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爺新收的徒弟,那自然就是顧惜情了。
顧惜情,駱小樓,杜道生,艾沫,加上我,現在就差一個葉凝了。
不知道葉凝這會兒出關沒有,倘若出關的話,她一定能感知到我在哪裡,然後第一時間過來跟我匯合。
我們現在走的是長白山的老林子,真正意義上的原始森林保護區,孔老爺子講,這片區域已經嚴禁普通人進入了,原因一是爲了保護原始森林不受人爲的污染,第二也是保護遊客本身。
老林子裡頭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傳說,一路上孔老爺子給我們講幾十年來山裡的稀奇事兒。
比較稀奇的諸如人蔘娃傳說。
老爺子說這山上真的有人蔘娃。並且人蔘也不是隨隨便便找個地方就長的藥材。
那是集齊了天地間精華的產物。
多了不說,最近幾年,很多人蔘都不在國內銷了。
許多藥販子收了後,都把它拿到歐美日的市場出口賺洋人錢去了。
原因就是洋人們,總結了一整套合理服食人蔘的所謂科學方法。然後,通過這種方法,可以最大程度地抑制人體衰老。
總結下來就是,人蔘雖好,但一定要掌握吃它的方法。
像我們這麼個吃法兒,那是有底子了。
否則,換了普通人的話,就像老爺子說的那樣兒,他們屯子有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在山上挖了一個參,聽說個頭兒還不小。然後老頭想長生不死,就直接燉着吃了。
吃下去之後,老頭兒一個半月沒閤眼。可他也沒跟家裡人說,就等着成仙呢。一個半月後,他仙了。
直接躺牀上死了。
孔老爺子講的這個道理我懂,擱中醫上說,這就是虛不受補!
本身虛,有隱疾,再服食補藥,就會造成兩個結果,一個是虛透元氣,陰火生旺。第二就是放大隱疾,讓人死的更快。
因爲現在老中醫,老把式,一些古代流傳下來的服食人蔘的法子都快消失了。
所以,現代人不怎麼敢吃參,吃的也大多是園參,然後吃的頻率也不敢加多。
孔老爺子講到人蔘的時候,一旁的蘇虎突然笑了笑,然後他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又在瓶子裡倒出了幾粒含片狀的東西。
他遞我一片。
我擡頭問他:“這是什麼?”
蘇虎笑了下:“這就是老先生說的那種用人蔘製作出來的含片,這裡面還加了許多味中藥,然後,直接含下去,就能在短時間內補充體能。除外,它還不上火。”
我看了蘇虎一眼說:“黑暗科技?”
蘇虎笑笑:“不是,是一個旅美的老中醫給配的方子。”
我搖頭無奈一笑。
蘇虎感慨說:“沒辦法,對中醫的正確扶持,現在還是不太夠。對了,你知道這裡面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麼嗎?”
我說:“你講……”
蘇虎:“教育方式,我雖然沒在國內,可是我知道,建國後咱們用的都是老毛子的教育方式來教育人材。唉……那種方式,完全把我們的東西抹殺了。但還好,我回國上網,看了看現代孩子的課本,嗯,已經有所改變了。”
我說:“補習班還是很多。”
蘇虎:“你錯了,其實,歐美很多國家也有許多的補習班。學校教育只是一個面對大衆的基礎教育,如果想讓孩子有所發展,真的還要去上一些有針對性,條件比較好的補習班。這是個趨勢。”
“教育多元化,並且民辦教育一點點興起的趨勢。”
或許是走山路有些無聊,所以我居然跟蘇虎一起聊了很多關於教育方面的話題。
然後,我倆一致認爲,教育的關鍵是在大學!
