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的不知道,但同時,我也從這發生的事裡看到,讀懂了很多東西。
人心的善惡難定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我看到了阿花婆婆的堅持。
還有尹鋒在做最後決定時,眉宇間坦露的那一絲俠義。
尹鋒說他從小就喜歡春秋時期的俠義故事,他崇拜戰國時代的俠客以及那種爲大局而舍自身的情懷。
他說春秋時期的俠客都是悲劇性的人物,沒一個好結局,最後都是以死來宣告結束。
尹鋒還說,他已經賺夠了給他愛人和孩子生活用的錢。
他是隨時可以效仿他心目中嚮往的俠客從容去死的。
他這麼說了,我相信,他也一定能做到。
但是我……
我這個大官人,我不能讓他,還有我身邊的朋友,包括阿花婆婆在內,不能讓這些人成爲悲劇。
或許我高估自已了吧。
我的實力,我的功夫,現在看,都沒有那種力挽狂瀾的力量。
但是我必須做到。
這聽起來好像是自我精神鼓勵法。
管他呢,誰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就是這樣告訴自已的,這事兒,不能成悲劇!
在羅大麻子和扣腳老大處理那兩人屍體的時候,我和尹鋒細細商議了接下來的計劃。
商量了兩個多小時。
羅大麻子那邊將防腐的藥做好,並處理妥當了。
我們又跟三個小孩兒說會兒話,告訴他們,守在這裡,可以給人治病,這個老頭兒姓羅,他不是壞人。
這三個人都非常單純,信了我們的話,點頭同意了。
當晚,小睡了一個子時覺,寅時的時候,我們拿了羅大麻子給做的乾糧還有蜂蜜,背上行囊,讓兩頭最近運氣不好的活驢,再次背上冷子月和權軍,我們上路出發了。
方向,還是向西。
聽從我心的感應,向西行進。
踏着月色,尹鋒走在最前面,我看他的背影,襯在清冷月光下,那行走間的舉止,真的頗有春秋時的那股子俠客範兒。
這是現代人身上缺失的東西,真的,很缺失的東西!
我在心裡唸叨的同時,忽地感覺前方月光下,好像有什麼人在晃動。
我快走兩步,越過活驢和老大,跟尹鋒並肩。
“看到了嗎?”
尹鋒說:“見到了,應該是那三人。”
我點了下頭說:“按商量好的來。”
尹鋒:“好!”
很快,我們又前進了四五十米,正好看到,方纔的兩男一女,正一臉微笑地站在馬路中間等着我們。
我愉快地打招呼:“哈哈,好巧啊,又遇到了。”
還是那個女人,不過她不叫閻玉了。
她站在路中間,不無微笑地對我說:“是啊,很巧呢。”
我一揮手,驢隊停止前進。
“你叫什麼名字?我想現在,不能叫你閻玉了吧。”
女人歪頭想了下一說:“嗯,我可以說真名,我的中……我的名字叫艾沫。”
我說:“艾沫,嗯,好名字,蠻好聽的。不過,你幹嘛要僞裝人家三個小孩的名字呢?“
艾沫
一聳肩:“他們是很可愛的孩子,那個小女孩兒好像都沒有到十八歲,我不想讓她們捲入這樣的事件中來。我騙了他們,給他們指了錯誤的路。看到你,我們不想一下子暴露真實身份,是的,只是不想讓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就是這樣,另外,在那個羅大麻子家中。他們又突然出現,我……“
艾沫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解釋。所以,我們必須馬上走。“
艾沫果斷點了點頭肯定說,就是這樣。
我笑了下:“那現在呢?”
艾沫說:“你該把這兩個人交給我們,然後,你們回去吧。”
我直接對她說:“是這樣,艾沫,我們已經瞭解了事實。你們應該是想拿這兩個人做憑證,然後通過阿花婆婆,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對嗎?“
艾沫怔了一下:“不完全是這樣,我們,只是想去看一看,那是什麼,然後拍些照片,拿一點樣品。”
她說樣品兩個字時,顯的稍微有那麼一點的尷尬。
我說:“好,如你所說,我這個人比較講誠信,我可以保證,不跟你去爭阿花婆婆許諾的東西,還有其它的什麼好處。但是,我覺得你們在路上需要一個強大的保護者。”
艾沫笑了:“我覺得,我們已經很強大了。”
我朝前一步:“是嗎?”
艾沫:“你可以試試……”
我微笑:“你要輸了呢?”
艾沫:“練過武的人,有爭端的時候,解決問題的方式比較簡單。站的贏,趴的輸。”
我說:“你們三個人當中,哪個最強?”
艾沫淡然:“我。”
我說:“好!”
