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說是船其實一點都不嚴謹,嚴格上講,它已經不是船了。它只是一個依據船體內部輪廓橫生出的一個大大的空間。
並且這個空間讓堆積的泥沙,岩石間隔了難以數計的小空間。數萬年來,又因爲地質災害等原因。尤其五十年代初墨脫的那場大地震,給這裡造成了無法想像的破壞。
是以,這地方的地形,真的是複雜,危險到完全超出了人的想像。
它的下面有水,且有地下暗河,湖泊。同樣還有大塊岩石。有的地方,看着好像是平坦地面,但一腳踩下去,就會轟轟的一路掉,然後掉到暗河中,隨暗河激流給轉入某個不爲人知的地下空間,從而與世隔絕慢慢等死。
有的地方,可能會因爲哪怕一丁點的震動,從而引發一連串的塌陷。
我們進入的原理是,黑泥潭由於是泥漿態,所以底部的空氣無法進入到泥潭內部。再加上泥潭爲不流動的死水。所以由於氣壓的原因,泥潭內的泥漿也就無法從底部的小縫隙滲透到內部。、
葉凝掉下去,也是這麼一個原理。
很簡單一個物理學引發的地質上的效應,沒什麼神奇之處。
此外,如果不是麻姑爺講了這地方是條上古的大船。說實話,打死我,我也沒辦法將它跟船聯繫到一起。
“兄弟們都安全嗎?”
我整理了一下普巴杵上沾的泥漿。
七爺在我身邊喘息:“老天吶,我這都多大歲數了,怎麼還遭了這麼大的罪,天吶,剛纔差點沒憋死我。麻小道哇,你又救了我一命。”
黑暗中七爺朝麻姑爺說。
麻姑爺哈哈一笑:“你用腦瓜殼殼去拱那個石頭窩,那個是實心的,你拱個啥子喲,你以爲腦瓜殼是電鑽?”
此時沒光線,四周比較黑,但我還是感覺七爺臉紅了。
衆人一笑,互報平安後,提醒小心走,另外我問顧小哥,這黑暗環境有沒有問題。顧小哥說他沒問題,又問小樓,羅小白,在得到同樣的答覆後。一行人,這就慢慢前進了。
七爺沒有在黑暗中‘看’物的本領。
所以只能跟在麻姑爺身後,慢慢地一步步前進。
麻姑爺身上是有功夫的,但他的功夫讓瘋喇嘛給封了一下,之所以這麼做的重要原因是麻姑爺不想當什麼別人眼中的神仙。
他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就是那樣,在獅子山腳下經營一家小茶館,跟老街坊鄰居,一起搓個小麻將,擺擺龍門陣。
當然,麻姑爺也有副業。他的副業就是誰家有什麼喪事,怪事,難解事了。他大多會臨時出馬指點一下。
不過按麻姑爺講,現實社會遇到這事的機率真的非常小了。如果不是存心招惹,普通人一輩子,甚至幾輩子都遇不見。
大家簡短交流過幾句,就又開始沉默,然後各自使了自已的本事,撒開感知,在這龐大的空間中尋人。
很快,幾乎沒過幾分鐘,一道很強的氣息就傳到我腦中了。
氣息的態度很明確!
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你過來吧!
我的迴應也很明確。
妥!