因爲,那是一個人的人格建立,即將走向社會前的一段經歷。
這段過程中,他接觸的是什麼人,什麼文化,什麼思想,都將決定了他今後的漫長髮展道路。
可現在的大學……
不多說了,淚。
天黑時候,我們走出離村十多裡外的一片深山中,然後我們找到了一個小窩棚。
棚子不在,但足夠幾人睡了。
據孔老爺子介紹,窩棚是放山的參把頭讓人建的。
在長白山老林子裡,幾個村屯會合在一起,選一個人出來做參把頭。然後每隔幾年,參把頭就會組織人放一次山,挖一回山參。挖到了後,賣了錢再按照不同的分工來分配。
而這附近幾
十里村屯的參把頭,此時就站在我們眼前呢。
沒錯,他就是孔老爺子。
當下,衆人剛到了棚子裡休息,遠處天底就黑過來一層層的烏雲,然後小風嗖嗖的吹起,轉眼功夫,一陣小雨夾帶着星星點點的小雪花,就飄蕩着撒了下來。
長白山老林子的冬季是漫天的。
現在剛剛是十月底,按孔老爺子話,今年雪來的有些晚,這要是換了往年,山上早就有積雪了。
走了大半天,多少有些餓了。老爺子就挖了坑,然後把藏在窩棚裡的土豆和地瓜翻出來埋到坑裡,坑上蓋了一層土,土上面用撿來的幹松枝生了一堆的篝火。
大家烤着火,休息一會兒後,等到篝火滅了。再把坑上的土清理乾淨,然後我們就收穫了香噴噴的烤地瓜和烤土豆。
聶大娘見到烤土豆,她哀怨地說了一聲餓死人家了。當下,狼一樣撲上去狠狠的吃。
孔老爺子看到的可憐,嘖嘖說:“這孩子,練啥練的,怎麼看上去精神不正常呢。唉……”
我捂嘴偷樂不語。
大娘嘴讓土豆塞滿了,說不出話來,只拿恨恨的眼睛瞪老爺子。
轉眼功夫,衆人填飽了肚子,由於大娘是女人,還是個在老爺子心中精神不太好的女人。所以老爺子就特意用屋子裡的圓木和稻草給大娘收拾了一個相對獨立的小空間讓她休息。
至於我們三個純純的老爺們兒則守着餘千在外面烤火。
餘千這時已經甦醒了。
並且,大爺還把他兩隻手上的鋼筋給解了下來。
我遞給了餘千一個土豆。
餘千狠吞虎咽地吃下去後,他唉的嘆了一口氣。
蘇虎打量着餘千說:“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幹?”
餘千看着蘇虎,他笑了笑說:“你活着爲什麼?你就算是有了一身的功夫,你不一樣,也得受制於人嗎?江湖,江湖!江湖就是一座牢獄,進來了,就時時受制於人。我不想這麼幹了,可是我能躲得開嗎?”
“這次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只要我殺了這姓關的小子。我以這個爲條件,我跟師父說退出江湖,他老人家肯定能答應。然後我再拿了陳正的一筆錢,我去澳洲過我自已的小日子,我有什麼錯?”
蘇虎搖頭……
“餘千吶餘千,你可知,咱們踏上這條路,入了這個江湖。可就沒有回頭餘地了。你想抽身而出,是那麼容易的嗎?那些因緣沒了斷,你出不去啊。”
餘千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後,眼神復又一呆,喃喃自顧說:“現在講這些又有什麼用,我落到你們手上了,我已經是死人一個了。我斷無半分再活的可能了。”
蘇虎嘆了口氣:“事已這樣,多說無益。餘千,你一個人好好想想。咱們都是練武的,習武之人講究一個擔當。你做了這些事出來,就該有一個敢擔當的態度。生也好,死也罷,面對就是了。敢去面對,死的話,人也能敬你是條好漢。”
餘千冷笑:“已經死了,還敬我好漢有個屁用。哼!”
他一擰身,冷冷哼了一聲後,就這麼把後背倚在了窩棚的牆壁上微閉眼睡過去了。
我們三人看了看餘千,也都是搖頭一聲嘆息。末了,蘇虎眼前天不下雨了,他就找了個地方,往那一站,直接站起了馬步。
孔老爺子則摸了一壺自已泡的參酒,他喝了一口後,又遞給我。我擺擺手,然後他自顧喝上幾口酒,這就走到遠處的一片小白樺林子裡走上了拳。
我獨自一人,守着火堆,擡頭仰望着星穹。
雲層已經消散,此時露出了一輪皎潔的明月。
羣山,寒雪,冷月。
此情此景,真的讓人爲之讚歎。
一時我心念全無,整個人便與這月華相合相化了。
時間流逝。
過了大概兩三個小時。將近到晚上十時多的時候。
突然,我讓一陣低低的好像蚊子一般的動靜給吵醒了。
我擰頭一看,發現餘千正倚在那兒,一個勁地擱嘴裡唸叨着什麼。
我問他:“你念什麼呢?”
餘千看我一眼:“要你管,我念清心咒,我清清心,不行嗎?”