一個好字結束,我人已經衝上去了。
擡手,叭,崩拳!
直奔這女人胸口崩去。
艾沫步子一移,腰肢輕輕一扭,要繞到我側面。
我人在半空,直接就將崩拳改了,肘一提,擰身,橫掃。
近身發力,看你怎麼閃。
艾沫倒也不慌,伸了手化成刀掌,直接朝我肋下就削拖過來。
我的一肘在掃的同時,另一隻手已經化成了釘錘,從肘下,向前翻進,身子借了兩臂交錯的擰巴勁,朝前一衝的同時,我腳落地,大吼一聲,破!
叭的一下。
釘錘中了這女人掌心。
我沒用全力,用的是七分勁。
女人掌心一受力,她忽然一轉掌,把勁化開一部份的同時,另一隻手化了刀掌,奔我胸口削來了。
說實話,這女人功夫不低,跟她打,往身上一纏,就有一種纏上膠帶的感覺,連綿不斷,撕扯不開。
眼見對方刀掌來了,我心裡突然橫生了一股子狠勁。
這是有區別於火燒身的那股子狠勁。
不知怎麼,一下子就在心裡生出來,然後唰的遍佈全身。
這一剎那,我忽然發現,身上驚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然後我好像可以控制自已的皮膚鬆緊了。
就在表皮下層,真皮那裡,我彷彿多了一層的肌肉,我通過它們,來控制我的汗毛,控制我的皮膚,我可以讓它們鬆,又或是變緊。
與此同時,我還感覺到艾沫下一個招要怎麼出了
。
還知道,她心裡,其實也是害怕我的,她在強作鎮定,她要展現全部的實力,想要把我嚇跑,因爲,我可能會破壞她的什麼計劃。
這是什麼能力?我怎麼會有呢?
問題一閃的同時,我找到了答案。
正如程瞎子所說,我在下山後的一段時間內,不知什麼時候,會完全進入到‘獸’的那個階段。
到了那一階段,我可以像一些猛獸一樣,堅起汗毛,同時,控制汗毛,並讓暗勁在皮膚表層來回的遊動,我會擁有更爲強硬的抗擊打能力。
除外,我的‘梨鼻器’被激活了。
梨鼻器是程瞎子爲了讓我這個接受過現代科學教育的小青年更容易理解,而專門搬出來的理論。
它是人類鼻腔內已經退化的器官。
這個器官,可以通過捕捉一些不確定的氣味來對目標進行分析,從而獲取目標情緒,心理上的一些內容。
很多動物的梨鼻器都是發達的,所以,動物們的第六感比人類要強。
此外,動物們依靠氣味,可以判斷對手的強弱,還有許許多多複雜的信息。
人類在漫長的歲月裡,因爲天道輪迴的原因,通過一代又一代的遺傳,從而將這個功能給牢牢限制住了。
但是通過道家的打坐,武者修行內家功夫等等不同的手段。
這些功能,仍舊可以被激活,轉爾讓人靈活的應用。
今天,在苗疆,面對這個叫艾沫的八卦掌高手。
我身上的這些‘獸’的功能。
突然,一下子就激活了。
這時,我看到艾沫的眼神變了……
她有了恐懼,她的心在害怕,力量也無法集中了。
我沒有理會她朝我胸口上來的一掌。
我把勁力灌注在胸口,朝前一移步,叭的一下,勁力打中胸口,又讓我反彈了出去,轉爾艾沫一縮手的同時,我出手如電,就給她的兩個手腕抓住了。
然後十字勁。
左右輕輕的一分。
艾沫要掙,我貼身更近一步!
然後含着十字勁中,上下頂的勁,我沒有發。我看着她,抓着她的手臂,淡淡問:“做你的保護者,應該夠資格吧。”
艾沫怔了一怔。
她仰了頭,看着我,眼神裡全是不解和驚訝……
“你真的是,京城那個叫七爺的人,培訓出來的形意青年高手?”
艾沫彷彿不相信。
我笑了:“你說呢?我叫關仁,關仁,就是我。”
艾沫……
“好吧,關仁,你贏了。”
我微笑着鬆開了抓住她兩臂的手。
艾沫一臉不解,歪了個頭,摟着肩膀,退後一步,靜靜地打量我。
她身旁,那兩個中年男人,如臨大敵般注視。
我朝他們笑了一笑,接着說:“好吧!現在,我宣佈,你們被我保護了!”
兩個中年男人,開始是不解,轉爾明白過後,先是小小的憤怒,轉又無可奈何。
是的。
在這個地球上,被某人保護,其實也是在遭罪。
而現在,對不起,三位海外的華裔,你們被我保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