路途遍佈了各種的自然形成的陷阱,坑洞,但對這些接受過了訓練的人來說,這些東西簡直是小兒科了。
麻姑爺乾脆背起了七爺,一行人,嗖嗖嗖,或凌空扭轉,或直接躍過四五米寬的大縫隙,跟着一點腳,又再次躍起。
連續這麼一直保持向斜下方行進了大概十多分鐘後。
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個相對寬敞乾燥的地底巖洞空間。
這裡四周都是那種堅硬的岩石。
高的地方,頂部可達二十餘米高,低的地方,需要人蹲在地上才能鑽過去。
不過相對來說,比較的寬敞,用感知掃了一下,將近一個足球場大吧。
一樣,四周全是黑暗的,無燈。
然後在我們一行人所處位置的兩點鐘方向,我‘看’到了一羣人。
七八個吧,他們守在角落,正等着我們。
我朝對方走過去,然後在位於二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那道最強的氣息說話了。
“關仁,讓我介紹一下,我姓尚,單名一個志
字。我出生在山西太原,打小學的是心意。十五歲那年,跟人打架,出手殺了三個人。然後我逃到了緬甸。加入當地一個地方武裝,呆了兩年後,我離開了那裡。”
“後又在海外拜的師,學了八卦,形意,還有崆峒的幾門功夫。三十歲時,我入了道門,習的是丹道,打坐!坐生死定,養一縷真靈。四十三,師父帶我回國,從尼泊爾進入,然後遊歷了兩年藏地,跟着去三峽坐了四年的枯禪。”
“我今年五十四歲,這隊人是我來帶,我的目地很簡單,拿到上邊讓我拿的一些東西。”
尚志淡淡說:“沼澤地中,你用一縷號音,醒過了我們的天魂!讓這一身靈智活了。這個情,改天我會還你。但今天,你若不允我做事,我們之間,得有一個人死在此地。”
我淡淡說:“一碼歸一碼,身上的命,是一碼。你我之間那點微不足道的,所謂的情又是一碼。分的清楚,纔是真人物,好,尚先生我敬過你了。”
尚志:“不敢當!上邊的人見過你了,說你頗有幾分本事。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跟他們頂着幹,這沒什麼好結果。你能進來,不憑一燈一光,見得如此複雜的地形,又能遊刃自如的行走,這實屬了不起。我奉勸你,加入我們吧。”
我說:“多謝好言拉攏,但我不會同意。”
尚志說:“好!真有膽氣,你若能活的話,我倒是希望你能走出這個國門!”
我淡淡說:“會有那麼一天。”
尚志:“上邊的人說了,他們等着!”
我笑了下。
尚志又說:“我們之間,先就這樣,等下那萬歸一,還有我的人會過來,大家各自得了自已的東西,商量好了,在此地證一個高下。”
我說:“好啊!”
尚志:“如此請便。”
我說:“請便!”
我轉了身,小聲讓大家就地休息。然後我對尚志說:“武凌鋒呢?”
尚志:“他讓人接走了。此事,龍觀在先生已經把後續事務都安排給我了。觀在先生已隨他的助手一起離開國內回去了國外。事情,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按觀在先生原話說,最終都會有一個大概的發展脈絡。所以,關仁!我便是死,你接下來的路,亦是非常不好走!”
我嘆了口氣,復對尚志說:“爲什麼,爲什麼這樣做?”
尚志淡然:“觀在先生是我道門中的師父!師命不可違。”
我敬重:“明白!”
尚志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出一點頭的中年人,他身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二到七三的樣子。長的不胖不瘦,是那種中等體態。此外,他面部皮膚什麼的很是光潔。
這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剛步入中年的青年人。如非他親口說出來,任何人都不會相信他已經五十四歲了。
除外尚志口中說的龍觀在,我想我應該知道他是誰了。
他就是那個在拉薩市郊與我長談一番,且給了我極大精神壓迫的中年人。
龍觀在是尚志的師父,而尚志本事已經比我略高一小層了。由此可見,這龍觀在的修行有多高,他背後真正大人物們的修行有多高?
榮師父,程瞎子,七爺等等很多知道當年周師父腿斷真相的人,都不想把這個真相告訴我。目地很簡單,這個公道,這麼看,根本沒個討!
可我不這樣覺得,我還是那個發心,不久前在拉薩市郊的那個發心。
做好,不悔此生,雖死亦無憾!
思忖完畢,我又放了一下感知,很快,我看到有很多人,好像老鼠一般,正在這大大的空間四處找着可以稱之爲人類活動跡象的東西。並且他們當中幾乎九成以上都戴了頭燈,拿了手電。
除了這些人外,我還‘看’到有一小隊人,正以龜一樣的速度,慢慢地朝這裡接近。
我‘看’到她們,我就放心了。
葉凝,關欣,孫師父,小黑,除外,還有一隻渾身上下沾滿了黑泥的兇萌貓。
打量完畢,我聽麻小道說了一句:“巴適啊!不用我們去找嘍,等人送上來,哈哈,好哇,真的是好哇。”
尚志笑着說了一句:“送上來,能不能拿走,憑的可就是本事嘍。”
麻小道:“要得!老子就是喜
歡這麼明來明去!夠不夠那個資格,拳頭說話,不扯那些個鬼迷日眼的小人手段。”
尚志淡笑說:“這就是對了!做人做事,憑的就是個人實力說話!有本事拿,沒本事就一邊呆着。”
說完,他接過身邊人遞來的一瓶水,輕描淡寫地喝了一口。
還備了水來。
真不錯呀。
我們身上可沒帶水,只好咽自個兒的唾沫來解渴了。
衆人坐好,守了大半個小時後,感知中,那些人陸續往這裡來了。
唰唰的!