我沒理會,又看了眼蘇虎和老爺子。
兩人一個站樁,看樣子合上天地,定在那裡正一動不動呢。老爺子則一遍又一遍地走着他的那三式拳。
老爺子的拳打的很慢,很慢,
看上去,就好像是放大了數百倍的慢鏡頭一樣。
我看了一眼,感覺老爺子真是行家。
拳打的慢纔出功夫,一個動作要讓它慢到了極致。只有這樣,動手時候,纔會有快到極致的表現。
我看着老爺子的動作,突然我腦洞大開。
如果把出拳的每一個細微動作,肌肉的每一分移動,細胞的每一個移動等等一切無限的慢下去,一直慢到一個‘量子單位’的時候,我到了那個地步,我能打出什麼樣的力量?
也就是說,我讓我的心,我的意識,直接去捕捉到每一個‘量子單位’轉爾,把身體裡的力量,血液的流動,細胞的代謝分解等等一切,都控制在一個由我掌握的‘量子單位’裡。
那會發生什麼?
我靜靜思忖了一會兒,我感覺這個法子可行。但是,它需要一個過程來讓我去摸索,去實踐。
我這時站起身,我繞着火堆走了兩圈,心裡揣摸着這個東西,一時不免有些走神。
然後,就在一剎那。我突然聽屋裡的聶大娘喊了一聲:“快,別讓餘千念那個東西!”
我一個激靈。
一扭頭的功夫,唰!
聶大娘從屋子裡衝出來。而與此同時,餘千哈哈哈哈……
這貨突然一聲怪笑,緊跟着砰砰砰!那幾根捆住他的繩子就瞬間寸斷了。
唰!
我提腳一縱。
餘千卻擰頭哈哈哈哈!
一陣的狂笑後,他撒開丫子,彷彿一顆子彈般,呼……嗖……
直接奔遠山奔去了。
正好,他逃走的路線跟蘇虎站樁的位置有一個交點。蘇虎緊隨他身後,一縱身,同時大吼一聲:“哪裡跑!”
呼!
他一拳揮出。
餘千卻看也不看,直接擰頭,砰!一胳膊打在了蘇虎的手臂上。
砰嗡……
空中爆了一記剛猛的勁力,蘇虎身形不由的就頓了一下。
餘千趁這個機會,撒丫子嗖的一下,就鑽進了一片林子裡。
我急躥上去,扶住蘇虎說:“蘇前輩,你怎麼樣了。”
“這餘千怎麼了,他的身手怎麼一下子變的這麼強?”
蘇虎一臉驚愕。
聶大娘這時移過來說:“他撞魔了!他念的好像是一種薩滿,又或是別的什麼的咒。意思是那這附近力量最強大的那個靈附到他的身上,然後他願意奉獻自已給那個靈。”
我一聽忙說:“你幹嘛不早說。”
聶大娘:“他念的這個咒非常的古怪,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直到後來,我接上他的魂後,我才知道,有東西附上他了。”
蘇虎伸手捂了手臂說:“什麼東西,要是陰靈的話,我們應該有反應纔對。”
聶大娘怔了一下:“恐怕不是什麼陰靈,這那像是一個修成了氣候,又走了歪路的陽靈。”
蘇虎擰了下眉:“噝……這下可麻煩了。”
我這時上前一步,拉起蘇虎手臂說:“你胳膊……”
我這麼一看,瞬間給我嚇了一跳,蘇虎的小臂骨頭已經斷了,然後那斷骨的一頭刺破了血肉,直接從皮膚上拱了出來。
鮮血,汩汩地涌着,一滴滴落到了地面。
蘇虎的實力我是清楚的,一拳之間,這餘千把他的胳膊給碎成這樣,這貨他得有多大的本事啊。
“蘇前輩,你忍着點。”
當下,我拿起他的胳膊,開始給蘇虎做復位。
此時,聶大娘好似想起什麼般,她低了頭,喃喃自語說:“這麼強,還不跟我們打,他急着跑,他這是……這是……啊!我想起來了,他是要去找那個陽靈的真身!找到真身後,陽靈就能完全跟他合在一起,到了那時候,麻煩就大了。”
“那陽靈真身在哪兒?“
我急忙問聶大娘。
大娘急的一跺腳:“我不知道啊。“
剛好這個節骨眼,孔老爺子唰唰的幾步就掠過來了。
“怎麼了,人跑了嗎?”
我當即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老爺子,老爺子一個激靈:“媽了個X的,不會是那個東西讓他引出來了吧。”
我聽說忙問:“什麼東西?”
老爺子:“不行!走!咱們去一個地方。”
我說:“哪裡?”
老爺子伸手一指說:“前面十來裡地,有一趟溝,那溝名叫死人腦袋。”
(本章完)