。再說了,小禾的容貌氣度,也不像一般的宮女,睿王爺喜歡她也不奇怪。
所謂給主子值夜,有的是在主人房中放一張榻,晚上就在榻上睡一晚,聽到主人要什麼,就趕緊過去服侍。也有讓值夜的丫頭住在外間的,甚至還有讓值夜的丫頭睡在牀下踏板上的。
在東宮,值夜的宮女便是睡在主子臥房內的榻上,早上收拾好了搬走就是。
鳳舞先給杜嘉麟鋪好了牀,再給自己鋪好了榻,等杜嘉麟梳洗了出來,她自己也去梳洗了一番。回來以後,她正要上榻休息,杜嘉麟卻笑嘻嘻地拉住她道:“小舞,難道你以爲我真讓你睡榻不成?那榻又硬又窄又短,一點都不暖和,要是你着涼了還不得我心疼?走,我們一起睡牀!”
鳳舞生氣地瞪他:“你就是打這個主意?”
杜嘉麟握緊了她的手,紅着臉道:“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我又不對你做什麼。你放心就是。我就是想離你近一點罷了……”
鳳舞看着他,似笑非笑道:“要不,我睡牀,你睡榻?”
杜嘉麟厚着臉皮道:“我們一起睡!小舞,我想抱着你睡!”
鳳舞也沒立即生氣,而是好聲好氣地問他:“哦?就這樣?還有沒有想別的?”
杜嘉麟看她似乎沒有生氣的樣子,又道:“小舞,我可以再親你一下吧?”
鳳舞不答,再問:“還有嗎?”
杜嘉麟低着頭,略遲疑了一下才湊近她小聲道:“小舞,你想不想,想不想看我?”
“嗯?”鳳舞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他?看他什麼?
杜嘉麟見她不解,便又補充解釋了一句:“就是,你不會對男人的身體好奇嗎?你要是想看的話,我給你看就是,你千萬別去看別人……”
鳳舞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她又羞又氣哭笑不得地瞪着杜嘉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纔好。
“小舞,你怎麼了?”杜嘉麟見她這表情奇怪,小臉通紅,以爲她害羞,忙開解道,“你別怕羞,沒有人知道的,我誰都不告訴,這是我們的秘密好不好?”
鳳舞總算緩過氣來,哼了一聲道:“是不是我看了你,你也要看我看回來才公平?”
杜嘉麟一聽,眼珠子一轉,不由雙眼一亮道:“小舞你願意嗎?”要是小舞願意的話,其實他還是很想看看的。
鳳舞見他那一雙歡喜的賊眼,氣得抓起熏籠上薰着明日要穿的衣裳就往他頭上打。
杜嘉麟反射性地抱着頭躲避,卻又不敢完全躲開,只小聲道:“小舞你生氣了?你不願意嗎?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又不會強迫你,你別生氣啊!”鳳舞打了他好幾下才停下手來,啐了他一口道:“呸!不要臉!”
杜嘉麟紅着臉看着她,有些手足無措。
鳳舞憤怒地指着那鋪好的暖榻道:“今晚你就睡那裡!我睡牀!”
杜嘉麟見她好像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說什麼火上澆油,只好灰溜溜地去暖榻上睡了。其實對於自己今晚說的那些話,他自己也是知道很羞人的,所以小舞會生氣其實也在他的意料當中。他想過小舞會拒絕,只是想不到小舞會生氣到打他。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小舞還沒有像今晚這樣打過他呢!可見真的是很生氣了。不過,小舞打他,他雖然有點懵,卻一點不生氣。尤其小舞自己睡牀,罰他睡那暖榻,他心裡反而有些莫名的歡喜。小舞也就是對他纔會這樣,因爲小舞不將他當外人嘛!
只是這榻可真窄啊,翻個身都擔心會掉到地上去……
鳳舞睡在又暖又寬大的牀上,豎着耳朵聽着榻上動靜,想着杜嘉麟沒有任何反抗就接受了自己懲罰,不由拉着被子偷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