速度極快,當中也有冒失鬼,啊……
一聲慘叫後,砰!
結結實實掉在這個大空間的堅硬巖地上,跟着摔了個七竅生煙,三魂遁空。
就這麼,在往回走的這十幾分鍾內,至少有四個人摔死了。
回來的,大包小包,各自拿了不少的東西。跟着好像商量好般,往中央的地上一扔。
就又各自站回了自個兒的陣營。
我掃了一眼,沒發現類似萬歸一那麼強悍的氣息。但我見到了一個幾乎不輸於尚志的傢伙。
這人的長相矮小,身材什麼的很瘦,但兩臂卻極長,有點像是三國裡邊的劉前輩。
此人一身的功夫,與尚志不相上下,也是稍強我一點點。
除外,他好像還有點道門的手段,是什麼,我目前看不清楚。
不過,憑身手,還有本事,我能揣測,這人應該是萬歸一的大徒弟了。
這些人能如此順利的找到那些物件,並且能統一集中在此地,顯然他們解讀了七爺那個什麼輪迴經筒裡的秘密。
正因如此,他們這才如此快地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
東西有一小堆,看着真心看不出來什麼門道,一個個的,全都沾染了無數的黑泥。並且上面也沒有什麼所謂的靈氣兒。
但不要小看這個,可能就因爲,這東西上的一個小提示,就讓人走上一條正道,又或是讓人走一條不可知的邪途。
疑似萬歸一大弟子的長臂高人現身後,他從身上摸出一個壺,對嘴喝了一口液體,跟着向我們這邊看了一眼說:“關仁!關仁吶關仁,你說我欠你一個情,還是我們之間有一個仇呢。”
我微笑說:“這位前輩,這話怎麼講?”
後者說:“不知道你記得不,但我卻在不久前,讓人從羅布泊鎮接走了一個腰椎讓人一劍削斷的,以猴拳入化境的人。”
我記起來了,那人就是羅布泊一行中,我一劍廢掉的一個小個子。
我說:“當然記得了,怎麼,那人跟你有關係?”
對方:“那是我徒弟!”
我說:“不好意思了。”
對方:“我姓李,單名一個易字。”
“你呢,傷了我徒弟,卻沒有殺了他!這讓我很難辦吶,你說當時是你能殺他,故意不殺,還是你拼了全力,才把他傷成這樣呢?”
我笑了:“李先生,你想怎麼,那就怎樣唄。”
李易:“好!我就當你把他給廢了。所以,今天我也不殺你,我把你廢回來就行了。廢了你後,留着讓我師父來殺你!”
“正好了,他兒子,算是間接吧,死在你手上了。”
李易淡淡而言。
我笑了下。
這時七爺忽然伸手悄悄拉了一下我說:“三國演義呀,這不好辦吶,這個手,輕易不要動,打誰,不打誰,跟誰打,不跟誰打,哎喲喲,這裡邊,說道多了去了。一念之差,可能就要完蛋吶。”
七爺話剛說完。
尚志說話了。
“哈哈哈,老先生是明白人吶,說的真透,真透。”
七爺一哆嗦,不無驚訝說:“天吶,這人……耳朵這麼靈?我離他們這麼遠,說的聲音又這麼低,他們怎麼全能聽着。不說了不說了,我的天吶,跟你們扯不起,又回當年了,又回當年嘍。我得收收神找找當年跟六姑娘的感覺。”
砰!
我聽到好像是麻小道踢了七爺一腳。
我搖頭一笑間,聽尚志說話了:“你師父沒來?”
李易:“是啊沒來。”
尚志:“嗯,這樣吧,就我們吧!大家商量一下,怎麼打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